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永平长街人似月
按照燕赤霞的说法，灵犀角乃是世间解毒圣物，寻常的毒物只要稍加接触就可解除，至于狐火这般的妖毒，祛毒过程就麻烦许多。
要将灵犀角切成薄片，贴在狐火印记的外面拔毒，另外还要将一部分犀角研磨成粉，用水冲服。
赵南星早就等得不耐烦，最近几日狐火印记上钻心的疼痛依然不止，印记的面积也在不断扩大，狐尾已经分了两次岔，变成三条。
据说狐火印记三个月之内会变成九条狐尾，之后就必死无疑。
赵南星得到的这片犀角有两个巴掌大小，狐火此时已有拳头般大，用碎星剑胚裁下刚好能覆盖狐火的部分，又裁下准备服用的部分，居然还能剩下一些犀角，赵南星也仔细的收了起来。
将灵犀角片贴在心口的一瞬间，赵南星就感觉到一股清凉的力量，顺着心口向内渗透，一直透到后背。
原本半透明的灵犀角，用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变黑，最后乌黑发亮。
到得此时，灵犀角拔毒的过程就已经结束。
赵南星将准备内服的灵犀角片，仔细的用碎星划碎，之后找来早前央冯大借来的药碾子，将碎片磨碎成粉，借着清凉的井水，吞入腹中。
依然是一股清凉之意，与刚才不同的是，外敷犀角时清凉由外而内，内服犀角时清凉由内而外。
不大功夫，赵南星感觉遍体生寒，凉得相当彻底。
原本秋夜天寒，此时又用犀角内外祛毒，赵南星瑟瑟发抖，赶快回到房内，临睡前还在炕下的灶台里面添了一把柴。
到了炕上，捂着被子抖了半天才暖过来。幸亏孙北辰睡得沉，不然不知道又要胡思乱想些什么。
不过每晚狐火印记上如期而至的剧痛，居然真的没有再出现。
第二天醒来，赵南星身心俱爽，马上就开始筹划着寻找黑龙胆和芥子珠的下落。
可惜的是，这两样东西，冯大完全没有听过，赵南星还特意解释，黑龙胆并非真的传说中的神龙的胆，而是三丈以上的黑蛇的胆。
冯大依然摇头，“兄弟你是读书人有所不知，咱这冬天冷，人都要猫在屋子里才好过冬，长虫这些冬天都要钻土窝子。而且咱这边长到一丈的长虫，就能让十里八乡的村民磕头祭拜了，三丈长的那也跟神龙差不多，长虫哪儿能长这么大。”
本地话里把蛇类称为长虫，赵南星听了冯大的话也能理解，这一带的气候和环境，实在不是出大蛇的地方，三丈长都接近十米了，自然更加罕见。
难不成要到南方去？或许南方的深山大泽当中，会有所谓黑龙存在。
可是这个世界远行极难，寻常人出门最快就是骑马，就算骑马到南方也要两个月。
可惜马匹很贵，赵南星身上的银两不够，要是步行的话，赵南星估计在自己死之前不一定能看得到江南的景色。
想来想去，也只能就近寻找。
接下来三日，赵南星就带着孙北辰，一直在葫芦峪和左近的村庄集镇转悠，逢人便打听黑蛇和芥子珠的事情，却一无所获。
三日过后，赵南星终于熬不住了。
附近的村子都跑了个遍，镇上也去了几次，都没用。
说到底葫芦峪一带还是乡野之地，都是农夫乡民，连个行商的都不多，信息闭塞，要想打听到更多的事情，只能向更繁华的地方去。
葫芦峪属永平县，距离县城大概两天路程就到，而从此处到骊城县城，步行也是差不多的时日。
赵南星考虑之后，决定还是去永平县城，路程近是一方面的原因，另外一方面永平县城曾经做过州府，自古以来都算边陲重镇，繁华远胜骊城，周围州县的行商旅客较多，信息自然也要比骊城庞杂得多。
找到黑龙胆和芥子珠的概率也要大得多。
另有一点，永平古称龙城，好歹带个龙字，赵南星也想图个意头。
决定之后，赵南星跟孙北辰商量，孙北辰还是那句话，师兄去哪儿我去哪儿，反正我没钱。
临走之前，赵南星看了看身上的银两还有富余，直接拿了五两银子留给冯大。
冯大哪里肯收，拼命拒绝。
赵南星也不多说，直接让孙北辰拿着银两去找老太太，不大会儿功夫，孙北辰就乐呵呵的出来了。
老太太爽利，被孙北辰几声奶奶就给叫晕了，加上想着冯大尚未娶妻，银子就收下了，跟赵南星两人说，以后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
别了樵夫冯大和老太太之后，赵南星和孙北辰一路向西，翻过黄梅岭余脉，两天之后，总算人烟渐密。
兄弟俩一路紧赶慢赶，在下午天黑关城门之间，进了永平县城。
初入永平县城，赵南星感觉繁华自然与村野不同，路上行人不断，两边店铺鳞次栉比，关东的皮料药材，塞外的牛羊裘皮，附近的干果山货，南来的丝绸布料都汇聚于此。
连后世的赵南星都看得新鲜，孙北辰则完全直了眼，看什么都稀奇，只是囊中羞涩，看中了东西也没钱买，只能直勾勾的盯着赵南星，直到把赵南星看得浑身不自在，掏钱买下，这才欢天喜地跟个孩子一般。
赵南星一边嫌弃孙北辰幼稚，一边看黑大个抱着一堆纸鸢玩具各色小吃笑个不停，心怀畅快，一时间也忘记了自己身中狐火，尚未完全解除的焦虑。
二人对永平县都不熟悉，信步乱走，很快来到一条主干道上，更加繁华，此时正是薄暮，不少人趁着尚未天黑，纷纷出来逛街。
“冰糖葫芦~又酸又甜的冰糖葫芦~”一阵悠长的叫卖声传来，前面不远的地方，一个半大老头扛着一根棍子，棍子一端扎了密实的茅草，茅草上插着一根用木签穿起来的冰糖葫芦，看起来就无比诱人。
孙北辰当时就走不动路了，盯着茅草上最后一根冰糖葫芦，扯了扯赵南星的衣袖。
赵南星擦擦额头的汗，无奈的看着已经吃了一路的孙北辰，只得从怀中摸出几枚铜钱，赶上几步，问过价钱之后，正要掏钱买下糖葫芦。
冷不丁的从路边蹿出一个身影，看样子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一袭淡黄色的长裙，容貌秀丽，身体瘦弱，肤色白得透明，一张脸上冷冰冰的毫无表情，伸出手递给卖糖葫芦的一块散碎银子。
“这些银子都给你，糖葫芦给我！”语气坚定，志在必得。
卖糖葫芦的很有职业道德，用手颠了颠银两的分量，马上把赵南星的三枚铜钱还回去，摘下糖葫芦，递给小姑娘。
孙北辰不干了。
要将灵犀角切成薄片，贴在狐火印记的外面拔毒，另外还要将一部分犀角研磨成粉，用水冲服。
赵南星早就等得不耐烦，最近几日狐火印记上钻心的疼痛依然不止，印记的面积也在不断扩大，狐尾已经分了两次岔，变成三条。
据说狐火印记三个月之内会变成九条狐尾，之后就必死无疑。
赵南星得到的这片犀角有两个巴掌大小，狐火此时已有拳头般大，用碎星剑胚裁下刚好能覆盖狐火的部分，又裁下准备服用的部分，居然还能剩下一些犀角，赵南星也仔细的收了起来。
将灵犀角片贴在心口的一瞬间，赵南星就感觉到一股清凉的力量，顺着心口向内渗透，一直透到后背。
原本半透明的灵犀角，用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变黑，最后乌黑发亮。
到得此时，灵犀角拔毒的过程就已经结束。
赵南星将准备内服的灵犀角片，仔细的用碎星划碎，之后找来早前央冯大借来的药碾子，将碎片磨碎成粉，借着清凉的井水，吞入腹中。
依然是一股清凉之意，与刚才不同的是，外敷犀角时清凉由外而内，内服犀角时清凉由内而外。
不大功夫，赵南星感觉遍体生寒，凉得相当彻底。
原本秋夜天寒，此时又用犀角内外祛毒，赵南星瑟瑟发抖，赶快回到房内，临睡前还在炕下的灶台里面添了一把柴。
到了炕上，捂着被子抖了半天才暖过来。幸亏孙北辰睡得沉，不然不知道又要胡思乱想些什么。
不过每晚狐火印记上如期而至的剧痛，居然真的没有再出现。
第二天醒来，赵南星身心俱爽，马上就开始筹划着寻找黑龙胆和芥子珠的下落。
可惜的是，这两样东西，冯大完全没有听过，赵南星还特意解释，黑龙胆并非真的传说中的神龙的胆，而是三丈以上的黑蛇的胆。
冯大依然摇头，“兄弟你是读书人有所不知，咱这冬天冷，人都要猫在屋子里才好过冬，长虫这些冬天都要钻土窝子。而且咱这边长到一丈的长虫，就能让十里八乡的村民磕头祭拜了，三丈长的那也跟神龙差不多，长虫哪儿能长这么大。”
本地话里把蛇类称为长虫，赵南星听了冯大的话也能理解，这一带的气候和环境，实在不是出大蛇的地方，三丈长都接近十米了，自然更加罕见。
难不成要到南方去？或许南方的深山大泽当中，会有所谓黑龙存在。
可是这个世界远行极难，寻常人出门最快就是骑马，就算骑马到南方也要两个月。
可惜马匹很贵，赵南星身上的银两不够，要是步行的话，赵南星估计在自己死之前不一定能看得到江南的景色。
想来想去，也只能就近寻找。
接下来三日，赵南星就带着孙北辰，一直在葫芦峪和左近的村庄集镇转悠，逢人便打听黑蛇和芥子珠的事情，却一无所获。
三日过后，赵南星终于熬不住了。
附近的村子都跑了个遍，镇上也去了几次，都没用。
说到底葫芦峪一带还是乡野之地，都是农夫乡民，连个行商的都不多，信息闭塞，要想打听到更多的事情，只能向更繁华的地方去。
葫芦峪属永平县，距离县城大概两天路程就到，而从此处到骊城县城，步行也是差不多的时日。
赵南星考虑之后，决定还是去永平县城，路程近是一方面的原因，另外一方面永平县城曾经做过州府，自古以来都算边陲重镇，繁华远胜骊城，周围州县的行商旅客较多，信息自然也要比骊城庞杂得多。
找到黑龙胆和芥子珠的概率也要大得多。
另有一点，永平古称龙城，好歹带个龙字，赵南星也想图个意头。
决定之后，赵南星跟孙北辰商量，孙北辰还是那句话，师兄去哪儿我去哪儿，反正我没钱。
临走之前，赵南星看了看身上的银两还有富余，直接拿了五两银子留给冯大。
冯大哪里肯收，拼命拒绝。
赵南星也不多说，直接让孙北辰拿着银两去找老太太，不大会儿功夫，孙北辰就乐呵呵的出来了。
老太太爽利，被孙北辰几声奶奶就给叫晕了，加上想着冯大尚未娶妻，银子就收下了，跟赵南星两人说，以后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
别了樵夫冯大和老太太之后，赵南星和孙北辰一路向西，翻过黄梅岭余脉，两天之后，总算人烟渐密。
兄弟俩一路紧赶慢赶，在下午天黑关城门之间，进了永平县城。
初入永平县城，赵南星感觉繁华自然与村野不同，路上行人不断，两边店铺鳞次栉比，关东的皮料药材，塞外的牛羊裘皮，附近的干果山货，南来的丝绸布料都汇聚于此。
连后世的赵南星都看得新鲜，孙北辰则完全直了眼，看什么都稀奇，只是囊中羞涩，看中了东西也没钱买，只能直勾勾的盯着赵南星，直到把赵南星看得浑身不自在，掏钱买下，这才欢天喜地跟个孩子一般。
赵南星一边嫌弃孙北辰幼稚，一边看黑大个抱着一堆纸鸢玩具各色小吃笑个不停，心怀畅快，一时间也忘记了自己身中狐火，尚未完全解除的焦虑。
二人对永平县都不熟悉，信步乱走，很快来到一条主干道上，更加繁华，此时正是薄暮，不少人趁着尚未天黑，纷纷出来逛街。
“冰糖葫芦~又酸又甜的冰糖葫芦~”一阵悠长的叫卖声传来，前面不远的地方，一个半大老头扛着一根棍子，棍子一端扎了密实的茅草，茅草上插着一根用木签穿起来的冰糖葫芦，看起来就无比诱人。
孙北辰当时就走不动路了，盯着茅草上最后一根冰糖葫芦，扯了扯赵南星的衣袖。
赵南星擦擦额头的汗，无奈的看着已经吃了一路的孙北辰，只得从怀中摸出几枚铜钱，赶上几步，问过价钱之后，正要掏钱买下糖葫芦。
冷不丁的从路边蹿出一个身影，看样子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一袭淡黄色的长裙，容貌秀丽，身体瘦弱，肤色白得透明，一张脸上冷冰冰的毫无表情，伸出手递给卖糖葫芦的一块散碎银子。
“这些银子都给你，糖葫芦给我！”语气坚定，志在必得。
卖糖葫芦的很有职业道德，用手颠了颠银两的分量，马上把赵南星的三枚铜钱还回去，摘下糖葫芦，递给小姑娘。
孙北辰不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