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域破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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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假馅饼,真陷阱

    thu apr 30 00:07:36 cst 2015

    t省,重工沿海,港口繁多。这里有一批人,喜欢在黑夜下,夜幕里,进行某种买卖,任何见不得天日的勾益,以偷运最为牟利。

    在t省俩个相邻的k市与s市,暗潜俩股强大的暗夜势力。贵堂、架势堂。

    卖烧饼出身的李阿贵,在k市的势力,经营近三十几年。三十余年与庞承豪的父亲,在血与火中建立可以命相托的友谊,也正是这份以命相托的友谊,让一代重情重义的江湖大哥,到死都不瞑目自己的敌人究竟身在何方。

    虎堂,s市新生代势力,在十几年间以迅猛的姿态从暗夜中凭空而起,无人可撼,无人敢撼。虎爪,令s市土生土长的架势堂都甚为忌惮。

    老虎,一名刚过四十岁,外貌狰狞,性格却憨憨傻傻的大汉,明面上经营着一处破烂收购站,暗地里实为s市虎堂堂主。

    二十年前,k市还是一名送水工人的老虎,在人生最苦却最快乐的时光,接到了一个晴天噩耗。他的妻子,腹中未出生的孩子,遭遇一场车祸,事故擎事者逃逸。

    因脾气暴躁,沾染了一股匪气的老虎,伤痛之余,心思在一瞬间变得沉稳而冷血。明察暗访中,皇天不负有心人,尽管凶手被各方势力‘照顾’,把真相掩埋。但他还是查到了,天杀的罪凶,事故逃逸者,李阿贵。

    一名送水工,一个每天只有五十块钱收入,连房租的压力都快要把汉子肩膀压塌的人,在得知元凶后,深感沉重的无力,世烟凄凉。

    实力对比之下,一个处在人生最为艰难的困境,一个是人生进入到最辉煌的巅峰。深感沉痛的老虎,在那一刻,深深明白了一个道理。真正的力量,才是能朝着别人大声说话的本钱。

    所以,他拿着某人托关系一层一层下拨,一次一次缩水。最后落在自己手里,只剩下五千块的‘恩赐费’,在某个雨夜,在雨水掩盖泪水的时候。背着妻子所有的遗物,口袋里揣着从地摊买的一件永远没有机会穿在孩子身上的小肚兜。带着一颗被世道摧残的冰冷心,换掉身份,来到了s市。

    不用解释,相信大家也会明白,老虎为什么不待在k市伺机报复而是来到s市,客官心中,肯定明清如水。

    那么,整个故事,就这么发生,就这么凑巧的发生了,天意玩人的,顺顺利利的发生了。

    暗夜深临,夹杂着露湿的凉风轻掠过树梢,带动树叶,发出一阵沙沙的声响。

    好似被天狗啃食,只剩小半的月华,被风儿推进暗云里,时隐时现。夜空,又似被翳夜暗羽吞没,大地黯淡失辉。

    s市东沿码头。

    一个被臭水和垃圾污染的小水塘边,一簇簇水草诡异而又正常的浮动着。

    水草下,几张被臭哄哄的泥巴沾污的脸,一双双眼睛,暗中窥探着从内码上卸出的货物。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的注视着,深埋在夜中,距离不远的一座废弃工厂。

    大手死死摁着二毛,不让他动弹一下,用心观察着一切事物动向的单易凡沉静的令人害怕。

    这一次的‘沉甸甸’计划,是某个神秘商家托老虎转手,从s市运出t省的一批货。

    据可靠消息,好像是一批无法估量其天价的古董。

    意外的是,神秘商家幕后的那名神秘老板,对老虎的狮子大开口十分不满,特别的不满。所以,才找了临近的k市,道上资格最老的高手,贵叔。让他中途劫货,以低于俩层的价格,再代为运货。顺带,还能教训一下老虎,谋取一份价格高昂的赔偿,可谓一举俩得之选。

    做为一名仁慈的长者,老好人的贵叔,就顺水推舟,‘异常照顾’了庞承豪。用他的话来讲,“肥水何流外人田。”

    牵带近几年老虎对架势堂的打压,又因地域关系,同在s市,庞承豪就一口允下了‘沉甸甸’。

    夜已深,水草浮下岸头,紧贴在水面,单易凡用脑袋掩护,胳膊一屈,露出手腕的夜光手表:“集中精神,沉甸甸要来了。”

    话刚一落,就看到码头上,老虎带头,后面跟随着四个孔武有力的大汉,死死咬着板牙,步伐踉跄,颇为费劲的抬着一口被灰布遮挡的大箱子,朝着废弃工厂的方向,迅速隐去。

    单易凡看着手表,发出沉而嘶哑的闷声:“凌晨了,都别乱动,还不是时候,莫被老虎傻呆的外表蒙蔽,以这几年跟虎堂的摩擦观察,老小子处事极为谨慎,可不像表面上这么粗略。”

    二毛委屈的从单易凡掌下移开脑袋,这一刻,心中成千上万的赞美词,把自己骂了个狗血喷头。

    为什么不听易哥的话换身衣服,他居然还穿着平时又松又肥,超级宽松的休闲裤。落秋的季节,这水真特么凉,水里还有小虫子,那些该死的水虫竟然贴着水面,沿着裤管爬进来了。

    天呐,太可怕了。

    由于二毛的某项能力特别旺盛,而且,一看到衣着暴露的女人,他最疼爱的那位小兄弟,就如涂抹了上等药剂,立刻生龙活虎,昂首挺胸。

    所以,不管在任何时候,他习惯穿着又肥又大的休闲裤,以便在某些隆重的场合,看到那些制服装的美女,代以遮掩,不至丢了豪哥和易哥的面子。

    此刻,眼观众人身上黑色的紧身水手服,二毛羡慕的要死。

    “嗖”一根凉嗖嗖的东西从水下顺着二毛的裤管爬了进去,二毛的身子,陡然一僵,沾满了泥巴的脸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易,易哥。有东西,我。”

    单易凡沉压嗓门,怒骂一句:“闭嘴,安静。”

    二毛犹如吞吃一只刚从厕所飞出来的苍蝇,那条凉嗖嗖的东西,又软又滑,天呐,它居然,它居然。

    二毛实在忍不住想掏出来看个究竟,想看看这个胆大妄为的家伙,究竟是什么玩意。他发誓,他一定要把这个正在猛攻自己内裤的东西,碎尸万段,然后烈焰瀑尸,再鞭尸。

    就在此时,一辆小型箱货,从偏远的小路驶向了废弃工厂,单易凡狠狠的把二毛的脑袋压了回去,二毛则狠狠的加紧了大腿,动用爷们最大的力量,固守男人最脆弱的部位。

    那该死的东西,可怕的东西,它居然妄想玷污自己的纯洁,可恶啊。

    天空中,暗云飘过,露出难得的一丝月辉。

    单易凡死死盯着从废弃工厂内被抬进箱货的‘沉甸甸’,闭口不言。

    他身旁,一名架势堂的老资格好手,大熊,焦急闷哼:“易老大。”

    单易凡不为所动,涂满了泥巴的脸,依然那么沉静:“假的,老虎真会玩,四个汉子抬着都很费劲的‘沉甸甸’,居然大意到让俩个人就那么轻松的抬了出去。嗯,还算不错,若是其他人,早嗷嗷叫,一头冲进了陷阱。”

    大熊瞬间心领神会,藏在岸边的手耷拉下去,朝着单易凡恭敬的竖起了大拇指。

    单易凡低头看着手腕的夜光手表,看着时针落在一点的位置:“如果现在豪哥还没开始布置,我发誓,等我们回去,他会很仓促,他会搞砸我们的接风酒,那么,我不介意再跟他切磋一次,尽管我不是他的对手,嘿嘿。”

    大熊一愣,恶狠狠的说道:“我会帮你,易老大,豪老大的拳头可是重的狠,你确实不是他的对手。”

    单易凡身边,二毛哭丧着脸,牙齿咬的磕磕乱响:“大熊,你还是先帮帮我吧,天呐,我要失节了,太可怕了,天呐。”

    最后一次把目光落向手腕,单易凡看着远去,消失在黑夜中的箱货,手势连挥:“大熊,去当靶子。猎豹,你知道该怎么做,动作麻利点。小辉,你的枪法最准,从后方占据工厂的制高点,不到万不得已,不许动火,就算这里的片儿警跟我们再熟,但我也不想再给那个该死的林局长付半个筒子。其他人,跟我见机行事。”

    “唰唰唰”黑影穿梭,黑色的水手服,在时隐时现的月下夜幕,忽隐忽现的露出黑色水光。

    废弃工厂门口,目送箱货远离的一名虎堂成员,感受从黑夜深处压来的巨大压力,手暗暗的伸向背后,碍于对方带来的身高迫压,他不能主动出击,他没把握做到一击必杀。虎哥交代,能无声无息的解决,是最好的结果。

    满脸泥巴的大熊摇摇晃晃着,头上顶着一簇水草,就这么大大咧咧的走来:“兄弟,借个火,这天儿真特么冷,码头那边的杂种没有火,所以,我来了。”

    虎堂汉子冷冷一笑,对方在开玩笑么?偌大的码头,即使在凌晨后,居然没人有打火机?更为明显的是,兄台您的装扮,还有头顶上那坨奇葩的玩意,您太不称职了,太失职了,一切现象表明,您是来送死的。

    “啊,是啊,秋末了嘛,就算是老虎也该藏起来了,来来来,这位大哥,小弟这儿正好有火。”

    大熊嘿嘿傻笑着,放松所有警觉,若无其事的一步一步靠来。

    虎堂汉子一手探入怀中,一手暗藏身后。

    倏然,“嗖。”夜下,冷风一吹,吹出一道殷红,吹出一片鲜血,一具被割破喉咙的尸体无声的瘫软了下去。死不瞑目的双眼,似在诅咒着什么。

    猎豹放开堵在尸体嘴巴的手,轻手轻脚的把他放下,交给大熊,大熊乐呵呵的一手拽起尸体的脚裸,把他拖向了黑暗深处。

    这时,一声沉喝打破了黑夜的宁静,单易凡摔众朝着工厂内,猛然冲刺:“动手,已经暴露了,虎哥,你的手下玩暗语真有一套,不过,这时候你还能往哪里藏?”

    猛然冲进,斜里,一块铁板就狠辣的劈向了单易凡:“我就知道你们一定会来,但我奢望这一次能安全把货转出去,哪个狗娘养的王八蛋是内鬼,给老子站出来,我白养活你们这么多年,吃里扒外的杂种,给老子站出来。”

    “嗤”一声,劈出的铁板被一小截钢筋捅歪,恰恰在这一瞬间,让单易凡堪堪躲过。

    先前安排好,躲在一侧与老虎联手的一名虎堂汉子,虎口震裂,钢筋失手落地,响起一阵“叮叮当当”。

    单易凡瞅准时机,一记侧踹踢向老虎,重重一击,踹在了他的腹部,把老虎踹翻在地。

    在落地的一刹那,老虎嚎叫一声,立刻爬起,手触及地上的半截板砖,朝着失手掉落钢筋的汉子就砸了过去:“果然是你,柱子,老子真是瞎了眼。”

    “砰。”砖头在未拍在对方脑门时,枪,响了。

    老虎冲向对方的步伐,瞬间停顿,掌中的半截砖头碎裂散落。

    单易凡大怒,抬头观望,昏暗一片的头顶,寻不到对方踪迹:“我不是说过,不到万不得已,不许动火。”

    “砰。”枪声并没有随着这句怒叱而中止,昏暗的工厂内,冰冷无情的子弹射向了单易凡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