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九章 打掉这个孩子
常宁，我好痛，好痛，你看见了吗？模糊的轮廓，熟悉的气息，却总有一段距离，触摸不到。常宁？你在哪，我怎么看不见你了。
“娘……呜呜……娘……”小孩的啼哭突然间在耳边响起，孩子？我的孩子？好冷，好冷，孩子的啼哭越来越响，这是断崖？突然间，一个襁褓中的婴儿笔直地坠向无比深渊。
“不……”苏青璃模模糊糊地感觉到自己似乎躺在**，浑身都是冷汗，努力想睁开眼却被日光刺得很痛，忍不住哼了出来。
“阿南！阿南你醒了？”小甘正在搓着毛巾，一听见声音立马扑到床边。
好不容易适应过来，苏青璃缓缓睁开眼，小甘清秀的脸蛋逐渐清晰。
“嗯……”轻轻勾起嘴角，给小甘一个放心的微笑，“小甘，谢谢你。”谢谢你在我最无助，最脆弱的时候，陪在我身边，不离不弃。
“谢什么谢！你快把我吓死了你知道吗？你这一睡就好几天，我生怕……”说着小甘就呜呜地哭起来。苏青璃完全清醒了，却见小甘一脸的憔悴，两个黑眼圈跟熊猫似的，想来肯定是没日没夜的照顾自己，苏青璃又是自责又是感激。
“好啦，我不是都醒过来了嘛！”苏青璃抬手替她把垂下的头发别到耳后，“这些天辛苦你了。”
小甘立马摇头，“是我不好，害你又中毒的。我……”小甘还想说什么，却被开门声打断。
凤思齐到门口就听到她们对话，知道小南醒了，欢喜得立马冲了进来。
“皇上。”小甘起身让他过来。
“小南……”凤思齐坐到床边就紧紧握住苏青璃的手，千言万语此刻却只化作一声低呼。
他瘦了，似乎也憔悴了很多，深陷的眼凹、布满血丝的眼睛让苏青璃心头一颤，明明这么恨他，可是醒来时，却又为何隐约地渴望见到他。心像被扯了一下，好痛。苏青璃闭上眼，他们之间，也许只能怀念。
“小南……你……好好休息。”凤思齐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苏青璃闭着眼，脑子里却是刚才婴儿呜呜地啼哭。努力埋藏在心底的伤疤又被揭开了，血淋淋地，凤思齐，你要我怎么能不恨你。
休息了两天，苏青璃的身体基本好转。
“情况怎么样？”
“回皇上，娘娘她身体虚弱，再调养些日子就能痊愈，只是……孩子……”太医一替苏青璃诊完脉就被抓到御书房问话，事及龙裔，兹事体大，只能如实回答：“微臣可断定胎儿已受毒气影响，请皇上三思啊。”
“你下去吧。”待太医走了，凤思齐打了个暗号，一名紫卫跪到他身前，“按我吩咐的去做。”说完又不放心地加了句，“别伤害她。”
“是。”紫卫领命去了。
“这药好苦啊！我可不可以不喝了。”苏青璃皱着眉把药碗推开，古代最不好的就是一病就灌中药，黑乎乎的一大碗，要多苦有多苦。
“阿南！你才刚好，当然要乖乖喝药补好身体，来来，难道要我喂你？”小甘说着抬起药勺作势真要喂她。
“好啦好啦，我喝。”苏青璃无奈地重新接过药碗，她还真是拿这好友没办法，“你到底在研究什么？”看着小甘铺了一桌的中草药，拿着书来回比划，苏青璃大是好奇。
“嘻嘻，这个嘛，我决定学中医，以后就能更周全的保护你，而且未雨绸缪，有备无患。”说着还举起手中的药叶，“这些是我煎药的药渣，顺便来看看。”
苏青璃心里正一暖，“小甘……”
“别喝！”小甘突然间就变了脸色，一把打掉了苏青璃手里的药碗，“啪”一声摔得粉碎。
“怎……怎么了?”她被小甘紧张的神色吓了一跳。
“这药里有红花，”小甘气得声音都抖了，“是打胎的药。”
凤思齐进屋前就被小甘拉住说了一大堆让他一定要查出是谁做的手脚，“一定要让害阿南的人死无全尸！”小甘愤愤地诅咒让凤思齐心头一惊。
“阿南……”凤思齐伸手去摸她的手却被她躲开。
“皇上，有事么？”皇宫的险象环生她总算见识了，可气的是偏偏是他让自己越陷越深。
凤思齐内疚地一把抱住她搂在怀里，也不顾她的挣扎，“对不起，小南，对不起。”
苏青璃无奈地叹了口气，就这么靠着，良久无语。这么近这么远，多可悲的无奈。
经过红花事件，小甘完全像刺激了一样，24小时都守着苏青璃寸步不离，药食更是亲自一一检查，苏青璃觉得她头上随时冒着腾腾杀气——近阿南者死。
多日没下床的苏青璃决定出去走走，小甘立马反对。
“我快闷死了，总不能装木乃伊永远不动吧。再说，孕妇也要适当运动才利于生产嘛！”苏青璃扮起无辜相眨着眼看小甘。
“那……”小甘也知道这样不行，“那就院子里走走？”
只是在院里活动，却花了整整两个时辰准备，小甘让凤思齐派给苏青璃的紫卫四处把手严实，确认过无数遍，这才扶着苏青璃来到院里。
快被闷坏了的苏青璃长长叹了口气，“真舒服！”
“阿南，我们救了凤思齐就离开吧，这里真是太恐怖了。”小甘很权威地评价着。
“嗯。”苏青璃也想离开了，这皇宫果然不适合她，所以，他和她终究还是要渐行渐远吧。当下，小甘把这些天来的事一一告诉苏青璃。
“看来我们得重整计划了，这条‘蛇’还真是老奸巨猾。”
突然一颗小石子径直的飞来疾速打向苏青璃脚底。
“啊……”苏青璃只觉得脚下被什么东西一跘，重心不稳向前摔了出去。小甘连忙伸手扶她却晚了一秒，苏青璃重重地摔在了地上，额头正好撞在花盆边上，血流不止。
自己还真是流年不顺，苏青璃躺在**默默地想。今天一惊清风小筑又是一阵慌，太医宫人跪了一屋子。
“她没事吧。”巨大的古藤前，一个修长的身影站着，淡淡的月光在地上拉出一条细长地影子。
“皇上，娘娘虽然跌倒撞破了额头，但未伤及胎气，微臣适才诊脉，胎儿应经基本成型，只怕再要流产就难了。”
“啪。”枯枝被人踩断，发出一声脆响，却惊到了树下说话的两人。
“真的是你。”苏青璃披着裘衣站在不远处，银白的月衬得她面色苍白，身形消瘦。
“小南。”凤思齐万万没想到她会出现在这，“你……你听我解释。”
“所以，你是故意的？就是为了打掉这孩子？”她不敢置信。
苏青璃昂着下巴死死地瞪着她，眼里燃烧着愤怒，额头上一大块青紫正是拜他所赐。凤思齐又心虚又是愧疚，可是难道要他亲口告诉她“小南这孩子先天畸形所以要打掉他”么？于是只好抛下去“你先好好休息，再解释。”就要落荒而逃。
“凤思齐，你tm就是一不折不扣的混蛋！”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那是他自己的骨肉啊，他怎么下得去手！
“啊！”一股剧烈的疼痛从小腹传来，苏青璃痛得躬下身去，身体里仿佛有双手撕扯着，“好痛！”
“小南！”凤思齐转过身，只见她痛得龇牙咧嘴地倒在地上，吓得三魂少了七魄，连忙扶起她靠到怀中。
“你……个混蛋，你滚，别碰我！啊……”她已经痛得快要失去意思，却不忘记骂他。
“是是是，我是混蛋，你别吓我，我错了行么，小南！”凤思齐发现不对劲了，她的眼神明显开始迷离，头上大滴大滴地冒出汗珠。“小南！”当凤思齐的手探到她下身，湿漉漉地鲜血瞬间染满了他的大手，浸湿了她的裙摆，刺眼而恐怖。
“太医！！！”凤思齐打横一把抱起她，便朝屋里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