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侠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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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江湖形势

    武天和林光第一番畅谈,可谓宾主尽欢。林光第有意逢迎,对武天所问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武天也正好想找一个见闻广博的江湖中人打探一下,定好自己游历江湖的第一站。林光第的出现,可说是极为及时。

    林光第虽然不会武功,严格来说并非武林人士,但为行商而遍走多个城镇,所见所闻,让武天惊叹连连。

    在林光第的描述中,天下武者,必去的地方有三处。

    一是大华首都所在的神州。天子脚下,能人异士众多,光是皇宫内的禁卫军高手和神州内的诸多武馆,就能让武者大开眼界了。虽然神州境内规矩森严,武者受到严格管束,非不得已绝不可以当街武斗,但神州境内高手随处可见,能人层出不穷也是事实。

    二是剑会总舵所在的胜州。剑会名列十帮五会之一,实力自是不用多言。更重要的,是剑会独特的处事风格,与其他帮会大不相同:不谋壮大自身势力,反倒更像门派之流,专志弘扬剑道,切磋武艺。

    这也令胜州成为天下习武之人,尤其是剑客心中的武道圣地。据说在剑会总舵所在的通天城,三日一擂台,五日一讲武,遇上过年过节,甚至还能得闻剑会“五大神剑“之一在演武台上演武讲剑。纵然不是习剑之人,能亲耳听闻宗师讲述武道至理,也必受益匪浅。

    最后是临近东海的江州。江州每多豪杰之士,僻处一隅,得天独厚。此地亦是昔年诸多名门大派的札根之地。这些大派大多在十年前的灭门之战覆灭,武道风气却是传承了下来,历久不衰。

    江州英雄事迹甚多,奇趣轶闻亦是不少。不少武者专门到临此地,只为缅怀昔日英雄豪杰,遥想其飒爽英姿,胆气一壮,战意便烈。因此,江州可说是武者当街比武最为频繁的一地。

    林光第说得眉飞色舞,彷佛自己便是那些在江州中一战成名的强者一般:“少侠你若要争那英杰榜的排名,到江州去是再好不过。那里年轻武者遍地,随处皆可遇上英杰榜上的少年高手。无论是要印证自身武艺,抑或观摩别家所长,都是唾手可得,可说是天下年轻武者最适合的去处了。”

    英杰榜是武林中一个神袐无比的势力血影楼所拟定的榜单,将三十岁以下的武者按战绩、实力排名,让无数少年高手趋之若鹜,争破了头就只为在榜单上提升那一两名,好名扬天下,闻名江湖。

    除英杰榜外,血影楼还制定了宗师榜,但宗师榜的排名甚少变动,毕竟宗师一出手,每每代表江湖上发生了什么大事。因此,宗师榜很难说反映了宗师的真正实力。

    武天听得悠然神往,恨不得马上插翅飞到江州,与英杰榜上的高手酣畅淋漓地切磋比武。他对名利什么的不太看重,但身为武者,观百家武学,促进自身武道,几属本能。

    更何况会尽天下英雄,败尽武林高手……这才是好男儿的江湖梦!

    想到此处,武天心生疑惑,问道:“林大叔,未知江州是何方势力掌控?竟敢放任年轻高手在街头肆意比武,不管不顾?”

    很久之前,武天便已明白,这个江湖并不太平。

    自十年前的灭门之战后,朝廷元气大伤,对天下武林的掌控力减弱不少。本来处于门派、世家与朝廷三者夹缝中的帮会,失去制衡后立马大肆发展,招兵买马,隐隐威胁到朝廷对天下的统治之位。

    朝廷的实力大为削弱,加上在灭门之战中,还是有不少门派强者侥幸生还。这些人中,一部分谋求重新建立门派,以免断了本门传承;但也有不少人在心灰意冷,无处可去的情况下加入了帮会。

    帮会和门派相比,各有利弊。门派对弟子的凝聚力更强,也有系统的方法增强自家弟子的实力,循序渐进,稳打稳扎。虽然发展速度较慢,但积累越久,实力也越强。

    而帮会中人要出头就全凭自身运气、实力了。帮会中倒也不缺乏师徒,但不同高层出身不同,所习的武艺完全不同,没有系统且统一的传承。帮会子弟要出头,要么是本就身怀绝技,为帮会立下功劳;要么是运气够好,被高层看中,收而为徒。

    约束帮众的是利益,只要帮会能提供足够的利益,完全可以在一夜之间,变成人人谈之色变的武林巨擘。

    这种快速的发展模式让帮会很快就成为了朝廷新的心腹大患。大华皇朝恐怕也没有想到,一场灭门之战,视之为眼中钉的名门大派是就此消亡了,但也打乱了武林的格局,致令帮会兴起,可说是前驱狼,后进虎。

    但朝廷实在是无力再掀起一场席卷整个武林的战争,也只能无奈地看着帮会逐渐坐大,蚕食朝廷的领土。

    这十年间,帮会互相争斗,也慢慢形成了相对稳定的格局。

    十帮五会。

    这十五个帮会各自掌管着半州至四州之地,最弱者也至少有一个宗师强者坐镇,足以媲美十年前那些名门大派。

    而这些帮会势力遍布之地,名义上仍属朝延管辖,但哪怕是乡间的农民村妇,也明白真正统治这些地方的,是帮会。

    真正仍被朝廷牢牢把控在手的,仅余五州之地。

    三十四州,仅余五州之地!

    现在的朝廷,也就和天下第一大帮金龙帮的势力相差无几。这天下共主之位,已是名存实亡。

    有识之士都心知肚明,只要十帮五会中有一方称帝,向朝廷宣战的话……

    天下便要乱了。

    因此,现在的江湖,可说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处处笼罩着诡异可怖的气氛。

    但一日未点破,众人依旧是习以为常地生活着。对武者而言,还是该习武便习武,该切磋便切磋、该游历便游历,彷佛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不过武天相信,在如此形势下,有野心的势力,肯定都已暗暗做好了准备,静待爆发的一日来临。

    哪怕江州的确是昔日武者演武较技之地,现在多少也有点约束吧?

    林光第当然不知道在短短一瞬间中武天便想到了这么多,沉吟了一会后道:“江州是大江会的势力范围。大江会会主为人豪侠,于青年高手聚众江州比武,争那英杰榜排名一事,非但没加以限制,反倒是十分欢迎,当然仍未到剑会那种主动布下擂台的程度……仅仅是不反对而已。”

    “但江州还是很安全的。这些年轻高手大多自重身份,不会随意滋事。而且大江会也有会众专责维持秩序,真闹起上来,也会出手阻止。”

    武天衷心地道了谢:“原来如此,受教了。”

    林光第的一席话,确实增加了不少自己对武林的了解。

    林光第客气道:“能帮上少侠的忙就最好了。未知少侠可有意欲前往之地?”

    武天脸上露出纠结之色:按林光第的说法,最适合自己的当是江州,与英杰榜上的高手切磋,看清自身与真正高手的差距……但神州和胜州同样十分吸引,照位置算,最近山阴城的是神州……而剑会这“不是门派的门派,不似帮会的帮会”,自己也很想见识见识……

    林光第看出武天的犹豫,建议道:“如果少侠未定行止,不妨与我丁家商队同行?临州值得见识的虽然不多,但我丁家所在的林山城,也是临州一绝。城外的青云门,更是州内少有坐镇着先天中期高手的门派……未知少侠意下如何?”

    林山城吗?也好,就见识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