美人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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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封妃

这时,“吱呀”一声轻响,有人从外面走进来,甄榛愣了一下,才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下一刻,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屏风后走出,定睛一看,她又愣了愣,“青梅?”

这里……是太清宫?

青梅见她醒来,立时露出欣喜的笑容,加快脚步走过来,贴心的将她扶起来,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半倚着身子,“甄二小姐,你总算醒了。”不等甄榛开口,便极是周到的递上半杯温水。

药效早已消退,身体却仿佛被榨干了力气,喉咙也干得冒烟,甄榛感激的看了青梅一眼,就着她的手喝下半杯温水,水温正好,似苦还甜,入口生津,简直是专门为她准备的。

“谢谢你,青梅。”

“二小姐言重了。”青梅温和一笑,“二小姐可是饿了?膳食一会儿就送过来。”

甄榛点头言谢,却想先弄明白昨晚的事,“我怎么会在太清宫?”昨晚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她只记得自己一路逃离,后来如何却毫无印象。

“是王爷送二小姐过来的。”青梅笑得眉眼微弯,“说来也巧,王爷刚下朝过来,先去了琳太妃那儿,想是一会儿就会过来,青梅先给二小姐打理一下吧。”

她说的极是平常,可是在甄榛听来,脸上又是一阵发热,他来太清宫跟过来看她有什么关系?

青梅瞧见她面露羞涩,不由偷偷抿嘴,看来甄二小姐对怀王未必没有心思,倒也不枉王爷那么用心。

梳洗罢,青梅出去吩咐传膳,甄榛望着华美的帐幔,思绪有些恍惚,忽然,听到青梅恭敬的声音在外间响起:“奴婢见过王爷。”

甄榛的心一跳,他来了?

心思未定,便见一个高大巍峨的身影出现在屏风一侧,玄色锦袍,器宇轩昂,风神如玉。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愿意放弃所有陪她远走天涯,与她说不要一时,要一辈子……

甄榛的眼睛有些发涩,忽然发觉自己很想念他,即便他就在眼前,仍然抑制不住那刻骨的思念。

她怔怔的,痴痴的望着他,凝注了连自己也不知晓的柔情,仿佛怎么看也看不够。

燕怀沙在进来的第一眼就看到了她,看到完整无缺的她就在自己眼前,他有种前所未有的庆幸,他从来不知道一个人是如此容易满足,只要看一眼就别无他求,甚至,他感激上天让自己及时赶到她的身边,让自己将她完好的带回来。

真好,还能看到这样的她。

迎上她迷茫的目光,他再也忍不住,大步走过来,直到她跟前停下,垂眸凝视着她,忽然伸出双臂将她抱在怀里,紧紧的,倾尽满心眷恋的,永远都不会再放手。

甄榛将脸埋在他的胸口,呼吸间满是他的气息,感受到他强健有力的心跳传来,之前的害怕,慌张,失措都在这一刻忽而消散,剩下的只有一片安宁。

他许久未动,绵长的呼吸扑在她的肌肤上,一句话也没说,下巴抵着她的颈窝,新长出来的胡茬扎得她有些痒,甄榛想起他昨晚似乎也是这身衣裳,难道他昨晚没有回去?

轻轻推开他,甄榛这才看到,他的眼里布满血丝,眉宇间尽是倦色,显然一整晚没睡。

“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甄榛心疼不已,却隐约有不祥的预感,从来没见过他这样——难道昨晚还发生了什么事?

到了此时,甄榛终于缓过神来,昨晚自己莫名被下药,若不是他及时赶到,恐怕她自己都不知会发生什么事。

很显然,有人想害她。

幸好,幸好还有他。

可又是谁想害她?是私仇还是其他?

燕怀沙揉了揉眉心,轻轻捉住她的手,指尖触及那温热细滑的肌肤,心中一安,不答反问:“榛儿,你可知道是谁给你下的药?”

他的声音低沉无波,却透着一股凛然的杀气。

甄榛闻言,更加肯定昨晚的事不简单,听他问起这件事,便不觉忆起昨晚宴上的情景,“若说有可能,便该是皇上赏的那杯照殿红。”

席前的东西她只喝了茶,不过她能确定不会有问题,再有其他,便只有宣帝那一杯照殿红,当时她心神激荡,却也没发现照殿红有异,然而现在想来,除了那杯照殿红便不会再有其他可能让她不知不觉的中招。

谁敢在御酒里下药?难道是宣帝?

“你确定?”

甄榛凝眉思索片刻,摇摇头,“不过我一直很小心,席前的饮食都没问题,我只能想到是那杯照殿红——也有可能是我没发现,毕竟倘若真是那杯照殿红,我不是也没发现吗?”

她自己是懂这些东西的,寻常药物都逃不过她的眼睛,这次能让她毫无觉察,显然是用药的人比她更高一筹,然而这样的人对她下手,那背后主使的人又该是多么强大?

他握紧了她的手,“那一杯照殿红,恐怕就是为你专门准备的——你可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甄榛的心一紧,连忙问道:“何事?”

他缓缓伸出手,拢了拢她鬓角的碎发,微微叹息道:“昨晚,皇上临幸了甄三小姐,今早已经着礼部拟诏,准备封妃。”

甄颜封妃?!

甄榛只觉得轰的一声响,脑海里一片空白,依稀还记得甄颜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从来都是那么明丽无双,一直都还不大懂事,却是三姐妹里最最灿烂的一个。

她讨厌甄颜,面对甄颜的刁难会毫不犹豫的反击,甚至会毫不留情的打击这个不知疾苦,飞横跋扈的娇娇女。同时她知道,甄颜其实喜欢燕嗣宗,虽然这种喜欢也许有很大部分是因为容颜,身份和少女盲目的痴恋,可是她真的无法想象,这样一个正值韶华的少女从此步入后宫,从此与许多女人守着一个可以做自己父亲的男人,为一点可怜的宠爱争斗不休,亦或者在绝望中孤独终老。

想着,一阵渗入骨髓的冷意爬上背脊,忍不住打寒颤。

渐渐地,她意识到另一个可能,如果昨晚不是他赶来将自己带走,是不是被宣帝宠幸的那个人,就是她而不是甄颜?是不是,甄颜其实是代替她被宣帝宠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