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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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有些恨,可以生生世世

那个时候,母亲本是别人的妻子。然而,父亲见到她的第一刻起,就已经无法自拔的爱上了她。于是,他便在母亲的婚宴上,当着众多的客人与亲友的面,劫走了母亲。

他要了她,甚至未曾告诉她,他的名字。

幽禁的日子,对于母亲来说,唯一能做的便是折磨自己,这会是对父亲最好的惩罚。她每时每刻都在期望着可以逃出这个幽暗的牢笼,回到她最心爱的人身边去。她一直在心底都还存在着一丝最后的希望,她会想起那个焦虑等待她的恋人,依旧在满城的寻找,纵然是上天入地。

她,终还是昏倒了。她所有的倔强只是为了与父亲进行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她的柔弱,根本无法打败父亲绝世的神功,然而,她可以绝食啊。只要能回到自己的亲人身边,哪怕是死亡,哪怕再回去的时候已不再是一具完整的躯体,哪怕她的心脏不会再跳动一分。

大夫说,夫人的体质太弱了,要想保住胎儿,就必须要多炖一些补品。

这对于母亲来说,是个晴天霹雳。

她恨腹中的那个孽种。

如果有了这个孩子,那么这一生,她再也回不去了,这一生,她注定要在这个可恶的男人身边,永世不得超生。

她,恨。好恨好恨。

所以,她不要这个孩子。

父亲早就已经撤走了房间里任何危险的东西。房间里的丫鬟从原先的十个增到了二十个,还有苑中的那些高手,围了密密地一层又一层。除非母亲变成蝴蝶,那么,她是永远也飞不出去的。

产婆,稳婆,大夫,时时在旁边待命着。

十月的时间,母亲终是生下了我。

产婆说,只要夫人见到了自己身上掉下的那一块肉,总会心疼的,她终有一天会为了自己的亲骨肉而甘心生活在这里。

父亲笑了,给了产婆十两银子。

母亲似乎没有再像以前那样的闹腾了,她开始喜欢对着东边的窗台发上半天的呆。

父亲说,那个方向,是母亲曾经的娘家。

不,那应该是母亲眼里永远也回不去的唯一的家。然而破坏这美好的一切的,只是父亲,那个霸道而且无力的男人。

再后来的时候,母亲连东边的窗也不再去遥望了。她不再去梳头,不再把自已打扮得清雅,不再照镜子。

她赶走了房中所有的丫鬟,一个人静静地关在空空荡荡的房间中。有一次,父亲也曾试着进入房间。房间里根本没有丝毫的灯光。厚厚的纱幔遮住了全部的光。这里,根本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白天,黑夜,完全没有什么差别。

父亲在昏暗中找到了蜷缩在一旁的母亲,然而,母亲只是抓着他的手,重重地咬下了一口。父亲终是叹着气离开了的。沾满

没有人知道母亲到底在里面做什么。也没有人会在意,这样一个已经疯了的女人,还能做些什么。

可是,所有的人都错了。

母亲在用她所有的生命下了诅咒。当年,母亲不爱习武,但却学会了家族当中最毒的噬亲咒。以亲人为咒,以已为咒身。

终是带着我离开了那个她最不愿意去回想的地方。可是,她并没有如全天下的母亲一般疼我,因为,她带走我的目的,只是为了让父亲更痛苦。

我的身子,我全身的血液里,全都是毒液。每一天,我都要忍受如万蚁噬身般的痛苦,每一天,我都会重新变成一个五岁的孩童,每一天的时候,这都会是所有父亲当年的仇人杀我的最佳时机。

对于他们来说,我是个孽种,一个不能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多余的东西。

这就是母亲所想要看到的,所以,五岁那年,她完成了她一生的诅咒之后,便已经离开了。

我永远记得她死时如释重负的表情。她终于让她的恨延续在她最恨的男人身上,然而,这会是生生世世。

大夫说,这样的诅咒因为太深了,所以必会造成遗传。

所以,今天的沧际,是不是很可笑呢?

沧际说这些话的时候,并没有多大的波动。也许那些殇在他的心底早就成了一种不可磨灭的记忆。

突然间,我对这个男人,有了种奇妙的感觉。我不知道,那算不算作怜惜。

可是,我不喜欢小妞如此地看着她,仅是不喜欢罢了。

然而就在不久以后,我才知道,所谓惊仙居的老板长得倾绝天下,指的本就不是女子,而是这个名叫沧际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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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杜鹃追着自己的丫鬟满园子疯打的消息如流星一般地传播着,传着传着自然也就到了我的耳朵里。

我就是这样亲眼见到了这样的场景。

银杜鹃拿着一根粗粗厚厚的枯木枝,提着裙子追着银翠。

飞花榭中,一路围了不少人,银杜鹃似是心无旁骛,很用心地在追赶。

银翠的身上是有伤的,至少从她莲花裙里印出的血渍可以看出。她一边跑着,一边哀求着,小姐,您饶了奴婢吧。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银杜鹃冷笑着,本是艳丽动人的百花髻,此时早已破败不堪,凌乱的几根发丝飘荡在嘴边。对于银翠的哀求,她是没有反应的。

好你个小妮子,若是今天我不把你打残,我就不叫银杜鹃!

银杜鹃发起狠来的时候,还是让人有几丝畏惧的,否则,银翠怎么会瘫软地趴在地上,不敢有丝毫的动弹。

低低的哽咽之声,绕在清竹园里。

围观的人多得去了,只是没有人吭一声罢了。也对,在惊仙居这样的地方,除非你非常的有地位,不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一个女人在撒泼的时候与在发嗲的时候,总是能成两个完全不同的人。一个让我情难自禁,一个让我心生厌恶。

银杜鹃手中的树枝,又在银翠的身上打了好几下。每一下,银翠的身体都在发着剧烈的抖动。

“她只是你的丫鬟,不是你的奴隶!”

小妞就是这样冲出人群,护住了银翠,也顺势推开了银杜鹃。

银杜鹃是一屁股登在地上的,然而她口中的叫唤声应该比她落地的声音要响得多。

“你以为你是谁,她是我的丫鬟,也是我的奴隶!”银杜鹃慢慢地起身,浓艳的香妆之下,带着修长的指甲,杜鹃的图案在指甲间绽放着。

赤火从人群的外围稍稍走出几步,扯了几下小妞的衣服。“惊仙居的规矩是,每一个姑娘都有绝对的权力去管束自己的丫鬟。”

银杜鹃整理着自已垂于胸前的青丝,这个道理,她自然和赤火一样的清楚。

银翠仰着头,看着这个为她打抱不平的女子,勉强撑起一个微笑,说,谢谢姑娘的好意,你错怪小姐了,小姐对我很好……只是……只是……只是银翠不听话,做错了事。

银杜鹃是得意的,她趾高气扬的看着小妞,这一场战争里,她还没有开始出招,就注定胜利。

“死丫头,你还知道错吗?我看你就是故意把请柬给弄丢的!”话还没说完,银杜鹃又泄愤着打了几下。

“不就是一份请柬嘛,我还你十份,你不要再打了。”

银翠落着硕大的泪珠,恳求着小妞,“姑娘请别再说了。那不是一份普通的请柬。这份请柬,原本是小姐写给苏云公子的。可是,我给弄丢了……是我的错。”

我以为,银翠说请柬丢了银杜鹃会生气只是一句玩笑话,没想到却是真的。

“请柬是我弄丢的!”

银杜鹃看到我的时候,语气柔和了许多,甚至带着些许的欣喜,流天,你来了……

我自然是来了,而且来了很久。

银翠的脸上潮湿一片,本就单薄的身子,似乎此刻已经更加的消瘦。真是个笨丫头,何必要把所有的错都往自己身上担去呢,请柬本就是我弄丢的。更何况,请柬在与不在有那么重要吗?很少会有女人会这么用力地维护我,没想到第一个这么维护我的人,居然是惊仙居一个不起眼的小丫鬟。

银翠拼命地摇着头,苏云公子,你不要怪小姐,因为你还不曾知道里面的真相。这几天,小姐平时的那些死对头都来数落小姐,说是不相信苏云公子与小姐一起。而那份请柬是唯一可以证明的东西,却……

“原来你是想借苏云流天爬上高位啊!”赤火笑得有几分讥讽的味道,她拿着手中的绢丝,在银杜鹃的面前飘过。

众所周知,一年一度的飞仙大会迫在眉睫,对于只处在不上不下飞花榭的银杜鹃来说,总是需要接下些顾客,特别是能够让她的声明大振的男人,只是我没想到,她选中的人会是我。据说,一个姑娘拥有怎样的人气,也是飞仙大会所考量的一个标准。

众人自然跟着都笑了,对于那些姑娘来说,少了一个银杜鹃,便少了一份竞争力。

银杜鹃是窘迫的,在她精心的计划被不经意的一场戏彻底搅乱以后。

她气愤地又要打银翠,可是这一次,拦在她前面的是我。我抓着她白皙的手臂,没有任何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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