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难从命:皇上请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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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再遇贵人

苏青璃闻言,心中大喊不妙,王氏惊而转头看了一眼身后那位被当做丫鬟,却同样面罩轻纱的苏家小姐。

看她神色异常,王氏方知自己犯下大错,急忙命人将桌子移上前去,还频频道歉。

宴席已近终了,才发现弄出了一个大乌龙,王氏真是羞愧得几乎晕厥。苏青璃颔首让她无需介意,只是小小误会,也怪自己没有见过大场面,不知如何宴席,实在不是侯爷夫人的问题。

事已至此,苏青璃也没有办法,只能勉强坐上前去,但她心想,现在已到了品茶闲聊的时候,应该准备散场了吧,再忍忍这事说不定就过了。

岂料她正这么想着,突然有人把一件熟悉的物体摆在了自己的跟前,又听卫贤的声音道:“方才苏二小姐一曲,让人意犹未尽,既然大家都在兴头之上,不如苏三小姐再为大家弹上一曲可好?”

苏三?你还是把我“起解”了吧!既然苏琴冉让你们意犹未尽,就让她再弹一曲好了,为什么是我?

此时苏青璃心理活动突然异常的频繁,花厅顿时又是一阵寂静。

“苏三小姐?三小姐?”

“啊?”

旁边的王氏唤了她好几声,她才回过神来,王氏的手正握在她的手上说:“三小姐是不是身体不适,你这额头是怎么一回事?”方才她一直低着头,王氏没有看清楚,现在近距离一看,这眉间淤青看似不浅呀。

苏青璃苦笑道:“日前被犬辈戏弄,并无大碍,只是方才天气炎热,暑气上头,一下子没缓过来,我这就弹曲助兴。”

她的话卫贤听得一清二楚,先是有凤思齐被兔子咬,现在又有豪门闺秀被狗欺负,这临州的畜生们都怎么了。

想到兔子畜生两词时,苏青璃竟然小小的打了两个喷嚏,她生性多疑,心中不由得联想,这一定是容思齐正在哪儿说自己坏话呢。

越想心越恼,竟然化悲愤为力量,华丽丽地拨弹了一曲《广陵散》,才半曲下来,右手就用尽十三种指法灵活的转换,把这首激昂的曲子弹得惊心动魄。

在场首先愣住的人就是苏琴冉,她抚琴至少有十载,也就在去年,才勉强练得一曲变换七指,想不到苏青璃的指法如此灵活多变,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在座之人就连不通音律的王氏都目瞪口呆,心中不禁赞许,这才叫临州第一琴。

听了这曲,卫贤算是心满意足了,苏流云果然没有骗他,可是又感这琴法有些似曾相识,就是始终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只能默默为凤思齐惋惜,若他这音痴在场,一定又要趴在此人的琴上流哈喇子了。

卫贤瞟一眼坐在中间主座上的紫袍贵人,只见他始终面无表情,轻轻抿着手里的那杯小酒。卫贤心中有些纳闷,莫非就连这样的琴艺,也不足以让这人动心?那他此生注定要坐一辈子的孤独看客了。

却在卫贤若有所思时,紫袍男子淡淡地说了一句:“姑娘可否弹一曲《破阵》?”

刚刚弹《广陵散》时苏青璃心中实为舒畅,好像亲手打了凤思齐那般痛快,现在正是兴奋之时,别说《破阵》,就是让她弹《东风破》,她都一一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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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本不该是这个样子,她以为快快结束表演,那离回家的时间也不远了,可是没想侯爷竟然找借口支走了王氏,又说苏流云想见苏琴冉,然后自己领走紫衣贵人后,派来几个下人撤走了搁在中间的席帘,与她正面相对的,赫然是一位少年。

苏青璃抵着娥眉,该来的还是要来,只是她这辈子第一次相亲,竟然给了这棱角刚刚分明的弟弟,心中延伸出无限的罪恶感。

小伯爵看似也十分紧张,上手摆在腿上,和她对视了一分多钟竟然不用眨眼,苏青璃不得不佩服其耐力可嘉。

苏青璃抬起胳膊对他挥挥手,小小声的“嗨”了一句,小伯爵转头看看天色,说:“离亥时还早呢。”

苏青璃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不如我们华庭赏月吧。”

“暑夏日晚,此时还未见月……”

“哪来这么多废话,要你去你就去!”就见小伯爵还在摇头晃脑说着他文绉绉的文言文,苏青璃终于不耐烦地跳到了他的跟前,拉上他的手腕,活活地把他拖到了花园。

果然七八点的时辰天还是大亮,两人走在花园的小径上,小伯爵觉得男女牵着手于理不合,早早的就甩开了苏青璃。

苏青璃料定等不到这个腼腆的小伯爵主动,于是开口道:“我先说明,我不赞成姐弟恋。”

小伯爵愣了愣,似懂非懂也颇为认真地回答:“乱lun之举,在下也是鄙视之。”

苏青璃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弟弟虽然是个日系花男,可是没有共同话题,语言也不通,这样的婚姻怎么能够天长地久。于是苏青璃摆摆手说:“罢了,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见女生才说两句就表现出了无语,小伯爵似乎想挽回什么,还没开口就看前方走来一人,他停下脚步低头行礼请安:“瑞麟王爷。”

“爵爷不必多礼,这礼行过一次就够了,若是每见一次都要这样,岂不让人累死。”

“非也非也,这是礼数,万万不可少。”

苏青璃闻那声王爷之后,也急忙跟着行礼,而来者正是身穿紫蟒袍的主座之人,原来他是王爷,难怪他可以坐在主座之上。

男子果然如她所想英俊非凡,与凤思齐的不羁,小侯爷的儒雅和小伯爵的花样不同,瑞麟王爷有着成熟男子的忧郁,深邃的星眸里是数不尽的事态万千,落落挺拔的躯体,每一步都彰显了皇室的大气。

他还不是亲王,只不过是驻守在这一带的藩王,就为了听她弹一曲,驱车两个时辰赶来的音痴。

瑞麟王爷看了一眼苏青璃,起初他也不知道这女子是谁,不过听她跟着小伯爵唤了一声给王爷请安,他似乎听过这声音,于是问道:“姑娘我们是不是见过?”

“民女方才在宴上曾有幸为王爷演奏一曲。”苏青璃答。

瑞麟王抬了抬眉毛,宴席上演奏的苏家小姐也有两人,不知是其中的哪位,于是又问:“我不是说席上,不知姑娘是否于前日去过冥水西岸?”

苏青璃一怔,心想难道是遇上逛窑子的客人被识破了?没有理由呀,不说她那日基本就没出过紫苏的房间,就是现在她挂着轻纱,这人也没有对比可言呀,于是她镇定地说道:“回王爷,民女自幼养在深闺,只于月初与母亲来此给小公子洗三,再也未出过府,王爷想必是认错人了。”

对,一定是他想调戏民女来着,看到女人就说和她在妓院似曾相识的人,能是什么好种?所以苏青璃打算抵死不承认。

瑞麟王爷点了点头,道:“也许是本王弄错了吧,只是那日有一姑娘向我求救,我借了她五十两,她说此大恩大德一定会还,本王倒不是惦记她报恩,就是不知帮上那姑娘的忙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