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域破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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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化鳞龙气

飘千雪一声尖叫,羞得跑出门外。

    单易凡见状,尴尬笑了笑,连忙穿上衣物,躬身行礼道:“大恩不言谢,冰弘大哥,易凡心里记下了。”

    冰弘三千里摆摆手,吆喝一声:“门外的傻丫头,可以进来非礼了。”

    “呵呵,易凡兄弟哪里话,惭愧啊,冰某技不如人,不能为你彻底根除,我也只是用冰城独有的寒门冻气,帮你暂时冻住了那俩道异龙之气,谈不上什么大恩呐。”

    飘千雪不好意思的走回庙内,听到这句话,惊讶问到:“怎么?难道连冰弘叔叔都治不好他的内腹之乱嘛?”

    冰弘三千里面容严肃,开口向单易凡问到:“小兄弟,不知可否告诉冰某你的来历,以及你腹中那俩道东皇云蛟诀的蛟龙异气是如何而来?”

    提及往事,单易凡不由心伤,沉默未语。

    飘千雪瞪了冰弘三千里一眼:“别人的伤心事,你干嘛老让他自己揭伤疤?连一点内伤都治不好,亏冰弘叔叔你还是我父王席前的座将,哼…”

    单易凡拱手开解到:“姑娘此言错怪冰弘大哥了,唉…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毕竟隆镶之气的事,已经传开…”

    单易凡一语惊人,开口就丢出一块惊天大石,直听得飘千雪与冰弘三千里口瞪目呆。

    “我家住天裂散域,天风大陆的天噷城,原本在小地也算得上是名门望族,我们单家…”

    单易凡把整个事件徐徐道来,因造化金棺和化鳞丹一事,幕苍翱如何盛气凌人,单家被逼的寸步难行,渊不明如何落井下石,自己一家老小,家族长辈如何拼死为他打开血路,童凌霜这一路如何不离不弃,忠贞爱护…

    听闻单易凡家势的背景,再听到幕苍翱与渊不明俩人,冰弘三千里大为惊骇,这俩人一个是现任青龙域主,一个是任职南海之冕,头衔之大,比之自家的冰王,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飘千雪认真的听着他与童凌霜的故事,那一场山林暴雨,一名毫无半点修为的弱女子如此的勇敢,一路上更是对单易凡照顾无微,至死不渝,渐渐,飘千雪感动的流下了眼泪。

    单易凡心伤吐露,整个过程,倒没有出现太大的情绪波动。

    冰弘三千里看的出来,遭受如此众多磨难,单易凡其实早生无眷恋,已存死心,如今还能站在这里,应该是挚爱的余温还在激励着他。

    “易凡兄弟,人死不能复生,冰某令你为难,深感抱歉。”

    单易凡摇头说道:“哪里,事情都过去这么久,我心已麻木,如今,身无旁骛,眼界自然也就放得开,放得下了。”

    听他说的如此轻松,可飘千雪却看到了他眼角的晶莹,他都落泪了,自己还不知道。

    事情的经过已明,冰弘三千里凝重说到:“如此,就难怪了,冰某输给东皇,不丢人,呵呵。”

    单易凡捂着胸口,面带不解:“冰弘大哥的意思是?”

    冰弘三千里背负双手,往来渡步:“你体内的俩道异气,究其根本乃化鳞丹所致,额…你不要误会,令尊强行喂你吞食,本是一片苦心。但你却不知,化鳞丹乃是东皇以血灵之力凝聚,以踏巅绝顶之功温养,非一般人可以消受。”

    冰弘三千里详细说道:“化鳞丹,本是为东皇一脉嫡子所备,以求在最短的时间,激发血缘木元之力,造幕氏年轻俊杰,改莫大根基。”

    “奈何,你非东皇血脉之后,故而无法直接消化。而旁人若得化鳞丹,想要融合其中的精髓,无外乎俩种办法。其一,是由证道期后境的高手为你化功,强行吸收,但这个的前提是,必须由东皇一脉的高手施为,外人亦做不到。”

    “其二,是由踏巅期的绝顶强者出手助你融合,这个条件,人人皆可,但凡修为达到夺天造化的踏巅之境,皆有能力,比如说,我家冰祖,又或者南冕渊自在,西豪惊云霄,北喉炎神阙等…”

    飘千听得如此麻烦,大为伤神:“那也就是说,普通人得到化鳞丹,根本就是毒药嘛,那他父亲还要给他吃,这不是害他吗?”

    冰弘三千里向单易凡投去一个歉意的眼神,开口到:“大小姐不知,易凡兄弟的令尊在危难时,以自己半生功力为他强化内府,随后又封其要穴,目的,是希望暂时压下这化鳞丹入体的威能,再逐渐让易凡兄弟吸收。”

    “说得难听点,虽然这个方法相当粗糙和笨拙,会虚耗化鳞丹大半的精华,但这却是普通人可以吸纳的唯一方法,精华虽失大半,但化鳞丹乃是何物?那是足矣使小门小户…咳、咳咳,易凡兄弟莫怪,我无意伤你。”

    单易凡淡淡一笑,表示无妨。

    “听冰弘大哥一席话,倒是父亲的一片苦心,被我糟蹋了,这一路走来,其实化鳞丹的功效已被我催发,而我却还不知道而已。”

    冰弘三千里点点头:“没错,你连番受劫,神智不清,要穴已随着你身体的躁动而自发解开,所以,这俩股龙气才会在你身体内作乱。可是?”

    冰弘三千里皱起了眉头。

    飘千雪急忙追问到:“可是什么啊?到底有没有的救啊?”

    冰弘三千里疑惑说到:“可是传闻中化鳞丹凝化的龙气,不应该有灵识一说啊…而易凡兄弟体内的俩道龙气,居然生出了自我意识,妄想夺主破体,化身自由精灵,这才是他最危险的地方。”

    单易凡一听,顿时明白了一切,打个最恰当的比方,他吃了俩条蛇,蛇入腹中,未及消化,肉食却又活了,这简直是天大的玩笑。

    “我…呵呵,老天真是开眼,我单易凡不知究竟得罪了他什么,让他要如此待我,死不得生,死不得死。”

    话中凄凉,悲愤,充斥着单易凡对上天的不恭。

    飘千雪顿时着急:“冰弘三千里…到底还有没有得救?”

    冰弘三千里一见飘大小姐发飙,当下连忙说道:“有,让冰祖出关,以踏巅强者之威,施以绝对冰封,以绝对零度的至寒,炼化易凡兄弟体内的异恶。”

    飘千雪不由大为失望:“除此之外,无解?”

    冰弘三千里说到:“基本无解,但世间奇人无数,我也不敢妄下判断。只不过,能遇到命中天人的机缘,可以说是无望,因为我实在想不出,能化解东皇血脉之力,以踏巅之境温养的化鳞丹,究竟是何等的天人。”

    飘千雪低下头,小手紧握,似在挣扎着什么:“单易凡,我说过要救你,我就一定要救到底,你跟我走。”

    冰弘三千里大惊,追了一个多月大小姐都不肯回家,可眼下居然为了这个小子,愿意回冰城,还想妄图让冰祖出关,连忙阻止到。

    “哎呀,大小姐不可,你可知你一旦回家那可是要完成与炎少宫…”

    飘千雪回头冷喝:“闭嘴”

    冰弘三千里摇头叹息:“你为何要拿自己做赌注为他人续命?更何况,也不见得冰祖会为大小姐出关。”

    听得俩人的口气,好像飘千雪回家是要接受严重的惩罚,她连番救自己不说,又为他劳累这么久,如今,竟然为救自己遭受家族的严罚,单易凡感觉自己就是个灾星,只能拖累别人。

    轻轻挣开飘千雪的小手,单易凡感激的说道:“不用了,姑娘,我…”

    飘千雪的水灵大眼一瞪,急得在原地捏拳跺脚:“喊我千雪。”

    单易凡叹了口气,自己何德何能,竟让她连一个称呼都如此计较看重。

    “千…千雪姑娘,我不想让你为难,你不用再为我劳心劳累。呵呵,我命中居劫,定然也居贵,我能在最伤心难过的时候遇到你,已经是大贵。但冰弘大哥所说的天外高人,我倒是有心想寻他一寻。”

    冰弘三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于情于理,他是希望飘千雪回家的。

    与朱雀炎无缺的婚事,不仅关系到冰城与朱雀火域的世交关系。更关乎到飘千雪个人的生命,纵然他心知如今的飘千雪心里已经住进了一个人,但他不希望看到飘千雪最后变成一个长眠的冰美人,她,不仅是冰王的女儿,冰城的公主,自己又何尝不把她当亲生女儿来看待。

    “大小姐啊,你就听易凡兄弟的话吧,珍惜你现在的时光,一旦回去,你将失去眼前的一切,再者说,冰祖闭关八百年,力求突破,虽然他老人家疼你,时不时会在关内对大小姐嘘寒问暖,但若要让冰祖出关,实属难事啊。”

    飘千雪伸出小手,往眼睛擦了一把,颤抖着哭腔:“可是,可是单易凡会死,我不要他死,我一看到他,心就好疼,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冰弘叔叔,我的心好疼啊,呜呜…你不能死,我不准你死。”

    飘千雪猛然一把扑到单易凡怀里,大哭失声。

    冰弘三千里见状,狠狠的哆嗦了一把,吓得抱头鼠窜,他发誓,他什么也没看到。

    就在此时。

    “呼”

    寒风席卷,庙外,隔着老远传来魄魂罗超大号的粗犷嗓门。

    “大小姐啊,冰弘三千里,你们在哪里,我忘了我该去干吗了。”

    冰弘三千里连忙化成一团冰流阻挡了即将袭来的魄魂罗,俩人在庙外三里出,现出本体。

    “怎么?运动过头,把记性都运回冰城去了?需要本座提醒一下你吗?”

    魄魂罗重重冷哼一声:“本尊一看到你,心里就怄火,让开,本尊要亲自问大小姐。”

    冰弘三千里头顶冷汗狂冒,若让魄魂罗看到飘大小姐正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抱在怀里,恐怕单易凡会丧命当场。

    “哎…魄魂罗,你站住…呵呵,你说你什么脑子?大小姐只是让你抓一副伤寒药而已,你居然连这个都记不住。王前尊使司命通风报信,如此要职,看来你要退位让贤了,因为你健忘啊。”

    魄魂落一听,连忙赔笑道:“哪有,我知道是去抓伤寒药,伤寒药?…怎么我没有印象啊,不对啊,是大小姐没说吧。”

    冰弘三千里抵着魄魂罗的脑袋,小声嘀咕到:“没说也是说了,魄魂罗,你若想回去问个究竟那你就去吧,大小姐的脾气?呵呵,休怪我没提醒你。”

    冰弘三千里的眼神,分明是在威胁自己,无论是大小姐说了,还是没说,总之你就是健忘,有胆子,你去找大小姐评理去。

    “阿怠…”

    魄魂罗大吼一声:“抓药就抓药,生命在于运动。”

    “嗖”

    风雪起,冰弘三千里看着远遁的魄魂罗摇头叹气。

    “千雪啊,这就是爱,爱不是索取,而是付出。你一再的付出,已证明你爱在了心里,所以,你才会为某人,身不由己的心疼啊。”

    目光看向了北方,冰弘三千里脸上闪过一丝来至心底的温馨,目光遁去的方向,葬着自己的毕生所爱,和毕生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