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回忆（三）
屋外斗得天昏地暗，屋内却是另一番场景。
此时云凝正为丈夫担忧，坐在桌边心中提心吊胆。赤玉大师走进屋内，开口道，“凝…”平日里在山上，她一直将云凝唤作凝儿，只是如今物是人非，话到嘴边却无法再叫出口。
云凝看着走进来的赤玉大师，一时心乱如麻，万千思绪涌上心头，开口叫道，“师父。”
“师父？你还知道我是你师父？”赤玉大师看着云凝面无表情的说道。
云凝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口中喊道，“师父，都是徒儿的错…”
“住口！”赤玉大师一声厉喝，强压心中怒气，转过身去不再多言。云凝跪在地上，看着师父的背影，不觉眼中两行清泪滑出。
师徒两人都没有再说话，空气中一片沉默。片刻后，赤玉大师看着窗外开口问道，“你可曾后悔？”
云凝抬起头答道，“云凝心中有愧，但不曾后悔。”
赤玉大师转过身盯着云凝看了一会，然后开口道，“你起来吧，如今就算你敢认我这个师父，我也不敢要你这个徒弟。事已至此我也不想深究，其中缘由和你心中所想你也不必解释给我听。你从小在我身边长大，二十四年，光阴如梭，你我师徒情分便到今日吧。”
云凝闻言后，泪如泉涌，俯身对着赤玉大师叩了三个响头。
赤玉大师转身离开，走到门边时回头说道，“天元门门规森严，掌门一向看重戒律，你的事等掌门师兄处理了那魔教贼子后再行定夺，但我会尽力劝他从轻发落，至少留你性命。”
天已经黑了，云凝起身走到门口，看见顾寒川仍和岳浩离在激斗之中。
岳浩离浮在半空，叠霜剑在深厚修为的加持下气势如虎，剑身青芒越来越亮，照的半边天如同白昼。岳浩离提剑刺向顾寒川，刹那间剑光缭乱，虚空中出现数十把光剑，围着叠霜剑旋转不停，与叠霜剑一齐刺向顾寒川。顾寒川催动铁画扇，画中山河飘摇，无数巨石从扇中飞出，迎向叠霜剑，只是那巨石碰到叠霜剑便瞬间粉碎，岳浩离冷哼一声，手腕一抖收剑而立，那数十把光剑却速度加快，如切豆腐一样穿过巨石刺向顾寒川，眨眼间光剑已到身前，顾寒川合扇后退，边退边挡，以神器铁画扇加上自升修为，硬接下这些光剑。
顾寒川停下身形后，一口血喷了出来。
远处云凝大喊道，“寒川！！！”顾寒川转头对着云凝笑道，“我没事。”
岳浩离看着顾寒川冷笑道，“魔教贼子！”右手并指如剑立于胸前，一幅八卦图自脚底升起，岳浩离道袍无风自动，叠霜剑颤抖不已，像是在兴奋地迎接什么。
赤玉大师看着岳浩离，不由自主的说道，“这招落星河有如此威力，没想到师兄修为精进如此之快，看来已经突破无量境了。”
岳浩离双手举剑砍向顾寒川，一股寒光从天空坠下，砸向顾寒川。顾寒川口中念念有词，将铁画扇扔向头顶，那铁画扇展开浮在空中，寒光落到铁画扇上，那一刻一切好像静止了一下，然后风雷之声炸响，一个大坑出现，周围尘土飞扬。突然间，一人从大坑里窜出，飞向岳浩离。正是顾寒川，他浑身衣衫破碎，鲜血淋漓。顾寒川飞在空中，手中沙石不断聚集，最后竟凝成一把剑，向岳浩离刺去。
岳浩离见此情景，眼中一亮，迎向前去，顾寒川此时已是强弩之末，岳浩离一掌将其从空中拍下，然后落在顾寒川面前问道，“凝物为形的功夫谁教你的？”
顾寒川吐出一口鲜血，“本人无师自通。”岳浩离看了他两眼，心知问不出什么，便走向茅草屋。
“师兄。”赤玉对着走过来的岳浩离低头道。
“嗯，你们说完了？”岳浩离看了一眼跌坐在门口的云凝开口问道。
“我已将她逐出师门，只是如今她怀有身孕，还请师兄饶她一命吧。”赤玉弯腰道。
岳浩星伸手将赤玉扶起，“你不必替她求情，我心中自有分寸。”说完后便转身走向云凝。
茅草屋内。
岳浩离负手而立，“自古正邪不两立，你跟随魔教贼子，判出山门，罪不容恕。我知道你是赤玉心爱的弟子，但门规森严，无规矩不成方圆，你可愿受罚？”
云凝低头答道，“我愿受罚。”
岳浩离一掌拍在云凝背上，云凝只觉得一股寒意渗透骨髓，遍布全声，浑身如千万针扎般疼痛难忍。片刻后岳浩离收手说道，“你能活到几时便看你的造化了。顾寒川还有几口气……”
云凝闻言后连忙奔出门去，跑到顾寒川旁边将他搂在怀中。
“寒川，寒川！”云凝脸上泪珠如线哭着喊道。
“凝儿，你别哭。”顾寒川说着，抬起手来想要擦云凝脸上的泪，只是手刚抬起来便无力的垂了下去。
“我不哭，我不哭。”云凝边说边擦，只是这泪水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我对不起你，以后不能保护你了。”顾寒川艰难的说道。
“傻瓜，别说了，和你相识相遇相亲，是我这一辈子最幸福的事。”
“我走了以后，你一定要好好生活，我们的孩子就让他远离江湖纷争，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
“我知道了，你放心……”
宁阳村中万籁俱寂，此时已是深夜。
“那以后我的身体一天比一天虚弱，我骗孩子我得的是怪病，那孩子便寻了各种方法想要治好我。后来的事，你就都知道了。”云凝讲述完后看着跳跃的烛光怔怔出神。
俞初之长叹了一口气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前尘往事，真是叫人唏嘘。”接着又道，“你的伤若是早些年，我还有办法，只是如今伤势已蔓延至全身，我无计可施啊。”
云凝道，“先生不必自责，我心知自己命不久矣，只是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顾石，这茫茫天地，我走后他孤身一人又该何去何从呢？”
俞初之答道，“这天下众生，命运如何，自有其因缘造化。我看顾石那孩子，心性善良，性格坚韧，以后自然不差。”
云凝突然起身，跪在俞初之身前，俞初之连忙上前扶住她问道，“你这是为何？”
“我有一个请求，还望先生答应。”云凝不肯起身，跪着说道。
俞初之奈何不得，开口道，“你说吧。”
“我知先生并非常人，我走后，希望先生能收他为徒。”云凝仰头说道。
“这……还是让顾石自己决定吧，我留一封信在此，若日后你发生什么事，让他照信中所写来找我便是。你赶紧起来吧。”
(本章完)
此时云凝正为丈夫担忧，坐在桌边心中提心吊胆。赤玉大师走进屋内，开口道，“凝…”平日里在山上，她一直将云凝唤作凝儿，只是如今物是人非，话到嘴边却无法再叫出口。
云凝看着走进来的赤玉大师，一时心乱如麻，万千思绪涌上心头，开口叫道，“师父。”
“师父？你还知道我是你师父？”赤玉大师看着云凝面无表情的说道。
云凝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口中喊道，“师父，都是徒儿的错…”
“住口！”赤玉大师一声厉喝，强压心中怒气，转过身去不再多言。云凝跪在地上，看着师父的背影，不觉眼中两行清泪滑出。
师徒两人都没有再说话，空气中一片沉默。片刻后，赤玉大师看着窗外开口问道，“你可曾后悔？”
云凝抬起头答道，“云凝心中有愧，但不曾后悔。”
赤玉大师转过身盯着云凝看了一会，然后开口道，“你起来吧，如今就算你敢认我这个师父，我也不敢要你这个徒弟。事已至此我也不想深究，其中缘由和你心中所想你也不必解释给我听。你从小在我身边长大，二十四年，光阴如梭，你我师徒情分便到今日吧。”
云凝闻言后，泪如泉涌，俯身对着赤玉大师叩了三个响头。
赤玉大师转身离开，走到门边时回头说道，“天元门门规森严，掌门一向看重戒律，你的事等掌门师兄处理了那魔教贼子后再行定夺，但我会尽力劝他从轻发落，至少留你性命。”
天已经黑了，云凝起身走到门口，看见顾寒川仍和岳浩离在激斗之中。
岳浩离浮在半空，叠霜剑在深厚修为的加持下气势如虎，剑身青芒越来越亮，照的半边天如同白昼。岳浩离提剑刺向顾寒川，刹那间剑光缭乱，虚空中出现数十把光剑，围着叠霜剑旋转不停，与叠霜剑一齐刺向顾寒川。顾寒川催动铁画扇，画中山河飘摇，无数巨石从扇中飞出，迎向叠霜剑，只是那巨石碰到叠霜剑便瞬间粉碎，岳浩离冷哼一声，手腕一抖收剑而立，那数十把光剑却速度加快，如切豆腐一样穿过巨石刺向顾寒川，眨眼间光剑已到身前，顾寒川合扇后退，边退边挡，以神器铁画扇加上自升修为，硬接下这些光剑。
顾寒川停下身形后，一口血喷了出来。
远处云凝大喊道，“寒川！！！”顾寒川转头对着云凝笑道，“我没事。”
岳浩离看着顾寒川冷笑道，“魔教贼子！”右手并指如剑立于胸前，一幅八卦图自脚底升起，岳浩离道袍无风自动，叠霜剑颤抖不已，像是在兴奋地迎接什么。
赤玉大师看着岳浩离，不由自主的说道，“这招落星河有如此威力，没想到师兄修为精进如此之快，看来已经突破无量境了。”
岳浩离双手举剑砍向顾寒川，一股寒光从天空坠下，砸向顾寒川。顾寒川口中念念有词，将铁画扇扔向头顶，那铁画扇展开浮在空中，寒光落到铁画扇上，那一刻一切好像静止了一下，然后风雷之声炸响，一个大坑出现，周围尘土飞扬。突然间，一人从大坑里窜出，飞向岳浩离。正是顾寒川，他浑身衣衫破碎，鲜血淋漓。顾寒川飞在空中，手中沙石不断聚集，最后竟凝成一把剑，向岳浩离刺去。
岳浩离见此情景，眼中一亮，迎向前去，顾寒川此时已是强弩之末，岳浩离一掌将其从空中拍下，然后落在顾寒川面前问道，“凝物为形的功夫谁教你的？”
顾寒川吐出一口鲜血，“本人无师自通。”岳浩离看了他两眼，心知问不出什么，便走向茅草屋。
“师兄。”赤玉对着走过来的岳浩离低头道。
“嗯，你们说完了？”岳浩离看了一眼跌坐在门口的云凝开口问道。
“我已将她逐出师门，只是如今她怀有身孕，还请师兄饶她一命吧。”赤玉弯腰道。
岳浩星伸手将赤玉扶起，“你不必替她求情，我心中自有分寸。”说完后便转身走向云凝。
茅草屋内。
岳浩离负手而立，“自古正邪不两立，你跟随魔教贼子，判出山门，罪不容恕。我知道你是赤玉心爱的弟子，但门规森严，无规矩不成方圆，你可愿受罚？”
云凝低头答道，“我愿受罚。”
岳浩离一掌拍在云凝背上，云凝只觉得一股寒意渗透骨髓，遍布全声，浑身如千万针扎般疼痛难忍。片刻后岳浩离收手说道，“你能活到几时便看你的造化了。顾寒川还有几口气……”
云凝闻言后连忙奔出门去，跑到顾寒川旁边将他搂在怀中。
“寒川，寒川！”云凝脸上泪珠如线哭着喊道。
“凝儿，你别哭。”顾寒川说着，抬起手来想要擦云凝脸上的泪，只是手刚抬起来便无力的垂了下去。
“我不哭，我不哭。”云凝边说边擦，只是这泪水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我对不起你，以后不能保护你了。”顾寒川艰难的说道。
“傻瓜，别说了，和你相识相遇相亲，是我这一辈子最幸福的事。”
“我走了以后，你一定要好好生活，我们的孩子就让他远离江湖纷争，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
“我知道了，你放心……”
宁阳村中万籁俱寂，此时已是深夜。
“那以后我的身体一天比一天虚弱，我骗孩子我得的是怪病，那孩子便寻了各种方法想要治好我。后来的事，你就都知道了。”云凝讲述完后看着跳跃的烛光怔怔出神。
俞初之长叹了一口气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前尘往事，真是叫人唏嘘。”接着又道，“你的伤若是早些年，我还有办法，只是如今伤势已蔓延至全身，我无计可施啊。”
云凝道，“先生不必自责，我心知自己命不久矣，只是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顾石，这茫茫天地，我走后他孤身一人又该何去何从呢？”
俞初之答道，“这天下众生，命运如何，自有其因缘造化。我看顾石那孩子，心性善良，性格坚韧，以后自然不差。”
云凝突然起身，跪在俞初之身前，俞初之连忙上前扶住她问道，“你这是为何？”
“我有一个请求，还望先生答应。”云凝不肯起身，跪着说道。
俞初之奈何不得，开口道，“你说吧。”
“我知先生并非常人，我走后，希望先生能收他为徒。”云凝仰头说道。
“这……还是让顾石自己决定吧，我留一封信在此，若日后你发生什么事，让他照信中所写来找我便是。你赶紧起来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