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花奋斗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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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3 玉碑难锁千年忆

白衣在前,蓝裳伴侧,花溪水中倒影,点点闪烁。齐傲世心思历来缜密,百地说到花溪时,满脸崇敬,这么一条细小涓流,又何来如此大的神力,承载住千年花溪城的圣水之名。

花溪为地下人工渠,水自渠道口出,并无人知道此水源头在何处,只听说在了古时,曾天旱三月,满城水尽泉竭。当时的城主有一至交好友,几番勘探,才在如今的地下,凿石取水,渡过了干旱之年。那水也是奇妙,而后外头无论气候如何,这里的水自会源源不断而出。

听了若儿的发话,傲世细看两旁,不灭的古火下,浮雕老旧,看着图形讲述的也只是些祭祀参拜事宜。两人这时已走了小半段路,更觉得阴凉湿润。

“这条渠道河流打造用了多朵六瓣花形,我们前后走过,脚下走的也是由花骨到了半闭花开。修渠之人也是巧人,花溪之中藏花开花落之意,似是述说花开并蒂的故事。”若儿嘴里脱口而出,才是短短一路,自己就将造渠之人的心意揣摩的如此清楚。

傲世听她这么一说,也是慢慢回忆了起来,进来之时,行走的路径似乎正是多待开花苞。他摇头笑道,“这样的设计,想来这修渠者和你一样,是个好玩之人。”说话之时,他眼中黑眸水光折射,如同暗夜星辰,若儿脑中一恍,再不敢多看,傲世的眼,就如身旁的花溪碧波,会吞人心智,她连忙往前快走了几步。

傲世见她突然扭捏了起来,正要赶上相问,前方人儿倏然停下,“到了这里果然不同了。”她跑动之时又发现,花溪这时似是分开了两边,一边正是傲然怒放,而另一边,却是黯然凋零,这是左是右让人有些难以抉择。

在了外头等待的几人这时也是询问着里头的情景,百地笑道:“这里头也没什么,花溪渠道不过是花开的形状,在了怒放的位置,就该找到了花溪的泉眼,他们有了花路图,来回不过是两柱香的时间。”

他才说着,突然听得身后一声锁落,那金锁居然自发锁上了。百地连忙上前,可是手中的那把古钥却再也没了作用,锁身丝毫不动,众人只得面面相觑。

花溪静流,这时却湍急了几分,水里的莫名花瓣被冲的飞到半空,常见春城暗飞花,难窥暗渠花雨霁。

傲世和若儿连忙查看手中花路图,花溪渠道,却是画成了花开的过程,只要走到花开怒放之处,这花溪泉也该是找到了,上头并无渠花凋谢的过程。

虽是如此,两人反而生了叛逆的心思,这前方又会有些什么。两人于是择了旁边的那条花凋之路,往前走去。

这时身后的岔路合二为一,先前的花凋之路,又不见了踪影,又过了一会儿,溪水中又多出了两道身影。

花凋路上,少了几分先前的昏暗,壁墙上这时已经能够换成水玉珠灯,水玉是制造母币的材料,自身带了水润光泽,可做照明只用,只是要打磨成这般圆润的珠灯形状,却是极难。

渠道尽头,只是一间无门密室,两人走进细看,只觉满眼光亮,室中并无它物,独立一块水玉石碑。碑上两边小字,又是不同。

两人这时看着一面碑文,傲世看在眼里,只觉得这些字句和了帝闾之中的有些相似,而且这上头的字迹保存的很是良好。“吾曾于世间留下萃水一双。一眼藏于金纹崖底,另一眼匿于花溪。花溪之水,本是随手之施,却不知为何,反成源源不断之势。日行一善,救得满城性命,也是婆罗刁蛮,将原本溪路修得一明一暗,花开花谢之形,煞是耗费人力”。

傲世在了前面念着,若儿听着也觉无趣,转到后头,眼前也是一亮,这上头的字她可认得了:“这些我就是认识了。”

石碑反面的傲世还在琢磨着那些字句,并未理会若儿的话语,只见上面也是刻着一些小字,就听得若儿逐字读下:“五元初年,得花溪旧友相求,以人力挽天灾。妾请水域于此,探得花溪暗泉,水域小气,只肯留下一眼萃水。花溪世外之地,妾曾想长居此地,伴君身侧,只是君心深似海,无怜花惜之情,妾只得修下阴阳渠,以念君妾情意。”

若儿抬起头来,欢喜地说道:“原来这名前辈的名字叫花婆罗,她可真是好心思,将这么一条阴森寒冷的地下渠道,修得这般巧妙。”

两人同声念完,正是这时,满室一阵暗动,两人身如同坠入云层万重,过往思绪,梭回再现。

-----千年忆,旧时殇--------------

枫叶如火烧十月,绯云城中喜红妆。城里最大的露天广场里,喜棚早在月前就架成了五层阁楼。高楼上,一绯衣男子卓然而立,星目远眺,修身长立,纶巾飘然。只见远处人声沸腾,妇女汉子的笑闹声此起彼伏。

男子心里却想着事情,他生性稳着,今日还是有些不寻常了。沉思之中,身后女侍提醒道:“王侯,吉时已道,该出门迎亲了。”

几名内侍走上前来,替男子最后整理起了衣冠,平日白锦纶巾换成了金镶红的发冠,一袭暗红色的喜服长袍,燕色踏云履,更衬得男子肤白若云,墨画眉目,气宇轩昂。一旁的主侍理好喜袍,踟蹰了一下,问道:“王侯,您这衣裳似乎暗了些。”

“这世上哪有人比得上焰姝的红艳无双,我暗些何妨”水域王整好发冠:“那块黑玉哪里去了,”主侍应声:“主上,那玉玺颜色深沉,今日是大喜的日子,还是喜气些好,您发间的红瑙是焰姝小姐前些日子精心挑选的。”

水域王恍惚了一下,“也罢,你将黑玺拿来,我随身带上。”见内侍有些不解,他加了一句:“我答应过要随身带好,失言人前,总是不好。”主侍见王侯脸上多了几分神伤,连忙找出黑玺,水域王将其揣在怀中,走下喜楼。

楼宇之外,闻声而来的人海此起彼伏,见了浩长的迎亲队伍,大家都有序的退让开来,前排的小孩老人,后排的少壮中青们踮着脚尖,挤着肩膀,往前里争相看着。

行到半路,远处传来一阵惊呼,人群连忙散了开来,只见一光头男子,独自一人带着几十虎和狮沿着官道浩浩荡荡行来。男子两膀浑圆,上身光*裸,下身也只围着一张虎皮,他当街一躬,大呼:“草民兽禽献上十五对成年虎狮,百只鹜鹰,恭贺水域王新婚大喜。”

天上一下子黑了几分,大家抬头看见百余只秃鹜盘旋在空中。迎亲的队伍都是由水域亲卫组成,平日在战场上舔血嗜肉的汉子们见了凶兽还是能保持几分冷静,围观的平民却从没见过这么多野生凶兽,慌乱中,小孩的哭闹声妇女的惊恐声响成一片。一阵朗声传来:“兽王尊下果然是古往今来驯兽第一人,只是这虎狮相聚,水澜只怕是驯养无能,吞不得也咬不动了。”

兽禽大嘴一咧,“水域王,沙溪一战,你说要一统陈苍这话可作数。”

水澜笑而摇头,“一统陈苍的是五元国主炎天陛下。”

兽禽摸着脑门:“只要这话作数,我就不管是谁是这天下真正的老子了。只要你答应了我的条件,兽禽今天就是赶着我下面的兽徒兽孙来你这里插门落脚了。”

水澜心里大喜:“兽王可是有什么要求,但说无妨,只要水澜做的了主,自当一口答应了。”

“兽秦也是个吃兽奶长大的野人,也不知道多少天底下的事,五元国只是飞鸟都懒得经过的小国,这几年也在你们什么神仙三人的带领下有了现在的一番变化。嘿嘿,别说其他,这几年光是我的徒子徒孙的猎物都比前些年肥美了许多,连外间逃到这里安生的禽兽都多了起来。哪比前些年国穷家破的,别说我那些牲口们,连带我都饿的皮包骨。”旁人听他说来,哪能想到他说的正是野兽吃人的惨事。

水澜干笑了几声,“兽王过奖,还望以后可以口下留情,不要伤着了无辜平民。”

光头突然脸色一沉,“只允许你们人来猎杀兽类,我们就不能为生存儿吃人么。这些年,战乱不断,就是我的兽王谷也只剩下了这些凶兽可以活命了,平日里的走兽只是出谷觅食都是很难回来,总不能和你们这些人一样圈地养些家禽给自己活日子。”

水澜也不分辩,听着光头继续抱怨着。“玉阙这几年每战必胜,但你们迟迟不攻南方的荒蛮之地和北方的流沙荒漠,更何况极北的冰原。那里的猛禽野兽可不比这一路上的普通兽群。别说你们这些不了解兽性鸟语的,就是我族类在它们面前也要吃了暗亏。但是只要水域王能够答应,圈地为我类的禁猎区,不再无端捕杀野兽飞禽,再在每月提供一定的猎食,我敢以项上这颗光头做保证,定拼了手下能使唤的飞禽走兽类,为你打的他们老娘屁滚尿流。”

只听得一扑哧声传来,一阵女子娇媚的笑声传了过来,声若珠玉圆润诱人。身边的平民早已匍匐在地,听得这笑声,也不禁抬起头来。只见炎举为首的帝车,带着金红色的喜辇迎了过来。女声正是出自喜帕之下。焰姝半靠在辇椅之上,玉色的下颚的在艳色的映衬下闪着凝色,所有的人,都知道那抹红绸之下,是让人窒息的绝美。

“你刚说的,我答应了。”炎举眼里发出狂喜的光芒,看着一旁驯贴的百兽。“很好,有了这些大小扁毛畜生,水澜,这天下不更是我们的了。”

“他娘娘的,你是什么东西,”兽禽听到畜生两字,一脸不乐意。

“你这人,怎么这般无礼,见了堂堂五元国主,”焰姝笑骂道,“老将这娘字挂在嘴上。”

“你个小娘子”光头刻意拖长了这个娘字:“你知道什么,不是都说擒贼先擒王,骂人骂娘么,更何况我生来就是吃母狮的奶长大的,这母狮子都比亲娘可靠些。”

这话一落,伏在地上的众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水澜走到喜辇前,“姝儿,你怎么过来了。”

焰姝轻声说道:“水郎,我和表哥在帝宫感觉到了这些小玩意儿的动静,有些担心,这就过来了,更何况,这里本就离帝闾更近些,何必绕这些路途。”

“也是委屈你了,要在帝闾开业之日成婚。”

水澜心底也知道,这对普天下任何一个女子来说,都不是一见容易的事情,幸好,她是善知进退的焰姝。他再一次和自己说道,只有这般的女子才是最合适自己的人,他眼里透出一股释然的喜悦,牵过这双他认为自己可以用整个大陆来换的柔荑。

炎举眼里满是艳羡,“水澜,你可是好福气。”

光头大吼一句:“你们三个可是都听见我刚才的话了,”

炎举一回神,眼里红光一现:“好!”

“且慢”水澜慢吞吞地说道:“关于你刚才所说,圈地一事自然可以,只是这猎食...。”

炎举急切地说:“就拨给你一些他国的奴隶。”

光头粗声喝道:“你说了不算,我要他说。”

炎举只听得气血涌了上来,“滕”,周边空气里的火氛浓了起来,他两眼发红,突然转身狂然地看向水澜,空气里已经开始传来了阵阵毛发的焦灼味道。

原先安静的兽群感觉到了不寻常,开始躁动起来,飞在空中的秃鹜也不断拍打着翅膀。

水澜心底冷笑,眼里无惧地回视着炎举,清水波光,众人觉得身上的燥热一扫而光,仿佛周身有看不见的水汽浮了起来。焰姝见势坐了起来。“表哥说的最是作数。水郎,你说呢。”

水澜不动声色地摆弄着衣袖,不再直视炎举,“国主说得是,只是水澜有一提议,我国提供的猎食一分为三,禁猎区里的活兽为一,每年提供的养禽家兽为一,各方拿下的十恶不赦之徒为一。这样可好。”炎也觉得周围火势被水汽一消,火气被猛地阻隔了回来,他闷哼了一声。“好”

光头一拍脑门,“都是长得一个个脑袋,怎么你的就好看又好使。中,就这么说算定了。”

焰姝媚眼如丝,美目含情地看着水澜。

这一出兽禽闹剧就告了一段落,三人依次再登上车辇,往帝闾的北向行去。今日除了水焰成婚之外,更是陈苍大陆上绝无仅有的第一帝闾开放之日。

又见p.s。

昨天,jo想了许多。这本书我会抱着平常心写好的,老计划还是年底年初写完,只是我会让自己更轻松的去写。

四个月了,我也大概发现了,哪里的写作风格更合适自己,原本的百万文梦想不再是奢侈。

新书,我会照着自己的思想写,希望我早点写出有自己灵魂的书。

还是感谢大家这么久的支持,很遗憾的通知,我取消了周六的双更,以后如果当月有事,也会断更一天。

写作对于我来说,不是职业,是习惯。人生已经足够平淡,我只是不忍让自己的小说世界依旧如此贫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