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武情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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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再见丁九

    云峰跟随扫地老者,从土地庙后院穿行而过,经由一扇小门,又过了两条小巷,来到了一户院墙门外。接着,那老者轻敲院门,然后对着里面,高声道:“老丁家小子,你要见的人,俺给你带来了。”听他的口气,应该是跟院住户很是熟悉,云峰不由觉得,自己眼力差了许多,一开始竟未没看出,老者亦是个奇武者。对方既然如此称呼丁九,多半也是全义盟的人,所以云峰才会如此想法。

    听到了老者喊话,片刻之后,院门发出“吱嘎”一声,被从里面打开。接着就见,当日救下云峰的丁九,出现在门口。他见一身乞丐模样的云峰,先是怔了怔,随即便认出其身份,忍不由发笑,道:“我说云小兄弟,你怎地这副模样?”云峰苦笑道:“我若不如此扮相,恐怕走不到川凌,便被人追上。”丁九哈哈一笑,道:“说的也是,不过既然进了川凌城,便算被认出来,也是无妨。你也该拾到一下,这样也太寒酸了。”说到此,微微一顿,拍了下额头,续道:“对了,我忘记你并不懂奇武界的规矩,才会如此小心的。”

    两人说话之际,那扫地老者,却有些等不及,搓着手道:“老丁家小子,说好的一吊钱呢?这小乞丐是你要找的人吧,如果没错,那咱们就快点结账吧!”听到老者的话,又见他急不可待的模样,丁九笑着取出一吊铜钱,对老者道:“李大爷,这是你的报酬,这次多谢了。”老者接过铜钱,顿时眉开眼笑,道:“不谢,不谢,是我多谢你才对!”说完,转身一溜烟走掉,哪还有一点高手风范。

    云峰目瞪口呆,看着老者背影,没想到自己完全看走了眼。此时方知,刚才老者眼中散发精光,应是为了这吊铜钱。果然金钱之利,当真了得,竟可让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发出那等慑人的精芒。在他感慨之时,丁九开口道:“云峰兄弟,你进来吧!咱们好好聊聊。”说罢在前面引路,走入了院墙之中。

    丁九住的院落,并不算大,里面还晾晒着一些干菜,地上鸡鸭闲逛,完全就似普通百姓的家宅。看到这一幕,云峰稍感吃惊,没想到全义盟的据点,竟如此普通。像似看出了云峰疑惑,丁九笑道:“怎么,是不是很惊讶,感觉我们这些奇武者,应该不会住在如此普通之所?”云峰点头道:“确实有些出乎意料,不过想来这也是为了隐藏身份,才会弄得如此普通,所以也就释然了。”

    云峰话音甫落,却见丁九摇头笑道:“若是云老弟你如此想,那才大错特错,这真真正正确是我家,看到刚才那李大爷了,他可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说到此处,叹了口气,接着道:“可能在老弟你的心中,我们奇武者,都是个个家资不凡,整天想着打打杀杀的人物。其实,这也是普通百姓对我等的认知。然而,事实并非如此,奇武者说起来,好像很了不得,实则也不过就是厉害点的人罢了。除了那些大宗门的弟子,还有一些亡命之徒,剩下的奇武者,谁人不为衣食住行而操心。毕竟就算再厉害,也得穿衣吃饭。”

    听到了丁九这番言论,倒是颠覆了云峰对奇武者的认识,在他想来,那些所谓的武林人士,谁不腰缠万贯,天天除了吃吃喝喝,就是打打杀杀,根本不会为钱财而发愁。然而,从丁九话中,可以听出来,这个世界的奇武者,大多都为衣食住行而忙碌,跟普通百姓无甚区别。

    丁九像似打开了话匣子,引得云峰进入房间,直到他坐下,嘴里一直不停,只听他道:“我们奇武者,一般都会找些营生,比如说我吧。由于奇功异法乃是‘风刃刀’,因此靠着帮人伐木建房,倒也小有名气,收入也很是不错。最厉害的,就是那天救你的北门孙,他穿地异法强大,最为适合帮人翻土。到了农耕之时,那臭小子赚的钱,看得我都眼红。”听他絮絮叨叨,云峰感觉面对的不是奇武者,而是一个苦力,正述说生活之不易。无奈之下,他只能打断对方,问道:“丁大哥,这些事情,有空咱们可在闲暇时再聊。这次我来,是想问问,为何那帮魔教之人,想要抓我?还有,我想打听一下,关于奇武界的规矩。”

    丁九拍了拍额头,道:“你看我这嘴,一说起无用的事,就停不下来。好,咱们还是聊聊正题吧!”说罢表情变得严肃起来,问云峰道:“云老弟,你这姓氏,可是张真人指点你起的吗?”云峰有些愕然,没想到对方会问这个,摇头道:“不是,当初武玄宗让我们自己起姓名,我觉得天空云彩不错,就姓了云,给自己起名为峰,意欲要像山峰一般卓立。”他当然不会告诉对方,自己前世所用,就是这个名字。

    丁九叹了口气,道:“那你确不知自己身世,也不会‘反虚真源气’了?”云峰叹气道:“我也想知道身世,更想问问,那‘反虚真源气’到底是什么东西,可惜没人跟我解释。我一出武玄宗,就莫名其妙的被人追杀,到了现在,还一头雾水,不知其中原由。所以才甘冒风险,来这川凌城,想从丁大哥你这打听出一二来。”丁九虽听他说的真诚,却也不会轻易相信,继续问道:“那你能以后天原气,连续跟先天奇武者对斗,且还逼退残道那种高手,这又该如何解释呢?”其实不止是他,就算是魔教和其他奇武者,之所以会认定,云峰会那“反虚真源气”,便是因他能以未入先天之身,对抗奇武者。这在整个奇武界,除云家的“反虚真源气”外,还未曾见过其他人办到。

    云峰来此,就料到对方有此一问,当下也不隐瞒,开口解释道:“我修炼基础后天原气时,自创一门运气之法,这种法门,比之基础原气高明,却也并非是先天源气。我给它起名字为内功,乃是增强体力之意。另外,我配合一套自创掌法,才能跟那些人周旋。且其中我几乎都是以智胜力,并未真正硬碰硬的击退谁。”涉及内力和掌法,云峰也只能说这些了,至于信与不信,就看丁九本人。他可不能将保命的功夫,全部交代出去,不然若对方心怀歹意,知晓了他的功法,那确是自作孽、不可活。

    丁九也是识趣之人,并没有详细询问,无论真假,云峰这番解释,也算给他一个交代。于是他不再纠结此事,而是哈哈一笑后,赞道:“好个以智胜力,难怪魔教,会给你取了个外号,叫做‘飞天狐狸’,也算切合的很。”云峰好奇道:“‘飞天狐狸’这是何称号,我又不会在天上飞。”丁九解释道:“那日,你连续逃过魔教追捕,最后更以跳崖突出重围,这让那帮人颜面尽失,不得不给你取此号,并夸大你的本事,用以掩盖他们的失利。因你多次智破逃脱,加之更如飞天般遁走,便有了这‘飞天狐狸’的外号。要知,在奇武界混,第一点便是有个外号,而你就被魔教送了一个,已算奇武中人了。”

    听到这番解释,云峰又是无奈,又是好笑。他还未成先天,就被迫进入奇武界,也不知未来是好是坏。不过以现在来看,应该算不得是何好事,毕竟有此一事,人人都会联想到,他能以后天之境,跟奇武者拼斗,必有着极强功法在身。

    江湖之中,除了争名夺利,能够动人心的,自是强大功法了。在前世小说之中,为了争夺九阴真经、辟邪剑谱等武功秘籍,天下武功高绝之人,都免不得你争我夺。相信此界的奇武者亦是如此,为了所谓的‘反虚真源气’,必是欲得之而后快。而偏偏此功,还在他云峰这等小角色手中,不惹人窥视就怪了。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在任何世界都非常适用。

    看到云峰脸色一阵变化,丁九笑道:“可是担心魔教之事?”云峰点头,随后有些好奇的问道:“魔教之事,暂且不提,我很好奇,丁大哥为何要帮我,是否也冲那‘反虚真源气’而来?”说话间,体内功力暗运,若是对方一旦翻脸,云峰便直接打将出去。他可不信对方是处于好心,才会帮助自己的,所以从进来之后,便一直防备。

    丁九对于云峰的试探,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看着他幽幽一叹,随后道:“其实,我明白你的担忧,但等我将事情来龙去脉说完,你就不会由此心绪了。”言毕,仰望屋顶,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