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夜寒缥缈心
字体: 16 + -

第二十四章 拿我做实验

将刀刺进你的胸膛,让它提醒我,原来,我早已放不下你。

-席心缈。

夜,那间房温灯如豆,却好似驱不散这遍布整个大陆的寒气。

烛火扑朔明灭,映衬的房内的主人晦涩不明。

拿着白布小心的擦拭着那把从不离身的匕首,刀面光亮的能在照映出女子清冷的面容,影影绰绰的条条光影,在女子脸上闪烁晃动。

清冷的光辉似是有感应般的散发着丝丝寒气,一如席心缈现在的心境。

看着女子一丝不苟的重复着擦拭着那本就洁净的兵器,那种旁人打扰不了的孤绝让坐在一旁的楚隐皓的眉头越皱越紧。

他坐到这里已经整整两个时辰了,从头至尾,她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静静的擦拭着那把匕首,似乎全部的注意力就集中在了那里。

没有表情,没有生气,只剩下重复单一动作的木偶。

相交已久,更有着那同为现代人的因缘,他知她,更懂她。

她在矛盾,或者更准确的说,是痛苦,却不得不做出一个选择。所以,她沉默。

“你---决定了?”

终是忍不住开口,无论是怎样的选择,都是俱伤的后果。

而且看得出,她似乎有了决定。只是这个决定,注定有人要伤,或者---死?

擦拭的动作一滞,随即若无其事的继续手中的动作。

“真的决定舍弃-----他?”

楚隐皓说的委婉艰难,看着那女子的侧面,眸中有莹莹水光润泽,心中一片酸楚:为什么所有的苦难委屈都要那个看似坚强实则脆弱的女子一力承担?

她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呀!他只知道在他们共处的那个时代,这样的花季年纪还是享受着未成年的特权,不受风雨的被保护在港湾之下。

而在这里,她被迫接受着残酷的抉择,背负起一切罪恶。她凭什么要承担这些?

上苍,何其不公!

倏地绷了嘴角,琥珀眸中闪着一股坚决。

大步跨近女子身边,一把抓起席心缈的手腕,头也不回的边走边忿忿嚷嚷着:

“走,跟我去楚国,什么冰凝什么水冽寒咱都不管了,他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你又不是圣人,干什么别人说什么你就听什么。去他妈的仁义道德,我们不伺候了不行么。回去,找回去的方法,这里的破事我们一概不管了!”

他只一往无前的迈着,嘴里也不停埋怨着,却突然感到了身后的那道阻力。

“皓子,别傻了。”

淡淡的,透着冷静,还有一丝叫人怜惜的坚忍。

席心缈本不清楚突然发难的皓子拽着她要去哪里,但听得他讲的话,她却马上定下了脚步。

“我是认真的。”楚隐皓转过身凝着她,脸上,是前所未有的郑重与严肃。

松开禁锢她的手,继而狠狠捏住她的双肩,微俯下身拧眉与她对视。

“席心缈,你给我仔细听着,你不是上帝,更不是超人,世上人那么多,也轮不到你抢着当好人。而我也知道,你----从来也不是好人。”

说到这里,他反倒率先凉薄一笑,眸微暗,有些冷血的自嘲:

“他人的生死与你何干?任何人任何事你总要插上一脚,这样,你只会死的更早。我们是一样的人,救人?这数量可及得上杀的人的半点零头?

本就是从阴暗底层沾染着一身肮脏鲜血爬出来的人,就不能一如既往的将无情持续到底么?”

说完,他便紧紧凝着她,眼中那将无情冷酷展现无疑的直白下隐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悲哀与恳切。他留给她的,仅仅是他刻意展现的阴暗。他不是善人,从小在皇家长大,他就真的如外表那样纯粹的不会任何谋略权术?太子,你以为是想当就能当的?

“说完了?”

她的口气与刚刚并没有差别,甚至楚隐皓那样的将他们二人一起贬低作践后席心缈也不见任何的不快。只因,她也懂他。心里甚至隐隐的缭绕着浅浅的愉悦,说到底,他还是为了她好。

没有避开他深邃的眸,席心缈一片坦然,墨黑的眸炯利有神,却不见丝毫的脆弱。

“皓子,你的意思我都明白,你我的相交相知,我很庆幸,也很珍惜。”

“席心缈,你别给我岔开话题。一句话,走不走?”楚隐皓不自然的别开了脸,松开了肩上的手。

“你说的对,我不是圣人,更不是好人,救人于我而言的确有些可笑。

或许,人真是一个感性的动物,相处久了,这里,就把他们系上一根名为牵挂的线。”

席心缈指着心口的位置,那笑,有些苦,有些涩,有些惶然,有些欣喜,终究化为不悔。

看着那嘴角挂着浅笑的女子,他从没觉得她的笑是如此的扎眼,灼热。

眼中轮番交替过的复杂最后化为唇畔的长长一叹,他挫败的垂下手。

倔强如她,他除了妥协还能干什么?

“轰!”的一声一拳打在雪白的墙上,却是恨自己的无用,“那你决定好了?”他没有抬头。

“恩,决定好了。”

这一次面对他的询问她没有沉默。

眼微颤,眼下思绪。决定,其实早就做好了

楚隐皓却突然眸光一亮欣喜道:“为何不告诉他这件事呢,或许可以让他配合着演这出戏,而你们---”你也不用背负内心的谴责,他也不会因为这件事而痛心。

“不行的,精明如程诗诗,是不是演戏恐怕逃不过她的眼睛。”

席心缈摇摇头,神色连着语气一下子暗淡,心里钝钝的难受。她知道,那一刀,必须刺进他的胸膛!

“……”

看着她的隐忍还有那晦涩的黯淡,他的眼也跟着暗了下来,刚刚的欣喜不复存在。

他们的纠缠,他看在眼里,一点点被感动,一点点被触动,好不容易盼到那个坚持不懈的男子拼死争得他们之间的进展,如今,却要被那一刀无情的斩断吗?

心中的悲恸拉扯着整个心房的阵阵的疼,不舍,惋惜,以及深深的无力。

他很清楚那一刀对他们而言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一直以来的坚持的全部覆灭,意味着所有的感情不复存在,意味着她以后将要一人挑起杀害血谷谷主凶手的身份。此后,便永远也逃不开杀与戮的深渊。

“你真的下得了手?”

他说的极缓,不知道是在凌迟谁。

“他不会死。”这一句,比以往任何的话都要坚决,却是更握紧了匕首的手柄。

席心缈缓缓的抬起握着匕首的手,那尖锐的刀尖凝聚着一点阴冷幽光,对准左边心房的位置,

在那绝美笑靥的悄然绽放中,目光倏地一凛,高举着匕首狠狠的刺进了那跳动的源头。

还来不及等楚隐皓揣摩席心缈话中的古怪,他马上就震惊的全身定住。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他就那样眼睁睁的看着她高举着匕首将利刃送进了自己的胸膛!

那刀刃刺进血肉的声音和她隐忍的闷哼他听得是那样分明,可他却是恨不得此时是聋了瞎了。

待到回过神来时,一切都太晚了。

起初的浓浓震惊惶恐马上升为无法遏制的怒火,他风一般冲到她身边,吼叫着:

“你疯了!”本想准备好多将她骂的狗血淋头的话,可是看见她胸口处那喷涌而出的血,从来都是淡定沉稳的眸即刻染上不安,连带着身体也不受控制的颤抖着,却是出手极快的封住了几个穴道。

“嘘---别吵,我没事。”她咧着嘴皱着眉,苍白的脸印着喷出的血珠,此时看去更是刺目吓人。

“没事个屁,快叫水冽寒过来,他不是神医吗!影,影!”

楚隐皓暴走,扯着嗓门大叫着。

“你再叫的话我真的要死了,是你一手造成的。”他越叫她越急,连连咳嗽几欲昏厥。抓着他的手死死的抠着不松开,传达着她的意思。

“我没有刺中心脏,只是失血,不会死。”她尽量拣言简意赅的话安抚现在智商为零的男人。

楚隐皓明显没料到她会这样解释,收住了喇叭,就那样傻傻的定在那里一下子没了主意。

“还愣着干什么,我不想让别人知道,不想让我失血过多而死的话就赶紧守着门口,我要包扎。”

她自顾起身,楚隐皓条件发射般的上前扶着,让她倚靠在他的身上。

他狐疑的盯着那个自残的女子,看着那鲜血还是有些溢出的伤口皱紧了眉,那明明是心脏的位置……

“非礼勿视。”

他赌气般的退了出去,不放心的回头,看见屏风后女子正在解衣,上药,熟练至极。

收回视线,却真的乖乖的守在了门口。刚刚那狮子吼若真的将那门神引来事情就闹大发了。

坐在椅子上,脑子里回荡的一直是席心缈将匕首刺进心脏的一幕,现在想想,还是心有余悸。

思忖间,席心缈已经上好药换上另一套衣服从屏风后走出,对上楚隐皓担忧且疑惑的眸子,她回以安心的浅笑。

看着席心缈那惨白的毫无人色的脸且微微佝偻的身子缓缓做到他对面,他心里的石头虽落下但疑窦的涟漪却一圈圈扩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