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血凰:失忆公主很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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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身子的隐患

更漏声音频频传来,声声迢递,声音从街的这一头传到了那一头,现在已经过了亥时,秦淮河边的街道上除了打更人的身影,再也见不到其他的行人,打更人消瘦单薄的身影游魂一般在街道上走著,脸上带着明显的困倦。

本该是夜阑人静的时刻,在那文德桥的桥边却是站着两个人。

一人红衣似血,一人青衣如玉,在淡淡的月光下显得极为朦胧,似是烟波缭绕,让人看不清面容。

“谢永暮,别告诉我你当真会愚蠢地愿意放弃天下,去娶那楚国的公主叶桢。”红衣女子的声音带着一丝冷厉,“别忘了,我从天门中逃了出来,是为了什么。”

谢永暮没有说话,只是望着河对岸未曾熄灭的青楼灯火笑着,有些漫不经心,却又带着一丝淡定从容。

梦生见着谢永暮丝毫没有动容的样子,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谢永暮,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不会拱手江山讨她欢,她也不会忆得往年。”谢永暮负着双手朝着夜幕说道:“呵...所谓的’江山如画,却不及你眉间一点朱砂’这样的话......只是说说而已,当不得真。”

“那你为何敢许她三月之后便成亲。”梦生嘲讽地笑道:“你明白她的身份,若是她记得了往事……”

“她不会记起…”谢永暮眉眼如剑,没等梦生说完便打断了她的话,“永远,不会。”

“你别忘了,现在暗卫的主事人是谁?那可是江月白,可不是以前那个只知道吃皇粮的饭桶!掌握了暗卫的江月白会多久发现叶桢的身份,一天,两天?最多也不过就那一个月罢了,以两人惺惺相惜的交情,关于她的身份肯定会将此事告诉她,更别提,江月白曾允诺助她了解身世…这样的事,就算那龙椅上坐着的那人不愿意,但是江月白这样的人,肯定会令叶桢知晓的,你看叶桢的性子,如若她知道了你是害死老皇帝的人,她还会嫁给你?别做梦了,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邵轻眉…”谢永暮难得的好心情终于被梦生给毁坏殆尽,但唇角依旧是挂着风淡云清的笑,“我是吴国的太子,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我都将是这世上第一人,吴国坐在那把椅子上的那人,我会把他拉下来,这天下,也都将会被我收入囊中。我想做的,没人…能阻止!”

梦生的脸上突然显现出一片惨败的颜色,听到谢永暮竟然喊了她十几年都未曾用过的真名,突然有了一丝忌惮,这名字,出生之后只是小心地保存着,从未曾使用过,心底突然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想......

没人会忘记...那邵姓…是前朝的皇姓。

打更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已经到了子时,打更人或许更疲惫了,声音充满了无法言明的阴郁深沈,像是从死人嘴里发出的声音,不带一丝生人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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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桢得了谢永暮的承诺,回了一浊园之后便挑落灯花歇下了,不再理会谢永暮究竟是想要做些什么。毕竟到目前为止,叶桢还是很信任这个借名为’谢定安’的谢永暮的,毕竟那一个多月以来的真情流露做不得伪。

只是叶桢睡前突然想起自己居然在总目睽睽之下不顾及任何脸皮,居然肯勾着心上人吻了下去,就觉得脸皮发烫,红霞都弥漫上了耳根。

想了许久没想通自己为什么能在那样的情况下这样做,最终也只能纠结为喝酒误事。

-虽然这酒是自己特意灌自己,为自己壮胆的。

许是衣衫单薄,又饮了酒,还在文德桥下吹了半夜的夜风,叶桢在第二日醒来的时候,终是不负众望地…感染了风寒。

对于目前身体地状况,叶桢还是找不到什么好的方法,自从坠崖之后,虽是好了,但是总觉得身体有些怪怪的,想来还是后遗症,所以面对自己染了风寒一事,还是能接受。

推开窗户吹了吹清晨自江面拂过来的风,叶桢也就清醒了一些。

此时天还未亮,整个江宁城都笼罩在黑暗的天幕下,朝着天空看去,还能见着点点孤星以及不甚明亮的月,但毕竟已近黎明,从二楼望出去,能看见远处茶肆商铺以及近处的圆子,包括谢家的宅邸在内,也已经有了浮动的灯火。一浊园早起的下人在走动着,有着隐约的说话声。朝更远处更远处的地方,越过了院墙,沉浸在黑暗轮廓中的乌衣巷,有着朦朦胧胧的房舍灯光。对面的二层小楼中,暖黄的灯火透过窗棂透射出来,给院落中笼上一层温馨的颜色。

在楼下走动的念歌见着叶桢推开了窗户,居然醒得这么早,便支着身旁的断空去厨房那边打水,得了打来的水之后,便提着暖壶,上了二楼,却是没有往叶桢的方向看,待将暖壶中的热水倒入铜盆之后,才微微屈膝行礼,轻声打招呼,“小姐早。”

“嗯。”叶桢挥挥手,示意她现行下去,自己稍后下来。

叶桢是女身的身份是在前几日被念歌撞破的,叶桢想着其实也无大碍,也就没有去理会,毕竟朝夕相处这么久,一直瞒下去也是不可能的,所以叶桢也就没有继续伪装下去,而是大大方方地告诉了一浊园地众人,自己是女子。

叶桢洗漱之后便下了楼,念歌见着她下来了,随后便上了楼,整理床铺和洗漱工具。下楼之后才发现东方已经隐隐露出了微白的光,看见断空和二狗勾肩搭背在楼下不知商量什么,见着叶桢便朝着她打个招呼,说一句小姐好。

头还是有些晕晕的,想来还是昨夜饮酒过度所导致,好在红鱼念着叶桢昨日喝了不少的酒,早早地熬了一碗解酒茶给递了上来。

一口饮尽后,叶桢才觉得舒服了些许,又朝着红鱼问道:“红鱼,昨日里我买下地那个歌姬呢?”

“回小姐,在偏房呢。”红鱼接过叶桢刚刚喝完解酒茶的茶碗,“小姐有什么安排?”

叶桢想了想,突然发现这个歌姬买来似乎也没什么用,那是为何,自己当时会下了决心去买她呢...叶桢有些奇怪,但是既然已经买了下来,那人也就是自己一浊园的人了,若是不好生照顾也不好,毕竟她的歌喉自己还是颇为满意的,“中午的时候,让她来见我。”

“是。”红鱼恭敬地回答道:“小姐可还有其他吩咐?”

叶桢摆摆手,表示没有,“你去忙着吧,暂时也不伺候我。”

红鱼见着叶桢没有其他的安排后便屈膝行礼,结束之后朝着厨房的方向走去,开始准备叶桢的晨食了。

说来也奇怪,叶桢现在已经不喜欢去西厢用膳,虽然西厢是二狗特意用来当作饭厅的西方。而是喜欢上了在园子前面的那方清池旁边的石桌上面用膳-或许是因为谢定安吧,叶桢这样想。

毕竟自己已经习惯了谢定安每日在那里喊着自己去进食。

刚坐下,叶桢又想起谢定安不在,没人知道自己想看什么书,也就再次起身,朝着小楼走去,上了二楼的书房,从架子上面抽出一本靛蓝色线订的书籍,才又款款地下了楼来。

在柳树下用完膳后,叶桢便又上了楼去,开始捧着一卷泛黄的书卷倚窗而读。

谢永暮终究还是离开了,叶桢见他确有要事,也就没有过多地挽留,只是到了一声珍重,也不待他送自己,便上了马车,随着二狗回到了一浊园。

读着读着,叶桢突然间又想起了昨夜里自己为什么会容忍那人对自己…做出....那样的事。

“小姐,公羊先生来了。”叶桢的门口突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叶桢轻咳了一声,想着自己向来男装打扮,也不知现在这样的女装会不会吓到公羊先生。

迟疑了片刻,叶桢还是披上了一件轻薄的外衫下了楼去,在右边接待客人的厢房里,见到了江月白的老师-公羊羽。

这公羊羽在叶桢的一浊园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大约是每隔四五天就会过来一次,等着叶桢为他泡茶,公羊羽见着叶桢一袭雪青色的女装打扮,眼底闪过一丝惊异,但或许是江月白已经告诉了叶桢是女身,所以那抹惊异也就只是转瞬而逝,瞬间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不过这么早来,还是第一次,平日里都是午后才会过来。

叶桢朝着公羊羽恭敬地行了一个弟子礼,“多谢公羊先生连日来地照拂了。”谢定安在江宁城声名不显,若非这公羊羽时常会在一浊园走动,这叶桢或许会惹上一些不必要地麻烦。

虽然叶桢不惧,但是处理起来还是有些麻烦,所以这个弟子礼,叶桢行得是真心实意,并不是仅仅出自于自身地礼数。

公羊羽抬起了桌上念歌沏好地茶,放到嘴边轻轻的咋了一口,“清九,明日可就是濮园诗会了,你作何打算?”

叶桢听到公羊羽大清早地来寻自己竟然是为了这样地事,担心自己不懂规矩,想要提点自己一番。叶桢便心底隐隐地生了一丝感动,不愧是教出江月白这样地人的老师,他的内心也是这般为人着想,“无妨,晚生自然知晓如何整治他们。”

“那我便放心了。”公羊羽并未曾从江月白那里听说过叶桢有什么才华,所以对叶桢也是好奇地紧,但是听到叶桢这样信誓旦旦的话语,想着自家徒儿外表平易近人,内心却心高气傲的性子,想来清九这女子也不是庸人,也就没有过多的追问叶桢的信心到底是出自于哪里,“快去给我泡壶岩茶,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藏着。”

“那,便请公羊先生等一会了。”叶桢见着公羊羽此事丝毫不见长辈的气度,像是一个讨要糖果的孩子,脸上便隐隐浮着微笑,这样的表现,分明是把自己也当作亲近的子侄看待了。临了门,叶桢朝着在一旁伺候的断空说道:“去请念荷姑娘来,让她给公羊先生唱曲。”

“好啊…原来念荷在你这,你收了一个梦生也就罢了,你竟然还收了一个念荷。”坐在上位的公羊羽一脸地不满,“怪不得我昨夜差人去凤栖楼请这两人都请不到。”

两人?

自己明明只将念荷给赎了回来,什么公羊先生会说两人都请不到呢?

叶桢心底隐隐起了一丝怀疑,不过现在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旋即,脸上挂着一丝苦笑,终于是明白这江月白为什么西晃带着自己去凤栖楼听曲了,因为阿...他的老师,也爱好着这个。

给公羊羽泡茶这样的事,叶桢向来是不喜欢假手于他人的,因为她已经习惯了每次公羊羽来亲自给他泡茶,所以拒绝了一直跟在自己后面的红鱼的协助,而是亲自动起了手,待到叶桢提溜着一壶已经泡好的茶回来之时,公羊羽正眯着眼听着念荷的曲子,脸上尽是陶醉。

叶桢没有打扰正在听曲的公羊羽,轻声细步地走到公羊羽的面前,为他倒了一盏茶之后,再静静地坐在了公羊羽下方右手边的位置上给自己倒了一盏茶,便陪着公羊羽一起听念荷的曲。

一曲终了,念荷莞尔一笑,恭敬地问坐上地公羊羽,下一曲想听什么。

公羊羽却是挥了挥手,让她下去,朝着下方的叶桢问道:“小清九,听月白说,你患了离魂症?”

叶桢脸色一变,没想到江月白竟然是将此事告诉了公羊羽,叹了口气,想着此前的怀疑,便斥退了周围的伺候着的红鱼和断空,将二狗叫了进来,吩咐他守着门,不能让任何人靠近。这才对公羊羽说道:“是,先生有什么办法吗?”

“你且过来。”公羊羽搭着眼皮朝着叶桢说道:“我先给你看看脉象吧。”

叶桢起身,走到了主位的另一方,收起其上的茶杯茶壶,再将广袖微微地向上掀开,把手腕伸到了公羊羽旁边沉木制成的桌上,“那边麻烦先生了。”

“不碍事。”公羊羽的手搭上了叶桢的手腕,脸色变幻不定,约莫是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这才斟酌着开口说道:“小清九,你这脉象…有些奇怪。”

叶桢脸色不变,“公羊先生,我的症状,可有什么应对之策?”

公羊羽摇摇头,表示自己无能为力,又转而说道:“你现在感染了风寒,你还是先将风寒治好了再说吧,脉象太过于奇特,或许风寒好了之后,我再瞧瞧,会有什么转机也说不定。这样吧,你先去抓药将你的风寒治好。仁德药房抓桂枝二两、生姜二两克、白芷一两、茯苓一两、姜半夏一两、再去合仁药房抓苍术一两、陈皮一两、山楂一两三、甘草三分、石菖莆一两。”又看了看叶桢的面相,似乎是没有其他的症状,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叶桢没有问他为什么要分两个药房抓,只是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