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朱尔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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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夜闯十王殿

    吃完晚饭,朱柯氏在厨房中忙着刷洗。而家中的书房已经被便宜老爹占领了。一般夜灯初上的这个时候,如果没有老友来访,老爹就在书房里边饮茶边读书。

    经过朱尔旦一天的观察,发现家里的条件着实一般,住的不过是很普通的一进院子。也就是说进了院门就是庭院,对着的就是北边的正房。正房进门便是堂屋,左右各一间屋子。一般以东边为大。按照规矩,正房是长辈住的,所以老爹就住正房东头。正房西头作为书斋,朱尔旦和和娘子就只能住在西厢。东厢房空着,是给来客或者亲戚留的。

    他看到娘子经常进进出出的厨房是挨着东厢房和南边院墙的拐角建的,但非常好奇厕所在什么地方,可是看了一圈却没找到。

    人有三急啊!于是只好走到厨房对朱柯氏摊摊手道:“娘子,我找不到茅厕了。”

    朱柯氏笑道:“相公你又说疯话,茅厕不就在那里吗?”说完伸出还滴着水的手指往院落西南角一指。

    于是顺着手指看去,发现在院落西南角,借着院墙搭了一个棚子。刚才已经注意到棚子是用枯黄色的竹竿一根根拼成的三面墙,顶棚却是一块斜搭的木板。

    一扇低矮的竹门紧闭着。起先他以为是柴房一类的,就没有注意,这时才知道是茅厕。

    朱尔旦走过去发现竹门外边有一个用皮筋做的搭扣。门从外面搭上说明里面没人,从而也避免了尴尬。于是他解开搭扣推门进去,发现地面上有块木板,木板上有个葫芦形状的洞口,下面是粪坑。木板铺的严丝合缝,人就是在木板上面方便,排泄之物都落在下面的坑里。

    朱尔旦往葫芦口下面瞧了一眼,发现污秽物上面都铺了一层稻草灰。

    茅厕的门里边也有个搭扣,保证门不会被风吹开。头顶有木板不会被淋雨,但竹篱做墙自然会四处进风。如果是大冬天的晚上来如厕,那个酸爽的感觉恐怕只有pp才知道。

    朱尔旦如厕后,娘子早已打了盆水来让他洗漱。天色渐暗,这时古人晚上没有什么娱乐项目,自己作为秀才,除了夜读以外便只有早早上床睡觉。

    想到上床睡觉,朱尔旦的心就扑通跳了一下,不知为什么他就想到了同房。他纠结片刻觉得还是不要同房的好。

    首先是自己心里完全不能接受,一穿过来就安排好了一个妻子,这到底是幸运还是悲催啊?先不说姿色如何,关键现在他看到朱柯氏,依稀还有一种看人家妻子的感觉。

    毕竟刚刚穿越而来,朱晓明和朱尔旦这两个思维的认知重合上还是有点偏差,还需要一段时间的适应。所以让他去睡人家妻子,心里总是有磕绊的。

    这还是其次,其实最关键的是他在逃避一个问题。那就是他之前还是个处男,生平的第一次确实手足无措啊!

    “唉!难道从今天开始,就要做一个每日头悬梁、锥刺股的夜读学子了吗?

    不甘心啊不不甘心!可是没有办法。

    但不等的他胡思乱想,这边朱柯氏已经收拾利索了。

    “相公,走,回屋!”说完一把拽着朱尔旦就拖进了西厢房。

    进了屋关了门,朱尔旦结结巴巴的说:“我、我还是去温会儿书吧。”

    “骗谁?”朱柯氏嘴角一翘说道,顺便把刚才烧好的一桶洗脚水拉到床塌边上。

    “快脱鞋啊!还愣着干嘛?”朱柯氏看到朱尔旦发呆,便拉着他做到床榻坐下,然后低头帮他脱布履。

    “我来我来!”朱尔旦赶紧自己拖鞋,发现里面还穿着类似袜子一样的足袋,脱掉之后总是有些气味不好闻,不禁颇为尴尬。

    朱柯氏却不在乎,直接拿起脚往洗脚盆里按。

    “好烫!”朱尔旦轻呼一声,想要把脚抬起,却被朱柯氏又按到水里去了。朱柯氏坐在塌前的小板凳上,一只手托腮抬着头看着他,一脸天真无邪的笑道:“相公,烫一点好,你忍一忍。我今天总是听隔壁张婶说,男子常用热水烫脚,补力气长精神。”

    “这都哪儿跟哪儿?”朱尔旦无语,感觉水要再热一些,那就真是烫猪脚了。

    洗完了脚,朱尔旦便只能坐在床沿上看着房顶。而朱柯氏却不嫌弃,用自己洗完脚的剩水也洗了脚。好在那一大桶水足够两人洗了。

    二人都洗了足,朱柯氏看到朱尔旦还在发愣不禁气道:“还发什么呆,屋顶上又没有星星。”

    朱尔旦只好躺下,心下却想道:“这朱柯氏白天百依百顺,到了晚上原形毕露啊!看来也是个有脾气的人。”

    这时,朱柯氏却又展颜一笑道:“相公,我是不是很凶啊!不过你们男人家平时高高在上,只有在卧房里我才能凶你两句,相公可要多担待哟。”说完她吹灭油灯也爬上床榻,脱掉外衫并将床幔掩上。

    朱尔旦正要说话,发觉朱柯氏已经从他身上滚了过去,躺在床榻里侧睡了,还吃吃的笑。

    反倒是朱尔旦紧张的一动不动,目不斜视。这时,朱柯氏自然而然的将一条腿搭在朱尔旦的腿上,看来竟是一直习惯这样睡的。

    朱尔旦想动又不敢动,只能迁就,于是闭着眼睛假寐。不一会儿,朱柯氏的小手忽然抓着他的手。朱尔旦浑身一激灵,更是躺在那里扮死尸。但没过多会儿,却忽然听见一旁的朱柯氏居然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朱尔旦暗自惊讶却不免松了口气,甚至有些好笑却不敢笑,生怕惊动枕边人。

    不过他想了想便也晓得了,自己枕边的这个小娘子,她的岁数恐怕还要比自己再小几岁,可每天却要操持那么繁重的家务劳动。年轻的姑娘家,累了一天沾床就着倒是再寻常不过了。

    “唉,什么时候能把自己家里的条件改善一下,不说功名什么的,好歹口袋里充实。这样就可以请使唤丫头来干活,自己娘子就不用这么劳累了。”朱尔旦暗自想着。

    这时,娘子的小手摸上去小小软软的,手指纤细的紧。朱尔旦不敢用力,生怕惊醒她。可是自己还没忘记今晚的赌约,这趟十王殿无论如何还是要走一遭的。

    于是他又挨了快一个时辰,朱柯氏都换了好几次睡姿。有一次将身体伸展成了一个“大”字,胳膊压着朱尔旦的脖子,一条腿恨不得压着他半个身子,朱尔旦忍到实在喘不过气时才将她的胳膊轻轻放下。心想娘子的睡相可真不好。

    看到枕边人睡的熟了,朱尔旦悄悄地爬了起来,不敢有所惊动。轻轻开了门就出去了。

    正房西屋书斋的油灯已经灭了,东头也黑着,估计老爹也睡觉了。朱尔旦轻声开了院门,在头顶一片星辉下往十王殿走去。

    他对那里是有印象的,不就是一座破庙似的屋子,里面有些个木头雕刻的神仙鬼怪,趁着夜色把那个什么绿面判官背回来不就完事了吗?明日还能混一顿酒吃,这也没有什么难度。

    朱尔旦不自觉的承接了前身的傻大胆,一直对这件事不放在心里,照他感觉,唯一就是半夜还要出门一趟稍嫌麻烦,其他都不算什么了。

    不多会儿,朱尔旦便来到了十王殿。十王殿不知道是哪年哪月修建,反正有些破败了。修在镇东头的一片小树林里的高坡上,孤零零的。

    周围静悄悄的,但是殿门却是紧闭。朱尔旦正想推门,却依稀听到里面有人说话的声音,似乎是在聊天。他不由得心想:“谁大半夜的跑到这里?莫不是跟我一样?又或许是盗贼在此分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