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战神的狂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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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九章 王爷,奴婢委屈!

南苑沸腾一片的时候,距离南苑甚远的皇北天也同样没个清净。他进书房连凳子都还没坐热呢,一道凄厉的嚎啕便直直插入她的耳膜,“王爷,您可得给老奴做主啊!”

皇北天眉头一蹙,“怎么回事?”

候在外间的贵喜探头进来,“王爷,是周嚒嚒来了。”

周嚒嚒便是那个被凤凰打发回去养老的皇北天的奶娘。

皇北天一听是她,立时明白了她的来意,紧蹙的眉头一松,也没露声色,而是淡淡道,“让她进来吧。”

贵喜应了一声去了。

皇北天进书房的时候是特地叮嘱过没有要事不要进来打扰他的,因而周嚒嚒便被拦在了院子外头,同样被拦在外头的还有两个熟悉的面孔,赫然是那日一同被凤凰责罚了的皇北天的那两个贴身侍女。

听闻王爷让她们进去,周嚒嚒恨恨瞪了一眼那守门的小厮,“我就说王爷怎么可能不让我进去!定是你这踩地捧高的狗东西故意阻挠!”

说着经过那小厮身边的时候,伸手狠狠的拧了一把他的胳膊。那小厮疼的眼泪水都冒出来了,心中却是委屈的不行,明明就是王爷的吩咐,又关他什么事?不过这周嚒嚒为人素来刁蛮,如今尽管不在府中干了,但其余威还在,因而那小厮也只能忍气吞声的受了这一下。

跟着周嚒嚒背后的两个侍女倒没了往日的嚣张跋扈,她俩俱是愁眉深锁,眸光黯淡,一脸的菜色,瞧着倒有几分的可怜。

三人在贵喜的带领下前前后后的进了书房,皇北天正坐在案前垂眼于纸上写着什么,许是不合意的缘故,他写了几笔就将那纸揪成了个团丢至一旁的竹篓子里,跟着复又在纸上涂涂写写了起来。

“见过王爷。”三人纷纷福身向皇北天请安。

皇北天没应,只径自锁着眉头于纸上写写画画。不过一会功夫,便又扔了好几个纸团。

三人见他这样子,以为他有什么要事要决断,也不敢打扰他,更不敢起身,只能老老实实的保持着福身请安的动作。

如此直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皇北天始终有些满意的停下了笔,抬头淡淡道,“都起来吧。”

三人纷纷起身,却是满头冷汗,两股颤颤。她们三人虽只是个下人,但因着在府中特殊的地位,素日里就十分的金贵,何曾吃过这种苦头?不过她们自然也不敢抱怨,不仅不敢,还得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来。毕竟主子就在跟前,她们身为下人岂敢表现出一副金贵娇弱的样子?

皇北天淡淡将三人的反应瞧进眼里,也没动声色,而是当先朝那周嚒嚒开口道,“嚒嚒不是回府养老了么?今儿个怎么有空来王府坐坐?”

周嚒嚒不想他已经知道了这事,也不晓得是何人告诉他的,面上不由流露出几分紧张,讪讪道,“自王爷得胜还朝,老奴一直没机会见着王爷,这心中着实惦记的紧。只是想着王爷刚回来定然军务繁忙,老奴在这府中,也总有见着王爷的时候,便也就强按下心中惦念。只是如今老奴不再供职于府中,只怕以后再难见上王爷一面,因而听说王爷回来,这才觍着脸来了王府,不为其他,只为在还能走动时再好好的瞧一瞧王爷。”

她起先面上还只是讪讪,说到后来却不由悲从心起。

她总共生了两子一女,女儿早已嫁人,两个儿子如今正是娶亲的年纪。因着她的缘故,两个儿子俱供职于王府,皆是很好的差事,她手中又有很大一笔王爷逢年过节赏赐的东西银钱,按说取个媳妇不是什么难事。

可自前几日她被王妃撵回去养老后,那两家和自己谈的好好的要结亲的人家却都没了音信。亲自上门,不是推说主人不在家,就是主人生病不便见客。周嚒嚒在皇宫王府打滚了这么多年,自然也就明白对方这举动是打算悔婚了,心中自是又气又恨。

可回了家后两个儿子对自己也是百般的埋怨,说自己一把年纪了太不懂事,居然连王妃的人都敢打,如今好了,这一打不仅把她自己的差事给打没了,也将他们两人的婚事给一并搅没了。而且如今因着她的缘故,他们两人在府中的日子也很是不好过,众人对他们是各种的冷嘲热讽,落井下石。

出去吃了一鼻子灰,回家来还被儿子一通数落,周嚒嚒心中千般万般的难受。如此一想,两行浊泪便滚滚而落。

皇北天却仿若没看见一般,脸上的表情依旧淡淡,“有劳嚒嚒惦记了,以后若是得空,嚒嚒自可来王府转转。”却是绝口不提让周嚒嚒回王府的事,也不提之前周嚒嚒到底要他做什么主。

周嚒嚒见状不由急了,满脸豆花的哽咽道,“不敢当王爷夸赞。当年老奴有幸奶王爷一场,本已是祖上冒青烟的幸事了,之后王爷立府,竟特地接了老奴于府中养老,这般天大的恩德真是做牛做马也无以为报,就是多惦念王爷一些那也是应该的。”

皇北天听她将当年奶自己的事情拿出来说,面色不由一顿,却是终于开口问道,“之前听闻嚒嚒喊话,似有冤屈?”

周嚒嚒偷眼瞧了皇北天一记,看他面平如水的也瞧不出在想什么,只得惴惴不安的开口道,“到也不能说是冤屈,只是老奴心中有些委屈罢了。”

“哦?何人竟敢让嚒嚒你受委屈的?”皇北天顺着她的话问了一句。

周嚒嚒自然不敢说是王妃,她不傻,自然知道身为下人若无端攀扯王妃,只怕首先就会被治一个以下犯上的罪名,因而便硬生生将到口的“王妃”二字咽下,改口道,“是王妃身边一个叫青玉的丫头。”

皇北天嘴角扯了扯,翘出一个意味未明的弧度,“竟还有这种事事情?给本王详细说说。”

周嚒嚒听他口气似有松缓,心中不由一喜,赶忙开口道,“这丫头着实可恶,借着王妃的名头于府中横行霸道,三言两语不合的就直接动手打人,这般作为也太目中无人了些。偏她也不知是如何花言巧语欺骗王妃的,王妃对于她的跋扈竟是一点不知。如此一个欺上瞒下,胆大妄为,嚣张跋扈的丫头长期留在王妃面前,只怕会将王妃给带坏了。”

皇北天微一颔首,“若果真如此的话,倒的确是可恶至极。”

周嚒嚒闻言以为皇北天听进了她的话,心中立刻便活泛了起来,“那日的事情,很多人都瞧见了,王爷自可派人问问,绝不敢欺瞒王爷的。王爷爱重爱妃,老奴瞧着也很是欢喜。但恕老奴说句僭越的话,这您就算再爱重王妃,但该有的规矩还是要有的,否则被外头的人听见那些子风言风语,没得失了王爷您的脸面。

皇北天闻言面上似露出了一点讶异,“王妃没规矩么?”

“可不是!大庭广众之下张口闭口直呼您的名讳,哪里还有一点体统!还说什么回头自会以七出之条自请下堂,这哪里是一个王妃该说的话?”周嚒嚒一想起那日的事情就是一肚子火,听闻皇北天的问话,立刻就神情激动的回道。

可她说着说着心头忽地别的一跳,下意识偷眼去瞧皇北天的脸色,见皇北天又变回那种喜怒不辨的深沉表情,心道不好,连忙挽救的着笑道,“听王妃的口音不像是我们华邵人,这许是她们那里的风俗也说不定。只是王爷您的身份到底尊贵,比不得那些平头百姓,因而王妃这习惯最好还是改了好。”

皇北天这次闻言并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偏首问那两个一直低眉垂眼,一副可怜兮兮模样的丫头,“你们俩来又是所为何事?”

两个丫头被干晾了这么半天,心头早就有些惴惴不安了,只是到底有些不甘心,于是暗地里彼此偷瞄了对方一眼。

只是那眼神不过刚接触,头顶便蓦地响起一声冷喝,“这是谁教你们的规矩!主子在上面问话,你们在下面对眼色?怎么?是琢磨着怎么套好话糊弄本王么!”

两人一听顿时惶悚,急忙伏地请罪道,“奴婢不敢!”

皇北天冷冷道,“不敢就说!再支支吾吾的就给本王滚出去!”

左边一个丫头闻言一咬牙,磕头道,“王爷,奴婢也委屈!”

她如何能不委屈!本来他在王爷身边伺候,那可是“天子近臣”,谁不得高看她一眼?虽说一直未被王爷纳入房吧,但那也不过是迟早的事情,届时她可就翻身一跃变主子了!何用再干些伺候人的事情!可如今自己却被指配给了一小厮,不仅自己一辈子为奴为婢,就连自己以后的孩子也是别人的奴才!她怎不委屈!

皇北天闻言倒没问她为何委屈,而是垂眸望向右边的那个侍女道,“你呢?你也是来找本王诉苦的么?”

右边的那个侍女却是沉默,正待皇北天要没耐心时,这才听她低低开口道,“奴婢只是来和王爷您磕头告别的。奴婢伺候王爷一场,如今眼看着即将婚嫁,以后怕是再不得见王爷您,故而特来告个别。”说着便磕了三个头。

她一说罢皇北天还未有反应,跪在她旁边的那个丫头却是倏然偏头,一脸不敢置信表情的瞪着她。

那跪在右边的侍女却是低垂了眼睫不看她。周嚒嚒她们看不清,她可是看的一清二楚,王爷这是念着旧情给她们最后一次机会呢!此时还不赶紧顺势而下,这不打着灯笼进厕所,找死么!

再说了,这几天她也想清楚了,王爷明显对她们没那个意思,自己迟早要配人,与其到时候年纪大了被胡乱配了,还不若借着王妃的恩典挑个好的。她娘已经跟她说了,管家替她寻得是王府的一个侍卫,为人十分老实,父母也是极宽厚的,家中有田有铺子,自己嫁过去就能做少奶奶,这已是再好不过的婚事了。

皇北天瞥了左边的那个侍女一眼,朝右边那个微一颔首道,“你我主仆一场,你有这个心,本王记着了,去吧。”

右边那个侍女再次磕了个头起身退去。

便听背后自家王爷不冷不淡的声音响起,“贵喜,让人告诉管家一声,从账房支五十两银子给凝秀打一套头面添妆,再给吴峻排出一个婚假来!”

贵喜在外头哎了一声。

那往外头走的侍女也就就是凝秀闻言却是眼睛一红。王爷此举是给她撑面子呢,有了王爷的赏赐,彼此她嫁过去,婆家也会高看她一眼的。

心中这般想着,脚下却是一顿不顿的径自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