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心魔女哪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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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袖了?

苏言收拾好断成两截的筷子,瞪了眼百里瑨,呲牙道:“没什么,别听子清音胡说。”

百里瑨啧啧啧摇了摇头,蹲在凳子上表情暧昧地凑过来。慕倩儿兴致勃勃地凑过去。

子清音凑到慕倩儿耳边:“你不知道,这个人昨天晚上做梦,在梦里……”话没说完被一口素包子狠狠塞住。

慕倩儿心里一咯噔,赶紧看向苏言:“你和百里小弟……你不会是看人家长得娇若春花,昨晚上月黑风高的一不小心把人家给……”话没说完同被素包子塞住。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日上三竿之时,慕倩儿们喝了顿早茶剔了会儿牙,收拾包裹和百里瑨话别。不远之处横亘的便是郑国国都,高耸的城墙在夏日的晨光中闪闪发亮。

走出客栈不过五步,苏言已频频回头,慕倩儿看了眼客栈门前背了个小背篓的百里瑨,试探地问子清音:“百里小弟长得真是不错哈?”

苏言淡然地瞟了慕倩儿一眼。

慕倩儿继续试探地问苏言:“你和百里小弟昨天晚上真的……”

苏言没回答,再次淡然地瞟慕倩儿一眼,瞟完依然回头望。

子清音拉着慕倩儿的手。一个劲的笑。但是人家气度好。就算是笑,也是没有笑出声音来的。就不像慕倩儿。那一笑叫惊天地泣鬼神。

看苏言这个反应,慕倩儿心里咯噔一声,掩着嘴角低声道:“你真看上人家了?你舍不得人家?”

苏言没听清:“什么?”

慕倩儿稍微调高一点音量:“你真看上人家了?舍不得人家?”

苏言继续没听清,道:“风太大,你大声点。”

慕倩儿只好大声点:“你是不是看上人家百里小弟了~~~你这么频频地回头看,是不是舍不得人家~~~~”问完提醒苏言:“你要是断袖了,你父王绝对会打死你的~~~~”

四周一时寂静,来往行人齐刷刷将慕倩儿们盯着,苏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半天,咬牙一字一顿道:“慕倩儿,你的皮在痒了是不是?”

慕倩儿反射性后跳一步。

五步开外的百里瑨乐颠乐颠地跑过来,笑眯眯地看着慕倩儿和苏言:“你们舍不得我啊?没关系没关系,我家就住在四方城沁水胡同最里边那个大院,你们事情办妥了来我们家玩儿啊!”

慕倩儿迎上去道:“一定的一定的。”

苏言抚额不语。

同慕倩儿客套完,百里瑨转身忧愁地瞧着苏言,绞着衣角扭捏半天:“你不是真看上我了吧?明明你在梦里边……”

苏言咬牙道:“闭嘴,老子没看上你。”

百里瑨讶然道:“那你还频频回头望慕倩儿。”

苏言脑门上爆出青筋:“老子没有回头望你。”

苏言沉默半晌,无言以对地将慕倩儿望着。

慕倩儿琢磨出来苏言这个眼神是求助,立刻插话:“咳咳,百里兄,这个咱们先不讨论,问你个事儿啊。”其实慕倩儿都不知道要问子清音什么,只是为了转移话题:“那什么,你吧,你既是郑国人,有否听说郑平侯的那位夫人,云妃啊?”

幽幽的百里瑨猛地抬头,蹙眉想了想,道:“你是说,云妃?”再想一想,又道:“云妃早已归天了。”

七日一晃而过,五月二十五,夜,月明星稀,天色晴好,慕倩儿、苏言、子清音从四方城星夜出奔。

听说云妃有个妹妹,叫云烟。慕倩儿和子清音混到了她们的府上。趴在房檐上准备偷窥。想他子清音堂堂天君,如今却是这梁山君子的做为。

慕倩儿在房梁上趴了两天,终于等到激动人心的一幕。

正是晨光微现,窗外雪风吹落白梨瓣,在院子里铺上薄薄的一层。黑发紫衣的男子带着一身寒意踏进云烟的寝居,他有一副俊朗的好面孔。

慕倩儿屏住呼吸,生怕被发现,屏了半天,才想起慕倩儿本来就没有呼吸,又穿得一身漆黑,极易与房梁这些死物融为一体,根本不用担心。

而在慕倩儿愣神的当口,男子已坐到镜前,铜镜映出子清音一头漆黑发丝,端整面容藏了笑意:“方才不当心被院子里的梨树挂了发巾,云烟,过来重新帮我绑一绑。”

云烟缓缓踱过去,从慕倩儿的角度,能看到她手中握了把半长不短的匕首,脸上神情支离破碎,身子在微微发抖。男子并未注意,对着铜镜伸手自顾自取下了与衣袍同色的发巾。但即便男子完全没有警惕,在慕倩儿想象中按照云烟这个水准,要刺杀男子也是难以成功,更有可能是在刀子出手时抖啊抖的就被男子发现并握住,男子说:“你想杀我?”

云烟摇头不语,豆大的泪珠滑下眼角,然后他俩抱头痛哭。慕倩儿正想得出神,蓦然听到男子轻哼一声,定睛一看,刀子竟然已经顺利扎了下去,且正对住心脏,从背后一穿而过,真是又准又狠。

慕倩儿猜中了结果,没猜中开头。云烟果然在流泪,却边流泪边握着匕首更深地扎进男子的背心。

男子低头看穿胸而过的长匕首,缓缓抬起头,铜镜中映出子清音没有表情的侧脸,殷红的血丝顺着唇角淌下,他偏头问她:“为什么?”

那个角度看不到她流泪的眼。

而她顺着高大的檀木椅滑下去,像那一刺用尽浑身力气。

她将头埋进手臂,哭出声来:“姐姐死了,是被你害死的,不,还有我,她是被我们,被我们一起害死她的,明明我该恨你,可为什么,为什么……”她握住子清音的袖子,就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荣勋,为什么你要让我爱上你呢?”

慕倩儿吓得差点儿从房梁上摔下来。荣勋,郑国的王,郑平侯。

这才回想起男子举手投足,果然是曾经见惯的王室中人派头。

镂花的窗棂吹入一阵冷风,掀起桌案上铺开的几张熟宣,荣勋似乎支撑不住,整个身子都靠进宽大的座椅,却在闭上眼时轻唤道:“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