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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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相商

“王上,苏家已经完成任务。”

秋涵闻言,批阅奏折的手停了下来,抚额轻赞:“还真没想到苏家也有个好女儿。”秋涵扫了眼跪伏的侍从,语气含着笑意:“那不是好好赏赏苏家才是?轻松点愉快点,给苏家好歹留个墓地啊。”

秋涵如此交代,侍从早就习惯了王上喜怒无常的性子,答应一声,一个箭步就已经在秋涵面前消失。秋涵索性放下待要处理的公事,叫唤一声随侍的公公。

司公公紧紧的跟在秋涵背后伺候,年仅二十来岁的他却早就有了五十来岁的沧桑。

*

这个傍晚,小小素不知怎的睡的特别的沉,醒来的时候,外边的月光已经倾了一地。院里石凳石桌的影子已经拉的很长。

小小素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冷汗。刚才的梦就像昨日再现一样,一一将小小素力图忘记的音容面貌给唤醒。

自从安墨离开,她已有多日都做着重复的梦。不知道,这次是应验还是预示。

魏言灵又进宫了,或者说,是婉又进宫了。

婉说,苏夫人不好了。

小小素呆愣了许久,才想起婉说的是谁。小小素想听下去,可是婉摇摇头却怎么也不说了,似乎刚才只是婉漏嘴一样。

苏末不好了?小小素垂头想了很久,小小声的说着:“早晚都会发生的事情。”

苏末自己也没有想到,仅仅因为一个青衣,倾树阳就能联系到自己身上来。院里的风景越来越好,苏末身上却带着说不出的疏离感,她不知道倾树阳到底知道多少。新上来的侍婢早就离开阁楼,独留下苏末一个人暗自思索。

倾树阳冷落苏末,倒也不如说是冷落二皇子府邸里所有的女人。原因这有一个,他大婚的日子定下来了,是在前方捷报到都之时,庆王心情大好定下来的。日子就安排在本月底。

虽然说礼部早就开始着手准备二皇子大婚,但是日子匆匆下来,也要忙乱一番。

乔丝语不但听说了苏夫人的艳名,她也知道倾树阳的风流。可是听爹爹说二皇子近日里冷落内院只是为了迎娶自己,乔丝语飞红了脸,对以后的生活有了期待。

她知道,二皇子相貌俊朗,文采也不错,马上功夫更是了得。无视掉内院的女人,是绝对是好夫君。

母亲告诉她:“怕什么,她苏夫人在了得,那也只是个妾,自古妾大不如妻,你进门她还要给你七跪八敬茶,你只要抓紧二皇子,有什么好怕的?!”

乔丝语点头,安心待嫁。

*

“死老头,你还真让秋崽子拿到地图吗?”历叔怒目登时某个拿着刻刀有一下没一下刻着的华南翼,胡子吹的一飘一飘。

华南翼不紧不慢的回着话,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有什么,连月不是去找殿下了?”

“那小子顶毛用?”历叔气急,一把夺过华南翼手上的刻刀。

“不顶用?不顶用你还故意在他面前说?历老头,别当我看不出来。”华南翼一本正经的抬起头,眼里似笑非笑。

华南翼轻轻拿过刻刀:“别当我不知道你。”低下头,懒得搭理某个年过半百的老人。

听到连月的名字,历叔讪讪的坐了下来,转而却是长长的一叹,情感变化的极其快速,“殿下大概也是知道,只有小素儿。”只有小素儿不知道。历叔想到这更不知道如何去做。

华南翼听到小素儿,眉头一皱,放下刻刀。板着脸问历叔:“小素儿一定会成为主母?”

华南翼少有正经的样子,可却也不是没有关注的人。得到他关注的人少,但里面绝对是有安墨等人。而小小素?一面之缘,又加上后来的连月,华南翼就算听到再多关于小小素的好,那也有层阴影在打底。

历叔一听,直视华南翼:“她是殿下放在心上的人。”

想比往昔里的嬉笑怒骂,两人的气息暗自较劲。华南翼直盯盯的看着历叔,最终在历叔的直视下败下阵来。

“那就要早点处理连月。”华南翼蹙眉,“留下来总归是个祸害。”

“可他也是小素儿的堂弟。”

“那又怎么?以前的十几年不也这么过了。”

历叔摩擦着桌上的刻刀,刀片锋利光亮,手指在上面轻轻一压,浅红的血丝便从指头上映了出来,速度快的让历叔根本就无法反映。

“快刀斩乱麻!”走出小屋,华南翼语气坚定的交代道。

历叔站在门口,回头一看,华南翼手下一快,雕了半天的印章随即缺了一块,从桌上往地板下骨碌碌的滚了滚,好几圈儿才停了下来。

*

“将军!”正在查看地图的上安抬起头来,往发声之人看去。只见一队巡逻兵绑着一个披头散发一身凌乱的人往他眼前一提,放在他面前。

“将军,这人鬼鬼祟祟一直在营地外转悠,怕是属国派来的!”看起来是队长的士卒昂首看向上安。此言一出,上安不觉走了下来,仔细去看那人。

营帐外已经被吸引了一圈好奇来看的士卒。

那人慌忙抬起脸喊道:“我不是奸细!我是来报信的!我是来找四皇子的!”

“哦?是找我的?”安墨一走近营帐就听见那人这番叫喊。

“公子……殿下,我是连月。”连月本想好好的跟安墨说话,但是看到安墨漆黑的眸子,自己不洁的模样,连月一时间羞恼起来,都是这群不分好歹的粗人!

“连月?”看到那张布满污垢的脸,安墨一瞬间就认了出来,“你来干什么?”安墨冷下脸来,居然敢在营地外边鬼鬼祟祟?!

看到安墨的脸色一僵,连月下意思的以为是安墨看到这不整不齐的模样不高兴了。连月垂下头来,手指无意识的搅衣角,呐呐道:“我……我是来送信的,云州地图被属国偷了。”

“嗯哼!”连月话音刚落,历海就箭步走到营帐外,眼光似刀的落在营帐外士卒身上。士卒们一愣,随即散开。也许那人真是来送信的!

连月声音太低,除去在场几个耳力好的人也没几人听到。

上安反应过来,忙让那绑人的队长下去。安墨走到连月面前,低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语气愈加的凌冽,安墨也仅仅就是前几天才收到消息,连月又是怎么知道的?

“是……历叔和华南先生说的。”连月只觉的身上迫人的气势越来越重,他快要呼吸不来,忙忙补上一句:“是我偷听到的。”

“我担心殿下。”连月含着哭音说着,嗓子里哽咽的厉害。

安墨看连月这番模样,联想到往日里连月对自己的不同,心里猛然意识到了不一样。不一样,连月本就已经在小倌店里混迹多年,他怎么还把连月当一个正常的男子一样?

上安回来,一看安墨暗黑的脸,以及连月比若女子的的啜泣声。上安下意识的就去看历云。历云这时正等着连月,恨不得在连月身上烧出窟口来。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上安看来的眼神。

历云没注意到,不代表历海没有注意到。

历海轻轻咳嗽了两声,喊道:“殿下。”

安墨回过神来,对着历海吩咐道:“带连月先下去,我跟将军有事情要商。”

连月不敢再说什么,抹了抹眼泪,随着历云历海走出了营帐。

帐内沉默良久,安墨才说道:“地图被偷一事,陛下还不知道。”

上安平静说道:“上安知道,不然,上安已经收到陛下下发的密函。可是殿下,上安看这连月能独自摸索到阵营这来,果真有几分胆量。”

安墨抬起眼眸,揉着眉心:“云州一事,属国想必就要动手了,就不知道那张地图他们先下手的会是哪里?不过,一旦我们离开庐州,这边也怕裴承会下手。”

“殿下说的是,云州那边实在是太过富庶,那也难怪属国会看上那里。”

“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辛苦你了。”安墨朝着上安叹道,“难为你了。”

“殿下,上安既然决定跟随殿下,势必是在殿下身上找到上安愿意臣服的东西。”上安笑道。

安墨走出营帐,眯眯眼,外边的太阳火辣刺眼,盛夏来了。

*

“不知道二皇子叫言灵来所谓何事?”魏言灵面露嘲讽,毫不顾忌的坐在椅子上。

倾树阳也不介意,揭开衣袍:“难道没事就不能来找左相千金?本皇子还以为那么久下来小姐也该学会了一点,哪知道还跟初见时一样,难道是树阳给左相千金的日子太过安逸了?”

“哼,有话快说!我没时间跟你耗!”魏言灵瞟了倾树阳一眼,不再看他。

“啧啧,这样子,还真不知道大哥怎么会对你念念不忘?不过树阳还真是有事相求左相小姐,想必小姐也不会拒绝树阳。”倾树阳声音越发的温柔,“小姐可否帮树阳拿样东西?”

“什么东西?”

“也不是什么大的东西,据闻左相早年喜欢云游,各地山势地貌左相都曾细细绘过,树阳也不要多,把云州庐州地图给树阳就行!”

魏言灵转头,“难道你丢了图?丢了云州地图?大概是军力布防图吧?”魏言灵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