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血凰:失忆公主很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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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朱雀街上的马蹄声

向二狗交代完了之后,叶桢便狠狠地拍了一下身下瘦马的屁股。马儿疼得哧溜一声,一声长嘶,猛地向前窜出数米远。叶桢紧紧抓住缰绳,牢牢地把握住马儿前进地方向。引着马,往前方宽大的街道冲过去。

飞奔的马儿惊跑了路上前行的路人。不过现在已经是黄昏了,城内的居民们大多都已经回到了自家的宅子,准备吃饭,所以街道上面的人倒也不是特别多。冲出了进城人群之后,叶桢前行便没有了半分阻碍。

道路上零星的灯火将平坦的青石路面照耀得有些许的反光,街上走动的行人很少,大多驻足摊前思虑着要买的物什,或者是转进幽深的巷道之中与妻儿团聚。

上古时期的文人大都文武双全,那个时候学子们普遍学习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都是必学科目,故而古时的文人上马便拉弓,下马便捧书。不过发展了几百年之后,文人们渐渐觉得射御之道不足以学,所以现在的文人其实也都只是文文弱弱的纯书生罢了,很难再看到上古时期文士的风气。

燕京城乃天子脚下,虽然平日里有王爷家的纨绔子弟穿着白衫骑着青骢马冒充侠士的桥段,但是也没有任何一个人会真的骑马横冲直撞,丝毫不顾及这里是都城。

所以叶桢纵马上街在这片刻之中竟然是没有任何人来阻止,来往巡逻的军士未曾反应过来,这样的事情,是在是太少见了。

眼前风景向后隐去,两边的行道树与驻足不前的行人也飞速地往后倒退而去。

两旁的店面越来越少,却越来越高大;两旁的行人越来越少,但衣衫却越来越华贵。偶尔夹杂着一家院墙雪白的府邸向后隐去。

叶桢突然发现,自己似乎是到了一个很不得了的地方。

一片红黄的建筑物突兀地显现在了叶桢面前,尽管它距离自己有些远,但是那金色的琉璃瓦在夕阳照射下闪着的光芒在百丈之外都能看到,红色的长墙似是望不见尽头。透过那道长得似乎看不见边际的围墙,能隐隐看到一座气势雄伟的宫殿拔地而起,俯视着整个燕京城。

这,便是天城。

燕京城作为历朝历代的都城,自然是修建得大气磅礴。

燕京城分为内外两城,内城是皇城,外城才是居民住所,各式商铺。大秦所修著的《史记·天宫》中,把星空分成三个大区,分称紫微垣、太微垣和天市垣。在大秦时期,内城之所以称紫禁城,即源自紫微垣一名。自从谢白得到了燕京城之后,便将内城的名字改为天城,不仅昭示了此地是天子住所,也是源于史记里面的记载。

从天城最高大的出云宫出发,出了内城的四个主城门之后,往四面八方而去,便是燕京的四条主要的干道。朱雀,玄武,青龙,白虎。四条燕京的主干道以皇城为轴心向四方延伸开来。

这四条街道取名也是有些意思的。

也是在《史记·天宫》中所书。观星台的官员将天空分为四大区域,由此对星辰进行观测。其中把东方的星体想象为龙,西方想象为虎,南方想象为鸟,北方想象为龟蛇,这就是四象。龙,既是青龙。虎,便是白虎,而鸟和龟。就是朱雀和玄武了。

玄武在星宿之中主防御,故而将皇城的正门取作玄武门。

有意思的是,在谢白立国之后,却将玄武门前的玄武街改名为了朱雀街…世人倒是对此无什么意见,除了那些有些迂腐的老学究。但是最终还是同意了,谢白武将出生,终是带有不可一世的杀伐性子,无法忍受自家门前竟然是摆出防御的姿态。所以才将沿用了上千年的地名给换成了朱雀,这个充满了火气的名字。

这条直通皇城的街道自然是戒备森严的,距离皇城约百丈的距离里,说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也不为过。走几步便能看见穿着精良锁子甲的禁卫军,或是拿着弯刀,或是骑马拿枪从身前走过。偶尔有人经过这个地方,也都是噤声快步前行,可见此地给人的压力了。

平日里样貌有些可疑的路人途径此地都会被盘问一番,何况是叶桢这个纵马于街的人呢。

周围的驾马巡逻的军士,见着竟然有人胆大到在皇城外面纵马前进,便各自看了一眼,确认纵马的这个人不是皇帝奉陛下特旨而行的大人。便一边在心底想着城卫军是废物,一边举着火红的缨枪,狠狠得夹着马肚子,便驾马朝着叶桢围了上来。

冰冷的枪头泛着令人心悸的银光,朝着叶桢所在的位置跟了过来。

叶桢心神有些恍惚,似是没有注意到已经跟上来的军士,只是双眼隐约泛着泪光,望着远方那座雄伟的天城,双手似乎是轻轻地拉了一下缰绳,那匹瘦马便停了下来。

叶桢双眼望着远方那座雄伟地的城,翻身下马。

朝着皇城的地方,稳稳地,跪了下去。

“吁…”

军士勒马的声响响起,所有的马蹄声在一霎那都停止了下来。在叶桢的背后,马蹄踏碎了地上的烟尘,扬起了一阵尘土。风吹过,泛着黄色的尘土便朝着叶桢席卷而来。

但是她无知无觉,只是静静地跪在地上,朝着远方那座雄城,磕了三个响头。

其实她是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会这么做的,但是当她第一眼见到远方的天城,便不由自主地叩头而拜。

如是天下最虔诚的信徒朝着礼佛相拜一般......

那么自然。

身后的军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再看看跪伏在石板路上的叶桢,不禁摇了摇头。

眼前的人即便是光看背影便能知晓,是一个很清俊的男子。

这列禁卫军的头领,向身后的人打了一个不要轻举妄动的手势之后,便朝着叶桢的前方走去。一边走,一边将右手稳稳地置于刀柄之上,若是眼前地男子一有异动,便可抽出刀来,将之斩于马下。

穿着锁子甲的中年军士看着眼前男人的样貌,突然一阵眩晕。

眼前的男人唇红齿白,蓝衫玉立,举动生风,衣着虽仅仅是天洗蓝的颜色这般清淡的颜色,但是却平生了一派清贵,恰到好处的显出了男子的尊贵,尽管是跪伏于地,但是还是能看到他面如温玉,神色间隐隐一股恰到好处的温柔,任谁见着了,都得称赞一句:好一派浊世佳公子!

因为他发现,眼前的男人,长相,似乎于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太过相像了一些。然后他又再仔细地打量了叶桢身上的衣饰,这一看,心底又是一惊。

在皇城周边巡逻了二十年的他,自然是看见过高高在上的天子,也自然是经常看见这样的布料的。想着这是江宁城谢家的贡品,只可能是出现在皇宫和谢家的少爷主子身上,但是眼前看着的男子,委实长得太像当今陛下了,所有怎么可能是那江宁城的谢家少爷呢。

所以…他大胆地猜测了一番。

这样的样貌…

这样的衣着...

此人必定是皇亲无疑!

想清楚了这一层,军士握刀的手松了松,但是还是没有放下,干了这么多年的他,自然是懂得一些方法试试眼前之人的底细。

于是他退后一步,站在了叶桢的背后,神色拘谨地说道:“这位公子,此乃皇城重地,请速速离去。”

叶桢轻轻地摇头,低声说道:“我不走。”

然后起身,拍了拍膝盖上面的灰烬,转过身来,朝着身后的军士说道:“你把我带入天牢去吧。”

军士瞪大眼睛,又仔细地看了一眼叶桢的面容,眉眼清俊,举止高贵。越发地觉得眼前人本就是生活在皇城之内的贵人,但是眼前人的行为...却是真的有些可疑。

不过他突然想起来,在皇城周围,以前国公家的小郡主叶容也喜欢玩这样的游戏,便自然而然地想着眼前的人也是那般的身份,于是他小心翼翼地问道:“您确定要去天牢?”

言语之间,已经是将叶桢当作宫中的贵人了。

叶桢瞧了他一眼,神色有些不耐烦,皱着眉头,马着脸,恶狠狠地说道:“别废话,带我去。”

军士闻言,在心底嘀咕了一声,挥挥手,将身后地军士都给驱散了。这才躬身上前,笑着说道:“大人...请。”

叶桢负手而行,临走前,说道,给我好好照看这匹马。

军士听到了,又招来一个人,示意他将马牵走。

叶桢这才跟着军士离去。

其实军士想的很简单。

眼前的人虽然长得很像高高在上得陛下,但是到底是不是皇亲还有待考证,不过他却要去天牢。这便无所谓了。天牢那是什么地方,只要去了,能出来的,那才是皇亲。去了出不来的,呵...那就只是一个地痞流氓。他已经在这个位置干了太久,久到妻子珠黄,小儿及冠。所以,他不得不赌。赌赢了,得到眼前人的赏识,那么自然会平步青云。输了,也仅仅当一个消遣。反正自己也仅仅是举手之劳,无谓后果。

这是一个任何久居低位的人,都不会放过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