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中的八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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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曾家庄(2)

“客官客官,您先别生气,你听小的解释啊!小的真的是冤枉啊,客官!”那老实巴交的小二何曾见过这种场面,早就吓得腿直打哆嗦了,愁眉苦脸地道,“这些饭菜都是小二亲手做的,厨房里也没有别人,并不曾经过外人手啊!小的可以以身家性命保证,除了在菜里面加了油盐酱醋,别的真是是什么都没敢往里放呀!至于这二位姑娘为何会突然晕倒在地,这,这小人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啊!”

许扬青定定地盯着那小二看了片刻,见他不像说谎的样子,面色有所缓和,终于慢慢地松开了手,道:“先什么也别说了,总归这人是在你店里出的事,若是这二位姑娘没事便好,若是有事,你这破店便别想再有好日子过——还不快去这庄上给我寻一个最好的郎中来?”

小二寻来郎中,没想到那郎中还醉醺醺地,给拓跋忆和闻翠儿草草地把了脉之后,立刻面露难色,缓缓地道:“二位姑娘的确乃是中毒的迹象,只不过,老叟技疏学浅,实在是看不出她们中的是何种毒,公子还是另请高明吧!”

“看不出是什么毒?”许扬青闻言一惊,向前走一步,一把抓住那郎中的手腕,怒道,“你喝得这醉醺醺地,怎么可能看得好病?你这个曾家庄里最好的郎中都看不出,别人又如何看得出?”

“哎呦呦,要断了要断了~~公子,老叟我可是上了年纪的人了,一把老骨头可经不起公子这样折腾啊!”那郎中愁眉苦脸地哇哇大叫着,直喊手要被许扬青捏断了,“你这个公子也太没道理了,看你这一副白白净净的面皮,怎地做起事来却欺负我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家?”

许扬青一怔,被他这么一说,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无礼之极,什么时候他也变成这暴躁脾气了?许是在江湖上行久了,性子都野了吧。许扬青自嘲地笑笑,松开手,恭恭敬敬地向那郎中行个大礼,赔罪道:“许某无心对老人家你不敬,只是在下的两位朋友实在是中这毒中得蹊跷,还望老人家您医者仁心,救救我这两位朋友吧!在下给你赔罪了!”

“哼,你小子早这样客客气气地不更好吗?”那郎中对着自己被许扬青几乎掐出一圈清淤的手腕吹着气,没好气地翻个白眼,往拓跋忆和闻翠儿脸上看一眼,淡淡地道,“你放心吧,她们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老叟虽然断不出这毒是何毒,但是从脉象上看,此毒并不是什么凶险之毒,若是能够在三日内找到解药的话,两位姑娘便应该无甚大碍。俗话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老叟劝公子还是趁早带着这两位小姐去别的地方吧!”

话说到这里,那个郎中却有意无意地多看了一眼许扬青面上的白玉面具,淡淡地道:“我看公子你倒是应该替自己多操操心才是——你这炚斑之疾,凶险地很哪!”

“什么?炚斑之疾?”许扬青这一惊可吃得非同小可,也顾不上什么礼数不礼数的了,一把揪住那个背着药箱歪歪斜斜地就要走出去的郎中,心急火燎地道:“老人家,你刚才说在下这脸可是得了炚斑之疾?”

要知道,就算当年那个赠与自己这白玉面具,道行极深的云游道人,也不曾说出他得的到底是何病,为何脸会一生都见不得阳光。这样一个乡野小村里的赤脚郎中怎么会非但一眼便看成他戴着这白玉面具乃是得了病,而且说得出是何病?

“你是不是从小便见不得阳光啊?是不是若是脸上某处见了阳光,便立刻会像被沸汤烫过一般,起满血肉模糊的肉泡啊?你面上这白玉面具可是从极北苦寒地带的冰川上得来的啊?”那郎中慢悠悠的一口气将许扬青这些年所受的所有痛苦,甚至是白玉面具的来历,都说得清清楚楚。

许扬青的脸上自他说第一句见不得阳光起,便愣愣地看着他,待他讲完了,还依然处于一种半游魂的状态,直到那郎中转身又要走了他才反应过来,一把抓住那郎中,走到他面前扑通一声跪下,欣喜若狂地说:“老人家,既然您对我这炚斑之疾如此清楚,求求您就救救在下吧!”

“谁说我若是知道这是什么病,就必须得救的?天下这么多七七八八乱七八糟的病,那我岂不是要累死去了?你别跪我,跪也没有用!”那郎中不耐烦地翻个白眼,竟是一点也不心软,只是多看了一眼许扬青之后,叹口气,自言自语地道,“更何况,你面上纹理之间这毒种得太深了,又这么多年了,别说是神医,就算是观世音和如来再加上王母娘娘这些神仙通通都来了都未必管用了-----”

“老人家!”见那郎中喃喃低语了一些什么话之后,从他身边绕了过去,终是不肯出手相救。许扬青脸上的失望一时之间无法言表。

这么多年了,几乎是从他有记忆起,便一直是受着这诡异的炚斑之疾如跗骨之蛆一般的折磨。

不管是晴天还是雨天,不管是冬天还是夏天,他都得随时捂着这张冰冷的白玉面具,像个见不得人的鬼一样,只有在黑暗将阳光捂得严严实实的深夜,才能够像正常人一样,摘掉面具,呼吸几口新鲜的空气。稍微要是不注意,面上哪一块皮肉若是见了阳光,立刻便会像那个郎中说得那样,起满惨不忍睹的血泡。

可是,就在他快要认了命,一辈子都得莫名其妙地这般模样的时候,突然有人说出了这病的名字,而且看起来对这病不是一般的了解,就在他燃起一丝希望的时候,那人却又明确地坚决地说不愿意治他----

“客官~~客官?”店小二见这个看起来气度便与常人不同,布衣之间隐隐地透着一股贵族之气的公子,自那郎中走后便跪在地上,低着头久久地都不见动静,小心翼翼地唤了他两句,语气里竟也满是同情,“唉,公子,我说你也别太伤心了!这个宣回春的怪脾气,咱们这没人不知道的-----”

“什么?你刚才说他叫什么?”许扬青惊电般抬起头,望定了那被他一声大喝吓得战战兢兢的小二,“你说他叫宣回春?那他和鬼华佗宣回妙是什么关系?”

“宣---宣回春便是那宣回妙一母同胞的哥哥啊!”小二不知道自己方才说错了什么,委屈地看着脸色忽然大变的许扬青,“客官,莫非你不知道方才那郎中便是大名鼎鼎的宣回春么?”

“怪不得---怪不得他能一眼便说出我这是炚斑之疾----”宣回春和宣回妙两兄弟师从鬼谷老人,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神医,看病救人,悬壶济世,造福了无数百姓。只是,自从宣回妙在戟竹林里被夏腾害死了之后,这个宣回春便也同时在江湖上失踪了,没想到他竟然是躲到这样一个小镇上来了。

“客官,你也别介意宣大夫的怪脾气,其实他人还是挺好的!只不过他早就有言在先,此生绝不再医治和江湖武林沾一点点边的人,否则便自断右臂---”

许扬青心里一惊,想必是那宣回春痛心于弟弟死于江湖,所以才会发下如此重誓的吧!

那小二继续道:“我看他今天也未必是看不出这两位姑娘所中何毒,只不过看几位像是江湖中人,所以才推说不知的-----这宣神医性情极其古怪,最是放浪形骸,阴晴不定,让人捉摸不透。而且,倔得很,他既已说不治,便断不会再改口,我劝客官您还是趁早带着这二位姑娘另寻他处吧!”

“我知道的。你这就去帮我雇辆马车来----”既然宣回春曾经发下过那等毒誓,又岂好叫他为难。许扬青打定主意,先带着拓跋忆和闻翠儿这便就回燕国去再说。

马车很快便雇好了,那小二的动作之麻利,简直要让许扬青都怀疑他见他要走,早就在心里烧了七七四十九次高香了。

尽管那小二实际上已经暗暗烧了九九八十一次高香了。

就在将闻翠儿从**抱下楼的时候,许扬青无意间看了一眼她的脸,眼睛却突然像被火烧了一样,定定地看着闻翠儿那张干净地不沾一点尘埃的脸再也挪不开了,眉头慢慢地,慢慢地拧了起来。

又回过头去看了一眼左脸上满是灰尘的拓跋忆一眼,那是方才晕倒在地的时候,脸着地碰到了地上的灰。

许扬青的嘴角忽然浮上了一丝确认的冷笑。

“客官,为何您又不要马车了?不准备去找别的大夫看看了吗?”店小二看着方才还一脸焦急的许扬青,居然十分镇定地叫他将马车打发走了之后,还给了他两间房的房钱,看样子是要在这里住下去了。

原以为好不容易就要将这几个门神送走,了了这无头冤案,没想到这位看起来似乎很和善,真要发起脾气来,面具下的脸却也凶神恶煞的公子,居然又不走了。

店小二心里暗暗叹口气,垂头丧气地转身就要下楼去。

“小二,打盆热水,拿块干净的毛巾来。”许扬青在小二背后头也不抬地说,他的眼睛一直若有所思地盯着**躺着的那两个不省人事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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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许扬青几乎已经肯定,这个闻翠儿才是这整件事的始作俑者,她一定知道夏西茜被什么人带到了什么地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