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中的八公主
字体: 16 + -

第一百三十六章 真相大白

喻非愣了愣,发觉出桑宛凝的不悦,有些不好意思地讪讪地笑笑:“额,抱歉,我并非看不起女子,只是,只是----”只是这只是之后的话就更不能对她说了,喻非还正尴尬地不知如何将这话题遮掩过去,两人已经到了那片通往破庙的瓜田,看守西瓜的瓜农还认得这两个上次找他谈过话的捕头,隔老远就向他们招手,一手指着破庙的方向,急急忙忙地说:“哎呀,两位捕头,你们可总算来了,刚才邹捕头带着阮丁到破庙里去了呢,我看那阮丁被邹捕头用刀架着,挺不老实的呢,口里还直呼冤枉,说什么邹捕头要杀他,叫我赶紧去衙门替他报信!你说他这是乱七八糟地在说些什么呀?我要看瓜田,可没工夫搭理他,正在犹豫着要不要相信他的话呢——哎,两位捕头,你们走错了,他们走地不是东边那条路,是西边这条直接通向竹林的碎石子路-----”

这看瓜田的老头平日里一个人在这荒无人烟的山谷间,对着几亩地的西瓜,外加一只狗,没有一个说话的人,此时见了人,便啰啰嗦嗦地说个没完,桑宛凝和喻非不等他说完,便急忙从马上跃下,抽出手里的刀向破庙走去。路太窄,又遍布荆棘,别说马进去不得,就连人都得缩着背进去,他们两人好不容易走出这条狭窄的通向竹林的小路,远远地便听见前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哈哈,你们终于来了?不错,反应果然够快!”

不用说,这声音便是邹和。桑宛凝抬头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在从前那块他们发现的巧儿被害的第一案发现场的竹林旁,脸上洗得干干净净的邹和,穿着一身没有补丁的蓝色衣衫,微微笑着坐在一块凸出的青石上,被他勒住脖子的阮丁不知道是已经被折磨地半死还是吓坏了,浑身瘫软地坐在地上,见到桑宛凝和喻非从天而降般出现,死鱼一般绝望的眼睛里总算透出一丝亮光。

“邹和,我奉劝你不要再负隅顽抗了,你身上已经有四桩人命案,法律和官府都不会放过你的!”桑宛凝深吸一口气,迎上邹和似笑非笑地目光,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等会儿该从哪个角度发起攻击,解救人质,“还不如现在就放下屠刀,虽说立地成佛是不可能了,但至少也能少增加些罪孽,死后不至于入阿鼻地狱!”

“哈哈,阿鼻地狱?”邹和仰天笑笑,笑容里有些许疯狂的味道,舔舐一下干裂的嘴唇,缓缓地摇一摇头,哑着嗓子道,“我邹和是不信这一套的,若是真有什么地狱阎王,你为什么那么多贪赃枉法的豪强富绅现在都还活得好好的?我邹和只不过是一时失手杀死个人而已,就得活得这样生不如死,每天都担惊受怕?不过,话又说回来,丫头,我很奇怪,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上我的?我自认为并没有在现场留下什么可以让你们联想到我的线索。”

“其实这个问题的答案很显然,从你坚称杀人凶手是阮丁的时候,我便开始隐隐地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因为像你这样一个经验丰富的老捕头,若不是有什么其他故意要误导案件侦破方向的动机,是绝不可能犯这样常识性的低级错误地。”桑宛凝冷冷地道,“不错,你的确把现场掩饰地很完美,因为你毕竟是一个与各种案发现场打过这么多年交道的老捕头,不过,也正因为如此,你在第一次杀人之后,才会没办法沉住气,做了许多欲盖弥彰的事情。”

“不,你没有完全说实话,这些绝对还不足以让你怀疑到我,一定还有别的原因。”邹和犀利的眼光紧紧地盯着喻非和桑宛凝,见喻非准备趁他与桑宛凝说话之机,从青石的另外一边绕过来偷袭他,他手里那柄锋利的刀子毫不客气地在阮丁脖子上浅浅地划了一道口子,“我警告你们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因为我并不介意手上再多一条人命,要是老老实实地待着回答我的问题,我或许还可以告诉你们你们想知道的那些疑点!”

“好吧,我全部都告诉你,不过,在我说完之后,作为交换,你也必须得把你为什么要杀死巧儿的动机告诉我们,这个要求不算过分吧?”看一眼阮丁鲜血直流的脖子,桑宛凝无奈地叹一口气,与喻非交换一个眼色,只得暂时打消了要与邹和硬来的想法,在邹和闷闷地用鼻子哼了一声表示同意之后,桑宛凝继续说,“其实,有件事我谁都没说,虽然最初我是受了喻非的提示才真正怀疑到了你,但是连他都不知道的是,我偷偷地去调查了你前段日子的财产去向及所有的经济活动,发现你果然在县衙比武招捕头那天花了一个铜板从阮丁那里买了一注赌注,事后我与喻非打成平手,因此所谓的赌注输赢也就无从谈起,大多数人也如你邹捕头一样试图向阮丁要回那一个铜板,但是阮丁却是个有名的赖皮,钱进了他的口袋又哪还会有再出来的可能?因此,除了你几乎每一个人在阮丁耍赖不还钱之后也就不再对那一个铜板揪着不放,因为你嗜赌如命,而赌坊的赌注起押刚好就是一个铜板,你只要拿回在阮丁那里的你身上唯一一个铜板,也就等于是你至少还有一次机会再进赌坊下注一次,而这一次的机会在你看来简直等于无限种你东山再起的可能。当我发现这一切之后,我便基本上将怀疑目标转移到了你的身上,只是苦于没有证据,除非找到破庙凶案发生当晚的目击证人阮丁,否则依旧还是无法将你定罪。邹捕头,我说得没有错吧?如今阮丁也在这,难道你还不打算将事情的真相原原本本地说出来吗?”

邹和在微微发怔地听完之后,脸上始终带着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半晌之后才点点头,长叹一口气:“唉,你说得都对,没错,最初引起这场该死的血案的的确便是这一枚该死的铜板。只是我一开始并没有想过要杀人,我只是想要回那枚原本就该属于我的铜板而已,郓林城但凡赌坊出入的人都知道,我邹和赌钱从来不赖账,但也绝对不允许有人从我身上讹钱,那天你们都被唐县令招进了衙门,本来就算不得是我输,他阮丁凭什么不把那枚铜板还给我?”说到这里,邹和恶狠狠地瞪一眼早已吓得面如死灰的阮丁,劈头一掌拍下,厉声喝问:“你说,你凭什么不把那枚铜板还给我?你是个赖皮就可以不把钱还给我吗?”

阮丁脖子上的伤口原本已经止住了血势,被邹和这样大力一拍,立刻又渗出血来,痛得他打着哭腔战战兢兢地说:“是我不对,是我不对,求求你就饶了我这一回吧!”

邹和翻个白眼,鼻子里哼一哼,总算是暂时放过了他,又继续道:“那一夜,我赊账买了些酒回来边走边喝,路上无意间撞见阮丁这小子带着一个女人,那女人还颇有些姿色,两个人卿卿我我好不亲昵地向城南破庙走去,我当时心里那个气啊,我连喝酒都没有钱,更别说讨个老婆回家暖被窝了,可是他阮丁呢,提着大包小包的吃食,还带着一个女人回去,我这心里能平衡吗?于是,我便尾随在他们后面,一路跟着他们上了城南破庙,他们进了屋之后,便生火做饭吃,我就躲在窗户底下等着看好戏。后来,他们吃完饭之后,看样子果然就要做那事了,我这时便从门后跳出来,再次向阮丁要我那一个铜板,阮丁这小子平日里看不出多英雄,那一夜在他女人面前好像有意要充硬汉,非但不给我钱,反而还破口大骂。我当时也没有马上就动手,而是假装离开了。后来,我等那女人内急出来方便地时候,把她拖到了竹林里,也就是这个地方,嘿嘿,那女人你还别说可真是带劲,比起后面另外那三个,还真就属她最有味道----”

桑宛凝见他说着说着居然还无限陶醉一般地咽了咽口水,再也忍受不住心中厌恶的皱了皱眉,怒道:“谁要听这些下流无耻的话了?这么说,你也承认珠儿她们的确就是你杀的了?”

“为什么要不承认?”邹和眉毛一挑,有些癫狂地仰天笑笑,目光中却有着与这笑截然不同的凶光,“想我邹和大半辈子奉公守法,连个女人的手都没摸过,能够在死之前还尝了这么多女人的味道,哈哈,我看以后谁还敢嘲笑我邹和不知道女人是什么味道!哈哈,哈哈~~~”

桑宛凝强忍住心中的愤怒:“既然你已经害死了这么多无辜的生命,难道还想一错再错吗?邹捕头,我想你也一定不是本性就穷凶极恶,不过是一步走错而已,现在回头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