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水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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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西门安

    “哦?”李牧原笑道:“金明河水深,要在身上绑几块石头才行!”

    “你就别笑啦!这女人也太过分了!自家的男人死了,不发丧,也不祭奠!着急忙慌的要嫁人!嘿!风爷真是瞎了眼了!怎么看上了这么个东西!不过还好!我既然知道了,这事就不行!可惜了!要不是你们这群只会吃不顶事的废物!今天爷爷就把他家拆了!”

    一个被揍得最狠,脸上肿的都快看不见眼的男子委委屈屈的说道:“爷!怨不得我们啊!对方本来就人多!再加上那帮孙子可不是善茬啊!咱们打架,是有门道有讲究的!讲究斗而不破!疼而不伤!老爷交代过!可以往死里揍!但不能揍死人!可是那帮孙子,下手真狠啊!”

    “您说说是不是!招招要人命,棍子专门往脑壳上招待!这也就罢了!不过就是比狠!爷们儿当年也是混过的!比狠还从来不怕人!只是那些孙子在衣服后面穿了甲啊!这仗还怎么打……我们也不能叫输啊,老爷常说什么来着,这叫战略转移!”

    钱曾气不打一处来:“别跟我说这些虚的!我跟我爹不一样!输了就是输了!再打回去就是了!赶明儿我重整兵马!一定要把那劳什子喜宴搅得天翻地覆!”

    “这可不是欺负人啊!这是正事这是正理!要不是太过分!爷爷才不会上门去闹!”

    侧侧头,又问:“你去不去?罢了不用问!咱们一起闹个痛快!”

    说罢,不等李牧原回话,钱曾就起身大叫道:“兄弟们走了!当年李大哥,孤身一人,杀的那叫一个七进去出!在那云间一挥手,嘿!”

    夜深了。

    远处的皇城今日灯火通明,格外明亮!连带着这京城,都多了一分光。

    他不想睡!

    却不是为愁。

    兄弟朋友之间的事情,本就是不讲理!

    “嘿!”

    张攸攸一手提着一个荷包:“我给你炒了两个小菜!还烫了一壶酒!”

    “你又偷跑出来!你怎么老是翻墙进来!”

    “哎呀!别计较那么多嘛!我这不是想你嘛!不这时候找你哪行!对了,我才知道,我爹这几天不在家,是之前宫里下了命令,我爹与一位工部的叔叔去古帝祠堂,说什么要重新翻修!那地方我去过,据说树都两千多年了!阴气森森的!可难受!”

    堂堂刑部侍郎,去干这八竿子打不着的活!李牧原常听张攸攸说起他老爹,知道一些情况。

    “你爹爹不会又上书惹恼了陛下吧?”

    “好像是!也不对啊!最近很长……不过我知道的也不多!好像是什么陛下的什么军在南方搞连坐!我爹看不过去,上了一本奏折,谁知道陛下五六天没上朝!一上朝就把奏折摔回来!然后没呆一炷香的时间,陛下就哈欠连天,回宫睡觉去了!然后这命令就下来了……”

    陛下一项英明神武,更是以勤政著称!没想到这刚取得了大胜,就如此放松!这朝堂上的事李牧原不清楚,也没法多说,只能安慰了张攸攸两句,两人腻在一块,说了半宿的话!说起风起的事,张攸攸义愤填胸,拍着胸膛说到时候一定去!

    好好喝一场喜酒!

    月明星稀,对影成双。

    一城之中,还有人在讨论同样的事情。

    “我不去!”小柔把这三个字咬的斩钉绝铁!

    “爹!我都说过好几遍了!不去不去就是不去!”

    “好歹那也是自家亲戚!”包子李一口接一口的叹气:“好歹……”

    “有那样的人吗?为了几个破钱……呸呸!小梨子姐姐就是这样,什么主见都没有!他爹要她嫁给一头猪,她肯定也会拜堂!那么个……哼!我去了要是见了李哥儿,我,我,我还不如死了!爹,你不是说城郊有亲戚搬来了吗,要带我们走亲戚么?”

    “哎,傻孩子!”

    “要我说!这样的亲戚不要也罢!这行事我看不惯!况且,说不定人家还嫌弃咱们是个卖包子的!”包子婆愤愤道:“姑娘!咱别听你爹的!你这混蛋,你看你把姑娘逼的!不去!咱不去!咱也不等了!也不开摊了!明儿就出城!”

    “我……”

    钱曾第二天中午又来了,他脸上的青肿消了一些,小眼睛里面全都是怒火!

    “我打听出来了,嘿!一桩好买卖!”

    小梨子要嫁的人叫做西门安,是个做茶叶生意的,今年四十四岁。这人啊据说命不太好,虽然命里有不少财气,能发财,但是却犯天煞孤星!老婆前前后后找了好几任,没有一个过十年的,儿子更是一个也无。

    这厮生意做到了全国各地,不亚于钱曾之父!

    他据说进京前,花大价钱买了个致果校尉的散官,往脸上使劲糊了好几层金粉。

    他有钱,孙茍又喜欢钻钱眼,于是一拍即合!

    孙茍拿着风起的赏赐,其实这辈子钱是够花,甚至享享福也完全足够!

    但是按照钱曾打探的消息,西门安带他体验了一把“有钱人”的生活!去了妙不可言斋玩了几天。据说三天花了一万两银子,那场面,那滋味让孙茍彻底沦陷。

    “什么叫有钱人的生活?”张攸攸警惕的看着钱曾,这三个字她觉得不太妙:“你说说!”

    “姑奶奶,大小姐!我也不知道啊!反正就是很舒服!想干啥干啥!哎哎!您放心,绝对没您的日子舒服!自古,有钱不如有权!这可是真理!”

    李牧原道:“不过这两人身份地位相差太大,西门安怎么会找上孙茍?”

    钱曾像是看怪物一样瞪了一眼李牧原:“哥哥!这是觉得!风爷可是有爵位的人!小梨子可是明媒正娶,在官府里登过记的发妻!若不是西门安买了个散官,见了小梨子,可是要下跪称草民的!你说说,那西门安图什么?昭然若揭啊!”

    李牧原算是听明白了,这西门安迎娶小梨子,所求到底是在哪。

    “不对吧!钱曾你别蒙我!有爵者称之为贵家!贵家里婚嫁等所有事,都要经过宗人府!哪能……”

    “我这话还没说完!这西门安原来有钱,却始终不来京城住,实际上是没靠山!关系攀不到这里!但最近不同了,他最大的靠山调进京来了!我想想,叫皇甫清,是信任的京城司守!据说按关系,他要叫陛下一声表叔……”

    “当日打我的家丁,都是穿了便衣的士兵!是你那天劈碎了门后,皇甫清调过去的!我当时还纳闷,我拳打半个洛阳,怎么会有人比我的家丁厉害?怪不得怪不得!”

    “皇甫清!”李牧原腾的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他记得这个人!那个趾高气扬的朱袍大员!

    兜兜转转,原来还是在这里。

    “啊,我爹爹说过,这人早年一直在剿匪,打仗有一手!但是为人飞扬跋扈,贪财**!进京之后,终日在烟花地留宿!逼的小芳阁、胭脂街都快要关门了!就是个混蛋,据说御史台参他的本子已经快有一人高了,只可惜!”

    说起官场上的人,张攸攸还是更了解一点,看着她恨得咬牙切齿的样子,张侍郎对其对其没有什么好印象。

    钱曾苦笑道:“是啊!这人最近嚣张的很!也就是这层关系,西门安才动了这脑筋!只要关系打点到位,什么办不了!先在肚子上垫枕头,然后到时候买个娃娃回来,滴血认亲?别闹了,都是些好糊弄的把戏!只要有个小子,这爵就继承下来了,到时候再……”

    “事就是这么回事!难难难!不过李哥你放心!我早就想好了办法!谁光了膀子不是流氓?流氓有流氓的办法!我找上几个外地人,让他们到现场哭!就说那什么梨子柿子的,是他从老家跑了的媳妇……”

    这招够损!张攸攸第一个不同意:“你这样做,还不如一剑杀了她!宁可杀人!也不用这些软刀子割人,你让人家的名声往哪放?”

    “都卖脸皮的人了!这种人,谁还在乎她的名声!”

    “够了!”李牧原烦躁的一挥手:“这些东西……其实有解决的办法……”

    时间流转,转眼间就到了大婚的日子。

    也难为孙茍,三天的时间,大门重新修好了!而且比之前更气派!台阶足足有九层!

    巨大的红灯笼也挂了一串,鞭炮准备了无数,据说喜字都是请翰林写的。

    孙茍原来是最顶级的破落户,在桃源村也要靠周济才能吃上饭!可今日却不太一样!往来宾客无数,各个提着礼物,喜气洋洋!也不知道他从哪认识这么多人。

    “今日有喜!有女出嫁!良辰吉时将到,诸位宾客稍候……”

    啪!

    一个凑热闹的人肩上被拍了一巴掌,恼怒回头,就看到一个身穿官服,风度翩翩的少年带了一大队人来,登时竖起大拇指:“到您上场了?这厉害!租这牌面可要花老了钱!”

    “哦?你让让,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