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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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痛长恨难消

“你还要再杀多少人,还有再让你的双手沾多少鲜血?人命在你眼里根本不值得一提吗?”

夏侯勉有些错愕的看着她,是她,想不到再见她竟会是在这样的境况下,嘴角抽搐了好几下,目光落在她身后,冷哼一声:“宗皓轩,果然是你!”

“九王爷说的没错,你我之间的账该好好算一算了!”他清冷笑了笑,瞥了萧依云一眼:“怎么,九王爷是想在自己女儿面前杀了抚养她多年的恩人么?而且还是你女儿的——”

“住口!”夏侯勉喝断他:“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计划,你算计我、愚弄我,只因为你想报仇!宗皓轩,你真是卑鄙无耻!”

“我卑鄙无耻?!”宗皓轩冷冷的看着他,双拳紧紧握起,骨节突出:“枉你敢说出这句话,天下最阴狠险毒的人非你莫属!你是怎样对烟儿的,又是怎样将萧家堡一百八十多人活活烧死的?”

“放开她!”

从柳直接冲上前,使劲扳开着勒住萧依云的手臂,夏侯勉只僵持了一下,放开了云娘,扔掉手中的匕首。这是他的女儿,是烟儿留给他的女儿,他在乎着。

云娘跌坐在地,摇头苦笑:“离开了为何还要回来?”

“你为何不告诉我一切?为何要赶我走?”

“为何?”她,幽幽的,叹了口气:“你不该回来的!”

从柳疑惑不解的看着她,刚启唇,眸底晃过银光,一把匕首,自夏侯勉侧腰插入,那是藏在脚踝处的匕首,她反击了,令人料不到的反击。

夏侯勉惊诧的低头看着插在侧腰的匕首,哼笑两声,缓缓的拔出,血,汩汩流出,眼底寒意刹起,手中的匕首刺了过去,鲜红的血,在白衣上慢慢溢开,从柳挡在了她面前,下意识的抬起胳膊挡住,而匕首直直穿过她的小臂。

“闪开!”夏侯勉厉喝了一声,一把推开从柳,直直朝云娘扑去。

“小心——”宗皓轩见势不对,箭步上前,挡在了云娘前面,胸前有刺痛,凉凉的,那把匕首插在了他胸前,却未尽没,夏侯勉已不再动,双眼瞪得圆圆的,一把匕首,深深的插入了他的后背。

从柳凄笑着往后退,那缓缓转身看着她的人,渐渐模糊,似见到他的唇动了动,却听不到他的声音,她的手在颤抖,心,其实一点都不痛。

“宗皓轩?!”他长呼口气,微摇摇头,沉吟良久,方问道:“确实是宗皓轩?”

“回皇上,依两人的谈话,那幕后之人定是宗皓轩无疑!”常笑暗叹了口气,利用从柳,确实是一个很高的棋着,见夏侯宸只静静坐着,轻咳一声:“皇上,要不要将宗皓轩——”

“随他去吧!常笑,清理一下九王叔的人,朕不想再见到任何效忠于九王叔的人还活着!”

常笑领了命便匆匆出殿,本以为与夏侯勉之间,又是有一场恶斗,只是想不到是这样的结局,或许这般结局对于夏侯勉来说才是最适合的,他有些庆幸,未先对夏侯勉动手,如今夏侯勉相等于得到报应,又已知幕后操纵着的是何人,再也没什么可忧心的吧!

殿内的他依然默默坐着,他揉揉眉心,九王叔之事,如此收场,或许是最合适不过,若不然,下手的可能是他自己,也可能是她,无论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人,都会很难受。

而,会不会有那么一天,她背负着凤羿族的血债,向他讨还,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他又该如何?从未想过,他和她之间会是那样的一种纠缠,他只是,就那样防备不及的被她占据了整颗心,他再没有任何选择。

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景仁宫,耳际传来的甜甜笑声让他的脸色缓和许多,迈步进了殿,只见鸾榻上,一大一小的人儿正在榻上嬉笑玩闹。

“亦儿!”他直接将那小人儿抱在怀里,侧身坐在榻上:“亦儿,你可真不让父皇省心!”

她笑眯眯的看着他,双眼眨了两下:“父,父皇!”

夏侯宸几乎是怔了一下,侧眸看向殷翩旋,以求得到确定,他,没有听错,稚嫩的声音、咬不准的声音,却让他心花怒放,他迫不及待的哄着亦儿叫父皇。

哼,她闷哼一声,转身就躺下。

他挑挑眉,终没将夏侯勉一事告知于她,而是拥着亦儿躺在她身边,一手横搁在她腰际,一边仍是孜孜不倦的哄着亦儿叫他父皇,直到小人儿困乏的合上双眼方作罢。

“好久不见!”

宗皓轩摇头笑笑,捂着胸口坐下:“我在想,你到底是何人?为何要策划这一切?”

“公子深夜到访,竟是只为问老夫这些么?”杨子希端起茶盏,幽幽抿了一口:“老夫孤陋寡闻,不知公子所问何事?”

“是你在背后操纵着一切吧!”宗皓轩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推放到他面前:“我在狄丹国之时,有人送了封信给我,信中让我到大晋朝,了结过往。”

“真是有意思!有意思啊!莫非公子认为是老夫传信给你?”

“不管你出于何目的,你的心计之深令我自叹不如,我要的只是夏侯勉的命,你想要的又是什么?”

“公子说得愈来愈深奥了,夜已深,公子请回吧,恕老夫不奉陪!”杨子希捋着白胡子,晃着身子幽幽出了大厅:“生死由命啊!”

未得到一些确定,他有些失落,黯然的离开了醉香楼,今日,总算卸下了二十年来的沉重,但他却没有意料中的开心,像缺少了些什么。

回到烟雨坊,稀落的灯映出寒夜的沉寂,冷冷清清,绕道进了邀月园,她,正半躺在水榭中,身前摆放着几壶酒,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

宗皓轩在一侧坐下,提过一壶酒,直接灌入嘴里,静静喝了一会儿酒,他睨了云娘一眼:“你怨我?”

“我不过是一个风尘女子,怎会——”云娘顿了一下,不再遮遮掩掩:“你不该把从柳牵扯进来!”

“当年我留着她的命,等的就是这一天。她生来就是罪孽!而我,只是助她完成她所需完成的使命,她生而就有的使命!而且,她不该被隐瞒的,她该知道一切,她必须知道一切!”

砰!手中的酒壶摔了出去,云娘踉踉跄跄的起身:“别再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会杀了你!萧家的事轮不到你来做主!”

他眯起眼,摇摇头:“你怨我利用从柳,抑或是在为车苏抱不平?”

“我觉得你很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