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3)
mon may 04 06:06:11 cst 2015
老约翰双目流动着晶莹。
“非得这样吗?多疼啊!――”
老约翰大惊小叹,夸张地大叫:“哎哟哟!哎呦呦!――”
“你真是越来越像那个小子了!”
“真是该死!”
“该死的东西,总想在我老人家背后捅刀子!”
“暗箭伤人的泼赖货!”
老约翰大喊大叫,疯狗似的死死抓按张扬的肩膀。有十几道深深的血痕被他抓出,老约翰尖锐细长的指甲缝里塞满了破碎的肉末。
张扬的脸皮又是一阵抽搐,更多的血浆被心脏更剧烈的跳动带出。
“你很痛苦?”
老约翰明知故问。
“是不是这里?!”老约翰狰狞地张大嘴巴,瞪大绿色呈三角状的眼睛,整只手没入张扬被贯穿的胸膛。
“哧啦!――哧啦!……”
老约翰用力地搅动,胸口的伤口扩大了一圈,一时间不知道撕烂了多少内脏器官。
“啊!――”张扬终于忍不住了,歇斯底里地叫了出来。
“现在感到痛苦了?啊?!”
“为什么?!凭什么?!我修炼了一辈子――可,你只需要一年?!”
“为什么一开始差距就是这么大?!”
“为什么,天道不公?!”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老约翰癫狂地摇晃张扬,把张扬摇晃得七荤八素,还不停地用他那张大嘴对张扬喷着腥臭的口水。喷溅得张扬满脸都是,而且口水似乎还带有腐蚀性,张扬感觉脸上弥布着幸辣和麻痒,还粘连着微微刺痛。
这家伙……还是人吗?!
张扬暗中积蓄着魔力,面上不动声色,只是宣泄着自己的痛苦。
他要示敌以弱。
必须把握好时机,因为――他痛苦地呲牙咧嘴。
老约翰下手太狠辣了,他思量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情况――
他只剩下一战之力。
chapter.2黑血
浪潮卷起单调的黑色,暗礁与之溶为一色。
……
……
老约翰又从腰间抽出了一把长度吓人的软刀,他用力抖簌了几下,软刀就变得笔挺如钢。
他拎着这把刀轻轻地绕着张扬转圈,“该从哪里下手呢?”老约翰明显很为此纠结。
他时不时地拿锋锐的刀锋滑过张扬不同的身体器官,刀锋过处衣衫尽破,显露出下方细腻晶莹的牛乳。
“真是一身好皮囊!”老约翰眼光烁烁,连连夸赞,“这就是年轻的本钱!”
“我决定了!”老约翰认真赌誓,“我一定要把它整张剥下来,再浸泡防腐药水制成标本。”
“以后老约翰看见其他小孩时想起你,”老约翰又俯下身来,“就有东西供老人家缅怀了。”
“迈尔斯,你说,好不好?”
“快他妈地回答我!!!”
老约翰突然居高临下地对着迈尔斯咆哮,“现在我才是主!你的小命掌握在我的手心!!”
“你还不爬在地上顶礼膜拜,伸出舌头抛去尊严,像条狗一样!!”
“来舔我的皮鞋,向我请求宽恕!!”
老约翰神色狰狞,又是一刀从上往下整个贯穿迈尔斯的右肩,魔力流动路径被截断,迈尔斯整条右臂无力垂落,右手掌心的魔力气旋因为得不到后继魔力的支持渐渐消散。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勾当!!”
老约翰快速大力地把长刀拔出,又用力地用同样的方式把它插入张扬的左肩。
那里,更大团的魔力气旋掉在地上,慢慢化为流光溃散。它甚至已经凝成实体,就差最后一步就可以发动。
“你跟托雷那小子简直一个德性!”
“不!你甚至还要青出于蓝!”
“可是你现在翻不了盘了。”
老约翰阴阴地看着迈尔斯逐渐黯淡死寂的双眼,怪笑,“现在,终于感到绝望了吗?”
“现在,你是不是很绝望呢?”
迈尔斯,帮我!!!
张扬的声音在意识之海宛若滚滚雷音,震耳欲聋。
迈尔斯被巨大的情绪波动打飞,在意识之海上空打了接连十几个跟斗,这才晕乎乎地止住去势。
我是想帮你,可,我该怎么帮?
我只是个没有了身体的灵魂。早就应该随风飘散了的。迈尔斯心下伤感,他却不知道这些情感被张扬感应得一清二楚。
这里是张扬的意识之海,这里是独属张扬的世界。他是这里的王,这里的主宰!他自然也可以感应到这里的一切。
“我们还有机会!――”
“一个必胜的机会!!!”
意识之海中,张扬的声音回荡不绝。
我们还有机会?大哥你在说笑吧?迈尔斯懵了。
你都被人家废了双手了!唯一的魔法无法发动了!现在我们只是被废双手的普通人,还怎么跟人家打?用脚踹?用牙咬?
啧啧,别忘了你的心脏都被切成两瓣了,现在它还流着血。你还怎么跟他斗?
“帮我分担一半痛苦。”
迈尔斯还没缓过神来,一道粗大的红光就化作闪电极速击中了他,红色闪电带有一股毁灭气息,将他笼罩之后又做扩张。
“啊!……”迈尔斯感觉自己忽然又有了身体,有了手和胸膛,但两只手都有成千上万的细小飞虫在每一个毛孔爬进爬出,在撕咬血肉筋骨。
毫无疑问,老约翰在上头抹了毒。现在毒素已经随着流动的血液以肩胛为输导口蔓延到了整条手臂。
犹其是胸口,胸口在开裂!每时每刻都有东西塞入,并在里头用力地搅和,内脏像是都移位了,身体里乱七八糟,翻江倒海。
红光撑开一个扩大的半圆,无形的波动在意识之海横扫而过,金色湖泊掀起层层波澜。
迈尔斯的灵魂精元愈发黯淡,成了狂风中摇摆不定的一抹烛火。
“停手!停手!快停手!”迈尔斯在空荡的意识之海失控大叫,意识空间荡起圈圈涟漪,金斑点点。
“我受不了了!!”
迈尔斯的灵魂精元在分解溃散,一时间有无数的金屑脱离光团,四下流散。
可张扬恍若未闻,金色狂风卷起他无力但坚定的声音:“你所承受的痛,你所包容的苦……”
“我都会把它们一一”
“全部的全部,都极尽所能一点一滴地讨要回来!”
“不管他是老约翰,还是约翰爷爷!!”
“这是我的承诺!”
“这是我张扬的承诺!!!”
迈尔斯忽然变得镇定,那种深入灵魂的痛苦并不是减弱了,而是荡然无存!!!他感觉哪怕现在倒地,身后躺去就是依靠!
约翰爷爷都这样了!!
什么生?!什么死?!
他什么都不怕了!!
都他娘地来就行了!老子全都给你接着呢!!!
“感觉如何啊?啊?!”老约翰阴测测地笑着,癫狂而嚣张。
“现在应该到时间了。”
“你是不是感到,灵魂被囚禁,被一刀一刀地凌迟啊?!”
老约翰一把抓紧张扬的头发,死命地往上拔,从那具干瘪的躯壳中陡然爆发出与之不符的巨大力量,拔得张扬整个人双脚悬空,拔得数以千记的头发剥离头皮,发根粘带着极细小的血珠。
“吧嗒,吧嗒。”两声轻微的雨打芭蕉。
张扬终于再含不住泪珠。
他的眼眶一片赤红,獠牙狰狞地探出嘴皮。
“吭哧!吭哧!”他大口喘气,嘴角垂落丝丝粘稠的涎液。
“让我想想,你现在不是痛苦、悲愤了……”
“你现在一定恨不得――吃了我。”老约翰把声音压得低沉干涩,“用尖牙把我每一块骨头都嚼碎,把我每一块血肉都撕成碎片,然后――”
老约翰眼睛泄出绿油,幽幽的声音透着奇异的魔力,“把我吃到,肚子里去。”
“迈尔斯,我懂,”老约翰突然面布惆怅,长嗟,“我懂,你们人类……”
“我太懂了……”
“非吾族者,其心必异,非吾族者,其远必诛!”
“在你们眼里,异族哪有什么好坏??”
“它们都一样啊!”
“一样该死!!”
“可为什么?谁能说出个为什么?!”
老约翰愤怒地咆哮命运,“为什么我们一生出来就要叫人杀戮?!”
“为什么我们一出生就该死?!”
“为什么万千大道都归人类?!为什么一切生杀规则都要归人类定夺?!”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们就不能用本体生活在阳光下?!为什么,我的父母……”
“……要被烧死??”
老约翰眼神呆滞,皱成一团的老脸淌下两行浊泪,“他们没吃过人,甚至在这之前明明都没见过人。”
“人长什么样啊?”
“人都一样啊!!!”
“他们自私自利!他们求同排异!!”
“他们要比我们这些――他们口下的冷禽,还要野蛮,还要血腥!!”
“什么是残忍?”老约翰定睛目视张扬。
“像这样??”老约翰大力抽拔出锋锐的匕首,张扬胸前的伤口面积再次扩大,随着尖端的拔出,张扬胸口迸溅出一道血箭,被毒素浸染的鲜血汩汩流出,在无缝的地上汇成一滩黑墨。张扬的嘴唇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黑。
“你,好算计。”
这是张扬从遇刺开始,迄今为止第一次开口。
“好!”
张扬牵强地勾起嘴角,“真是……”
“……我的好爷爷……”
张扬笑了,笑容像是春天开遍山坡的鲜花――灿烂得一如冉冉升起的朝阳。
好!有你这些话,我们的情分算是一刀两断了!
好!这样,我就不必缩手缩脚。
好!我张扬,要玩的就是――
无所顾忌的酣畅!!!
在张扬的眉心,有一股极细小的精神风暴若隐若现,逐渐明亮,里面像是酝酿着无尽的火光与热量。
“轰!――”
一波金红的火焰巨浪翻腾着席卷开来,暴虐凶残的毁灭气息犹如洪潮冲起,在黑寂的舱房一下炸开,无形的气浪滚滚四泄,硬生生地将地板削平一寸,木屑粉尘漫天纷飞。
“嗯?!”
老约翰近距离硬接一记杀招,闷哼一声,体内气血一阵翻腾,嘴角溢出一缕墨血,跌落到地板上迅速容开一个一指深的小洞,小洞还在向下开拓,直至黑血用尽化为一缕黑烟散入空气。
老约翰松开的交叉成十字的手臂,那上面有大片被烧死的皮肉,冒着一丝丝的黑烟。
他重新垂下双手,露出狡黠的老脸,毫发无伤,甚至见不着一丁点的凌乱。
“嘿嘿,虽然出乎意料,可你还是,太嫩了!”
“有什么资格?想杀了我?!”
老约翰鼻孔进出着粗气,然而就在下一刻,他就惶恐地尖声怪叫,“怎么?什么?!”
“这是什么东西!!!”
老约翰瞳孔皱缩成针尖,这时他才感到了恐惧,在他灵魂栖息的地方,一股恐怖的气息肆意充斥,死死地碾压他的灵魂,重若千钧。气息逐渐浓郁,逐渐沸腾,逐渐失控。
不知从哪开始,他灰蒙蒙的意识之海出现了第一抹亮光,这亮光逐渐炽盛,逐渐弥漫,就像一点星星之火。
即将燎原!!!
在老约翰的意识之海中,有粘稠的魔力拉开一道自然弯曲的光弧,金银两色卷出一个极速的漩涡,升腾着剧烈飞舞的焰火,熊熊烈焰中,一株小树在这一滴纯粹浓郁的精神本源中疯狂地抽生出金黄的枝芽,光与影的摇曳中,一树花苞悄然成形,馥郁浓烈的芬芳在鼻翼口齿穿梭。
“什么鬼东西?!”
“出去!快从我的脑袋滚出去!!”
老约翰瞪裂眼眶,嘶哑着喉咙大喊大叫,“把它拿开!!!”
金色而茁壮的主根扎破了老约翰的脑子,直达**,它疯狂地汲取所有的紫色、白色、红色的浆液,一路发展,到彻底贯穿老约翰左右两脑的时候,虬劲有力的细长根须暴露在空气中妖冶地舞动,上面还粘黏着细嫩柔弱的血肉,血红的纹路密集斑驳地在每一寸枝叶宛若活物蠕动。
老约翰的脑袋整个开裂,裂成两瓣,里面一株金银交织的圣光小树冉冉升起,抽长魔舞着恶魔的触手,它们尽情地剥夺压榨生命。
它在意识中,也在脑袋里。
这是虚,也是实。
贯破虚实隔膜,像由心生。
这就是――
火树银花!!!
chapter.2魔轨
这就是――
火树银花!
用生命绽放的璀璨!
张扬完全解析的第一个魔法,也是目前张扬所会的唯一魔法。
“砰!――”
在一声清脆的爆鸣中,金枝银叶溃散作点点光斑,汇成细流,托着一小团飘摇的乌黑雾气冲天而起。
那是老约翰的灵魂。
它在舱房顶部绕了两圈,就灵动地发出一声唳鸣,扭头从窗口冲出,化为一道金虹消散在天际。
“嘭!――”
老约翰没有了气息的开脑尸体应声而倒,笔挺挺地压上了张扬。刚刚放松心神的张扬不禁一声痛呼。
并不只是被压痛了,还有是真的被吓着了。
不过没关系――
现在他有的是时间哭爹喊娘。
一切都过去了吧?张扬心想,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或者说,心神不宁?
张扬躺了好一会儿,也不去管压着他的老约翰,事实上他已经精疲力竭。
真正的精疲力竭。
张扬在全身密布的巨大痛苦中舒展身姿,直到把自己摆成一个大字。
然后他就沉沉地睡去了。空气中的魔力元素在悄悄地愈合他的身体,乳白色的本源洗涤着他的伤口,一时之间他身上各色光晕浅浅流转,把他映照得恍若天神下凡,美不胜收。
他的呼吸逐渐变得绵长均匀,一丝丝的本源从他的口鼻被呼吸带入,一切都静悄悄的,美好祥和。
现在还是深夜,战斗实际上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
就在乌云遮蔽月光,四下无光的时候。
一条黑色的小蛇扭曲身体着从老约翰浆液横淌的脑袋里游出。
随着它的出现,老约翰的身体像是泄气气球慢慢地干瘪,最后简直与薄纸无异。
它滑移到老约翰的右手旁,用怒张的大口咬下食指上的事物。
那是一枚在无光的世界中闪烁寒芒的戒指。
小蛇慌张急切地把它吞进了肚子。
然后游入无声的,无尽头的黑暗。
当然,这些,这之后所发生的事情,张扬不会知道,他睡得很安稳。
迈尔斯也在痛苦结束之后选择了睡眠。
迈尔斯梦到了托雷,梦到了老约翰,还梦到了他自己,他们围在一桌。
他们都是笑着的。
张扬也是做了个好梦。他在睡梦中哈哈大笑,他牵到了人家姑娘的一双小手,姑娘很羞涩,欲拒还迎。
他们都在笑。
黑夜的黑暗中,一条小蛇嘶嘶吞吐长信,尖针般的瞳仁嵌着冰寒的坚冰。那是时间融化不了的冷。
它注视着笑堆满面的张扬,在黑夜的黑暗中。
……
……
“咦?这么快?!”一声惊喜打破了晌午的宁静。桅杆上栖居着的落脚海鸥惊恐飞散。
张扬不可置信地视察全身,每个部位都细细摸索过去。昨晚的惨烈已经成了过去时,张扬心有余悸地轻抚胸膛,那里,有他最担心的致命伤。撕心裂肺的感觉已经随风而去,取而代之的是溃痒烂麻,比想象中的白骨磷磷要好了太多。
明明已经贯穿了胸膛,穿透了心脏……魔法的世界,真是不可思议!
真是个噩梦,它是张扬遇到的第一战,却是诡
谲危险得令人胆颤心惊。对于时局的把握,是真正的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若是轻视,只把这异世之战当作一场游戏,那么,结局必然是身首异处!
心中不免自问,若是再来一次,自己还能保证赢家的地位吗?
张扬心虚地吁了口气,站起身,他还有很多事要做。
他的视线逐渐远离地板,四下环顾搜寻老约翰的尸体。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张扬的思想很武侠,他要严格遵循布局,充分利用大脑,因为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一切与他都是未知,而他要活下去,这是根本――
他重回地球的根本!
既然能来,那就能重新回去!张扬坚信不移。
他必须回去!无论前方有多少迷雾,多少坎坷……他都要回去!
这是张扬的执念!他的灵魂精元在本源世界迷惘徘徊时就已经明白得很透彻。
他要回去!
他要回去!!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他要回去,只要尚存一丝理智,哪怕举世皆敌,哪怕粉身碎骨,哪怕失去所有……他都要回去!
无人可挡!!
这就是,信念!它玄之又玄,却令人为此不惜肝脑涂地!
有信念的人,他将无所畏惧!!!
他的虹膜盈满色彩,色彩在环顾中不息流转,最后定格在迷蒙的灰黑色。
那是老约翰横尸的地方。
张扬的脸色骤然摇身变作烈雷沉云。
那确实是老约翰,但只剩下了一张皮囊。
薄如脆纸的皮囊。
老约翰真的死了吗?张扬的认知在轰鸣动摇。
绝对没有!
仔细想想,昨天晚上疑点众多,除去那些封锁张扬身体行动的几刀,老约翰其实根本没有出过招数。
老约翰的实力绝对不会局限于这两下子,何况这些作风根本不符老约翰一贯详密的行事步骤。
船外是一望无垠的蔚蓝大海。船内的阴影藏匿着幽幽鬼影。
这种感觉,敌暗我明,一个已经被自己亲手杀死过的人,怨灵般的复仇,该会有多险恶?!
瞳仁在针尖游走又能有多么不寒而栗?!
张扬下意识地放开精神力,扫向船上肉眼不可窥视的阴影,一寸寸地挪移……终于,他放下心石。
老约翰在哪他不知道,但至少现在不是躲藏在他的身边。
何况整艘船太过庞大,仅凭他这点微末道行也没法一下子全部扫过。再加上这艘船并未被全部探明。
就像老约翰所说的,它迷雾重重,仅凭张扬所知就有三个禁区,以及最下面几层。那是老约翰也不敢窥探的。
而且据张扬所知,火树银花的威力绝对非同凡响。那一团肉眼可见的阴森黑雾就是它索要的祭品。火树银花相当霸道,不止是所需骇人,它的破坏力也相当可观。它是肉体与精神的同步双攻击。不论老约翰使了什么手段保住了性命,那一团本质纯粹的灵魂就是他损伤的无双铁证。
老约翰说不定正在静养,至少短时间内无暇他顾。
可他同样不能放松警惕,昨晚就是个鲜明的例子,老约翰太会把握时机。他需要在这段时期尽力提升实力,毕竟自身强大才是生命的保障。
老约翰双目流动着晶莹。
“非得这样吗?多疼啊!――”
老约翰大惊小叹,夸张地大叫:“哎哟哟!哎呦呦!――”
“你真是越来越像那个小子了!”
“真是该死!”
“该死的东西,总想在我老人家背后捅刀子!”
“暗箭伤人的泼赖货!”
老约翰大喊大叫,疯狗似的死死抓按张扬的肩膀。有十几道深深的血痕被他抓出,老约翰尖锐细长的指甲缝里塞满了破碎的肉末。
张扬的脸皮又是一阵抽搐,更多的血浆被心脏更剧烈的跳动带出。
“你很痛苦?”
老约翰明知故问。
“是不是这里?!”老约翰狰狞地张大嘴巴,瞪大绿色呈三角状的眼睛,整只手没入张扬被贯穿的胸膛。
“哧啦!――哧啦!……”
老约翰用力地搅动,胸口的伤口扩大了一圈,一时间不知道撕烂了多少内脏器官。
“啊!――”张扬终于忍不住了,歇斯底里地叫了出来。
“现在感到痛苦了?啊?!”
“为什么?!凭什么?!我修炼了一辈子――可,你只需要一年?!”
“为什么一开始差距就是这么大?!”
“为什么,天道不公?!”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老约翰癫狂地摇晃张扬,把张扬摇晃得七荤八素,还不停地用他那张大嘴对张扬喷着腥臭的口水。喷溅得张扬满脸都是,而且口水似乎还带有腐蚀性,张扬感觉脸上弥布着幸辣和麻痒,还粘连着微微刺痛。
这家伙……还是人吗?!
张扬暗中积蓄着魔力,面上不动声色,只是宣泄着自己的痛苦。
他要示敌以弱。
必须把握好时机,因为――他痛苦地呲牙咧嘴。
老约翰下手太狠辣了,他思量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情况――
他只剩下一战之力。
chapter.2黑血
浪潮卷起单调的黑色,暗礁与之溶为一色。
……
……
老约翰又从腰间抽出了一把长度吓人的软刀,他用力抖簌了几下,软刀就变得笔挺如钢。
他拎着这把刀轻轻地绕着张扬转圈,“该从哪里下手呢?”老约翰明显很为此纠结。
他时不时地拿锋锐的刀锋滑过张扬不同的身体器官,刀锋过处衣衫尽破,显露出下方细腻晶莹的牛乳。
“真是一身好皮囊!”老约翰眼光烁烁,连连夸赞,“这就是年轻的本钱!”
“我决定了!”老约翰认真赌誓,“我一定要把它整张剥下来,再浸泡防腐药水制成标本。”
“以后老约翰看见其他小孩时想起你,”老约翰又俯下身来,“就有东西供老人家缅怀了。”
“迈尔斯,你说,好不好?”
“快他妈地回答我!!!”
老约翰突然居高临下地对着迈尔斯咆哮,“现在我才是主!你的小命掌握在我的手心!!”
“你还不爬在地上顶礼膜拜,伸出舌头抛去尊严,像条狗一样!!”
“来舔我的皮鞋,向我请求宽恕!!”
老约翰神色狰狞,又是一刀从上往下整个贯穿迈尔斯的右肩,魔力流动路径被截断,迈尔斯整条右臂无力垂落,右手掌心的魔力气旋因为得不到后继魔力的支持渐渐消散。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勾当!!”
老约翰快速大力地把长刀拔出,又用力地用同样的方式把它插入张扬的左肩。
那里,更大团的魔力气旋掉在地上,慢慢化为流光溃散。它甚至已经凝成实体,就差最后一步就可以发动。
“你跟托雷那小子简直一个德性!”
“不!你甚至还要青出于蓝!”
“可是你现在翻不了盘了。”
老约翰阴阴地看着迈尔斯逐渐黯淡死寂的双眼,怪笑,“现在,终于感到绝望了吗?”
“现在,你是不是很绝望呢?”
迈尔斯,帮我!!!
张扬的声音在意识之海宛若滚滚雷音,震耳欲聋。
迈尔斯被巨大的情绪波动打飞,在意识之海上空打了接连十几个跟斗,这才晕乎乎地止住去势。
我是想帮你,可,我该怎么帮?
我只是个没有了身体的灵魂。早就应该随风飘散了的。迈尔斯心下伤感,他却不知道这些情感被张扬感应得一清二楚。
这里是张扬的意识之海,这里是独属张扬的世界。他是这里的王,这里的主宰!他自然也可以感应到这里的一切。
“我们还有机会!――”
“一个必胜的机会!!!”
意识之海中,张扬的声音回荡不绝。
我们还有机会?大哥你在说笑吧?迈尔斯懵了。
你都被人家废了双手了!唯一的魔法无法发动了!现在我们只是被废双手的普通人,还怎么跟人家打?用脚踹?用牙咬?
啧啧,别忘了你的心脏都被切成两瓣了,现在它还流着血。你还怎么跟他斗?
“帮我分担一半痛苦。”
迈尔斯还没缓过神来,一道粗大的红光就化作闪电极速击中了他,红色闪电带有一股毁灭气息,将他笼罩之后又做扩张。
“啊!……”迈尔斯感觉自己忽然又有了身体,有了手和胸膛,但两只手都有成千上万的细小飞虫在每一个毛孔爬进爬出,在撕咬血肉筋骨。
毫无疑问,老约翰在上头抹了毒。现在毒素已经随着流动的血液以肩胛为输导口蔓延到了整条手臂。
犹其是胸口,胸口在开裂!每时每刻都有东西塞入,并在里头用力地搅和,内脏像是都移位了,身体里乱七八糟,翻江倒海。
红光撑开一个扩大的半圆,无形的波动在意识之海横扫而过,金色湖泊掀起层层波澜。
迈尔斯的灵魂精元愈发黯淡,成了狂风中摇摆不定的一抹烛火。
“停手!停手!快停手!”迈尔斯在空荡的意识之海失控大叫,意识空间荡起圈圈涟漪,金斑点点。
“我受不了了!!”
迈尔斯的灵魂精元在分解溃散,一时间有无数的金屑脱离光团,四下流散。
可张扬恍若未闻,金色狂风卷起他无力但坚定的声音:“你所承受的痛,你所包容的苦……”
“我都会把它们一一”
“全部的全部,都极尽所能一点一滴地讨要回来!”
“不管他是老约翰,还是约翰爷爷!!”
“这是我的承诺!”
“这是我张扬的承诺!!!”
迈尔斯忽然变得镇定,那种深入灵魂的痛苦并不是减弱了,而是荡然无存!!!他感觉哪怕现在倒地,身后躺去就是依靠!
约翰爷爷都这样了!!
什么生?!什么死?!
他什么都不怕了!!
都他娘地来就行了!老子全都给你接着呢!!!
“感觉如何啊?啊?!”老约翰阴测测地笑着,癫狂而嚣张。
“现在应该到时间了。”
“你是不是感到,灵魂被囚禁,被一刀一刀地凌迟啊?!”
老约翰一把抓紧张扬的头发,死命地往上拔,从那具干瘪的躯壳中陡然爆发出与之不符的巨大力量,拔得张扬整个人双脚悬空,拔得数以千记的头发剥离头皮,发根粘带着极细小的血珠。
“吧嗒,吧嗒。”两声轻微的雨打芭蕉。
张扬终于再含不住泪珠。
他的眼眶一片赤红,獠牙狰狞地探出嘴皮。
“吭哧!吭哧!”他大口喘气,嘴角垂落丝丝粘稠的涎液。
“让我想想,你现在不是痛苦、悲愤了……”
“你现在一定恨不得――吃了我。”老约翰把声音压得低沉干涩,“用尖牙把我每一块骨头都嚼碎,把我每一块血肉都撕成碎片,然后――”
老约翰眼睛泄出绿油,幽幽的声音透着奇异的魔力,“把我吃到,肚子里去。”
“迈尔斯,我懂,”老约翰突然面布惆怅,长嗟,“我懂,你们人类……”
“我太懂了……”
“非吾族者,其心必异,非吾族者,其远必诛!”
“在你们眼里,异族哪有什么好坏??”
“它们都一样啊!”
“一样该死!!”
“可为什么?谁能说出个为什么?!”
老约翰愤怒地咆哮命运,“为什么我们一生出来就要叫人杀戮?!”
“为什么我们一出生就该死?!”
“为什么万千大道都归人类?!为什么一切生杀规则都要归人类定夺?!”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们就不能用本体生活在阳光下?!为什么,我的父母……”
“……要被烧死??”
老约翰眼神呆滞,皱成一团的老脸淌下两行浊泪,“他们没吃过人,甚至在这之前明明都没见过人。”
“人长什么样啊?”
“人都一样啊!!!”
“他们自私自利!他们求同排异!!”
“他们要比我们这些――他们口下的冷禽,还要野蛮,还要血腥!!”
“什么是残忍?”老约翰定睛目视张扬。
“像这样??”老约翰大力抽拔出锋锐的匕首,张扬胸前的伤口面积再次扩大,随着尖端的拔出,张扬胸口迸溅出一道血箭,被毒素浸染的鲜血汩汩流出,在无缝的地上汇成一滩黑墨。张扬的嘴唇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黑。
“你,好算计。”
这是张扬从遇刺开始,迄今为止第一次开口。
“好!”
张扬牵强地勾起嘴角,“真是……”
“……我的好爷爷……”
张扬笑了,笑容像是春天开遍山坡的鲜花――灿烂得一如冉冉升起的朝阳。
好!有你这些话,我们的情分算是一刀两断了!
好!这样,我就不必缩手缩脚。
好!我张扬,要玩的就是――
无所顾忌的酣畅!!!
在张扬的眉心,有一股极细小的精神风暴若隐若现,逐渐明亮,里面像是酝酿着无尽的火光与热量。
“轰!――”
一波金红的火焰巨浪翻腾着席卷开来,暴虐凶残的毁灭气息犹如洪潮冲起,在黑寂的舱房一下炸开,无形的气浪滚滚四泄,硬生生地将地板削平一寸,木屑粉尘漫天纷飞。
“嗯?!”
老约翰近距离硬接一记杀招,闷哼一声,体内气血一阵翻腾,嘴角溢出一缕墨血,跌落到地板上迅速容开一个一指深的小洞,小洞还在向下开拓,直至黑血用尽化为一缕黑烟散入空气。
老约翰松开的交叉成十字的手臂,那上面有大片被烧死的皮肉,冒着一丝丝的黑烟。
他重新垂下双手,露出狡黠的老脸,毫发无伤,甚至见不着一丁点的凌乱。
“嘿嘿,虽然出乎意料,可你还是,太嫩了!”
“有什么资格?想杀了我?!”
老约翰鼻孔进出着粗气,然而就在下一刻,他就惶恐地尖声怪叫,“怎么?什么?!”
“这是什么东西!!!”
老约翰瞳孔皱缩成针尖,这时他才感到了恐惧,在他灵魂栖息的地方,一股恐怖的气息肆意充斥,死死地碾压他的灵魂,重若千钧。气息逐渐浓郁,逐渐沸腾,逐渐失控。
不知从哪开始,他灰蒙蒙的意识之海出现了第一抹亮光,这亮光逐渐炽盛,逐渐弥漫,就像一点星星之火。
即将燎原!!!
在老约翰的意识之海中,有粘稠的魔力拉开一道自然弯曲的光弧,金银两色卷出一个极速的漩涡,升腾着剧烈飞舞的焰火,熊熊烈焰中,一株小树在这一滴纯粹浓郁的精神本源中疯狂地抽生出金黄的枝芽,光与影的摇曳中,一树花苞悄然成形,馥郁浓烈的芬芳在鼻翼口齿穿梭。
“什么鬼东西?!”
“出去!快从我的脑袋滚出去!!”
老约翰瞪裂眼眶,嘶哑着喉咙大喊大叫,“把它拿开!!!”
金色而茁壮的主根扎破了老约翰的脑子,直达**,它疯狂地汲取所有的紫色、白色、红色的浆液,一路发展,到彻底贯穿老约翰左右两脑的时候,虬劲有力的细长根须暴露在空气中妖冶地舞动,上面还粘黏着细嫩柔弱的血肉,血红的纹路密集斑驳地在每一寸枝叶宛若活物蠕动。
老约翰的脑袋整个开裂,裂成两瓣,里面一株金银交织的圣光小树冉冉升起,抽长魔舞着恶魔的触手,它们尽情地剥夺压榨生命。
它在意识中,也在脑袋里。
这是虚,也是实。
贯破虚实隔膜,像由心生。
这就是――
火树银花!!!
chapter.2魔轨
这就是――
火树银花!
用生命绽放的璀璨!
张扬完全解析的第一个魔法,也是目前张扬所会的唯一魔法。
“砰!――”
在一声清脆的爆鸣中,金枝银叶溃散作点点光斑,汇成细流,托着一小团飘摇的乌黑雾气冲天而起。
那是老约翰的灵魂。
它在舱房顶部绕了两圈,就灵动地发出一声唳鸣,扭头从窗口冲出,化为一道金虹消散在天际。
“嘭!――”
老约翰没有了气息的开脑尸体应声而倒,笔挺挺地压上了张扬。刚刚放松心神的张扬不禁一声痛呼。
并不只是被压痛了,还有是真的被吓着了。
不过没关系――
现在他有的是时间哭爹喊娘。
一切都过去了吧?张扬心想,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或者说,心神不宁?
张扬躺了好一会儿,也不去管压着他的老约翰,事实上他已经精疲力竭。
真正的精疲力竭。
张扬在全身密布的巨大痛苦中舒展身姿,直到把自己摆成一个大字。
然后他就沉沉地睡去了。空气中的魔力元素在悄悄地愈合他的身体,乳白色的本源洗涤着他的伤口,一时之间他身上各色光晕浅浅流转,把他映照得恍若天神下凡,美不胜收。
他的呼吸逐渐变得绵长均匀,一丝丝的本源从他的口鼻被呼吸带入,一切都静悄悄的,美好祥和。
现在还是深夜,战斗实际上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
就在乌云遮蔽月光,四下无光的时候。
一条黑色的小蛇扭曲身体着从老约翰浆液横淌的脑袋里游出。
随着它的出现,老约翰的身体像是泄气气球慢慢地干瘪,最后简直与薄纸无异。
它滑移到老约翰的右手旁,用怒张的大口咬下食指上的事物。
那是一枚在无光的世界中闪烁寒芒的戒指。
小蛇慌张急切地把它吞进了肚子。
然后游入无声的,无尽头的黑暗。
当然,这些,这之后所发生的事情,张扬不会知道,他睡得很安稳。
迈尔斯也在痛苦结束之后选择了睡眠。
迈尔斯梦到了托雷,梦到了老约翰,还梦到了他自己,他们围在一桌。
他们都是笑着的。
张扬也是做了个好梦。他在睡梦中哈哈大笑,他牵到了人家姑娘的一双小手,姑娘很羞涩,欲拒还迎。
他们都在笑。
黑夜的黑暗中,一条小蛇嘶嘶吞吐长信,尖针般的瞳仁嵌着冰寒的坚冰。那是时间融化不了的冷。
它注视着笑堆满面的张扬,在黑夜的黑暗中。
……
……
“咦?这么快?!”一声惊喜打破了晌午的宁静。桅杆上栖居着的落脚海鸥惊恐飞散。
张扬不可置信地视察全身,每个部位都细细摸索过去。昨晚的惨烈已经成了过去时,张扬心有余悸地轻抚胸膛,那里,有他最担心的致命伤。撕心裂肺的感觉已经随风而去,取而代之的是溃痒烂麻,比想象中的白骨磷磷要好了太多。
明明已经贯穿了胸膛,穿透了心脏……魔法的世界,真是不可思议!
真是个噩梦,它是张扬遇到的第一战,却是诡
谲危险得令人胆颤心惊。对于时局的把握,是真正的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若是轻视,只把这异世之战当作一场游戏,那么,结局必然是身首异处!
心中不免自问,若是再来一次,自己还能保证赢家的地位吗?
张扬心虚地吁了口气,站起身,他还有很多事要做。
他的视线逐渐远离地板,四下环顾搜寻老约翰的尸体。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张扬的思想很武侠,他要严格遵循布局,充分利用大脑,因为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一切与他都是未知,而他要活下去,这是根本――
他重回地球的根本!
既然能来,那就能重新回去!张扬坚信不移。
他必须回去!无论前方有多少迷雾,多少坎坷……他都要回去!
这是张扬的执念!他的灵魂精元在本源世界迷惘徘徊时就已经明白得很透彻。
他要回去!
他要回去!!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他要回去,只要尚存一丝理智,哪怕举世皆敌,哪怕粉身碎骨,哪怕失去所有……他都要回去!
无人可挡!!
这就是,信念!它玄之又玄,却令人为此不惜肝脑涂地!
有信念的人,他将无所畏惧!!!
他的虹膜盈满色彩,色彩在环顾中不息流转,最后定格在迷蒙的灰黑色。
那是老约翰横尸的地方。
张扬的脸色骤然摇身变作烈雷沉云。
那确实是老约翰,但只剩下了一张皮囊。
薄如脆纸的皮囊。
老约翰真的死了吗?张扬的认知在轰鸣动摇。
绝对没有!
仔细想想,昨天晚上疑点众多,除去那些封锁张扬身体行动的几刀,老约翰其实根本没有出过招数。
老约翰的实力绝对不会局限于这两下子,何况这些作风根本不符老约翰一贯详密的行事步骤。
船外是一望无垠的蔚蓝大海。船内的阴影藏匿着幽幽鬼影。
这种感觉,敌暗我明,一个已经被自己亲手杀死过的人,怨灵般的复仇,该会有多险恶?!
瞳仁在针尖游走又能有多么不寒而栗?!
张扬下意识地放开精神力,扫向船上肉眼不可窥视的阴影,一寸寸地挪移……终于,他放下心石。
老约翰在哪他不知道,但至少现在不是躲藏在他的身边。
何况整艘船太过庞大,仅凭他这点微末道行也没法一下子全部扫过。再加上这艘船并未被全部探明。
就像老约翰所说的,它迷雾重重,仅凭张扬所知就有三个禁区,以及最下面几层。那是老约翰也不敢窥探的。
而且据张扬所知,火树银花的威力绝对非同凡响。那一团肉眼可见的阴森黑雾就是它索要的祭品。火树银花相当霸道,不止是所需骇人,它的破坏力也相当可观。它是肉体与精神的同步双攻击。不论老约翰使了什么手段保住了性命,那一团本质纯粹的灵魂就是他损伤的无双铁证。
老约翰说不定正在静养,至少短时间内无暇他顾。
可他同样不能放松警惕,昨晚就是个鲜明的例子,老约翰太会把握时机。他需要在这段时期尽力提升实力,毕竟自身强大才是生命的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