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中的八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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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王老栓之案(2)

裘婥与桑宛凝反复探讨了一番之后,终于还是决定要解开网兜拿出她手里装有果脯的纸盒,因为那赤色小蛇初识吃鲜美香甜,一旦入喉那股腥辣麻苦之味便排山倒海般袭来,裘婥往日吃蛇之时旁边必定先摆好几盘甜品以供震住这股腥辣之味,只不过她三令五申恶语相挟再三警告桑宛凝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招,她裘婥可不是好惹的。

不过,她却不知道,她桑宛凝可同样也不是好惹的!一旦那网兜现出一个足以让她一跃而出的空洞时,她假装递给裘婥那袋甜品的手一扬便直击裘婥的眼睛。裘婥若是知道桑宛凝之前是港城的散打冠军,也不会如此掉以轻心完全不加防备,以至于那一拳击过来的时候竟是完全没有躲开的余地,仰面便倒。

摩栝眼角的余光瞟到桑宛凝居然已经自己从裘婥那张剪不断理还乱的丝网之中逃了出来,并且与追上来的裘婥对招之时丝毫没有落下下风,嘴角逸出一个笑容,没有了后顾之忧他的出招便愈加地快狠准,再也没有了与田中霸慢慢对招的兴致,三下两下就一掌重重拍在他的胸口,田中霸一个踉跄口吐鲜血地与被桑宛凝一脚踹过来的裘婥摔在了一起。

“哼!你不是好惹的,我桑宛凝难道就是好惹的了吗?”桑宛凝没好气地瞪一眼跌坐在地上显然受伤不轻的裘婥,拍拍手从地上捡起那纸盒和那张网兜,饶有兴致地研究了起来,自言自语道,“这网是什么做的呀,怎么我越挣扎它反而越是收得紧?喂,你知道吗?”

摩栝看一眼她手中的网,只淡淡地说了一句:“诡丝。”便从她身边走过去,径直走到田中霸身边,衣袖一抖里面滑出一柄袖刀,那袖刀在田中霸的身上游走了一番,立刻便从他的肋下找到了那本《鬼蜮录》。奄奄一息的田中霸依依不舍地看着那《鬼蜮录》,还欲伸手来抢,被摩栝眼睛一瞪,便立刻吓得缩回了手,只垂头丧气地说:“好吧,是我们技不如人,我田中霸输得心服口服,如今你既然已经拿回去你想要的东西了,只求你能放过我们,饶我们不死,我们保证有生之年里再也不会入山东!”

裘婥口中喷出一口血,见大势已去,也求道:“是啊,浮阳使,我们二人在罗浮门中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多多少少也为门主做下了一些出生入死之事,这次只不过是一时鬼迷了心窍而已,你就饶了我们两个吧!”

摩栝只是低头仔细地查看着那本《鬼蜮录》是否的确就是真本,一直不置可否,裘婥和田中霸知道这浮阳使素来阴晴莫测,一时也不敢在开口求饶,只是等着他重新注意到他们,竹林之中可怕地安静着。桑宛凝将那张网塞进自己怀中,拎着纸盒过来见了这情景,也替他们求情道:“我说摩栝,做事不必做得这样绝吧,反正你们罗浮门也没什么损失,丢的东西既然已经找回来了,你就饶了他们两个嘛,有一句俗话说得好呀,凡事留一线----”

桑宛凝的这句俗话还没有说完,便被终于放心地将《鬼蜮录》收进怀中的摩栝冷冷地打断了,话是对田中霸和裘婥说的:“我想你们的记性也许真的不是很好,要不然也不会忘了我一开始就说过的那句话。”顿了顿,在面面相觑的田中霸和裘婥可怜兮兮的目光中接着一字一字地道:“我这次来,门主除了命我带回这《鬼蜮录》,还说要我一定要带回你们的脑袋也一并带回去----”

他手里那柄刀在话落音的同时,几乎便已经将田中霸和裘婥兀自惊恐地瞪大了双眼的脑袋从脖子上平削了下来。桑宛凝看见那两个人头在地上滚了一阵之后,没有了脑袋的脖子上才蓦地喷出两道血柱来,惊地倒吸了一口冷气,吞口口水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两步,望着摩栝若无其事有条不紊地将刀尖挑了那两个头颅装进身旁的木箱中的背影,一步一步向后退着。

摩栝装好了那两个脑袋,回头看见桑宛凝向竹林最深处没命地狂奔不止的背影,愣了愣才嘴角微微一扬,转身向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桑宛凝一口气跑出竹林,又沿着宽敞的官道跑了几步到了一片有几个农人在耕种的农田里,才敢停下来回头看看摩栝有没有追上来杀她灭口,一直到了孔千寒家院子外面脚还止不住地在打哆嗦。这是她第一次亲眼看见有人用这样残酷的方式杀人,而且一杀就是两个,之前虽也经手了一些杀人案,等到她看见时却都只不过已经是一具死尸而已了,震撼远远不如今天亲眼看见活人的头颅被人看似切豆腐的轻飘飘一刀便从脖子上砍下来了,而且这杀人的人还是曾经与她共处一室的人。

孔大娘出来倒水看见院子外面站着个人很像桑宛凝,刚开始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几步走到院门口看了看,立刻高兴地合不拢嘴,一边回头向屋子里喊一边放下手中的木盆将桑宛凝迎了进来:“老头子,你快出来看看这是谁回来了!阿桑姑娘,你可记起回来看看我们了,我们还以为你快把这里忘记了呢!”桑宛凝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笑着挽过孔大娘的手:“哪能啊,我怎么可能忘记对我这么好的老伯和大娘呀,只是衙门里的事情实在是太忙了,一直到今天才有时间过来看看呀!”

孔老伯听到动静也早就已经出来了,一边和桑宛凝寒暄着一边将她往屋子里迎。桑宛凝坐了会不见孔千寒,便问他哪里去了,孔大娘连呼可惜:“哎呀,真是不巧,他昨天回来的,今天早上刚走,你就回来了!”桑宛凝笑笑也不再多问,又坐了一会儿和孔大娘和孔老伯有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无非是报告一下她在衙门里每天所做之事,孔大娘便说些孔千寒在郓林城里的那份新差事,说是给一户大户人家的小少爷上课,那大户家里很是有钱,总共娶了四房夫人之类的事情,后来桑宛凝见孔老伯张罗着又要烧水杀鸡了,连忙站起来告辞,孔大娘和孔老伯哪里肯放人,后来见桑宛凝说还有一桩杀人案等着她回去处理,这才只好作罢,两人将桑宛凝送到村口,孔大娘拉着她的手再三嘱咐:“阿桑姑娘,再过不多久便是中秋节了,寒儿早就和我们说好了到时候他一定会向东家告假回来,你那天晚上可也一定要回来呀,咱们一家人好好一起过个热闹中秋!”

这话说得桑宛凝一阵感动,自己只不过是个意外出现在他们这个世界的外人而已,却被他们当做一家人看待,当下连连点头:“好,中秋节那天我一定会回孔棠村来的,大娘,老伯,你们快先回去吧,这天看着像是要下雨了,你们两个老人在家可一定要保重身体呀!”

从孔棠村回郓林城的时候,桑宛凝自然是再也不敢从那片竹林里抄近路了,老老实实地沿着时不时还有些路人经过的官道走回了郓林城里。回到城里的时候正是吃中饭的时辰,桑宛凝打算在路边随便买几个煎饼对付这一餐,然后便马上去悦来客栈找喻非,看他调查的怎么样了,到了煎饼摊前却意外碰见了也是在那买煎饼吃的喻非。

“呀,喻非,我还正想着买了煎饼就要来找你的呢,没想到这么巧在这里碰上了!”一眼看到喻非,桑宛凝立刻欣喜地向他挥挥手。喻非笑着向她走过来,说:“的确是巧,你不是说要去看望一个亲戚吗,怎么没吃午饭就回来了?”桑宛凝接过摊主递过来的煎饼,和喻非别走边说:“他们家就只有三只鸡,上次我去的时候杀了一只,这次我去他们又是要杀鸡,你说我哪里还好意思留在那里吃饭呀,剩下那一只鸡该多可怜呀,这不就只好编了个理由回来了么?好了,不说这些了,怎么样,王老栓那案子调查了一个上午有什么线索了吗?”

喻非摇摇头,道:“基本上可以说是一无所获。一来这案子之前是邹和负责在查,许多线索和细节也只有他知道,只可惜他在那天将阮丁从牢中提出去之前便已经一把火将自己的东西烧了个一干二净,包括那些装案宗的书卷。二来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案发现场早就被破坏地根本不可能再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了。而且,更不利的是,王老栓的那些邻居们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个居然都不愿意和我们县衙的人打交道,远远地看到我们走过去,早早地就将门给关了,更别说是会给我们提供些案发当日的具体情况了,这案件等于没有任何目击者,根本无从下手啊——来,喝口水吧,这煎饼干地很。”

桑宛凝接过他递来的水喝了,然后抹抹嘴唇说:“谁说这案子没有目击者,我就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