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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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宴欢 暗潮藏汹涌(中)

我摇头转眸,只见八年前见过的那个六皇子身边的李斯大人和几个高官谈得很是投机,仔细一看,里面似乎还有翟青、霂王爷、蓝戊龙以及……

“大人,那个也是朝中官员吗?”我指着站在霂王爷身旁,与他关系很亲密的青衫少年。那人不过二十出头,乌发在左耳后偏偏挽着一个髻,垂到肩上。面如冠玉,眉目传情,虽不算绝美,却有一种出尘气质。尤其是那一双眼眸,清明而灵动,完全不似朝中人的污浊。

“使节有所不知,那个是霂王爷的义子,紫陌,是宫中的琴师。”

“义子?”我微微蹙眉,这个霂王爷倒是有不少义子,一个蓝戊龙是天泽将军,还有一个紫陌,是皇帝的乐师。

“王爷一共有七个义子,各个是人中龙凤。大儿子赤炎曾是边疆元帅,三年前死于乱战。二儿子墨翼和三儿子黄允,分别是宫中的御前行走与史官。四儿子茶渊和五儿子青阳常年在外替王爷奔走,总也见不到。剩下的六七两个儿子便是蓝戊龙与紫陌。”

我点点头,这个天君霂倒是有意思,家中没有子嗣,只有一个柔福公主,便认了七个儿子帮自己办事。如今,七个触角遍及朝廷各个死角,他的位子便更是稳若泰山。再加上他的兵权,这霂王可是好大一个靠山。说是有了霂家势力,就有了半壁江山也不为过!也不知道那个插了翟青过去挖墙脚的人代表的哪方势力?

我又看看李斯,而且,这个天澋曜也让自己的亲臣与霂家搞好关系,看来,霂家,真是肥肉一块啊!

视线继续延伸,我看着凤相一党,又道:“那个凤大人我倒是有一面之缘。”

“凤相和李斯大人并称天泽左右丞相,凤相的长女凤来仪已是三殿下的正妃了。”

原来这凤相是准tài子dǎng!三皇子可是绝对的大势力,这天澋曜如想争帝怕是很难!

但是,从这老皇帝将近六十岁了,却迟迟不立太子来看,他还在考察三皇子,也就是说天澋曜还有机会……而其他皇子,似乎只剩下一群不成器之辈和那个痴傻的九皇子天澋凌……这大二皇子一死,局势倒是明朗了。

只是,会是谁害死大二皇子呢?莲妃?太过明显的动机,jing明如她怎会自己抽自己嘴巴?天澋曜?那时他还在楚池,如果真的导演了这样一出谋杀,也太神通广大了……其他妃嫔?还是某个皇子的亲臣?我揉揉额头,简直越想越乱。当年爹成立清泽会置疑两位皇子的死,找出清泽会成员就能有线索了。

我又看着霂王爷,早已确定他是清泽会的人,但我却不敢妄动,若被玄月宫盯上,霂王一死,京城局势必定突变,事情就更难办了。所以当务之急是找出最后那个清泽会成员,这也是我此行的目的之一。

轻轻展出一个笑,我打量起那个小官:“大人倒是百事通,又知进退,明礼节,只做个小官不嫌屈才了吗?”

“使节,树大招风,下官知道自己有几两重,只求安逸,岂敢贪心。”小官眼神微敛,恭谨道。

我笑意更浓,应和着:“大人说得好!永远不要指望麻雀会飞的很高,那是鹰的领地,麻雀如果摆正了自己的位置,也会活的很快乐!”

刻意的一句贬低,我扫着那小官的表情,低眉顺眼的恭谨中划过一丝难以察觉的不甘。好!好一丝不甘,好一丝自尊,好一丝恃才,好一丝野心!看来,这个人还有得救。

“对了,相识这么久了,我都不知道大人的名字?”我眸光带笑,温和道。

“下官洛长卿。”

“长卿,我记下了。”

长卿,长卿,长为人卿?我盈盈一笑,真是好名字!与他的谨小慎微真是般配极了!

若是他ri收复手下,我定要先改了他这名字!

正想着,只听得一声尖锐:“皇上驾到——”

瞬间,大殿上一片肃然,气氛顷刻庄严起来。随着皇帝那威仪的四方步,众人纷纷敛去野心家的jing芒,露出一副愚忠蠢顿模样,恭敬跪拜,万人一声:“吾皇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祝吾皇福如东海,万寿无疆,祝天泽国泰民安,威震四方!”

我随之跪下,透过睫毛悄悄打量着皇帝一行。皇帝天君霸已经六十岁,微微发福的身材却很是魁梧,而那眼窝深陷中一双凤眸,jing光闪动,神采奕奕。整个人矍铄异常,也难怪他依然死把这帝位不放,以他的状况,应该还有不少年皇帝能当!

紧随他身后的皇后倒是容sè淡淡,手中捻着一串佛珠,眼眸微垂,眉心一颗血sè朱砂,一副悲悯的菩萨相。

再往后就是那个传说中的莲妃,只见她款款走着,桃红宫装盛开朵朵碧荷,长长裙摆似莲下盈盈水波。步履婀娜,飞凤髻上翡翠双蝶金步摇俏皮颤动,轻撞红霞晕染的香腮,勾魂眼波溢来,怎一个撩人了得!

皇帝一句平身,众人入座。我扫一眼玄宵殿,认识的人都在,唯独没有发现苍陵王的影子,难道他的架子如此之大,连皇帝的寿宴都要姗姗来迟?

思索之际,对面舞榭歌台上轻歌曼舞已经开始,伴着丝竹管弦,酒宴正式开始。

觥筹交错中,四品以上的朝官开始献礼,无外乎就是些奇珍异宝,书画颂德之类。而四品以下的小官,连亲自献礼的机会都没有,只能把礼物送交礼官,jing明的贿赂下礼官,没准还有机会让皇帝过目一下,其他的,根本无法入皇帝的眼。

我无心欣赏这冗长的祝寿仪式,只是一边心不在焉的尝着酒菜,一边跟洛长卿打听朝廷上的势力划分。他虽然一开始不愿和我这个别过使节透露太多,但是酒过三巡,又在我旁敲侧击之下,嘴也松了许多。

这人,以后真跟了我,可得好好磨练酒量!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