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倾城:猛妃出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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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废掉的身

天气闷热了好几天,阴郁的天空像是在酝酿着雨露,今日终是如愿落下了一场夏雨,‘滴滴嗒嗒’的烟雨雨势偏小不大,但起了祛暑的作用,微凉的风雨驱散了空气中的闷热气息,带来了清新的凉意,细细的雨珠溅起了一地繁花,诗情画意,很适合雨中漫步——

闷热的天气终于降温了,在屋里避暑郁闷多日的孟晓月手搭在窗户上,凝望着外面‘滴滴嗒嗒’的风情烟雨,头上的风铃随风轻响起‘叮铃铃’的旋律,结合了风声雨声脆生生的,十分悦耳。

屋外一片烟雨朦胧的美景,孟晓月也不想再在房间里呆下去了,拿起竹伞就打开房门出去。撑着青绿色的竹伞漫步在朦胧的烟雨之中,靴子‘嗒嗒嗒’地踩在溅起繁花的地面上,凉快的风迎面吹来,十分舒爽解暑。

不知是神差鬼遣,还是心理作用,漫步在细雨中的孟晓月好像遥听到前方响起了铜铃摇曳的声音,似在呼唤着谁,脑里还没来得及思考,双脚却已经早一步做出了反应,缓缓走向前方椭圆范围的绿湖泊?细雨蒸发了地面上的热气,也让湖泊底的沉淀物渐渐浮出了水面,腥臭味越来越重???

当孟晓月在绿湖泊畔上发现孟映月被水浸透肿胀的尸体時,俏脸上的表情依然冷冷淡淡的,心里平静得犹如一潭死水,波澜不惊?没有多大的震惊也没有多大的惊疑,一切仿佛早就预料到一样,天意下了这场细雨,天意让她走来这里,天意让她看到孟映月的死——

“所以才叫你别去寻风声,你偏不听,现在后悔了吧。”撑着竹伞的孟晓月缓缓走到孟映月腥臭的尸体旁,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喃喃道:“可惜,你已经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也罢了,这是孟映月自己要寻的死路,与她无关。自己已经提醒过她了,偏偏仇恨蒙蔽了她的眼睛?好好的一个似水佳人,现在却落得个面目全非的田地,死得可真惨啊?看尸体腐烂的肿胀程度,应该死了好几天了吧?

孟晓月缓缓蹲下来,沉静的眼眸平静地看着孟映月的尸体,不是心疼不忍而是叹息感慨:“你知道吗?我不是你的表妹孟小月,你一直把我当成敌人,不择手段也要赢我,可你到死的那天也不知道,你的表妹你的敌人你一生最想赢的人……早就死了。”

孟映月,你真可悲。

摇头轻叹,孟晓月刚想站起来叫人处理埋葬孟映月的尸体時,眼尖地瞄到她发青的手上死死紧攥住一样东西,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能让孟映月死時也依然紧攥不放的东西,那就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东西,甚至可能是线索。

半垂下眼帘,眸底深处掀起了暗暗的波涛,孟晓月在激烈挣扎着要不要去试探真相,抑或是假装什么都看不到转身离去,但是每个人都有追求真相的**,这是人类的本能,谁也不希望活在欺骗之中?孟晓月果断丢下手中的竹伞,毅然伸手纠探孟映月手中的‘真相’,发青的手冷得犹如冰块,是死亡才有的死寂,她的手攥得特别的紧,孟晓月花了不少力气才好不容易扳开她的手,青白的手心中躺着一颗圆润莹白的珍珠???

時间仿佛被凝固住了,‘滴滴嗒嗒’的烟雨将孟晓月包裹在朦胧之中,让她辨清前路的方向,也无法辨清心有多痛,痛得快要死去了???柔白的小手捻起了孟映月手心上的珍珠,她眼神呆滞地凝望着这一颗珍珠,左眼滑落一滴泪,嘴角却勾起一抹讽刺的冷笑?

珍珠边缘上沾有点点烛蜡似的物体,这是一颗镶在某东西上的珍珠,应该是孟映月生前从什么地方扯下来的?

她知道这颗珍珠原本镶在哪里,也知道是属于谁的?一双男人穿的流云锦靴上便镶有一对相称莹白的珍珠,可惜那双流云锦靴已经被阿离丢掉了?

那天她从阿离身上闻到的血腥味道就是孟映月的吧?不,应该不止孟映月一个人的,以血量之大来推测当時孟映月应该还有其他帮手的,只不过都被一一杀去毁尸灭迹了,而孟映月的尸体却掉入了湖泊里,当時不适宜做大规模的捕捞,所以她的尸体才没被毁掉?阿离身上沾上这么重的血腥味,难怪当時会急于洗掉身上的气味,那天他穿过的衣物靴子应该全都被烧毁了吧……

很精妙的杀人过程,证据尸体全都被烧毁掉了,就算真有人怀疑也没证据怀疑到阿离身上,除了落网之鱼的孟映月,她手上还残留一点证据?

可惜这一点证据,最后要被她取走了。

将珍珠收入怀中,孟晓月捡起了地上的竹伞,站起来若无其事地离开了——

漫漫的细雨一直在下,仿佛无休无止般不会停,阴郁的天空昏昏暗暗,让人的心情一直无法放晴,第二天就传来了侧王妃的死讯,仵作验过尸,死因很简单,失足掉入湖泊里溺水而死的。当時孟晓月听到就想笑出来了,但面部僵硬得让她只能继续面无表情。

试问一个有武功底子的人怎可能会大意到失足掉入湖里呢?而且失足掉入湖里就一定是溺水死的吗?以孟映月的应变能力就算她真的不会游泳,不可能就这般甘心溺水死,她看过一下孟映月的尸体,十指的指甲上充满了淤泥,证明她溺水死前曾激烈挣扎过,只不过被某些东西压制住,让她活生生窒息而死。比如……有一双手压住了她的头?

房间里,孟晓月一直在把玩着手上的珍珠,她在犹豫着思考着徘徊着,不知道该不该问阿离整件事情的真相,她怕也有点不敢更多的是举棋不定?她不清楚阿离是不是已经发现了孟映月的身份,是不是已经知道孟映月是皇上身边的细作?

那她的身份呢?阿离知道了吗?发现了吗?调查了吗?

她不知道该不该向阿离坦白她的一切,她甚至没有十足把握阿离会相信她的话?还有皇上那边,孟映月突然就死了,那男人却依然还没有动静,也不知道是不是观望着她?

孟晓月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她无力地瘫软在软榻上,斜眸望向屋外的烟雨绵绵,竟有些失神了。这時,房间门被推开了,沾上一身雨露的段莫离缓而无声地走进来了,本想要给孟晓月一个惊吓的,却看见了她手上的莹白珍珠,俊脸上的笑容依然如故,仿佛更妖孽俊艳了,轻唤道:“月,你怎么不上床睡?”

听到少年磁姓的嗓音,孟晓月依然懒懒地躺在软榻上,斜视看向一身月白锦袍的如仙少年,扯唇说:“你今天回来得真早。”

“还不是因为孟映月的事。”少年一向对除孟晓月以外的女人都没什么好感,倒也不掩饰对孟映月的丝毫不在意,坐在软榻边上品着热茶,依着孟晓月的目光和她一样观赏屋外的雨景,好一会才说:“月,你以后别靠近绿湖泊,那儿的地面湿滑,我怕你会滑跤受伤。”

“你也认为孟映月是失足死的?”孟晓月轻淡的语气,仿佛只是随口的一问。

英眉挑了挑,无所谓地耸耸肩,少年一边闲逸地品着香茶,一边不以为然道:“要不然呢?连仵作都这样说了,还有什么好怀疑的?”

事不关己的口吻完全听不出蛛丝马迹,孟晓月蓦然转过头了,沉静睿智的双眸笔直射向身旁风轻云淡的少年,狠皱住秀眉,“阿离……”

下一刻,却被少年起伏的声音给蓦然打断了——

“咦,这珍珠怎么会在月这里?”放下玉瓷茶杯,少年眼尖地看到孟晓月半掩小手上的莹白珍珠,笑颜逐开道:“真巧合,竟然给月捡到了?可惜,那双流云锦靴早就被我丢掉很久了,现在捡回来也没用途了。”

闻言,孟晓月敛目,轻声试探:“那靴子,你丢掉很久了?”

“嗯,应该很久了吧,怕也有半个月了。”英气的眉头苦恼地皱了皱,少年沉思着時间,不太确定地回答道。

“这样啊……”孟晓月无法确定少年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她知道阿离是有这么一双靴子,但她无法确定阿离每一天会穿什么靴子。半个月前,这双流云锦靴是不是早就被扔掉了,她不知道。

要真是的,那么時间就不吻合了?

“这颗珍珠你是在哪里捡到的?”少年口气轻松,随意地问道,大手轻抚过微湿的袖袍,英眉纠结,站起身来当着孟晓月面前,自然平常地宽衣解带,脱下微湿的月白锦袍。

沉静的双眸灵光闪动,孟晓月瞥向一旁在她面前脱下衣服的少年郎,静静地凝视着他,气氛在两人之间流动静谧宁和,睫毛颤了颤,轻巧道:“在草丛里捡到的。”

她不想要破坏这份……静谧的宁和。

“哦。”少年不太在意地应了一声,狭长的桃花眼盛满了盈盈笑意,勾唇妖魅笑道:“丢了的东西,下次就别捡了,会弄脏你的手。”

“好。”孟晓月轻应了一声,两人流动的眼神相撞在一起,痴痴着。

有没有一种太美丽的谎,相爱一场不如梦一场。好有映真。

有没有一张,真挚的脸庞,没有彷徨,至死不渝的信仰。

………………

漫漫的细雨天一直持续着,这场雨仿佛没有尽头一般,降临滋润了大地,散去了夏日的炎炎,却失去了该有的晴朗。皇上还是派人来请孟晓月进宫面圣了,逃不掉也躲不掉,预料中的事,只是時间早晚的问题罢了。

再次坐上奢侈华丽的香车,孟晓月早已失去了上次观赏的兴致了,静静地坐着,静静地聆听着雨滴之声,静静地看着窗外街道上人来人往的百姓,心湖上亦然是一片静谧,死水般的,寂静。

一个時辰后,香车安稳而平缓地停下来了,张开青色面布的竹伞,孟晓月缓缓地走下马车,举目眺望着眼前这一道巨大的青铜宫门,暗暗地叹息一声,认命般地走进去了——

御书房中,老皇帝正全神贯注地批阅着奏折,而孟晓月则是静静地站在一旁,两人之间全无交流一片安静,只除了悬挂在书房内的铜铃脆响,一声声一下下的摇曳着。

“知道映月是怎么死的吗?”老皇帝依然是低头审阅着奏折,连看也没有看面前的孟晓月一眼,仿佛问她的话也是随口说说而已。

却谁也猜不透他的心思。

眼皮也没抬起,头脑异常冷静清晰的孟晓月,静静地述说道:“仵作说的死因是失足掉入湖泊里溺水而死的。”

背书般的呆板公式化。

“那你的认为呢?”盖上了玉玺的掌印,将奏折合起,又翻开了下一份奏折,老皇帝一边忙碌着也不忘继续提问。

“我不知道。”孟晓月冷血的声音决绝地回答,无从选择的回答,说是被杀吗?那么阿离的嫌疑一定就是最大的,无论如何她都不想让老皇帝盯上阿离?

“你不知道?”似死很不满意孟晓月的回答,老皇帝平静无波的声音蓦然拉高,如刀般锋利的眼神凌迟着孟晓月,严肃道:“还是说,映月是你杀死的??”

似早就预料到老皇帝阴晴不定的脾气,孟晓月从容地抬起眼眸,直视无惧,冷静反驳:“她会武功,我怎么杀她?”

“杀人不一定要依靠武力,有头脑一样能杀人于无形?”老皇帝一张阴郁的面庞绷得紧紧的,不喜欢孟晓月的不驯,不喜欢有棋子脱离了他手心的掌控,沉声道:“朕再问你一次,映月是怎么死的?”tdkz。

死一个孟映月不重要,只不过是一只棋子而已,一只棋子倒了,后面还有千千万万只顶替她的棋子?但是,他必须要弄清楚孟映月是怎么死的?死在什么事情上面?有没有将机密泄露出去?

孟晓月眼睛也没眨一下,身子般僵硬地挺直,面无表情道:“不知道。”

从来没有人敢挑战自己的权威,而孟晓月张狂不驯的态度显然激怒了老皇帝,一只茶杯就砸过去了,撞击在墙壁上应声而碎,孟晓月没有受伤,只不过脸蛋白嫩的肌肤被热茶烫红了一大片,立刻肿了起来?

“一个小小的贱人,竟然敢在朕面前装模作样?你真以为朕就舍不得杀你吗??”双掌重重拍落在龙案上,老皇帝猛然就站起来,双手负背走向孟晓月身边,刀割般锋利的眼神让人不敢直视,“你知道朕最讨厌就是一些不听话的棋子,与其留着一些不中用的奴才,倒不如直接毁掉,省得误了大事?”

孟晓月当然听得懂老皇帝的弦外之音,没用的棋子就杀了扔了弃了,如同垃圾一样,“我真的不知道孟映月是怎么死的,我也没有杀害她,我和她一直都是分开执行任务的,她的事情我无法掌握。”

一言两语是不可能打发得到这精得要命的老皇帝的,他敛眉多疑道:“映月是死在离王府的,你这也不知道?”

孟晓月脸上被热水烫伤的肌肤又痛又痒的,但又不能伸手去捉,只能咬牙强忍住,坚决冷静道:“不知道。”

“你忘记背叛朕的后果吗?这么快就好了疤忘了痛了?”看着不肯驯服的孟晓月,老皇帝突然危险地眯起双眼,掌风凌厉地爪杀住孟晓月纤弱的脖子,一身杀戮之气无所遁形,“第一次你背叛朕,朕废掉你一身筋脉,让你永远无法习武如同废人般?第二次你背叛了朕,朕将你关进冷宫让你度日如年?那第三次呢?是不是该要了结你这条贱命了??”

脖子的疼痛让孟晓月无法思考老皇帝话中的意思,快要断绝窒息的空气涨红她红肿烫伤的脸蛋,脑袋渐渐变得沉重混乱,理不清一丝思绪,只能勉强半撑起酸痛眼皮迷糊地看着眼前面容狰狞暴怒的老皇帝,视线诡异地愈发模糊不清,最后跳入了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了,不是她昏厥了过去,而是……而是她的眼睛……像失去了视力一样,无法视明???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朕再问你一遍,孟映月是怎么死的?”阴鸷犹如修罗鬼魅般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孟晓月看不到老皇帝的模样,也看不到他此時的表情有多恐怖吓人,她陷入了一片恐慌的黑暗,找不到方向?

无光的黑暗中,孟晓月突然觉得自己的眼睛好痛好痛,眼睛内部被一刀刀撕裂的疼痛,有什么开始断裂了,她几乎用尽了全部力气,才咬牙挤出三个字:“不,知,道?”

她的眼睛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为什么会突然什么都看不见的??

黑暗彼岸是一片压抑的沉默,下一刻,孟晓月刺痛的脖子忽然一松,快要窒息掉的空气汹涌而进,她痛苦地单膝半跪在柔软的地毯上,抚着脖子急急地喘息着新鲜的空气,她知道老皇帝相信自己放过自己了,这一难关总算熬过去了,眼前的黑暗渐渐淡化了,却依然是视线模糊不清的,一团浆糊般?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是怎么了?“孟晓月伸手抚摸着发痛的双眼,拼命地睁大眼睛拼命地揉搓着眼部,却只能隐隐约约看到指尖的轮廓……

“哼,你的身体在小時候被朕废过一次,触及到眼部的神经,你的视力会随着岁数的增长渐渐退化,不久的将来会完全失明。”老皇帝一派铁石心肠的,冷冷不屑道:“这就是你背叛朕的代价,足够让你铭记一辈子了?”

老皇帝冷血狠戾的话让孟晓月几乎要崩溃过去了,胸前不断上下激烈起伏,浑身气极颤抖,柔白的双手死死紧握住拳头,指甲深深陷在肉心之中,只有疼痛的触感才能勉强压住她的愤然暴怒?

该死的禽兽?连人都不如的畜生???可恶,可恶,啊啊啊???

此時此刻,孟晓月才正在明白到孟映月之前对她说过的话,原来她的身体被废过是这么一回事?难怪她总觉得这副躯壳有股力不从心的感觉,真是残忍的手段啊?那時候的小月才多大的孩子,因为只是一只棋子,所以命比蚂蚁都不如吗??

眼前模糊的视线缓冲过来,渐渐恢复清晰度了,但孟晓月却觉得非常心痛好难受,整个人累得快要倒下去了,不知道是在为‘孟小月’而心痛,还是为将来自己迟早一天的失明而心痛?

“给朕好好监视着阿离,一有什么事就禀告朕。”老皇帝泰定安然地坐在龙座上,居高临下地凝望住单膝跪地的孟晓月,下了命令,便闭目养神。

“是。”孟晓月勉强应了一声,摇摇欲坠地从地上站起来,愤恨的眼神冷冷地看着坐在龙座上闭目养神的老皇帝,眸底深处凶猛蛰伏的杀意几乎破涌而出了,那一种沾上剧毒的狠戾,让人心惊胆颤?

她发誓,不管付出任何代价,总有一天她一定将这男人千刀万剐,一刀一刀慢慢将他凌迟致死???

铜铃摇曳响彻,孟晓月拿起竹伞一步一步慢慢向后退,冰封的眼眸沉淀着刺骨的仇恨,下一刻她毅然转身打开御书房们,离开了——

外面的雨一直在下,但雨势已经很小很小了,天空阴沉得仿佛快要塌下来了,撑着竹伞的孟晓月走在地面湿漉漉的御前厅台上,目不斜视地笔直疾走,娇小的身影在偌大的厅台上显得多么渺小脆弱?

不知是巧合还是故意的等候,撑着白缎伞的太子和赤色竹伞二皇子竟也在御前的厅台上,两人一左一右的无声站着,见到不远处的孟晓月正渐渐走过来,两人竟不约而同投去了让人难懂的深沉目光,却谁也没有向前挪动一步,只是眼睁睁地看着孟晓月从他们中间,渐行渐远——

天空悲鸣着,叹息谁会离去呢?

风在说什么,唱给什么人的歌?

追逐不到的,离去的人,开始走了。

铜铃在响着,谁的泪在滴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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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开始了开始了,每个人的命运盘已经开始转动了,错综复杂地在一起,是非对错是难以分辨的,前面的铺垫是每个人正一面的描写,正反两面好坏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