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等人
只听见酒楼里传来众人的尖叫声,那手里原本端着一只烤鸭的小二吓得瘫倒在地,他的脚边一锭花花的银子。
刚才,他端着一只烤鸭经过酒楼的窗口时,突然飞进来一个人,等他反应过来,他的烤鸭不见了。
酒楼中的食客们也见到了这快到不可思议的一幕。
什么人?
竟然如此厉害。
一头银发的男子,他们还从未见过。
而他们隐约感觉得到,这是个长的十分英俊,却冷冽无比的人。
因为他刚才飞进来的时候,所有的人都觉得一阵冷风扑面而来。
“驾……”
“驾……”
云斐然**的马,是追随他南征北战多年的坐骑,仿佛知晓主人的心事一般,跑的飞快。
他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严峻,那双如鹰的眸子,还随时关注着周围。
慕倩儿的肚子突然有些疼,马车便停了下来,华神医上前替她把脉。
溪梦潭一干人等焦急地侯在马车外。
子慕紧抓着慕倩儿的衣裳,小脸上冒着汗珠,慕倩儿朝她露出一个笑容,安慰道——
“没事的,乖。”
子慕把手贴在慕倩儿的肚子上,轻轻地抚摸着,“乖,小弟弟,姐姐给你唱歌听,你不要让娘肚子疼哦,我的宝贝宝贝,给你一点甜甜,让你今夜都好眠,我的小鬼小鬼,逗逗你的眉眼,让你喜欢这世界……”
子慕唱的是慕倩儿以前唱唱给她听的催眠曲,这是慕倩儿在现代的时候会唱的歌。
她的声音好轻好轻,好温柔好温柔,眼睛里含着一个小姐姐对还未出生的弟弟的深深爱。
华神医将手收了回来。
“娘娘不必忧心,没有大碍,休息一下就好了。”
慕倩儿点了点头,说,“那就原地休息一下吧。”
“是,卑职这就去跟十三爷说。”
华神医下了马车,子慕趴在慕倩儿的身旁,说道——
“娘,你休息。”
不知为何,慕倩儿的眼皮突然跳的好快,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了心头。
当云斐然出现的时候,众人都愣住了。爷是被幽禁起来了吗?如今,又违抗旨意出宫,他,究竟意欲为何?
又是来掠夺天后的吗?
“四哥?”
溪梦潭惊讶地喊了一声,跳下马来。。
而慕倩儿坐在马车里,在听到这一声四哥的时候,她的心一紧,连忙坐了起来。
他……来了?
掀开马车帘,却发现,只有他一个人,他身后一个将士也没有带。
云斐然立于马上,白发散落在身后,他的视线看向马车内的慕倩儿,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
当发现马车上的人安然无恙的时候,他悄然吁了口气,紧紧握住缰绳的手,放松了下来,那一双眸子的焦急地神色也悄然隐去。
慕倩儿却没有忽略他那如释重负的表情。
“四哥。”
溪梦潭走到云斐然的身旁,一只手按在云斐然的手上。
“十三弟。”
他看了看溪梦潭放在他手上的手,不知为何,竟突然笑了。
“四哥?你笑什么?”
溪梦潭不知他为何要笑。
“看到你按住我的手,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了。”
他唇角带着笑意说道,然后一跃而下。
“什么事?”
溪梦潭一下子想不起来。
“你慢慢想吧,想个三天三夜,还想不起来再来问我。”
云斐然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朝慕倩儿走了过去。
“四哥……”
溪梦潭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朝他摇了摇头,意思是,不要再执念了。
“你拉我?”他问。
“放过慕倩儿,也放过你自己。”
溪梦潭看着他的眼睛,说道。
云斐然低头,看着溪梦潭抓着他衣袖的手,笑了笑,良久抬起手,将弟弟的手拿了开来,溪梦潭的手垂了下来——
他看着溪梦潭,说道,“有的事情,你帮不了四哥,但,谢谢你。小十三,无论如何,你是四哥唯一最疼爱的弟弟,永远都是。”
他说着,便转过身,朝慕倩儿走了过去。
溪梦潭站在原地,看着他那看似冷冽,其实却孤寂到令人心痛的背影,和那一头苍苍的白发,他的心里,难受极了。
命运的车轮将他们卷进了一个漩涡,好似,被卷进去的人,都失了心,迷了魂,再也出不来了。
看着那个逼她到绝路,却又被她深深伤害过的白发男子朝她走过来,慕倩儿的手紧握着马车栏杆。
此时此刻,她,退无可退。
云斐然一直走到慕倩儿的面前,看着她,那深邃的眼神,似要将她今生看尽,看到灵魂最深处去。
“火云国国主,你私自离开幽冥宫,这是……这是……”
云斐然一步一步朝她靠近,原本她打起所有精神,佯装镇定地要跟他说说表面话,但是随着他步子的靠近,她被瓦解了。
他的白发,她不忍看。
“慕倩儿……”
云斐然弯下腰来,那丝丝白发垂下,掉在慕倩儿的衣裳上,和她的黑发纠缠在一起。
“四……云斐然……”
突然,云斐然弯下身来,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唇。
不给她任何反抗的余地。
“唔……”
“这是你欠我的!”
“这是你欠我的!我今天来讨了。”
云斐然说着,放开了她的唇,说道。
但他的眼神却警惕地扫过周围,似乎在时刻防备着什么似的。
远处,溪梦潭见了此情此景,心中一紧。
为何,今日的四哥,眼神和语气都与往日有些不同?
他在防备着什么?
“云斐然……不要……不要这样,我是子清音的妻子,你知道的。作为他的妻子的我,不欠你什么。我们不能只做朋友,或者兄妹吗?把心放开,好不好?”
慕倩儿抬起头,迎着他的视线,说着心中的期许,“一个人,只有一颗心,所以只能归属一个人。这辈子,我的心,是子清音的,真的没有办法改变了……”
云斐然听了这话,竟然也没有发怒,他长腿一跨,上了马车,坐在她的身旁,双手撑在她的脑后,将她整个人置于他的怀中。
用一副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她的脸。
“你……要干什么?”
“在你旁边坐一坐,等个人,如何?”他慢悠悠地说道,那银白色的头发衬得愈加邪魅,愈加……深沉。
“等人,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