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难从命:皇上请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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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鱼目混珠

苏青璃四周看了看,也没看到什么暗格,冯妈妈穿过她身边,在后方的墙上敲了敲,然后摸索了好一番才找到暗扣把暗格打开。

既然是暗格就不会很宽敞,架上琴,坐个人,也就满了。苏青璃往暗格里探头,探了探门板的厚度,摆摆头暗笑嘀咕:“这琴音要隔多少层才传的到人耳里。”

“你说什么?”冯妈妈问,她听到了,但没听清楚。

“哦,没什么,我会好好弹的,一定让姐姐母亲满意。”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反正她是没地位的庶女,这事好赖对她的人生应该都没有太大的影响。

“你刚刚说琴音怎么了?”一个轻轻缓缓的声音温润如珠的从苏青璃的耳后滚到耳里,她转身一看,一位盛装的女子,粉白的脸上小嘴挂着半点朱色,发髻上的金步摇闪得人两眼发晃,那人就是苏流云。

“姐姐。”苏青璃俯了俯身。“我没说什么。”

苏流云走到她的跟前,说:“我听到了,你说什么琴音,是不是这暗格会影响琴音。”

“……”沉默了好一会儿,苏青璃做的就是用最低的身姿去最可能地观察苏流云的神情,去揣摩她的每一个最细微的神态,来考量“说还是不说”这个大问题。

“是的,是会有影响的,不说在空旷的空间里声音会受到多少杂声的干扰,姐姐可以设想,琴声隔着一道墙,在穿过你还有珠帘,还要走几十尺的地才能入小侯爷的耳……估摸着小侯爷也听到不到什么东西了。”

苏流云想想,觉得十分有道理:“那你说该怎么办?”

苏青璃摇摇头,“不知道。”就是因为她也没有一个解决的方法,所以她才不想说。

“那么,你换上我的衣裳,坐在珠帘前假装是我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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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宾的雅座正桌上,端坐着玄衣男子,青涩阳刚的脸看得出他弱冠刚满,抹额的两带垂到胸膛,上面镶着御赐的天山白玉。

上桌的旁边置了张规格略低的桌子,桌前也坐着一名男子,年纪比他长上三两岁,僵直的坐着,两臂阔摆,双手放在腿上,阴鸷的眼死死地盯着五彩珠帘后那轻纱遮面的娇小。

“别看了,这可是我侯爷府未来的姨娘。”

宴席显然已经到达了**,丫鬟们呈上西域独酿的葡萄美酒,不至四旬但已经微微浮现富态的苏老爷说了一句“小女献艺”,全场肃静,与上宾雅座正对的阁子,珠帘后的布帏便被揭开。

琴音铮铮作响,浑圆敦厚,纯熟多变的指法让各章节的起承转合连接得天衣无缝。

表演开始前,边坐上的男子提杯饮酒之时眉宇间还有很多不屑,结果这小半柱香的曲下来,他便再也没有把目光移开珠帘。

“喂,凤……思齐兄弟,醒醒,说了这是我家的姨娘,你可别打主意。”第一声没有把他的魂叫回来,小侯爷卫贤阔大了一点音量,外加一点点内力,希望能引起他的注意。

“嘘,别吵!”凤思齐低吼一声,把有些躁动的小侯爷吼回了原位,还好他们身边伺候的人隔得挺远,不然小侯爷被这般对待,大约又会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一段八卦了。

一曲终于弹完,凤思齐被琴声勾到胸口的心弦终于放松,叹了一口气,舒心的感叹,“真是好琴好曲好佳人。”然后递头到卫贤的身边说,“你家姨娘能有这种本事?”

卫贤“呵”的一声笑了,说:“就许你佳丽三千,还不许我姨娘百技了是吧?我可说明白了,她是我的。”

凤思齐深吸一口气,嘴角噙着一丝诡异的笑容说:“罗敷有婿我还不至于饥不择食,不过琴技的确是无人能及,可惜琴乐之中技巧太多就缺了情感,但还是可以讨教讨教的,待你把她娶回家中,别忘了给我引荐。”

听这话,卫贤不禁打了一个冷战:“现在国库空虚了是不是,你没事就来我侯爷府蹭吃蹭喝,那位老人家也不管管。”

“管,怎么不管,前几年天灾不断确实花了不少银子,现下世事安稳,正好韬光养晦,太……那位老人家特派我来体察各位诸侯亲王的财政状况,如果过得富足,正好打算适当收回一些封地。我可是体虚你家家眷众多,姨娘都娶到了第三房,现在先把你家吃穷一些,到时上报那位老人家的时候,就可跳过你们安远侯府。你再说这些伤感情的话,下次我到锦弟那去吃了,安远侯府这么富裕,我一定第一个就上报你。”

“你……算你恨!”卫贤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地丢下这句话。“你这会儿在我这儿蹭了,要是到时候你上报时不提凤……锦年兄的名字,我就和你没完。”

凤思齐得逞的抿着嘴,扯着嘴角,说:“放心吧,兄弟不会偏心的,吃人嘴软这是必然的。”说完,两人正坐,准备听阁中之人再来一曲,“我不会偏心,不过锦年也是那位老人的儿子,我可不敢保证她不包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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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为苏青璃准备的暗格完全敞开,苏流云摆了张椅子放在角落烛光照不到的地方。

听着那可绕梁三日的琴声落下,这是最后一曲,弹完之后苏青璃起身离开琴桌,来到房间的里处,脱下只做形式罩在身外的华衣,里面还是一身丫鬟的装束,接着取下鬓上的金步摇,一一递给苏流云。

苏流云与苏青璃纤指相触,瞬间冰凉透进了苏流云的骨子。

苏流云微微抬眼瞟了她这连年庆之时都不一定见得上一面的妹妹,娇好的面庞有不少姨娘的影子,可这身子骨瘦弱得绝不像一位大户人家的小姐,即便是庶女也不该养成这副样子。

她放下手中的金饰,素手拉开肩上的狐裘披上苏青璃的身:“这个你披着吧,今天的事谢谢你了。”

说完,已经放下布帏的阁子外穿来召唤声,苏流云转身坐到琴前的正位,苏青璃看着她的背影问:“姐姐不去吗?侯爷想见你。”这不就是她的目的吗,博得这素未蒙面的小侯爷的厚爱。

苏流云摆摆头,说:“七岁男女不同桌,我不能见他,如要相见,就得等我嫁给他。”

苏青璃想这也许只是欲擒故纵的把戏,这儿也没她什么事了,拜别之后就从阁楼后方修建的密道下楼离开,选在这霜寒的天气在空旷的庭院里宴客简直就是有毛病,知道的,觉得是礼仪,不知道的,一定以为是在耍弄宾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