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血凰:失忆公主很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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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逆转

“敌袭—!”

这句话犹如在滚滚热油之中溅了一滴清水,整个军营在这一刻都沸腾了起来。有兵器在混沦之中倒地的声响,以及慌乱的脚步和马儿的嘶鸣。在这一刻都混作了一起,在有些阴沉的天空下传出去好远。

徐辰这个时候正在休息,听到那声惨烈的敌袭声响之后,这一刻也被惊起。

昨夜他为了阻拦了来自各个家族的死士,还灭了一场大火。这个时候连着他都已经是异常疲惫。更何况,在昨夜里那些具体执行任务的士兵呢?

而前来的禁卫军却是休整了一夜,正是精神饱满,士气高涨之时,面对这一营的疲惫之师,自然是勇猛无敌。此消彼长之下,自然是禁卫军占了许大的优势。

战斗的号角声终于在一阵慌乱之后响起,但是军营里的士兵却只能是强撑着睡意,传上自己的盔甲,拿起自己的长枪,从军帐里陆陆续续地跑了出来。睡眼朦脓的他们,连敌人长什么样子都没有看清便被冲进来的禁卫军精锐给挑翻在地。

黑色的盔甲、银色的枪尖、马儿的嘶叫、奔逃的人群、以及飞溅的鲜血,整个军营在这一刻变得混乱无比。

徐辰在近卫的护卫下将自己的银色的盔甲穿起,提着一把马刀便冲出了自己的中帐。跨上拴在一边的战马,将上面的牵引绳狠狠斩断,准备朝着混乱发生的地方狂奔而去。

然而...就在他方才准备飞奔而去的时刻,前方的混乱又开始升级,直接顺延到了中军帐的这一段。徐辰听到前方传来的马蹄声,心底猛的一沉。随后又见到了那迎面人黑色的盔甲……

不可置信的目光,在下一刻便出现在了他的脸上。

这是…皇城的禁卫军。

在吴国的历史上,历来“禁卫军”是绝少插手皇位更替的,即使是在两位皇子在皇宫之中大开杀戒,只要不动摇国本的事情,禁卫军是绝对不会插手的。除非是外戚篡位,宫廷暴乱之类的事情,这禁卫军才会动手。而自然发生的皇位争斗,禁卫军是绝对不会干预的。

从吴国立国开始,皇位的更迭都伴随着鲜血和阴谋。但是这支只忠于皇帝的军队,是不会在皇帝确定以前去插手任何事情。

可以说,在百分之九十九的状况下,禁卫军临门,都是威慑的作用更多。如今直接动手的...是这几百年来,数次皇位更迭之中,唯一的一次…

所以徐辰看到代表着禁卫军那纯黑色,似乎吸纳了所有光明的盔甲之后,心变沉到了低。

没有人怀疑这支军队的战斗力,他们是护卫皇城的禁卫军,装备也是三军之中最好的,受到的训练也是最为完善的。这是皇帝最后的底牌,没有人怀疑…他们是最精锐的部队。

容蔚提着长枪冲在前面,甚至没有看在中军帐前有些怔住的徐辰一眼。似乎他在自己面前只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

若是俞飞白在这里,一定会想起之前德妃娘娘的那一句冷哼,“不过区区一个校尉...真是好大的威风…”

禁卫军在军营里横冲直撞,直接将路过的所以大帐全部挑飞,寻找着昨日里被挟持过来的德妃。这样简单粗暴,毫无章法的动作,在这样的情况下却是显得特别有效。

健硕的马儿在奔跑之后带起的势头,将一路过来的障碍全部清除。在德妃所在的那个军帐,门口的守卫者还没有看清来着是谁,便被一枪挑翻倒地。

在装备占优,士气占优,精神占优的情况下。

这一切发生得毫无违和感。

……

俞飞白这个时候也被嘶喊声给惊醒,他刚刚睁眼看到的,便是穿着黑色盔甲,提着长枪的军士从骏马上飞身而下,走到德妃面前,半跪请罪的声音,“请娘娘恕罪,微臣救驾来迟。”

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将仪容打理好的德妃,头上那只精致的玉簪在帐内的火盆传来的暖光下显得流光溢彩。她朝着方才跪下的军官轻声道了一句,“无妨,这是本宫的意思,与容卿无事。”

容?

俞飞白听到这个姓,然后又看了看那位中年军官的和德妃相似的眼,心中闪过一丝明悟。

这位容蔚大人…恐怕就是德妃娘娘的底牌了。

至于...是底牌之一,还是唯一的底牌,都不必在乎了。

拥有了皇城禁卫军这张牌,无论她背后还有无其他助力,自己的家族,和夏瑾的家族,都能够将那位太子爷,送上帝位。

……

******

从军帐里出来的时候,俞飞白看到了徐辰阴沉的脸色。

他有些嘲讽地看了他一眼,像极了一个得志地小人面对自己地老对头的样子。俞飞白看着他低头。目光阴沉地样子。突然间想起了昨夜里…他志得意满,脸上满是自信地,犹如一只胜利地公鸡,对已经打败了的对手,趾高气扬的话。

“走吧。我也不想为难你,去守着德妃吧。明天过后,她…便不会再是德妃了。”

于是他做了一个很让自己解气的事情,他走到徐辰面前,轻哼了一声,在他耳边细语道:“今天…德妃娘娘,真的不会再是德妃娘娘了。真是…借徐校尉的吉言。”

随后他如愿的看见了徐辰那张由青转红的脸,哈哈笑后。俞飞白便跟着德妃离开了。

至于那些...曾经与德妃关押到一起的官员们,此时是后悔不迭。想着之前落难的时候,怎么就没能上前,去释放一些尊敬。

******

德妃被禁卫军容蔚救出的消息在半个时辰之内便传满了上京,之前与祁王表达了善意的家族这个时候有些慌乱了。在得知俞家和夏家也决定转身投向太子一系之后,整个祁王的联盟终于在这一刻彻底的分裂开来。

之前志得意满,对皇位虎视眈眈的祁王一系这个时候分作了两脉。一支是准备转头向太子一脉卖好的墙头草,一脉便是决定了一条道走到黑的,类似于徐家这种早早的,便将整个身家都压到了祁王身上的家族。

第二日的时候,一个更令人震惊的消息传来了。

那位本该是三日后回到上京的太子爷,竟然出现在了皇宫。

一切都尘埃落定。

论形势,此时太子一脉已经聚集了大多的官员。

论身份,谢永暮的太子之位在先皇在世之时便确定了下来。先皇逝世,储君继位。这本就是天经地义之事。若是谢永筍这个早早的就被封了亲王的王爷上位,于理,也不能令民心臣服。

之后的事情便便得明朗起来。

在谢永暮回来的第二天,便入住了御书房,处理多日以来积压的国事。第三日,太子一脉便在朝堂上开始请愿,让谢永暮尽快继位。

接着,连续三日,太子一脉皆是朝堂上请愿,望谢永暮早日继位。

据说那位太子爷,连着拒绝了三日,终于是,在除夕日的前一天,接受了群臣的请愿。颁布了继位诏书。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我国肇基,国号为吴,于庆云三十六年,原天意之爱民,赖友邦之仗义......夫皇天无亲,惟德是辅,而生而民有欲,无主乃乱,吁请太子谢永暮正位,寻谋俭同,敢不敬诚,天命同于青云三十六年,十二月三十一日,继皇帝位,改为大同元年,仍用北吴国号......”

……

******

谢永暮一袭明黄色的八龙长袍,腰间悬着一块碧绿的玉玦,头戴八龙玄玉冠,脚踩龙纹鹿皮靴。在禁卫军的护卫下,站在御书房外面那株年迈的大树旁,皱着眉,望着南边的方向。

说来奇怪,这位即将登上大位的君王似乎并不在意他的登基大典。也不过问内务府为他准备的各式礼服,连着他自己的章印也没有如同往年的那些个即将登位的皇帝一样,命令内务府加紧刻制。所有登基大典上的东西,他都没有看过一眼,而是将所有都交给了自己的生母—德妃。

不,是如今已经贵为皇太后的容太后,一一过问。而自己,这位年轻得过分的太子爷,在处理完了国事之后,便不再理会任何事情。

而是面色哀伤地看着南方的方向,目光悠远,如同一首隽永的诗,直教人心醉。如同一个普通的,思念着自己爱人的清秀少年郎。

—他在担心叶桢。

他不知道...叶桢的病情,如今如何了。也不知道…叶桢,在最后自己将她抛下,会不会恨自己。不过他这个时候没有在思考这些事情…而是有些静默的,回想起了在江宁城的事情。

那个时候自己化名谢定安,本只是想对叶桢调戏一番,却未曾想到,在最后竟然是整个人都陷了进去。一时情动之下,许了“倾国以聘”这般的誓言。

最后在美人江山之下...在午夜梦回之事,亦是不知徘徊几何。

但他终究还是担上了吴国的担子,成为了那至高无上的存在,将所有的情意都抛到了背后。

而如今,更是在等着分享果实的太子一脉官员的催促下,开始处理祁王一脉的官员们。

真是讽刺啊,他这么想着。

捏碎了一片从枝头飘落的树叶,他一时间,有些失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