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现实与幻觉的十字路口

第七章 现实与幻觉的十字路口

汽车行进在宽敞的道路上，夜色苍茫，却没有一颗星。

沈耀扬开着车，眼神漠然的看着远方，脑海中却总是闪现着昨天那个女孩的样子，女孩最后那种空洞的眼神，心如死灰的表情，苍白的脸色都已深入他的内心，让他永远无法释怀。是的，沈耀扬的内心远没有他看起来那么轻松，女孩的死的确让他心里很难受，很压抑。但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这件事却勾起了他内心深埋已久的回忆，这回忆是如此的模糊，甚至连片段都是模糊闪现的，仿佛是被什么巨大的东西给压住，永世无法超脱的感觉。当然这绝不是一段愉快的回忆，沈耀扬甚至感觉只要稍微努力回忆一下，脑海中立马就有种让他窒息的压抑感，这种压抑感如此的强烈，让他直接联想到残酷的死亡……

“嗨，你这个s,b，你敢把车开快一点吗？”正在沈耀扬陷入回忆的时刻，突然旁边传来一个叫嚣的声音。

沈耀扬不禁扭头一看，只见右边并排开过来几辆大功率的摩托，上面坐着一些年轻男女，穿着黑色的短袖夹克，背后画着骷髅头，梳着鸡冠头、钉子头等，还染着红毛，**的皮肤上满是奇形怪状的纹身。

此时这些家伙们正对着他露出嘲笑的表情，并竖起中指，嘴里也是“fuck”，“去死吧”之类的词汇。他们的样子一看就是那种大街上的混混之类。其中有个半夜还带墨镜的家伙，叫的声音最是响亮，刚刚的叫骂就是他发出来的。

沈耀扬不禁皱了一下眉头，这样的人就像“苍蝇”，尤其到了晚上更是活跃，看了让人心烦。这些“苍蝇”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他也懒得理会。

沈耀扬直接降低车速，和他们错开。“哈哈~~~这个日本猪怕了，哈哈~~go！go!”那个墨镜装b混混居然把沈耀扬认成了日本人，他说完之后就带着这些混混们迅速开走了。

“这些垃圾，早晚会被撞死！”沈耀扬脸上一片铁青，嘴里诅咒道。不过也没办法，这种类似的混混每个国家都有，他们都是这种德性，没知识，没文化，没钱，基本上就剩一条命，沈耀扬这样一个文人又能把他们怎样呢？难道还能把他们告上法院不成。

现在已经是凌晨1点了，这个时间段路上的行车也很少了，但都开的很快，尤其是对面开过来的车辆，都是呼啸而过，带起一阵“呼~”的破空声。

刚放下心中的不快，沈耀扬突然感觉自己似乎有点眼花了，不知道是不是酒后产生的错觉，沈耀扬只觉得对面车辆的远光灯开的太亮了，照的他眼睛都睁不开。一路上整排的路灯，也变的无比的妖娆，弄的人眼花缭乱，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连着精神也开始荡漾起来。沈耀扬隐隐感到有点不对劲，作为律师，他是一个谨慎的人，于是他将汽车开到路的右边并放慢了车速，把发动机的档位挂到了二档，汽车开的更稳了。

在汽车即将开上一架大桥的一刻，他突然感觉车身似乎轻轻的震了一下，那种感觉仿佛是汽车穿过了一条透明的屏障，泛起一帘波纹，进入到另外的世界。在这一刻，沈耀扬心中忽然升起一种前所未有的强烈不安，犹如一阵电流通像他的全身，他的手像钉子一样被钉在方向盘上。

路灯变的越来越亮了，最后甚至变的如炙热的阳光一般，照的他完全睁不开眼，他似乎进入了一个白茫茫的世界。但他却无法采取任何措施，渐渐的他的意识也开始有些模糊，不知道怎么搞的，他脑中闪现出许多回忆的画面，此时沈耀扬兜里随身携带的金丝眼镜，竟然也隐隐开始发出金色的光芒，这光芒如有实质，竟可以穿透眼镜盒放射出来，使沈耀扬整个人都显得有一种金光闪闪的感觉。这非常诡异的事情发生在他身上，可他却毫无所觉，准确的说他现在已经无法感知外界了。

不知不觉间，道路上开始弥漫着雾气，似乎是降雾了，渐渐的雾气越来越浓，很快不到2分钟的时间，已经是大雾弥漫，能见度变的不到2米，汽车的前窗也被这浓浓的雾气弄的一片雪白，无法视物。

“来吧……这里才是你的归宿……你因该属于这里”沈耀扬只觉得脑海中，似乎有个貌似女孩的声音正在召唤他，呼唤他去一个遥远又黑暗的地方，这声音似乎有极强的魅惑性，透过他的灵魂，深入到记忆最深处，在里面不停的回荡。沈耀扬可以肯定自己从来没见过这个声音的主人。

沈耀扬的注意力完全无法集中，精神仿佛陷入深层的幻觉，身体竟连动都动不，而汽车还在行驶着，诡异的是，这么半天的功夫，居然没撞上任何东西。

混混沌沌中，沈耀扬觉得五感正在逐渐消失，视线、呼吸、听觉、触觉这些最基本的东西全都如同不存在了一般，慢慢的自己犹如变成了植物人一般，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脑中只剩下深深的幻境。

渐渐的这幻觉变的越来越真实，里面的事物也变的越来越实在，沈耀扬只觉得自己似乎降临到一个毫无生气的阴暗小镇上，这里到处都是灰烬，空气中漂浮着木头燃烧后的气味。放眼望去，尽是残破的墙壁，锈迹斑斑的管道和门，远处一间破旧废弃的楼房上，一个巨大的风扇任然顽强的“呼呼”转动着，发出金属摩擦的刺耳声，那生锈的扇面上还着一些干掉的血迹，仿佛一个巨大的绞肉机般。不知从何处，又传来一阵铿锵作响的金属撞击声和呛人的烟雾，烟雾中带着一些血腥味，直让人有种深深的窒息感。

天空的色彩逐渐灰暗，并变为最终的血红。这种变化是如此微妙又悄无声息，以致让人都没感觉到它的变化，但这世界却更加黑暗恐怖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模模糊糊中，沈耀扬感到远处似乎有人，沈耀扬不由自主的像那靠近。距离越来越近了，沈耀扬定眼望去，他竟然看到了自己去世多年的父母了，他们似乎正站在远处向他招手，但他们的样子却很模糊……

“爸爸，妈妈？真是会是他们吗？”沈耀扬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情不自禁的向他们走了过去。

“不要去！不要去！去了你就再也回不来了！”沈耀扬感到脑中还有一道意识，正在微弱的警告他，似乎这道意识是他最后的守护，让他还能保持一丝清醒，这是或许就是传说中的直觉，或者叫心灵感应。

这最后的本能保护，让他终于有所警醒。“这种该死的地方鬼才会去，啊！~~~”沈耀扬猛的一声大叫，仿佛拼尽最后的意志，他猛的用力咬破舌头，这一口咬的太狠，甚至把他舌头尖上的肉都咬断了，顿时一阵强烈的疼痛感传入神经，进入大脑。这一下就将他从幻境拉回到现实，接着他猛的一踩刹车，总算将车停了下来。

沈耀扬双手哆嗦的解开安全带，他现在的样子非常狼狈，也有点可怕。嘴巴里的鲜血顺着嘴角不停的往下流，深蓝色的西服上沾满了血迹，一片一片的，让他看起来像刚刚杀过人的杀人犯一般。

沈耀扬现在很虚弱，身体的力量仿佛被抽光了似得，他连打开车门都需要费尽力气才能做到，而且脑海中，召唤的声音一直都没有停下，那灵魂深处的呼喊声，一阵接一阵的响起，那股意识好像没有任何放弃的意思，死死的缠着沈耀扬，让他完全无法集中精神。

沈耀扬随便瞟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心中顿时一片震撼，他感觉自己正处在现实与幻觉的十字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