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夜寒缥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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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爱在离别时

冥冥中的感知,因为那一处,始终被牵动着。就连痛,也仅有我知晓。

-席心缈。

席心缈从来不知道,原来她一直拥有着不曾奢望的拥有。

不曾拥有,便不用体会失去的痛苦,这份潇洒,她向往。

她以为她可以不在意,以为可以转移视线,可是当真正切身体会到那失去的锥心之痛时,才发现,她那些所谓的对他“好”才是最最伤他的做法。

只愿,一切未晚……

连日来,她一直潜心在对怜星教的追查中,刻意的使自己忙碌,刻意的将那抹在意深埋在心底,不叫外人察觉。

强行忽略那一丝叫她恐慌的浅淡不安,她以为她可以撑过去。

而她,也一直做得很好,不去打探他的情况,好像,便真的断了联系。

一月的京城,严寒还在继续,似乎没有消退的迹象。

寒流不退,固执的留守着不愿离去,用冷寒包围,萧瑟绵天,可是为谁怜?

席心缈拥着厚重的长袍独自一人坐于亭中,暖上一壶清酒,取过酒杯浅酌,温温的流质熨帖着心田,一并将温度散发开了去。

似乎这样,就能将那心口的伤疤的漏洞填满,麻痹了疼痛。

满意的闭上了眼,遮掩去那来不及让人看清的神色,兀自一笑,意味难明,却自有一股萧然。

天地之下,亭中那抹孤绝的身影自成一道风景,独立于尘世。

“啪!”

地上很快溅起一道水渍印记,与那水印相称的还有那散碎的杯酒碎片。

“好了伤疤忘记了疼,席心缈,你身体再好,也不是由你这样折腾的!”

他匆匆赶来,却不知席心缈竟这样糟蹋自己,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无名怒火。

席心缈面前,楚隐皓一脸不满的指责着,无疑,刚刚那酒杯便是被他拍落的。

“要不要喝一杯?”

她混不在意,展颜一笑,似乎没有看到楚隐皓已经犹如黑炭的脸,被拍落的手似乎也只是微微一僵。

“你这是在作践谁?”看着那笑的言不由衷的女子,楚隐皓反而低低嗤笑出来,“也罢,一个要醉着逃避,一个死了解脱,干脆!算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话落,他一甩衣袖,自顾落座,那力道,有着一丝愤然。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祝贺你终于达成心愿摆脱一个讨厌鬼,永远的解脱。”

他的话中,凝着一股清浅的怅然与恻惋,那种决绝的无望叫席心缈豁然抬头。

席心缈这才看清楚隐皓此时的模样:发丝已有些凌乱,袖口的衣料划开了一道小口子,像是被利刃所致。

眉倏地蹙紧,能伤到他的人并不多,怎么会弄得如此狼狈?

“怎么,很好奇我去哪儿了?”他挑眉,邪恶且轻蔑,带着惩罚般的报复。

“说不说随便你。”

她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习惯,但是看见他眼底遮掩不住的对她的怒意,心里便猜着了七八分。

他看着他们之间的纠缠,怎么会袖手旁观?怕是去看那边的情况了吧。

脸上闪现一抹不自然,迅速敛起,声音清冷依旧。

“是啊,随便我,本公子今天心情不好就去打了一架,这个答案你满不满意?”

楚隐皓沉笑一声,却不看她,看向未知的一处,眸眼悲悯。

“你说,一个武林神话倒下了,这个话题能不能在整个大陆上引起轰动?

血谷寒氏,这个丧礼,你说他们会不会办的很隆重?可惜啊,那个谷主也是一个脑残,吩咐手下人不得寻凶手的半分麻烦-”

楚隐皓的话被瓷器骤然跌落砸碎的脆响湮没,旁边的女子的已然赫然起身,不同于刚刚的淡然,那种急切,带了抹小心的脆弱。

“你说什么?!”

死?怎么会死?谁伤的他?她拼了命的保下他,强忍着不去打扰他的生活,如今却被告知他就要死了,如何接受?

“拜你所赐,水冽寒要死了。”

楚隐皓的话无不讥讽,他受够了她的强装着不在意的虚伪,明明在意、难受却又是躲在一个龟壳里拿酒浇淋着伤疤,自虐又虐人,她为什么总是那么自以为是?

想爱不敢爱,只会拼命的推得更远,如今,她满意了?那个男人,终于要走完这短短的旅程了。

“怎么会----”

“怎么不会?”他锁住席心缈连退几步的身体,倏地站起身,步步紧逼,“或许这就是天意吧,你以为你为他试刀就万无一失?

算得那么精准又如何,人算不如天算,血谷寒氏,不动情则已,动则以命相搏,那一刺,断情绝义,而他悲极攻心,催生了寒毒的发作。

寒毒生猛,如今,他早已和行尸走肉没什么分别,再加上他自己没有求生的意志,等待他的,只有一个死字。”

“等待他的,只有一个死字,只有一个死字,一个死字……”

席心缈忽的觉得耳朵嗡嗡作响,那一个字似有千斤重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我不知道。”好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她不知道,不知道他原来一直有寒毒,而这些,全是她一手造成的。

“怪得了谁?若不是我与枫雪打斗时他怒极之下说出这些,谁会知道水冽寒竟隐忍至此,隐瞒至此。”

楚隐皓亦是心中恻然,席心缈为水冽寒做的事他看在眼里,看着她为他做着不被理解的牺牲他也很心疼,但是水冽寒的一切却又让他倍感惋惜,那种怜惜,甚至在知晓了席心缈的出手的不得以目的后还带着隐隐的埋怨。

可是那个男人又是何其残忍,如果说席心缈的伤害是注定的,那他的隐瞒难道就不是残酷的?

他只想着不让她担忧,可是殊不知这才是对她最大的惩罚。

他们,就像是两只刺猬,接近不得,因为那一身骄傲的刺就已经将他们两刺得体无完肤。

深深的凝了那个面色刷白的女子,吐出一口浊气,“去找他吧,或许还能见上最后一面。”

眼前的女子,却像是被定住了一般,没有挪动分毫。

“怎么,怕我说谎骗你?”

楚隐皓仰头深吸了口气,紧拽的拳头昭示着主人压抑的隐忍,一眨眼间人已经冲到席心缈跟前毫不怜惜的拽起她的领口。

“席心缈我真他妈怀疑你有没有心!”女子如呆愣木偶般的不反抗让他更觉火大,那神情,分明已经如游魂般魂无定所。

“老子再说一遍,那个傻傻爱着你的男人就要死了,死了懂不懂!

给自己刺上一刀有屁用,他还不是要死了,被你亲手害死的。

你的自信呢,你的骄傲呢,你不是信誓旦旦的说有你在他就绝不会有事吗?

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就像一个弃妇!

拿酒买醉就能当什么也没有发生了?伤口还没有好就学着自残就什么也不管不顾了?

少他妈在这里装模作样,我都嫌恶心!

你个懦夫,就揣着那个蹩脚的理由躲在龟壳里避一辈子吧,反正不用愁有人追杀你,死了也白死,爱上你,才是那个脑残男人最大的悲哀!”

吼完,楚隐皓奋力一推,席心缈就如一块破布般被轻易的甩在冰冷的地上。

咬咬牙,狠下心不去看她,这记狠药,他不得不给她下。

“咕噜噜----”

阳光下那滚落的白玉映衬着璀璨的光点,就在席心缈扑倒在地的同时,姆指处的那白玉扳指一下子也脱离了出去。

心,莫名的一缩,一丝恐慌袭上心头。

以往她尝试过许多方法都不能将它取下,它就像是生了根般紧紧套在她的拇指,偶而触上它光洁的纹理,便会有灵性般的闪现着光芒,时隐时现。

但现在,它居然自己脱落了,变得毫无生气,那种死气,好像一下子失去了某种联系。

不安,好像突然冲破了某道闸口,看似坚固可实际上早已裂痕斑斑,溃堤,一发不可收拾。

席心缈浑身一震,左心口处的那丝痛楚一阵一阵的扯动着,每一次撕扯都能将她的神智带回一分。

眼中所有的迷惘彷徨像是被撕裂了一道口,里面倾泻而出的熠熠慢慢延伸至眼角。

“不要等到失去才懂得珍惜,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吧,阿琼!”

他的话,语重心长,席心缈重新抓紧了扳指,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如何爬起来的,连声招呼都没有打朝着心底呼唤已久的方向施展轻功飞去,片刻也不敢耽误。

她终于知道该怎么做了。

寒,请相信我,这次,换我守护你!

看着那终于认清自己的女子的急切背影,没有错过她眼底那决然不同的坚决,那种坚定,似乎格外能感染人。

凝重的面容缓缓柔和下来,眼里透着欣慰,“终于,开窍了啊……”

他喃喃,低头看着自己的狼狈,刚刚的他何尝不是与一个疯子无异,溢出轻笑,不过这次,却是直达眼底的……

----这个就是最后的坎了,只要过了这次,就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今天的更是算昨天的,虫子我再码码,争取晚上再传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