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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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宵短 何人坏春光

夜sè妩媚,纱帐中的柔光莹在澋然光洁如瓷的脸庞上,淡如水墨的眸子里波光荡漾,润泽得要溢出水来。

“好不好?”他轻声发问,几缕发丝散落下来,轻拂在颊边。

“嗯……”似被蛊惑了一般,我细细弱弱地回应,继而羞得别过脸去。他却准确地找到我的唇,温柔的覆了上去。

那一刻,有如雨露浸润了碧荷,月sè缠绵了长夜。

再无法克制自己的情感,我抬手缠住他的脖颈,深深回应,唇舌纠缠,滚烫的分不清是谁的气息。他的吻激烈而灼热,如疾风骤雨一般顺着嘴唇,一路向下。两人的衣襟不知何时已然扯乱,他烈火般的唇在颈窝处留恋着,温暖的手在我身上游移,轻轻一扯,裹胸散开,大好chunsè绽放在凉夜之中。

是夜,他释放的**几yu将我吞没,在那灼人的温度和窒息的密吻里,我似一叶孤舟,在江cháo中战栗。

“嗯……澋然……”迷乱的一声碎吟,惊了心。

我惶然掩口,羞耻地抿唇,泪光盈盈。

“不要忍……”澋然身子一颤,喘息着稍稍拉开距离,眼神中迷乱和炙热交织,轻轻吻上我的手背:“两情相悦不是什么羞耻的事。”

“嗯……”

烛火在他身上笼罩了一层昏黄的光芒,优美的线条越发柔和起来,随着他微微起伏的胸口,我清晰地听到自己心口的跃动。有些迷离地看着他,由他柔和地拉开我的手,顺势搭上他结实的肩膀。喘息着仰头,迎上他凑近的唇。

发丝缠绕在一起,两人颤抖同频,沉吟也是纠缠不清。

“澋然……”他忽而用膝盖分开我的双腿,感觉到他火热的**,我有些僵硬,紧张地抓住他的肩膀,无措轻唤。

“别怕……”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夹杂着沉重的喘息,*了我的听觉。细细的吻落在我耳边,他轻轻*着我的耳垂:“相信我……”

他的汗水滴在我的*上,立刻便燃烧起来,粗重的喘息似乎在隐忍着什么。被他撩拨得心怀微痒,我战栗着拥住他,轻吻他的发丝,后颈,肩膀……

他低低沉吟,覆了上来。

砰砰砰——

“龙漓澈?你在里面吗?”

白凤?!

我身子一僵,从意乱情迷中找回理智,推着澋然发烫的胸口,对视他火热的墨眸。

“龙漓澈!”

砰——

房门被猛地撞开。

澋然低斥一声,强忍着停了动作,运起真气就要动手。

我猛地抓住他的手,慌然摇头。

澋然灼灼看着我,那眼神有如一只食物已然入口却咽不下喉的猛兽。他喘息着,*因为**微微发红,裹了薄薄一层汗水,凌乱的墨发缠绕着,黑白分明,十分惑人。

“龙漓澈?是你吗?”

白凤的声音越来越近,我急忙开口:“白凤……我不舒服……你出去吧……”很是虚弱的声音,基本上就是口申吟。

“你没事吧?”白凤已然到了床边。

澋然叹了一口气,眼神中的**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一把拉过丝被裹紧我,只着亵裤翻身下床,床帐在我眼前合上的一瞬,他低沉的声音传来:“她没事,你可以走了。”

“你……”白凤惊得不知说什么好,我躲在**,脸早就成了猪肝sè。体内的*也在方才的缠绵和后来这一惊中去了大半,基本可以忍过去了。

“还不走?”听得出,澋然已经竭力克制怒意了,毕竟方才……只差一步而已……

“本来是来送解药,现在似乎不必了……”白凤轻哼一声,本是嘲讽,却总觉得语调有些悲凉。

但是……相比这个……他定是以为我……

“不是你想的那样!”

“没错!”

我的解释和澋然的强硬交织在一起,诡异地同时爆发。

“白兄——”

又是砰的一声。

“我可找到你了,灾区出事了……”声音倏忽一滞:“摄政王,这是……”

清远也是来凑热闹,我一阵无力,绝对不能露面,不然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这件外袍……不是龙兄的?**的不会是……”清远声音很是慌张,竟是跑来要掀开床帐。

已然感觉到澋然真气蓄积扰乱了气流,我急忙开口:“清远,别过来——那个,灾区发生什么事了?”

“龙兄!你……你竟然……有这种癖好……”清远语气甚是诡异,似乎人生观都扭曲了般。

“哎呀~白公子,你要的冷水来了——这边这边,快点抬进来!”一个魅人的女声,似乎是老鸨:“哎呦~这是怎么啦,这么热闹……哎呀!三位客官,我们的美人多得是,何必为了一个姑娘——”

“滚——”澋然终于爆发,只听砰然一声,房里瞬间清净了。

“澋然……”抱着被子倚在墙壁,我低低一句,抿住嘴唇。

现在这样子,不上不下的,简直……糟透了……以后可要怎么面对澋然才好……

呼——床帐被拉开,我身子一僵,迅速把脸埋在膝盖上,羞赧难当。

澋然也不说话,竟是直接凑过来,一把抱住我。

他……不是要继续吧……

身子一时硬的如尸首一般,孰料澋然竟是一下子抱起我,走到内间,轻轻把我放到浴桶之中。

哗啦——

水花溅起,我打了个寒战,好冷……

“忍一忍药xing就过去了。”澋然抽去丝被,淡淡说了一句,转身出去。

一个人浸在水中,神思越发清明起来。竖着耳朵听了良久,澋然也没有动静,有些慌神。张张口,yu言又止,斗争了半天,含含糊糊地吐出两个字:“澋然?”

“我在。”

心,瞬间安定了,不觉勾了勾唇。

“莳儿,今晚我许你一个名分。我会一直等,等到你亲口叫我夫君的那天。”

“澋然……”

“所以,不要顾虑,不要害怕,更不需要羞赧。对我楚澜逸来说,莳儿你早就是我的人。”

微微发怔,脸颊再次燃烧起来。

就这么直接的说出来,还真是……心里怪他直白霸道,却也是一瞬被甜蜜填的满满,那种被需要,被独占的幸福,无以言表……

“嗯……澋然……”趴在浴桶边,我红着脸笑开:“今晚的事,我也会对澋然负责的。”

当啷——外间传来茶盏翻倒之声。良久,澋然温和回应:“好。”

静夜柔美,醉月如霜。身子在寒水中凉透,起身要穿衣时,才发现男装在外面,而且掉入湖水时湿透了。又羞于开口唤澋然找衣服。只好随意取了搭在屏风上的女倌衣服穿好,缓缓走出。

外间,澋然换了一身锦袍,伏在桌上,竟是睡着了。

心头一颤,我悄然走近,蹲下身子凝视他姣好的睡颜。疏朗的剑眉,细长浅闭的眼眸,总是紧抿的双唇如今竟是微微张开,全无防备的样子。

仙子啊仙子……睡着的澋然美好的有如仙子一般……简直是女人嫉妒的美貌……

沉溺美sè,我痴了一般看着他,忍不住轻拢他完全披散的墨发。

这种颇为疲惫的样子,当是从荆州马不停蹄地赶来,都没有休息吧。

澋然,辛苦了。

情不自禁,轻轻吻住他的唇。

“唔……”

腰上忽而一紧,澋然压过来,闭起的眼眸弯弯,满脸笑意。

“你装睡?”喘息着结束那个深吻,我蹙眉嗔道。

“你偷看时便醒了而已。”

抿唇方要起身,却瞄到桌上一封信笺,笔迹煞是眼熟……

“你方才在看什么?”

凑脸过去,他飞快折起信纸揣入怀中:“没什么。”

“不对!那个是……”要到他怀里翻找,脑中忽而一闪,动作僵了:“不会……是我写的信……”

“手好凉,泡冷了吧。”澋然趁机抓住我的手,并到一起,搓搓。又是一拽,紧紧拥住我。

汲取他身上的温暖,我安心依偎着,心似乎也温暖起来。

可是……不对!

“差点被你混过去!把信还给我!”

“不是写给我的么?上面还沾着莳儿的痕迹……”

脸上一赧,我更是挂不住:“你……还给我!”

正闹着,忽而发现门口一道黑影闪过。我与澋然蹙眉对视。他随手拿起桌上他的发簪绕上我的发瞬间挽了一个髻。藏身屏风后的一瞬,那人已然进来。

一身黑衣,面巾掩口,那人见房中无人,也不搜查,就打开衣柜翻找一痛,又是查看了床下,无所获,随手拿了些钱财闪身出了门。

我与澋然一路追随而出,只见那个人几乎是走遍青楼所有包厢,似乎在找什么东西,终是偷了些钱财,飞身而出。悄悄跟着他,最后竟是去了灾区,偷偷把钱财抛给各个人家。

义贼?

不像,他去青楼拿钱也不多拿,还是每个厢房各拿一点,明明是在掩饰他要找的东西。那么,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继续跟着他出了灾区,看他在一偏偏废宅里换了衣衫,出来时竟然是一张极其熟悉的脸。

“这个人……是淮南府州牧的三公子何润之。”我轻轻启口,澋然微微蹙眉,示意我等在原地,不要暴露身份。继而,他飞身挡在何润之身前。

“你……你是什么人?”何润之惊慌道,继续装成往ri废柴公子的模样。

“何公子此举治标不治本啊。”澋然冷冷道:“****自家钱财,接济灾民,不过饮鸩止渴。因为,一切的源头,就在你本家这里。”

“癫人!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知不知道,你心里明白!你今ri偷了钱财,来ri收到损失的何大人自然是变本加厉,压榨百姓。如此……到底是造福还是造孽,何公子好好想想吧!”

“你……是什么人?”

“哼——还是等何公子想通了再说吧,云心客栈,我等着阁下。”澋然冷声一句,飞身离开。何润之愣怔在原地,半晌,才转身走了。

“澋然怎的知道那青楼是何家产业?”并立夜幕的yin影中,我转眸疑道。

“我不知道,所以才试探。”澋然淡淡应着:“不过,莳儿信中提及淮南州牧是贪官,贪财之人,心中有yu;枉法之人,心有余悸。所以往往相信鬼神之说。去淮南府找你时,我便发现府邸的构造颇合五行八卦,当是按照风水布局,一来揽财,二来震住上门的冤魂。而那所青楼,与淮南府构造极为相似,颇像出自同一风水师之手。淮南这里也是不小的地方,淮南州牧虽是小吏,在这里却也有着至尊的地位。即便是其余富商请了同一个风水师,布局与州牧完全一致也是忌讳。于是,我猜测,这青楼八成是何府私产。”

“所以澋然故意点出来观察何润之的反应?”佩服澋然敏锐的观察能力和缜密的思维,我笑道:“结果,不幸被澋然猜中了。”

“这个何润之确有仁爱之心,只是动摇于亲情牵绊之中,莳儿不可强取,只消等他想清楚,他知道的一切自会和盘托出。”

“我明白,淮南这里是一处顽疾,急不得。”点点头,我凝望晦暗不清的夜空,幽幽道:“本是与他有仇的人,现在似乎在竭力帮助他鼎盛一个国家呢……”

“比起从内部瓦解一个国家,我更愿意用军队征服一个国家。一旦国家完整的体制和文化被击溃,进步和发展也停止了。一切重新建立,多少仁人志士曾经的努力便是付诸东流,百姓的生活情况注定倒退……天下,权势固然美好,坐拥江山固然享受,然为人君者,目的该是造福百姓,让天下人生活越发美满之中才是。掌权者若是为权所控,为了守护至尊的权利而忘记了为君之本,丢失了初衷与方向,将是多么可悲的一件事!”

“澋然……”抬眸凝视澋然眼中深邃的荧光,我忽而发觉身边的男人藏在冷漠外壳下一颗真正的仁者之心,无争之心。原来,他一直看得更深,看得更远,看得更透彻。

“所以,莳儿,是个好官啊。”他发觉我的注视,垂眸看我,绽放毫无防备的笑容。

这个人,这个心怀天下,又与世无争的人,现在就在我身边,把他的思想,他的信念,他的心,他的全部完完全全的暴露在我面前,毫不遮掩。

这个人,属于我。

握住他的手,我沉醉在他温柔的目光里,笑开:“可是,不是个好人。”

“我也不是。”

“所以物以类聚?”

“是相依为命才对。”澋然靠近我,轻轻耳语:“所以,莳儿,答应我,以后想哭,也要在我怀里哭。”

微愣,明白他是在说信笺上的泪痕,眼睛竟是瞬间湿润了。

“好。”

轻轻,靠在他怀里,体会着他的温度,呼吸着他的气息,沉醉。

我不是好人,我不知道现在做的事是不是正确,也不知道未来会不会后悔。但我知道,罪恶也好,后悔也罢,会有一个人,永远站在我身边,和我一起承受,不离不弃。

有此良人,妾复何求?

:嫉妒啊……我血淋淋的嫉妒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男人……澈澈咋个这么幸福撒……

某孤家寡人一边抽泣去了,怨念+无理智中……

“画个圈圈鄙视你们……都写死,都写死,都写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