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引长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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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替你做主

    那个王八蛋神君被放下来的事情已经是晚饭后了,因着那条路平日里没多少人走,即便有仙女路过,依着他在王宫这臭名声,多也是睁眼当做看不见,于是直到那家伙醒了才有人将他从树上放下来。原以为那家伙被修理了一次会学乖,没曾想他真是本性难移,下来的第一件事便是调查我的身份前来找我报仇,顺便还去上君面前告了我的黑状。

    我回来后怕君上担忧便没提起这件事,自己换了袍子后就去看宫女们换灯笼,看了半个时辰后就去给君上研墨,如此又打发了个把时辰。君上今日心情好,批完了日前送来的折子后就给我讲上古时期的有名典故,听的我很是热血沸腾。

    讲到祖神昔日有位漂亮夫人时,萧鸣忽然毫无征兆的从门外闯了进来,这一闯成功打断了君上的故事,我直起身朝萧鸣看过去,“萧鸣?你这么着急,是怎么了?”

    萧鸣平日里不会这样莽撞的,今日必是有什么惊天大事才会令他自乱阵脚,连君上的房间都敢闯。

    “伯父,侄儿失礼了。”萧鸣站稳了身子,定了心神后才察觉出自己冲撞了君上,赶忙扣袖施礼。

    君上风轻云淡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萧鸣的眼神看向我,皱了皱眉头,表情甚是为难。我无辜的眨了眨眼睛,“你看我做什么?此事,和我有关?”

    萧鸣有些难开口,迟钝纠结了良久才开口:“郡主,你,你怎么和翌桢那王八蛋动手了?他,他适才去父王的宫中告状,说你抽他鞭子,还打断了他的肋骨,将他吊在树上两个多时辰,如今他正朝着闹着要来同你讨说法呢!”

    君上听此话也诧异的低眸看我,平静道:“你和他打架了?”

    我心虚的攥着袖子点头,摆手解释道:“打是打了,用鞭子抽他和将他吊在树上的事情我都干了,可我没打断他的肋骨啊,我碰都没碰他的肋骨……”

    萧鸣抽了抽唇角:“你……郡主,你怎么想起来和他打架了?完了,他肯定是故意陷害你来着,我父王此时正往这边赶,郡主,你为何打他,总要有个理由吧?”

    “你以前在本君身边,从未和人打过架,这次,是为何?”君上的脸上毫无怪罪之意,我皱眉不大好意思的呢喃道:“他喝醉了酒,非要亲我来着……”

    君上的脸一下就沉了,明眸凝出几分寒气:“非礼你?”

    我点头,小心翼翼道:“他还抓破了我的衣服,我是迫不得已才动手的,不过当时他喝醉了,所以忘记还手了,要不然我还不一定能打过他呢。”

    萧鸣恍然大悟,吃惊的看着我:“是他先醉酒非礼了郡主,所以郡主你才动手抽他的?这样说来,别说是一根肋骨了,就算打断十根也是应该的。起先我还以为是郡主你看他不顺眼才将他打成那个熊样的,现在我就放心了。这王八蛋还挺会扯谎的,一口咬定没招惹郡主就被郡主给打了,硬是拉着我那糊涂父王来算账。不过我也看他不顺眼许久了,若是被我逢上,无须郡主动手,我就先将他给大卸八块了。”

    “他非礼你,你回来为何没同本君说,嗯?”君上眼中的光虽是寒冷,但言语还是未改的温柔。我垂头扯袖子,支支吾吾道:“我怕君上担心,而且,我也没想到他竟然不要脸到这种地步,先去告我的状。”

    他声音微沉:“可有伤到你什么地方?”

    我摇头:“没,他没伤着我,就是将桃花给打伤了。”

    “混账东西。”

    我还没有听过君上骂人,悄悄昂头看君上,颤巍巍的唤他:“君上,你是生长歌的气了么,长歌不该去打架……”

    他深叹了口气,抬袖甚是无奈的敲了下我的额头,“本君为何要生你的气,以后若再发生这种事,你便告诉本君,本君替你做主。”

    我咬住唇角点头。

    萧鸣说的对,果然不到半刻钟的功夫,穆青上君便亲自前来拜访了,顺便还命人扶着他那位没出息的王八侄子一道过来求见。

    说起那翌桢,当真是演戏的一把好手,比萧鸣还会装。在景樾神君的搀扶下捂着腰嚷了几句疼才坐了下来,上君大人一张老脸青黑,几度欲言又止,大抵是不好意思同君上开口。

    君上扫了眼一旁坐着的翌桢,不紧不慢的掀起一页书,“上君此时前来,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同本君商议?”

    上君敛眉,愁容满面的昂起头,目光从君上的身上挪到我身上,复又挪回去,起身扣袖道:“墨笙兄,我今日前来,并非是什么大事,不过,是有些事情想要和郡主单独谈谈。”

    与我单独谈?这是要单独修理我么?我本能的往君上身后藏了藏,心虚的低头不看上君。

    “长歌是本君的人,你无须同她单独谈,屋内无外人,上君直说便好。”

    “这……”上君犹豫了阵,又静了一会儿才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我这不争气的侄子,不知他何处招惹了郡主,郡主,怎连他的肋骨都给打断了……这未免,下手有些狠了。”

    “狠么?”君上握着书仔细阅览,挑眉反问了句。

    穆青上君被君上一句话给噎住,不敢有太大反应,“这……”

    倒是那坐在椅子上装模作样的翌桢神君激动了,噌的站起来,捂住自己还在红肿的半张脸,口吃道:“听、听龙、龙君这话,是、是有意包庇郡、郡主了!龙君你们是贵客,我、我毕方鸟族愿尽地主之谊招待龙君,可龙君你也不能纵容一个凶手在王宫为非作歹,依、依着三界律令,郡主这是要弑神,弑神是、是死罪!”

    弑神?我什么时候要杀他了?

    “你这混账!龙君面前不得放肆。”上君大人凝声呵斥了句,君上目光凌厉的朝他扫过去,威仪庄严:“将舌头捋直了再同本君说话。”

    “我、我……龙君你今日不给我一个交代,就是瞧不起我毕方鸟一族!”

    穆青上君脸更青了,回身怒气冲冲的同景樾神君吩咐道:“给本王封住这畜生的嘴,再乱说就让他滚出去!”

    景樾神君恭敬的回了个是,并指朝他肩头一点,封住了他的穴位,出掌往他肩头一推,把他重新给推回椅子上好好坐着。一连串的招式,丝毫不拖泥带水。

    “墨笙兄,你莫要听这混账浑说,这混账口无遮拦,冲撞之处还望墨笙兄不要责怪。”

    “冲撞了本君无碍,若是冲撞了天帝,那便是死有余辜了。”君上慢悠悠的放下书理袖子,穆青上君脸色愈发凝重,“墨笙兄此话何意?”

    君上轻声问道:“长歌,清月仙官给你的令牌,你可还带着?”

    令牌?我想了一会儿,忙施法将令牌给变出来,呈了上去:“在。”

    君上提起那枚云纹精致的令牌,抬指一抹,令牌上扫过一片金光,现出几个字来。“上君可识的,此令牌乃是九天之物。昔日天帝亲自下旨册封长歌为郡主,赐居洪荒馆,洪荒馆你可知意味着什么?”

    “洪荒馆,这,下君知罪。”

    “长歌乃是天帝钦封的郡主,郡主在你毕方鸟族受了委屈,你可知此乃多大的罪过。且他调戏长歌,拂了天家颜面,亦是拂了天帝的颜面,你说,长歌该不该出手惩罚他?”

    穆青上君错愕道:“什么?墨笙兄是说这畜生调戏了郡主?”

    君上冷声道:“你让他自己说。”

    穆青上君额角青筋乱跳,回首拂袖解开了翌桢那混蛋的穴位,指着他怒吼道:“畜生!你说!”

    翌桢被他姨丈老人家这一吼给吓得直接从椅子上摔了下来,噗通一声跪下喊冤:“父王,干爹,您可要相信我啊,我没有,是他们血口喷人!你们说我调戏郡主,可有证据?若是拿的出证据才可治我的罪,要不然就是血口喷人!”

    “证、证据……”我哽住声,君上一身寒气的站了起来,眸光清冷如万丈寒冰,“你同本君要证据?”扬袖间一道强大的灵力裹了出去,直撞进他的心口,他的身子被这道强大的灵力给击飞了出去,重重砸在了墙面上,摔下身呕了口鲜血。

    “龙君大人息怒,龙君大人息怒啊。”景樾神君惊的跪下身,扣袖替他求情:“还望龙君看在上君的面子上,饶这孽障一命。”

    “本王的面子早就被这畜生给丢光了,这混账东西现在还敢嘴硬,真是不知死活!”

    “父王,父王,您相信儿子,是他们诬陷儿子,父王!”翌桢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扑到他姨丈的脚下打感情牌,“父王,您才是章莪山毕方鸟一族的上君,他不过是个龙君罢了,您不能任由他们残害了儿子啊,是他们居心叵测,是他们图谋不轨,父王,您可不能被他们给骗了!”

    “滚出去!”穆青上君一脚踹在了翌桢那混蛋的胸口上,将他生生给踹到开了几步之外,大手颤抖的指着他:“你这个畜生!墨笙兄乃是我族的救命恩人,你调戏郡主在先,又污蔑墨笙兄,你真是猪狗不如。闹出此等笑话,当真要让证人来揭穿才肯罢休么,你不要脸,本王还要脸呢!”

    上君手指指向景樾,“给本王将这畜生丢出去,重打五百大板,不将他的肋骨全部打断不许停手。扔出王宫,从今以后,不准他踏进王宫半步。”

    “父王——”

    景樾神君惊讶道:“上君三思啊,好歹看在夫人的面子上,从轻处罚……”

    “以前便是看在他姨母的份子上对他多加纵容,现在犯下滔天大祸,本王已经不能再饶恕他了,拖出去!”

    “父王,父王——父王我冤枉啊!”

    那混蛋被拖出去时口口声声喊着冤枉,若是不知情的人听见,怕真的要信以为真了。

    男人的嘶吼惨叫声渐渐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穆青上君这才叹了口气,转身同君上请罪:“下君有罪,调教出如此畜生,还冲撞了龙君与郡主,下君真是自形惭愧!”

    君上捋了捋袖口金色云纹,嗓音沉重:“上君无须自责,此事怪不得你。”

    “这翌桢啊,是被媚颜给惯坏了,媚颜的妹妹走的早,这孩子呱呱落地就被媚颜给捧在了手心中,生怕他受了一点点委屈,恰好那时候,九儿被他大哥带去了深山修炼,媚颜便将他当做亲儿养着,事无巨细皆是顺从他的意思,这才让他闯了这样大的祸。惊吓到郡主之处,还望墨笙兄与郡主宽恕。”

    穆青上君是个明事理的神仙,没有意料中那般包庇他亲侄子,反而选择大义灭亲,着实让人钦佩。

    “无妨,上君的处置,很是妥善。只不过,上君既是来讨说法的,又何必不听听证人之词?”

    上君惭愧一笑,“墨笙兄的话,本王没有理由不相信。况且墨笙兄乃是我族的救命恩人,墨笙兄的话便是事实,要什么证人。”

    “上君言重了。”

    “还希望墨笙兄不要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本王定会给墨笙兄一个交代。”

    君上浅浅道:“如此处置,是你的事情,今日之事就此作罢,天色已晚,上君该回去休息了。”

    “是,那本王就不耽搁墨笙兄了,先行告辞,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