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情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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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只缘感君一回顾

“殿下过谦了,其实若只论棋艺的话殿下或许和我不相上下,但殿下得失心太重,一心想要取胜,才失却了这平常心。这棋之道,行于可行而行,止于当止而止,有气则存,存则同存;无气则亡,亡则共亡,殿下莫要乱了心就好。”月尘一番话说的太过深奥,我似懂非懂的,儿九哥却很是认真恭敬的静静聆听着。可你知道吗?这很滑稽,九哥比月尘高出差不多一个头,在月尘面前却像小孩子一样,很令人费解,不就下了盘棋吗?可九哥对月尘没了敌意这还是值得高兴的。

“今日能得公子指教,我赫连真也是不枉此行,今日天色已晚,我与妹妹也该告辞了。”九哥彬彬有礼的说道,我到底也不明白怎样的一局棋就把如此轻易的把九哥制服了?

“既然如此,月尘也就不强留公主与殿下了。”月尘笑意盈盈的看了九哥一眼,继而转身看着我。

“月尘,今日之事多谢你了。”我笑不出来,郁郁的说着。

似乎是看出我有些不舍得离开,月尘笑的很是明媚的说道:“他日公主若是愿意,烟雨庄随时欢迎公主与殿下来此做客,公主如若不弃,在此小住也可。”

一句话像给我打了鸡血一样,所有不快顿时一扫而空,我也不知道我是这么了,就是愿意跟这个认识才半天的南宫月尘待在一块,我是不是疯了?他还是个小孩子好不好?虽说我现在的身份也不大。

“公主,九皇子,马车已经备好,可以启程了。”正在我对着月尘行着临别注目礼时,永夜跑出来打断了这美好的一刻。

果然离我们不到十米的地方停着一辆华丽而小巧的双马马车,九哥又与月尘说了一番客套话就拉着我向那马车而去。而我很是不舍的可以说是一步一回头,而月尘就只是站在那里,静静的微笑着看着我们离开。我真的很想控制住自己别往回看,很丢人,可心里却觉得我现在是小孩子,舍不得玩伴也属正常吧。

任由永夜把我抱上马车,放下帘子,挡住那双黑漆漆的眸子。坐下后听着车辕转动声音,我的心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在车走出去几十米后,我突然大喊停车,然后挣脱开九哥就跳了下去,远远的还能看到月尘负手立在原地。

我撩开小短腿就向着那一抹如雪般纯白的影子跑去,我自己也不知道要回去干嘛。等我跑到月尘跟前时,已是上气不接下气。而月尘却似笑非笑的看着我缓缓说道:“公主可是落下什么东西了,才半途跳车折了回来?”

我要说什么呀?跑回来干什么的?怎么一看见月尘就什么都不记得了?抬眼看月尘,我竟然发现他好像笑的更开心了,简直就是笑眯眯的。好一会儿我也不知该说什么,想说什么。

“我是想问···”我吞吞吐吐的。

“公主想问什么?”月尘还是将笑进行到底。

“我是想问,我是想问,你真的觉得我胖吗?”我想我的脸都快爆炸了。

“公主原来是问这个?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求……”月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却念起了《关雎》,想起我爹亲深爱我娘亲才让她入住关雎宫,月尘此时念《关雎》却让我突然很是害羞。或许他并无其他意思,毕竟他还小。可我身体里的这个灵魂可着实不小了,许是我想多了。

想多的结果就是弄的脸更红了,顾不得再说什么告别是话我转身向着马车的方向奔去,却还是隐约能听到月尘温润的嗓音在缓缓的念着: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再度回到马车里时,九哥就开始对我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还时不时的说句风凉话刺激刺激我,可我就是对他视而不见,所以他的刺激都用到自己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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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雨庄前

南宫月尘望着远去的马车,已经隐去笑容的脸上一派从容闲适,漆黑如墨的双眼让人无法与其对视。直到马车转弯,再也看不到时他才转身,重新坐在之前那局残棋前蒲垫上,伸出玉白的手一粒粒的收着黑色的棋子。夏日午后的风吹起他的衣袂,轻拂过林间的竹叶,而棋局前的人一笑便能倾了一千个夏天。

南宫月尘貌似专心的收拾这棋子,直到棋子收完他才开口道:“回来了?”

这时立在南宫月尘身后的一名年约十七八岁的少年才单膝着地,恭敬的行了礼。那少年一身黑色劲装,不同于现下所流行的宽袍广袖,他所穿是练武之人尤为喜爱的窄袖短袍,脚登皮靴,腰系皮带,本就修长的身形更是显得英挺,加之腰间所配的宝剑,整个人散发出淡淡的戾气,使人畏而远之。

“文宣见过公子。”那黑衣男子对着还是个小孩子的南宫月尘却丝毫没有怠慢的意思,毕恭毕敬的样子让人很是诧异,这南宫月尘到底是何身份,还是他有何过人之处。

“嗯,起来吧,先回去休息吧,晚点再来竹香阁回话吧。”南宫月尘没有回身,淡淡的吩咐这那唤作文宣的少年。

那少年恭敬的道了声是,无声的退了下去。在烟雨庄的大门前和正从里面走出来的青衣小童打了个照面,两人心有灵犀的对视一眼都没出声,怕扰了公子的清静。

青衣小童在南宫月尘身后站了一会儿,面上一幅欲言又止的表情。

“有话就说吧,心不静下来才真是扰了我。”南宫月尘收完剩下的白子,才淡淡的说道。

青衣小童却忙跪地磕了个头,才试着开口:“公子,文彦只是有些担心,那两人的身份怕是会对公子不利。”

南宫月尘没说话,站起来走到青衣小童身边,虽然小童跪在地上,还是和南宫月尘差不多高,可在气势上南宫月尘犹如人间之王,俯视这芸芸众生。

在看了一会儿青衣小童后,南宫月尘才转身看向远处天空,淡淡开口道:“文彦,在你看来对于不可改变的事实,除了认命以外,还有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青衣小童垂首想了一会儿,摇摇头:“文彦愚钝。”

南宫月尘却转身对着青衣小童微微一笑,缓缓开口道:“文彦,你的眼光还是太过于局限,万物皆为我所用,但不一定要非我所属。正如这棋局所示,黑与白是一种对立的势力,但是如果把黑白单纯的作为完全敌对的两个面又似乎太过片面。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胜利也没有绝对的失败,你不可能让对手输得一子不剩,你的存在和强大有耐于对手的存在与强大。围而致死,围而致生,围,可以是死也可以是生,这完全在于棋手对于这个世界的看法,总抱有一种眼光去看那永远找不到出路,棋子之简于黑白,棋盘之简于纵横。难之于黑白交错,关系复杂丛生,故静以观之,慎以待之,着眼全局不放松于一城一地又不计较于一城一地。”

“是文彦多虑了。”青衣小童听完南宫月尘的话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却又种松了口气的感觉。是呀,真是他多虑了,他的公子岂是常人,公子的心思又怎会是他能度测的?

这时却从林中奔出来一只火红的狐狸,很是兴奋的跑向南宫月尘,而南宫月尘也难得的将笑的弧度拉大,并蹲下身子抚摸着狐狸的脑袋,嘴里淡淡的道:“这次辛苦你了。”

如果赫连倾城也在,那么她就会看到那只将她引诱来此处的狐狸,而她的造访绝不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