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域破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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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挽不回的宿命(三)

风苑逸景,花香溢然,奈何,佳人独憔悴。

    丝缕锦绸,山珍奇味,怎奈,伊人独伤悲。

    俩日已过,因见不到单易凡,童凌霜倍显憔悴,眼神无光。

    武令在此期间,花样玩出,殷勤百献,唯独打不动这颗圣芳之心。

    却说单易凡,自从被武令背回武府,被人看押在房内,莫说有人诊治,就连一日三餐,饮水都被残忍断绝。

    在武令看来,身患‘传染’之疾的单易凡,能‘安稳’的、‘意外’的死去,是最好的结果。

    一则,天灾人祸,自己便能理所应当,承担起护花的责任。

    二则,保存形象,我没动手,他就死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等不到武老太爷,那是他命不好。

    西厢别院内,童凌霜每日坐在石凳上,目不转睛,盯着那扇无力打开的门。

    而武令,则以岸然的嘴脸,舞枪弄棒,吟诗作画,誓要攻陷那颗芳心。

    “唰唰唰”

    手中长枪连舞,带出团团华丽的枪花,一身干净劲装的武令摆出一个自认‘潇洒万千’的‘破湿’,昂起眉头,暗送秋波:“凌娪,我这套枪法如何?”

    童凌霜目锁单易凡房门,心思早飞进了房内,对武令的话,漠视无闻。

    武令气的直咬牙,平复着心中的怒火,狠狠丢下长枪,摆出温和的面容:“凌娪,虽然我们只是短短认识了几天。但是,我能感觉得到,这是上天冥冥之中的安排,这是上苍有意要将你送到我的身边,让我来爱护你,保护你。”

    武令坐在童凌霜身边,伸手拉向童凌霜的纤手:“不要再想他了好嘛?易兄弟生死有命,若熬不过这一劫,那也是他命中的定数,我不想你如此伤心难过,因为,这样的你,让小令令更加心痛,更加难受。凌娪,你看我一眼,你看着我,我哪里不如他?论相貌,论才华,论武艺,凌娪你看我一眼呐。”

    童凌霜伸手扫开武令欲抓而来的手掌,冷漠说到:“武公子请自尊。”

    武令顿时勃然大怒,连日来的‘付出’,对方竟然视如粪土,正眼看都不看他一下,这让武令再也无法保持该有的君子风范,强行拽起童凌霜就要揽在怀里:“凌娪,答应我,做我的妻子,凌娪,我喜欢你,我喜欢的要死,易兄弟马上就不行了,我刚才都听到他断气了,他要死了你知道嘛?给我一次机会,给我一次好不好?凌娪。”

    童凌霜奋力挣扎,奈何,一个柔弱的女子哪里敌得过一个已经陷入发情的‘雄性物种’,再加上连日的忧心,情急之中,一口咬在了武令的手背上。

    只听。

    “嗷”的一声,武令一把将童凌霜掀翻在地,最后一点假惺惺的温柔底线,变成了丑陋的粗暴。

    “凌娪,你如此待我,你可知我武令乃何许人也?呵呵,也好,也好,你如此不识好歹,那我也勿用在对你演戏,当生米煮成熟饭,那时,便由不得你,过来吧你,哇哈哈哈,我好兴奋,我好兴奋,哦的天呐,么么哒。”

    撕扯扭打下,童凌霜的衣服顿时被对方撕破,显露出肩膀的一片玉滑。

    这一幕落在武令眼中,让他瞬间变成了一头臀部被撕裂的疯牛,发出“嗷嗷”的声音,“哼哧哼哧”的呼吸,“扑通、扑通”如大锤重击的胸膛,一张被大姨妈造访过的血脉喷张的脸,几乎瞬间让他进入了雄性物体喷洒出生命精华的状态。

    “凌娪,凌娪,我忍不住了,我忍不住了,你给我过来,你给我过来。”

    童凌霜被武令又拽又拖拉向房内,无力的人只能做出无力的挣扎:“放开我,把你的手拿开,你放开我,易凡,易凡你醒醒,你醒醒。”

    泪,不知流了多少。

    但此刻,再多的泪,也比不过自己即将失去清白的痛。

    “易凡,你醒过来,你醒过来…武令,你这个小人,畜生,伪君子,放开我。”

    武令强行把童凌霜拖至房内,“嘭”的一声,无情的门湮灭了童凌霜仅存的希望。

    “嘎吱”

    门儿忽然被打开,一只乌龟脑壳探了出来,大声吼到:“给我看紧了,不许任何人打搅我,尤其是老头子,他若回府,就说我正在练功,哈哈哈,没错,是在练功,床头翻来覆去功,哇哈哈,么么哒。”

    “嘭”

    门,死死闭掩,房内,顿时响起野狗般疯狂的嚎叫,和女子摔破东西的声响。

    西厢院落内。

    五六名武府家仆同时咽了口唾沫,那一丝玉滑带来的冲击,实在太过强烈,令他们此时也口干舌燥起来。

    但是下人,就该有下人的觉悟,明白自己的位置和本分,才能在残酷的生存之路,存活下来。

    与他们而言,幻想高于一切,幻想让无形化有形,幻想能填充他们本能的饥饿。

    更高一层的意婬则是通往心灵最美妙的康庄大道。

    一方吵杂,一方安静。

    隔壁房间。

    单易凡,虚弱频死,病魔缠身之余,三日来滴水未进,身体的生机也快走向了尽头。

    豁然。

    “易凡,易凡,你醒醒。”

    一条圣洁莲影从梦境走来,童凌霜爱惜的抚摸着单易凡的脸:“我要走了,你要坚强。”

    单易凡焦急呼喊:“凌娪,为什么,为什么要走?你要去哪里?”

    幽幽莲像渐渐虚幻,童凌霜的身体如同火域中的那人一样,开始化成浮沫消散:“我曾发誓,我会永远陪着你,守护你,凌娪至死不渝。只有我的离开,才能让你彻底获得新生,易凡,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你要活着,坚强的活着,即便没有我,也会有另外一个人代替我完成这份奢望和期盼。”

    单易凡伸手朝前虚抓,可是手掌却从面前仿佛灵魂一样的童凌霜身体穿透:“不要,不要离开,不要离开…”

    “易凡,你知道嘛?能躺在你怀里,听着你的心跳,是凌娪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我的爱人,不要悲伤,不要难过,凌娪…凌娪最大的遗憾,是不能把美好留给你,不能为你生个孩子,易凡,我的挚爱,珍重…”

    “唰”

    幻想消失,浮沫变成萤萤星光,从漫天洒落,耳畔的温柔渐离渐远,梦中的单易凡泪水狂流,体内的俩道异气,霎时凶性狂飙,吞噬脑海一切。

    “啊…”

    一声压抑的吼叫冲天而起,单易凡浑身黑气浓浓,从梦境中爬起,映入耳中的,是今生挚爱的嘶哑哭求。

    “放开我,你这畜生,不要过来。”

    只是一瞬,单易凡就明白了一切。

    只是一声,单易凡就知道即将把童凌霜带走的恶魔就在眼前。

    当即。

    “轰隆”

    关押单易凡的房门如俩片落叶,整个的从门框破损飞而,站在门前的几名武府家仆,哼都没哼一声,就被砸飞了出去。

    单易凡的脚从房门踏出,腿上是黑白相交缠绕的异气,翻腾着如袅袅白烟,盘绕在身体,从脑顶飘去。

    紫色的脸,代替了那张苍白,紫色的面孔上,晶晶光点越来越明显,就如同鱼儿的鳞片一样,散发着反射的光芒。

    “唰”

    一把水萤环绕,又细又长,时不时被雷电缠绕的水刃从手中莫名出现,单易凡如同一个恶魔般,一拳砸烂了面前的门。

    “轰隆”

    俩扇门板儿被人摧枯拉朽的一拳砸成满地碎片,浑身冒着黑烟,紫色的半面脸孔鱼鳞密布,单易凡握着手中的水刃带着残忍的微笑,向趴在床上,还在拼命撕扯衣物的武令缓缓走去。

    乍然听到破门声,陷入发情的武令刚一转头,咒骂还未出口,只觉胸口一凉,就被人当成便当送进了武府的粪坑里。

    “噗嗤”

    利刃穿胸,血却未流出一滴,单易凡扭过半脸鱼鳞,看着床上披头散发,受到惊吓的爱人,嘴角轻轻上扬,挥手拔出凶器。

    “噗嗤”

    第二声。

    拳化掌刀,单易凡伸手掏进武令的胸膛,硬生生把还在跳动的心脏拽了出来,鱼鳞面孔带着微笑,张口把手里血淋淋的心脏塞进了嘴里。

    单易凡慢条斯理的咀嚼,发出匝巴匝巴的声音:“臭的。”

    武令张着大嘴,如同蛤蟆一样喘不过气来,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最终一句话也没说出口。

    随后。

    “啪啦”一声。

    单易凡一掌盖下,顿时,武令的脑袋如同烂了的西瓜,脑浆四溢,溅了单易凡满脸,白色的脑浆带着血丝挂在鱼鳞的面孔上,单易凡伸出舌头舔了一把:“还是臭的。”

    童凌霜像个傻子一样,呆呆的捂着胸口,半天没有说出话。

    她眼睁睁看着单易凡做出如此恶魔一样的举动,楞是没吭一声,直到对方把武令一掌打死之后,童凌霜才猛然扑在单易凡怀里,放声痛哭。

    泪,是无奈,是无助,是渴求到渺茫的一线期盼。

    泪,滴落在单易凡的血手,这一刻,他懂。

    “我们离开,我们回家,回天噷城,我要和你成亲。”

    童凌霜哭着点头,单易凡伸手吸过桌子上,这些日子武令为童凌霜做的华丽新衣,让她穿上。

    俩人,步伐缓慢,互相搀扶,一步一步,走出了房门。

    而房外,却是人山人海的棍棒和刀枪。

    单易凡“呵呵”冷笑,伸手一召,水刃出现在手心:“逆水行舟,进退无门,极。”

    “唰”

    血魄大字应声而出,霎时间,西厢满院的武府仆人和侍卫,吭都没吭出一声,就被‘极’字束缚,紧接着。

    “唰唰唰”

    一片残影扫过院落,单易凡重新回到童凌霜身边,让她依靠在怀里:“他们堵住了路,怕不怕?”

    若平时,童凌霜早被此刻的单易凡吓的六神无主,而此刻,却像个小猫一样,幸福的依恋在他怀中:“跟着你,凌娪连蛇肉都吃了。”

    默默无言,一对恋爱,与满院举起的刀剑擦身而过,相偎相依,走出了武府。

    直到他们的步伐走出的那一刻。

    “哗啦”

    西厢院内,满地都是人的残肢断臂,和内脏流出,血,一瞬,化地为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