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芜之门与辉煌的花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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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提坦道场与另外的法师

    sun aug 16 21:09:37 cst 2015

    “哇,这就是亲王府中的房间吗。”

    “没错,在大赛期间,整个房间三日月大人都可以随意使用。”米缇娅礼貌地对赤楠行了一个浅浅的礼。

    这个房间位于亲王府的侧厅中,光是房间的面积就比赤楠在平凡世界所住着的公寓要大个一两倍。房间里也没有床,只是平铺着一层致密的竹席,散发出淡淡的竹香。赤楠和米缇娅脱了鞋子踩在上面发出微弱的响声,显得简单而古朴。整个房间非常空旷,除了门口的一盏小灯和一卷薄薄的被褥铺在墙角之外,桌子、椅子之类的什么都没有。米缇娅向赤楠解释道,空旷的场所更适合像赤楠这样的魔法师与外界交换自己体内的能量,保持灵魂力的鲜活感。

    “三日月大人,休息之前请容我来为您解释一下大赛的规则。”待赤楠放松地坐下之后,米缇娅轻轻地拉上门,也坐在了席子上,微笑着说道。

    门一关上,房间里的光线便显得暗淡了许多,加上关门带来的风劲使得灯光显得有些摇曳,映照着赤楠和米缇娅的脸。赤楠有些走神,这可是头一次和一个跟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女性独处一个房间啊。加上井上・米缇娅穿着传统服饰的模样令人心生无限的爱慕之情。他有些不自在地向后挪动了一下,幸好灯光不够明亮,米缇娅自顾自地讲述着,没有注意到赤楠尴尬的样子。

    “其实比赛的规则很简单,双方在规定的比赛场地里开始交战,直到任意一方投降或者不能继续战斗时就宣告结束了。”

    “也就是说,只要比赛一开始,两个人只要相互厮杀就可以了么。”赤楠对这样粗暴和原始得竞争方式还是感觉相当惊讶的。

    “说得难听一点就是三日月大人所说的那样。”米缇娅有些不情愿地点点头,“按我家少爷所说的,比赛的规则就是――没有规则。”

    “的确像是那个虎头虎脑的小子说出的话啊。”

    “赛制方面,每位参赛者都可以在安排下与其他任何参赛者进行比试。只要赢得了任意三场比赛就可以获得挑战冠军的权利。为了公平起见,所有参赛者在赛场上彼此相遇的机会也只有一次,也就是说,三日月大人是不会与同一位参赛者交战两次的。”

    “等等...你刚才说.....冠军?比赛的冠军在比赛开始前就已经决定了?”赤楠十分纳闷地打断了米缇娅的话。

    “是指上次比赛的冠军。”米缇娅轻轻地摇了摇头,保持着与刚才一样平静的语气解释道,“获得挑战前代冠军的资格并取得胜利,就可以成为本次大赛的冠军了――顺便一提,前代的冠军是不加入其他各位参赛者的洗牌之中的。所以三日月大人不用担心在获取资格之前就遭遇到他。”

    “上次比赛的冠军啊......看来是个很厉害的家伙。”

    “如果在常规赛中累计输掉两场或者在与冠军的比赛中输掉的话就要永远地退出比赛了,这一点三日月大人要十分小心。”

    “那个...赤楠大人?”

    赤楠房间的一侧的一扇屏风后面有一个私人的浴室。此时温暖的水雾缭绕之中,隐隐约约能看出石砖的装饰以及一个十分原始的木盆。木盆又宽又高,热腾腾的水没过了赤楠的全身,只从一排被钉上的木板上露出一个小脑袋。之前赤楠见到这个浴室的时候还十分惊讶地想到:灵魂世界的人们也需要用水来洗涤身体的么。直到他头一次踏入灵魂世界中温热的泉水里时,才体会到了这种非凡的快感。赤楠只感觉到自己浸泡在水中的灵魂体犹如溶化在水中了一样,灵魂力像洄游的鱼儿般与温暖的水分子充分接触,使赤楠体内的力量十分放松。赤楠的脸上泛起了久违的幸福的红晕。

    “赤楠大人!”

    “呃啊!”

    瘫靠在浴盆边缘上的赤楠吓了一跳,猛地坐起来,溅起了一地的水花。他这才想起一旁桌子上的阿尔希恩。此时魔咒书被浴室里升腾的水汽所笼罩,封面附着了一层薄薄的水珠。从她的语气中就可以听出,阿尔希恩并不像赤楠那样十分放松。

    “怎么了啊,阿尔希恩。”

    “赤楠大人,那个侍女小姐好像还在外面啊。”赤楠一回头,果真看到屏风之后的一个影子在灯光中若隐若现。

    “米缇娅小姐现在是我的私人侍女哎,那样又有什么关系么?”赤楠没明白阿尔希恩的不满,小声地回答着,“我可是第一次受到这样的待遇呀。”

    “当然有关系了!”尽管阿尔希恩好像在刻意压低自己的声音,但这不满的话语还是在浴室中形成了回音,在赤楠耳边一遍一遍地荡漾着,“阿尔希恩作为赤楠大人的辅助者是绝对不能允许现在的赤楠大人与同龄女性独处的!何况还是赤楠大人在...在洗澡的时候!阿尔希恩觉得有必要让赤楠大人避免为明天的比赛分心!”

    “怎...怎么可能呢。”若不是因为阿尔希恩的过度担心,赤楠真的没有往那个方面去做过多的联想,的确,有一位身穿和服的美少女作私人侍卫这种事情,想想都觉得兴奋啊......呃,不对,阿尔希恩还在发火呢,得跟她解释清楚,“何况,也不是一个人独处啊,阿尔希恩你不是还在嘛。”

    “所以我要负起监护赤楠大人的责任!”

    “......”

    “......赤楠大人!”

    又溅了一地的洗澡水。

    “呃啊!”

    “赤楠大人,我感觉到了魔法的存在......”比起刚刚的不满,这回阿尔希恩的声音听上去有些警惕,“而且并不是从赤楠大人身上散发出来的。”

    “阿尔希恩...怎么回事......?”

    赤楠对在温水中的放松被连续两次打断的事情有些不快,斜睨着台子上的阿尔希恩说道。

    “可是...赤楠大人......”

    “刚刚米缇娅都说了,在这里住着的都是要参赛的选手啊。”赤楠把一只胳膊搭在木盆的边缘,没有注意胳膊上的水珠一点一点地往下滴到地上,“这么多参赛者住在里,有其他的一两个用魔法战斗的家伙应该也很正常吧。”

    “...说的也是呢......”

    “我说阿尔希恩啊,你是不是太紧张了?”

    “一点也不紧张是不可能的啊...明天就是赤楠大人的第一场比赛了,我很担心自己...究竟能不能好好地帮助赤楠大人.......”

    听着阿尔希恩委屈的声音,赤楠的表情也变得凝重了一些。过了一会儿,他从水中站了起来,水泡过的赤楠皮肤显得更加惨白了。他随即抓起屏风上搭着浴巾遮住身体,有些释然地说:“没什么好担心的,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正常发挥就好。”

    第二天早上赤楠起的非常早,尽管昨天刚刚洗完澡撞见等在浴室外面的米缇娅遇到了一点小小的尴尬(阿尔希恩又因此唠叨了许多),幸好赤楠在比赛的前一天晚上的睡眠还是相当安稳的。灵魂世界的天已经亮了,但是赤楠还是并没有看到太阳。可能因为太早的缘故,庭院里一个人都没有,房间角落里的阿尔希恩没有任何动静,估计是还没有苏醒。也找不到米缇娅的身影――一想到米缇娅,赤楠不禁又有些脸红。

    “早上好,三日月大人。”

    突如其来的熟悉的声音吓得赤楠惊叫出声。米缇娅在赤楠发呆的这段期间悄悄地来到了他的面前,非常礼貌地低下头站在赤楠面前。

    “啊...早上好,米...米缇娅......哇啊啊啊!”

    看着米缇娅低下的头以及从耳边垂下的一缕头发,赤楠满脸通红,完全不知所措地说道。双脚也在不由自主地向后退着,一不小心靠在台阶上,赤楠便一个闪失向后跌坐在地上。然而,额头满是汗水的他已经完全顾不上疼痛了。

    “啊,三日月大人?!您没事吧?”米缇娅一脸惊惶地走上来,凑到赤楠身边问道。

    “没...没事。”赤楠尽量地稳定着自己的情绪,尝试着转移话题,“不过,比赛大概什么时候开始?”

    “再过一会儿就可以带三日月大人去道场了。”

    “......”

    角落里的魔咒书轻微地晃动着,阿尔希恩仿佛在睡梦中感到了些许的“不安”。

    米缇娅所说的“道场”,也就是这次比赛的场地坐落在兰瑟亲王接见赤楠的正厅的后院――一片四四方方的露天场地。毕竟是要承受双方争斗中产生的冲击力,场地稍稍向地下陷了一些,并且十分的空旷。四个角各有一个象征性的竹竿,挂着一副上面笔墨书写的白卷,像在真正的剑道或者其他武道场里能看到的那样。赤楠不禁再次心生怀疑――如此正宗的东方摆设,兰瑟亲王家生前真的是西方国家的人么?

    道场四面的上方都被一些木板阶梯式地铺平,是作为观众的席位,离场地最近的第一排有一个台子,大概是给一些非常重要的人物准备的。令赤楠惊讶的是,刚刚到上午时分,不大的赛场上已经挤进来一些熙熙攘攘的观众,坐在木板席上,一边聊天一边偶尔看向空荡荡的场地。赤楠便感到有些紧张。

    “呼啊,赤楠大人!你看,真的来了好多人啊。”阿尔希恩带着刚刚醒来的腔调说道。赤楠咽了一下口水,没有回答。

    “三日月大人,准备上场了。”米缇娅礼貌地小声说道,一边将赤楠的视线引到观众席后一个仅许参赛选手通过的小通道。

    抱着阿尔希恩的赤楠也许是由于紧张,并没有说话,便随着米缇娅进入了小通道中。通道中十分灰暗,只能看到前方通往赛场的亮光。突然,大声说话的声音附和着观众的沸腾吓了赤楠一跳。声音是从赛场那边传来的。原来,赛场正前方的一排终于有一些人纷纷入座――显然,能坐在这个位置的都是一些在灵魂世界声名显赫的人物。此刻的赤楠也许并不知道,这个每年都在提坦亲王府举行的“比武大会”,是会受到皇室的高度关注的。据说前几届的冠军现在都在为灵魂世界的军方服务着。

    正中央的自然是每年大会的举办方――兰瑟・提坦亲王。大概因为今天是大赛的第一天,无论何时都风度翩翩的提坦亲王穿的比以前更加正式了。他的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还没有坐下,是因为正在跟刚刚入席的另外一个人礼貌地交谈着。而那另外一个人,有着东方人的黄色皮肤,帽子下露出斑白的鬓角,慵懒的脸却不得不挤出笑容,穿着一身绸制的官服――建宫与助礼貌地向提坦亲王行了一个东方的作揖礼,亲王也装模作样地模仿着行李,尽管略显笨拙。两个非常重要的人物并排坐下,随后入席的也就是一些地方和皇宫中的小官员了。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大家来到提坦道场,观看我们第12届提坦比武大会的比赛!!”

    赤楠这才听出来,这个洪亮的声音是来自亲王的儿子――也就是井上・米缇娅所说的少爷,凯恩・提坦。这...这是多么强大的爆发力啊。虽然道场不大,但是凯恩也没有借助任何扬声工具,响亮的声音却足以让在场包括准备作战的赤楠在内所有人听到。此时凯恩站在观众席最外面的一个台子上,俯视着中央空无一人的道场,兴致勃勃地大声喊道。

    “今天是万众瞩目的首战!相信双方都已经有了充足的准备,作好了给予对手致命一击的觉悟!”凯恩的大胆的发言着实令人听了莫名地想要热血沸腾起来,“下面,有请蓝方出战的选手....那个....三日月、赤楠!”的确,“三日月赤楠”这个名字对于身为西方人的凯恩来说读起来有些困难。

    “三日月大人!我只能陪你到这里了,加油!”米缇娅低下头,轻轻推了赤楠一把,随后小心地鞠了个躬。

    赤楠又咽了一下口水,观众们的欢呼声已经要从前面的亮光处倒灌进来了。赤楠便与阿尔希恩硬着头皮走了出去。再次见到光亮令赤楠感到有些不适,重新睁开眼后,却着实吃了一惊。人(魂),好多人(魂)。四四方方的道场周围,从身边到头顶,到处都充斥着兴奋的观众。赤楠紧张起来。这个气氛,简直像是中世纪西方的角斗场。

    小心翼翼地瞥向右边,赤楠看到了冲着自己微笑着的兰瑟亲王以及――呃,建宫那个老家伙为什么也来看我的比赛了。虽然建宫也正在冲自己假惺惺地微笑着,赤楠还是用皱了皱眉的表情来回应他。

    “赤楠大人,不要紧张,我会尽最大的努力协助您的。”阿尔希恩小声说道。

    “谢谢。”赤楠漫不经心地说,“但是这样只会增加你的压力吧,所以别这样想。”

    阿尔希恩没有再说话。

    “非常安静的一个小伙子呢。好,那让我们对三日月赤楠的表现拭目以待!接下来有请红色方的选手!”

    安静...是什么意思?赤楠心中感到不爽。大概是因为自己并没有打扮得像个魔法师吧。早上遇到米缇娅的时候过度紧张。袍子也忘记穿上了。现在只穿了长裤和短衫,加上手中抱着的一本书,想一个活生生的中学生啊。然而凯恩的话音刚落,从赤楠正对面走出来的一个人影,气势上就与赤楠大相径庭了。耳边充斥着观众如潮水般的欢呼声,赤楠看清了自己的对手的真面目。

    赤楠皱了皱眉,因为他没有想到,自己的队手居然是一位女孩。与赤楠相仿的年龄,天生的金色垂肩短发,白皙的脸庞上,半睁着的眼眸中,蔚蓝色的瞳孔格外引人注目。少女披着一件紫色的长袍,下面拖到了地上。手脚都没有露出来,向前移动时,给人一种漂浮的感觉――不用说,赤楠这次的对手,也是一位魔法师。

    还没容赤楠做出反应,少女抬起头,蔚蓝的眼睛如两道闪电一样直射赤楠的全身,少女的声音丝毫不带有任何感情,缓缓地开口说道:“魔法师塞西莉亚・玻特。你的名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