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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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兵符决天下

“王爷!”飞鹰箭步出来,呈上搜出的锦盒。

夏侯宸打开锦盒,空无一物,眉头深拧,目光灼在她脸上,厉声道:“兵符呢?”

殷翩旋紧咬唇,大嚷道:“我送给人了!”

夏侯宸双手紧握,狂吼:“把兵符给我!”

她恨恨的瞪着他:“好,你要兵符是吗?除非你杀了我,否则我绝不给你!”

“殷翩旋,你不要以为本王不会杀你!”

他冷哼一声,身影急速窜起,夏侯泽想要将她护在身边已迟了一步,他的手已掐上她的脖子,牢牢将她挟持住,声音邪恶无比:“不要仗着本王对你有情你就可以如此肆无忌惮,本王对你的情早已随着你的绝情化为乌有,你若聪明,乖乖交出兵符,否则休怪本王翻脸无情!”

殷翩旋直视他,凛然无畏,一眼不眨的盯着他森寒的眼眸。

“殷翩旋——”夏侯宸收紧手,沉声道:“别再让本王再重复一次!”

乔装的脸,那双深邃又森寒的眼眸,让她的眼窝渐渐蕴满晶莹,脖颈上传来的力道让她难受,但让她更难受的是心深处的那一个角落,两手抓着掐住她脖子的手,艰难道:“我们离开洛京好吗,不要皇位,离开洛京!”

此话一出,众人皆木楞,夏侯泽的眸底更是复杂无比,他紧盯着那紧抿的唇,他怕,怕唇瓣吐出的是自己不愿听到的答案。她给出了一个选择,虽口口声声说与他再无关系,但她还是抛出了一个难题,皇位和她,任由他选择。而她,愿意随他而去。篡位,赢则罢了,若是输了,那便是再也无可挽回,是不可饶恕之罪,她在意,所以给出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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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轻寒领着侍卫已远远而来,飞鹰往莫轻寒前来的方向瞧了瞧,显然他未曾发现这里的异常,但依然走得急切,只差几十丈距离,不由唤了声僵硬的夏侯宸:“王爷——”

自错愕中回过神来,夏侯宸扯扯嘴角,略放松了对她脖子的的禁锢,挑唇讥笑:“殷翩旋,你觉得本王会相信一个对本王只要恨而没有情的女人会甘心跟本王一辈子么?你真的太天真了!本王对你不会再有任何想法,天下的女子不止殷翩旋你一人,你不要以为本王非你不可!”

夏侯泽见她的脸涨得通红,再也按捺不住:“四弟,你要的只是兵符而已,先放开她!”

夏侯宸手一推,她狠狠跌落在地,夏侯泽忙上前扶起她:“翩旋,有没有伤着?”

“殿下——”近前的莫轻寒瞧出了不一般,急步上前,飞鹰已遽然出手,其余侍卫也返身挡住前来的侍卫,一场血战由此拉开。

殷翩旋深吸口气,看向他的目光有失望、有绝望,手探入怀中取出他口中的兵符,轻嗤一声,还想送给擎宇呢,幸好没送出,否则不知要为擎宇带来多大的祸事,犹带着体温的兵符倏然塞在夏侯泽手里:“殿下做殿下想做的事去吧,走啊!”

“翩旋——”夏侯泽紧攥着手中的兵符,脚步却有了一些犹豫。

夏侯宸紧握双拳,冷哼一声:“殷翩旋,你会为你今日的所做所为付出代价的!”

殷翩旋用劲推开他,大喊:“走啊!”

夏侯泽坚定的看着她:“不,要走我们一起走!”

一滴泪滑落,她摇摇头:“帮我照顾谢翎,还有擎宇!”

待夏侯泽意识到她话中的不对劲时,已迟了一些,她扑到夏侯宸身边,紧紧抱住他,红唇印在他紧抿的唇上。

夏侯宸冷漠的看着她,他怎会看不出她意欲何为呢?那把匕首在夜里太晃眼,怎么能轻易忽略?但他还是由她而去,冰冷的匕首穿入他后背,热液流出的那一刻,从她眸光里竟似看到了眷恋,这时,他真的以为她刚刚所说的那句话是真的。

“原来你真的是如此恨我!”他,心如死灰。

“我更恨我自己!”她苦涩的笑了一下,插入他背部的匕首却没再按压下去,遽然拔出,直直刺向自己的腹部,他要皇位便去要吧,她什么都不能决定,唯一能决定的是自己的命运。

鲜艳的血在她白衣上绽开一朵红花,夏侯泽惊慌失色:“翩旋——”

她没有倒下,只是怔怔的抬眸看向他,匕首没有穿入她的腹部,他的右手紧紧握住匕首的尖刃,血,鲜血,滴成串,迅速浸染了她的白衣,四周静谧下来,发生的一切太不可思议了。

“你的命是本王的,只有本王能决定你的生死!”他的声音寒极成冰。

紧攥着匕首的手无力松开,一个字都吐不出口,她错愕不已,为何,他要阻止?

夏侯宸冷冷的、一字一顿道:“本王会留着你的命,让你看看没有兵符,本王一样能得到天下,而你,本王会让你生不如死!”

他松开匕首,匕首,不是普通的匕首,他的手掌,刹那血肉模糊,匕首“铿锵”落地的同时,夏侯宸迅速的反控住她:“今夜,你该庆幸你能和本王一起将天下纳入掌心!”

夏侯宸淡淡看了一眼怔立着的夏侯泽,冷冷吐出一个字:“撤!”

耳边一阵嗖嗖声,宫灯覆灭,眼前一阵昏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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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护太子殿下——”

一阵声吵杂声后,莫轻寒点亮了近前的宫灯,夏侯泽苦涩看着地上仍散发着余热的鲜血,手中的兵符冷腻得可怕:你终于和我兵刃相见了,我想知道你到底为了什么?你既早已知她身上有兵符,为何不早要了去?是你想知道她在你和我之间会做出怎样的选择?还是这一切本与皇位无关,皇位只是你的一个借口,你只想要再得到她?

她已经做出了选择,不是吗?你对她的这个选择是否很满意?你由着她伤害你,你毫不犹豫的挡下了她手中的匕首,你的心,该有多雀跃呢?

“殿下,事不宜迟,请殿下下令,统率羽林军,诛杀瑨王!”

统率羽林军,诛杀瑨王?!夏侯泽身子颤了一颤,眸底是交杂不清的波澜,父皇赐给她兵符,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他轻吸口气,顿时有着前所未有的平静:“莫轻寒,你速派人去探探皇宫的情形如何?回来禀报!”

莫轻寒犹豫了一下,还是领命而去。

夏侯泽原地伫立许久,忽轻轻笑了一笑,折身走向殿内,愈近前,心愈沉重,抬手撩开帘幔,只见尤回静侍在一侧,皇上躺在**,柔和的灯光衬得脸色苍白,却神色安详。他挥手示意尤回退下去,尤回看了一眼躺着的皇上,踟蹰了一下,退了出去。

他搬过一张椅子在桌前坐下,端详着手中的兵符,虎型青白玉,微叹了口气:“原来这就是兵符,能调动左右羽林军的兵符!父皇却将众人想角逐的兵符赐给翩旋,是该说父皇太儿戏了或说父皇太有心计了?今夜发生的事,一定在父皇的预料中吧!”

“刚刚儿臣一直在想,父皇为何会做出那样的决定呢?或许这是一盘棋,父皇精心布置的一盘棋。”他似自言自语,继续道:“父皇控制着棋局,每一步,父皇都早做了安排,在一旁冷眼看着我们按着你的预想前行,每一步都洒满热血!如果刚才四弟丧生于翩旋的匕首下,父皇怕是早已起来了吧!”

皇上的眼睑动了动,鼻息呼出了些许无奈,两手撑着床,缓缓坐起身。

证明了心中所想,夏侯泽苦涩的笑了:“儿臣猜想,父皇唯一算错的是,没想到四弟会拦住翩旋,不惜自己受伤也不让翩旋寻死!儿臣想知道,父皇是从何时开始设计这一切的?”

“身为一国之君,有一些事,不得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