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不良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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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又多了一个蛋

    家丁在前头领路,杨易边走边暗暗观察,走了十来步,他突然觉得不对劲,虽然还是七绕八绕,但并非是来时走过的路,沿路已不见十步一桩的护院,反而常见假山亭台。

    同时暗暗心惊,长孙飘絮确实是一个恐怖的女人,城府之深,令杨易此刻背生恶寒,长孙府手眼通天,不容小觑,自己与程浩南相逢不过半刻,长孙府不仅拔出了程浩南这条暗桩,更已经查明了程浩南的籍贯家室。

    这般恐怖的效率,只能说明长孙府的情报眼线,恐怕已遍布长安,渗透各行各业。

    面对这样庞然大物的对手,杨易再也不敢掉以轻心,当然,也不会心生怯意,知难而退,他是这么一个人,对手越强大,心中越兴奋,迎难而上,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才是好男儿该有的气魄。

    况且,叔父杨平此刻正处生死攸关,纵然只是为了把叔父就出大理寺狱,杨易也不能退怯,更何况,不良帅袁天罡既然将帅令芙蓉玉拖李乘风转交给自己,意思很明显,就是要将在抚安司里供职的那些不良人的安危交给了自己,这也算是委以重任了。

    不过,杨易最关心的,却不是这什么狗屁重任,而是救出叔父的同时,为长安城拔出长孙府这根毒刺,为大唐切掉长孙靖这颗毒瘤,这势必是一件天大的良善事,到时,不知道赏善罚恶系统会奖励自己多少赏善点,最好能将系统一举升级,那样,自己离回家也就不远了。

    想是这么想,此刻心里却还是有诸多谜团缠绕,先不说陆家案与青竹林案、平康坊案,还有抚安司案之间的关联,幕后黑手是谁?意欲何为?

    单说方才在对弈时,长孙飘絮,似乎话里有话,那作态,仿佛自己早已被她当作一枚棋子,玩弄于股掌,到底是什么令她如此成竹在胸?她又想做什么?

    尽管心中疑窦丛生,但是见到上官逸等人就在身后不远处跟着,与自己同路,杨易压住心头疑虑,不多时,就被家丁带出了府门。

    他本来想找时机,悄悄尾随上官逸,因为心头始终放不下伤痕累累,气息奄奄的程浩南,但距入长孙府到现在,差不多已经快五个时辰了,神行百变的功效就要到时限,此时大意不得。

    来到北市街上,七拐八拐拐,胡乱绕了两圈,确认身后没有尾巴之后,才择小路赶回丝竹居,前脚刚迈进丝竹居,神行百变的时限也到了,只觉脸上筋肉骨骼浑然一动,听得咔嚓两声骨头内响,杨易知道,神行百变此时已然失效。

    “春雨惊春清谷天。”

    一袭白衣的李乘风正在院中手执一支狼毫,身前石桌上,展开一铺宣纸,婢女嫚儿捧着砚台,跟在一旁,一旁假山丛中的石桌前,婢女絮儿正教两个孩子认字,教的却是二十四节气。

    “杨大哥~”

    见到杨易进来,杨山和杨鱼儿喜叫一声,奔了过来。

    梳洗过后,兄妹两早已焕然一新,再没有半分乞儿模样,尤其是杨鱼儿,琼鼻弯眉,小脸虽然还有些大病初愈的苍白,但一双眼睛扑闪,充满了灵光,甚为可爱。

    杨易越看越觉得鱼儿有些熟悉,似乎自己曾经见过她一样,但又实在想不起来。

    看着梳洗过后,换上崭新衣服的兄妹两,杨易一扫心中关于此行的诸多沉重,看着杨山笑道:“你们自去跟絮儿姑娘认字,长些知识,过两年再长大些,我为你谋一份营生,你们二人,也好自食其力,好男儿,该当自强。”

    杨山听言却没有立即称是,眼中闪着犹豫,好一会儿,终于眼神坚定地朝杨易说道:“杨大哥,我想习武,求求你教教我吧。”

    看着双目炯炯,眼中尽是渴求之色的杨山,杨易笑问道:“为何习武?”

    “不知道,就是想学武,不想认那些奇形怪状的字。”杨山很自然地回答,眼中不见丝毫杂色。

    “跟鱼儿认字去吧,你若想习武,诸事过后,我便教你,但在此之前,必须多认些字。”

    杨易点了点头,他倒不是想等杨山说出什么学了武艺,除暴安良,行侠仗义这等大话,他只想看到杨山眼中没有焕发属于尊严的色彩。

    很庆幸,从杨山的眼里,自己看到了想要的东西,杨山想要习武,说明他已开始学会,或者说,开始渴求尊严,正在慢慢甩掉内心里,关于过去为奴的烙印。

    得了杨易的应诺,杨山与鱼儿雀跃而去,又跟絮儿学起了认字。

    “你的新鞋不合脚。”

    这时,李乘风突然悠悠开口。

    杨易闻声莞尔,近前笑道:“不走寻常路,顾不上尺寸。”

    眼睛却已盯上李乘风的画作,只见画纸上烟雨朦胧,一条五爪金龙作势腾飞,占据画纸三分之二的篇幅,这龙,鳞片、龙爪,乃至龙须、龙角,都栩栩如生,美中不足的是,并没有眼睛。

    龙不点睛,比之画蛇添足,美感也相去不远,都是至关重要的败笔。

    见此,不由得问道:“李先生既然画龙,为何不点睛?”

    “哈哈,惊蛰未知,潜龙在渊,天机不泄露。”

    李乘风哈哈一笑,抖笔一洒,墨点散落画纸,密布如暴雨。

    转头看了一眼杨山和杨鱼儿,笑道:“长安,还需要一场更大的风雨,惊蛰雷动,万物复苏,潜龙升空,那时,方是画龙点睛之时。”

    他说得云里雾里,甚为费解,杨易听得一头雾水,只好告辞,回了西厢房。

    将房门反扣,解下布囊,想把布囊里那个蛋拿了出来。

    从早上在土地庙中开始,他就一直放心不下这古怪的蛋,尤其那两只七彩守宫到底是钻回了蛋中,他一直没研究明白。

    打开布囊,却瞬间傻眼了。

    蛋还在,但是,变成了两个!

    一模一样,七彩斑斓,上有裂缝,只是体型比之原来的彩蛋要缩小了一圈。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母鸡下蛋都还要打咯,乌龟下蛋都还要吐口水,就算是蚂蚁下蛋,也要土动泥翻!

    这怎么不声不响,就多出了一个蛋来?

    简直比老母猪上树,隔壁寡妇夜夜高歌,他大舅的外甥带着小姨子来长安卖绿豆糕还要骇人听闻!

    莫非,布囊里有妖祟?

    杨易提起布囊一倒,里面的碧玉长箫、帅令芙蓉玉,从纸人张家里取的画卷,尽数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