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域破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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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世谊永存

    tue may 05 11:54:40 cst 2015

    因幕苍翱有意纵容,让单先成道出陈年之秘,致使渊氏在天裂地界的声望一落千丈,颜面扫地。

    渊不明在气愤之余,心随眼动。精明的他对眼前出现这种变局,早在意料之中。

    暗中唆使幕苍翱继续逼迫单家,是为了混淆视觉,转移他对造化金棺的注意。

    渊不明始终按兵不动,是为了在等一个机会,在等这个可以一举捞宝抽身的好机会。

    他心里清楚的很,幕苍翱的云蛟诀为七首巅峰,已快凝聚八首之威,实力与自己相去不多,皆为踏巅期的神动境。

    若撕破脸皮,全力硬战,虽然渊不明自信不会吃亏,但必会落得一身重伤,而且,也不见得能杀死幕苍翱。

    对传奇四大世家的族人而言,允战,但不允亡。

    所以,他一直在忍,一直在等。

    哪怕渊氏的颜面扫地,哪怕自己伪装出的假慈悲,遭人唾弃,但他必须要等。

    他等的,就是眼下这个机会,这个可以趁乱,趁着幕苍翱被单家人以命相缠的机会。

    当幕苍翱的注意被单家小儿牵扯出造化金棺的那一刻起,渊不明就知道,自己成功了一半。

    当朝皇宗仅剩下那俩个有能力稍微阻拦自己动手的幕湘君与幕洪帆,彻底放手与单家人乱斗时。

    渊不明当机立断,立即身化玄水,卷起造化金棺之内的大地神女,向着南方,流水无痕而去。

    整个事态的发展,皆在渊不明的掌握之中。

    虽说自己与幕苍翱实力相当,硬是缠斗,耗损巨大。

    但若论这逃窜的功夫,幕苍翱就是再多长俩条腿,连带中间那条腿再拉长十米可也跑不过自己。

    论锋利,渊氏的玄水不及白虎。

    论威势,不及青龙东皇。

    论狠毒,不及那朱雀的炎神阙。

    但若论这脚底抹油的功夫,他们就算骑上一万头野驴也只能远远跟在自己的屁股后面望尘莫及。

    单家小儿的异宝?让异宝见鬼去吧,什么异宝能比得上大地神女的隆镶之气?幕苍翱可真是蠢猪一头。

    诸多算计在握,唯一令人不爽的是,单家小儿竟是以渊氏的水遁至高武典,真言诀的‘疾’字终极化形之物‘流华穿海梭’捡回了一条贱命。

    可耻,简直可耻。

    “哗”

    朗白空高,一串水华卷过。

    化成玄水的渊不明卷着造化金棺心中冷笑:“月姬啊月姬,想不到单家最后的底牌,竟是你虚耗修为,为他们凝化的穿海梭。哼,你可真是我的好妹妹,南冕的好女儿。”

    气愤之余,渊不明也暗自好笑,非渊氏族人,单先成强行唤醒水元之力的结果,便是抽干生机,自寻死路,这也算是美中不足的补偿吧。

    “哗”

    玄水卷金棺,带出天际一道虹彩风景,渊不明朝着南域无疆的广辽大海扬长而去。

    一方事休,可另一方的血战,并未停息。

    单家府门前。

    街道破碎,遍地狼藉,尸首横七竖八躺了满地,有单家人的,也有朝皇宗的,殷红的鲜血铺成了一条让人迈向地狱的血路。

    眼见单家小儿成功逃脱,自己无机会阻拦,正要质问渊不明,却发现对方竟然卷走了自己的造化金棺。

    当即。

    “噗”

    一口蛟龙金血,因怒急攻心从幕苍翱口中喷出:“渊不明,你这天杀的贼啊,你这不要脸的千年老王八,你们渊氏的人都是王八啊。”

    觊准时机,陷入癫狂的单四爷浑然不顾重伤之体,大吼一声:“来了,为我单家族人偿命来,气映八辉,裂天骄,喝啊。”

    一双掌,中途化拳,带着满腔仇恨与怒火,猛然重击。

    “彭彭”俩声。

    拳落,落在了幕苍翱的胸膛上,令刚刚喷出一口怒血的幕苍翱喉咙一甜,气血翻涌之余,再吐鲜血。

    “噗啊”

    金血一口呕出,受击者面容狰狞如发狂猛兽,颜面荡然无存:“可恶,可恶,恼人啊。”

    “渊不明耍了本皇也就罢了,他有那个实力,但是你,你这该死的蝼蚁,竟敢趁人之危偷袭,击伤本皇,罪不可赦,不可原谅。”

    幕苍翱怒气爆涨,抽纳全身功元,反手一掌拍出。

    “嘭”

    “挖”

    还未来得及惊喜,惊喜已化成沉重的无力,自己最强的一击,竟然撼动不了眼前的恶龙。

    胸膛上传来骨裂之痛,单四爷狂喷鲜血,被幕苍翱一掌击向半空。

    紧接着。

    “翱苍龙卷破天穹,喝啊。”

    “昂”

    云起,云化,化成一头七首恶蛟,张牙舞爪,直扑半空中后继无力的单四爷。

    就在此时。

    “四爷小心。”

    “嗖”

    一衫衣光飞身直掠,双掌贴着单四爷跌落的身体,用尽全力猛然一推:“你还不能死在这里,回来为我等兄弟报仇。”

    “啊”

    “嘭”

    一团人血炸飞,冒死救人者,四分五裂而亡。

    受助力横推,单四爷跌落之余,已能回力动弹身体。

    猛然间,看到单家残存的十大外老之大长老,替自己枉死,不由泪血飞溅:“小狗子,啊,幕苍翱,本爷今生必杀你。”

    “呼”

    精光一闪,死者已逝,单四爷格外珍惜战友用性命换来的一线生机,拖着重伤之躯亡命而逃。

    幕苍翱见状,不为所动,丢失了造化金棺,逃跑者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取宝不成手落空,纵使蛟龙也惘然。

    心头空落之际,听到从远方传来的诅咒,幕苍翱凶性狂升:“幕湘君,幕洪帆,追击单破天,他连番受我重创,十成功力,已去其九,哪怕是一头猪,现在都能轻易将其拱死,务必取下他的狗头。”

    再观混乱战局,单家高手尽失,此刻,又有朝皇宗长老们全力压制,局势早已像失衡的天平朝自己倾斜。

    亲眼看到单易凡吞吃了化鳞丹的幕湘君与幕洪帆顿时如人丢弃的情妇,俩人抱成一团,痛哭不已。

    但此刻,接到皇主命令,即便俩人心力再憔悴,也不得不为之。

    当即,俩声龙吟破天而起,朝着单四爷逃窜的西南方向猛追而去。

    单家,朝皇宗。

    双方高手,死的死,逃的逃,跑的跑,追的追。

    幕苍翱看着下方如蚂蚁缠斗的卑微人群,腾身飞起,脚踩云蛟,带着失望与愤怒朝东方破空而去。

    见此景。

    始终无力插手战局的庞飞利朝着书卓越等人暗使眼色。

    天噷城八大才子一丘之貉,臭名昭著,皆心灵相通,仅是一眼,便知对方来意。

    当即。

    “嗖”

    一朵铁菊花破空飞起,直冲双方战团。

    李爱菊顿时急的哇哇乱叫:“我的花,我的花啊,哎呦,你这王八羔子,你敢撞我,我,我,我捅。”

    “噗嗤”

    精铁大菊花,人间如此险恶凶器,猛然间,捅进了朝皇宗某个弟子的臀部中间。

    那弟子疼的嗷嗷乱叫,手中本来要劈向单家妇孺的剑,带着满腔耻辱,朝着李爱菊砍了过去。

    李爱菊故作慌乱,连连求救:“哎呀,朝皇宗的狗疯了,要咬本公子啊,来人呐,给我捅。”

    一时间,李府的家院护卫皆拔刀而起,誓死要保护自家公子周全。

    奈何,朝皇宗人多势众,孤军一支,掀不起多大的风浪,但这正是庞飞利需要的结果。

    当即。

    “爱菊贤弟莫怕,为兄来助你,看招,千叶飞铜。”

    “唰唰唰”

    无数铜钱从庞飞利宽大的袖筒内飞出,顿时,皆击打在朝皇宗弟子们的脸上,打得他们各个脸带红痕,破了相貌。

    “哎呀,敢欺负我庞大哥,你们找死,天女脱裳倾天下。”

    舞老三掀开胸腹衣物,“唰”一柄剑从其腹部穿出:“看本公子的舞技,呀呵。”

    “哇”

    “哇”

    领教到舞老三那令人恶心的扭态步伐,顿时,无数朝皇宗弟子止不住一通乱呕,拿捏在手的剑,险些丢在地上。

    书卓越无奈摇头,霎时间,手中毛笔化作铁笔,身形一扭,朝着战团内命危的单家人驰援了过去。一支笔,点得朝皇宗弟子满脸皆是血墨。

    庞家、李家、舞家、书家等各大家主见状,亦不在藏拙,他们早有心想护单家。奈何,幕苍翱实在太过厉害。念及损失大小,不敢贸然出手。

    如今,朝皇宗龙首已去,宗主和高手们也是追的追,伤的伤。现在,正是自己等人圆单家,世家友情的最佳时机。

    刹那间,爆喝声接连响起。

    “来人,保护你家公子。”

    “朝皇小儿休狂,天噷城轮不到尔等撒野。”

    “呼”

    一杆足矣擀面杖粗的巨大菊花凭空飞出,李家家主李痴菊双眼冒出金光,盯向了一名朝皇宗长老的臀部。

    “阿达,尝尝老夫的掣天大菊,小乖乖不要跑,看菊。”

    那名朝皇宗的长老正在与单家暗之一脉一名伤痕累累的杀手缠斗。

    猛然,臀部一紧、一锁。

    锥心的痛疼从屁股传来,那种痛到不能再痛,痛到撕心裂肺的痛,直轰脑海。

    “啊,天呐,该死的啊。”

    菊花出,一杆见红。

    擀面杖一样粗的大菊花,直接将那名长老的腹部击穿,李痴菊竟然是一击必杀。

    “哈哈哈”

    李家家主狂笑,笑中含泪:“哪怕没了我先成大哥,天噷城也轮不到你们来撒野,儿郎们呐,为我老友报仇啊。”

    “哗哗哗”

    漫天的野菊花,被李家人抛向头顶,散发出万道千黄百绿,霎时,如破空骤雨,箭矢空袭。

    “舞尽天极。”

    “书海无涯”

    “你财神爷爷来了,儿子们,接老夫的金元宝。”

    朝皇宗人海上空。

    菊箭、剑光、墨汁,如漫天雨下,中间还夹杂着一块又一块硕大的元宝,劈头盖脸的砸进了朝皇宗阵列之内。

    顿时,倾斜的天平,如受人拨弄,仅是一击,便立即失衡。

    乱了,彻底的乱了,乱中人,声声痛泣,只是为那份世家友谊。

    乱了,更乱了,乱中人,面对各大天噷城的家主,吓得哭爹喊娘,朝着朝皇宗山门,桜山之巅,落荒而逃。

    散了,尽了,止戈了。

    满地的尸体,葬不尽千古忧愁,埋不进一方豪迈壮志。

    单家府门前。

    女人们手中的剑再也拿捏不住,老人们手中的刀亦是千斤之重。只有孩童手中提着的砖头,丝丝血迹还在滴淌。

    庞飞利脸上肥肉抖动,泣不成声,泪流不止。

    看着孤零零躺在单家府门地上的昔日长辈,悲愤交加。

    “单伯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