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垛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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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艳遇

二狗子废品收购站大门紧闭,旁边挂一牌子,上书几个歪歪扭扭的大字:本人有事外出,暂停营业。

    在一个热热闹闹的庙会上,二狗子双膝跪地。他的面前是一座烟雾缭绕的香坛,香坛的后边供着妈祖娘娘的塑像。她面容秀丽、神态安详,还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那双眼睛看着刘二狗,好像在说,“刘二狗,你有什么事吗?”二狗子把手里的香点燃,口中念念有词,具体说什么也听不清,反正大致的意思是说让妈祖娘娘费费心,帮他张罗一房妻室。这个老小子,原来是想媳妇啦。其实想想也很正常,眼看奔六的人了,事业上也算是小有所成,自孩子他娘离去也快三十年了,至今还没有续弦。以前吧,因为穷没有人提亲,现在富了人也老了还是没有人提亲。二狗子这个心里边特别不是滋味,生活上没有人嘘寒问暖,特别是到了晚上,一个人睡在冰冷的被窝里暗自垂泪,真是老境凄凉啊!

    他正在磕头许愿,旁边有个人不慎摔倒。可能是出于本能,她一下子抱住了二狗子,才避免了摔向火堆。二狗子正要发火,扭头一看是位女士,强忍着愤怒打量眼前的这位不速之客。这个女人看年龄应该不到五十岁,穿着打扮挺时尚,化了妆戴一副墨镜,体型偏瘦。她一脸的歉疚,帮二狗子拍了拍被自己不慎弄脏的地方,一连串说了几句对不起。说得二狗子脸颊绯红,他都不好意思了。他哪见过这种情况,心中的愤怒早就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异样的感觉。

    “你没事吧?”那个女人站起来走路,他才发现她的鞋子不见了,脚好像也扭伤了。

    “哦,没事!”她不好意思地笑笑,突然“啊”的一声差点跌倒,幸好二狗子眼疾手快一把搀住了。“谢谢啊!”她四处寻找丢失的那只鞋子。“哦,在那里,可惜不能穿了,鞋跟掉了!”她一副惋惜的样子。

    “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吧?”二狗子关系地问。

    “我家?唉!”她好像触及到了伤心事,“我哪有家啊,一个没人要的女人!”她无奈地望着远方,眼里闪烁着晶莹的泪花。“我离婚啦,没有孩子!”她继续解释说,“是不是吓到你了?”

    “哦,这倒没有!”他没想到这个女人也是个苦命的人啊,“唉!”他摇了摇头。

    “走吧,我背你!”他不由分说,背起她就走,好像她是他自己的亲人一样。

    她虽然略显错愕,但是一种幸福的感觉袭遍全身,那是一种久违的感觉啊!他背着她,就像背着一尊期待已久的菩萨。

    “好了好了,把我放下来吧,对面二楼就是我租住的公寓,你要不要上去坐坐?”在路边寻一处阴凉的地方,二狗子将这个女人放下来,并扶她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然后他也坐下来,点了一根烟。

    “你不是本地人吧?”

    “嗯,我是上海人。听说这里小吃很有特色,过来旅游的。”

    “还行吧,也没觉得有多好?可能吃腻了吧!”二狗子笑着,一脸的憨厚,“你这样上楼也不方便啊,还是我背你上去好啦!”

    “哦,谢谢,幸亏有你啊!要不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没事,其实我离这里挺近的,如果你需要帮助尽管吱声啊?”

    “你人真好,不过这样会不会让人误会啊?还有,嫂子会不高兴的!”

    “其实我也是单身!”二狗子涨红了脸,“孩子他娘离开几十年了。”

    “啊?对不起啊!”她连忙道歉,“我不是故意的,我们俩可真是同病相怜啊”

    “嗯,是啊!”二狗子深吸了一口烟,又用力吐出来,他茫然地望着远方。

    “对了,我叫苏菲,你呢?”

    “刘二狗。”他说。

    “啊?哈哈!”她突然笑起来,“这个名字真有意思,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哦,是这样,那时候的孩子夭折的多,在我之前有个男孩夭折了,所以爹娘很怕我也养不活,就为我取来这个名字,贱名好养活呗,嘿嘿!”

    “这样啊?”她睁大了眼睛,“真有趣!”

    “嗯,我们村叫这名的好几个呢,什么张二狗,李二狗-----对了,还有几个叫狗蛋的!”

    “哈哈哈------”苏菲笑得前仰后合。

    “对了,我送你上去吧!”二狗子背上苏菲,穿过马路。在爬过一条曲折的楼梯后,苏菲让二狗子放她下来。“到了!”她指着面前的第二个门,“就是这里,给你钥匙!”

    “呵呵,这里环境不错啊!”

    “还行吧,进来坐吧!那里有水,自己倒啊?”

    “你的脚怎么样,要不要上医院?你这里有药或者酒精吗?我帮你先擦擦。”二狗子东张西望一阵乱找。

    “没有,不用了,我感觉应该没事,辛苦你了!”她望着他一脸的汗,“要不你冲个澡吧,卫生间里有淋浴。”

    “不用了,我这就走呢。”

    “干嘛急着走啊,我现在这样,你走了能放心吗?”

    “也是!”他挠了挠头,“要不这样吧,我给你买点饭去?”

    “我不饿,你买点自己吃吧!”

    “嗯,那我先出去了。”二狗子帮她倒了杯开水,然后将她的脚放在另一把椅子上,“这样你会舒服一些。”

    回来的时候,二狗子手里提了一些水果还有别的吃的东西。苏菲已经睡着了,她半躺着,头歪向一边,脑袋随呼噜声一下一下地起伏。听见二狗子进来,她一下子醒了。

    “睡到床上去吧?”他关心地说。

    “嗯!”

    他把她扶到床上,她突然坐了起来。“陪我说会话吧,我不想睡。”她似乎来了精神,在他身上打量。“你是做啥工作?”

    “回收废品。”他腼腆地笑了笑。

    “你看我像不像废品?”她开玩笑似得问他。

    “你?怎么会?”他被她逗乐了,“你是精品,精品女人。”

    “说实话,别恭维我,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我说的就是实话啊!你看你多漂亮,我敢说你是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

    “老啦,还漂亮啥?”她脸颊绯红。

    “谁不老?你是你这个年龄段里最漂亮的!”

    “哦,是吗?”她格格地笑起来,“虽然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可我真的好开心!”她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眼角的鱼尾纹攒在一起像两朵菊花,让她看起来更加妩媚动人。尽管她已经不怎么年轻了,可是在二狗子的眼里,她依然是一朵娇艳的玫瑰。

    其实这个叫苏菲的女人大家应该不陌生,前边我交代过,陈庆东不是离个婚吗?这个女人正是他的前妻。她现在跟韩国总统朴槿惠一样,也是三无:无老公,无孩子,无亲戚。她就像一朵浮萍于水中随波逐流,想去哪里去哪里,今天决定去美国立马就去订机票。当然了,她跟陈庆东离婚的时候,得到了一笔不菲的补偿,是陈庆东主动分给她的,也算是分割夫妻共同财产。所以这个女人挺富裕,在大城市里螃蟹吃腻了,想来这农村尝尝野菜粗粮。她没有男人,一个人生活太孤单,所以也想找个老伴儿。这不,跟二狗子俩人在庙会上撞见了,也从此开启了两个人的新生活。

    这一天一大早,二狗子就跑来敲门,手里拎着早餐,都是按照苏菲的口味特意买的。两个人一点也不亚于年轻人对爱情的追求。二狗子,一个孤单了这么久的男人多么渴望爱情的花朵啊!苏菲也是,也是很久没有男人惯着她了。她就像一朵干渴的野花,在碰到露水降临的一刹那,那种渴望被滋润的心一刻也等不了了。

    “你对我真好!”苏菲深情地望着二狗子,两只眼睛在他的眼睛里搜索着,好像在寻找她发射的爱情信号有没有及实地反馈给她一样。

    “饿了吧?”他把饭递过去,她接过来放在桌子上。

    “我现在想吃你!收废品,快收了我吧?”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羞涩地像个被老师夸奖的孩子。

    “好吧,我的美人!”他一把将她揽住,在她的脸上疯狂地亲吻,就像一只饿了好几天的野狗在一阵狼吞虎咽之后又把盆添得干干净净一样。一阵亲吻之后,他那两只不安分的手慢慢地伸向女人的裤腰并迅速钻了进去。

    一阵狂风暴雨过后,两个人躺在床上想心事。

    “你打算娶我吗,狗?”

    “当然了,我二狗子是个本分人。”

    “可万一我是坏女人呢?”

    “现在,就算你是那种女人,老子也要定啦!谁叫老子是收废品的!”

    “讨厌,滚!”女人娇嗔似得骂。男人似乎又来了精神,一翻身又趴了上去。

    “好了,宝贝儿,攒点劲儿吧,日子还长着呢。我可不想杀鸡取卵啊!”

    “杀鸡取卵?”二狗子一愣,“啥意思?”

    “就是留着以后慢慢使呗,傻帽!”

    “嘿嘿,我老婆真有文化!”二狗子一脸的憨笑。

    “去去去,谁是你老婆?”

    “说说,准备啥时候娶我进门吧?”女人突然认真起来。

    “要不明天?”二狗子半真半假地说。

    “讨厌!人家跟你说正经事呢!”

    “哦,你定吧!宝贝。”二狗子抚摸着那两座略显平坦的山丘,眼睛里满是爱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