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流寇（四）
第二十章流寇（四）
万羽楼正在吃着碗里的面，就看见街上的百姓指着西北方向议论纷纷，有几个人甚至还结着伴快步的往那边走。这个小饭馆背对着衙门口，他和王进在屋子里自然是什么也看不见，等到他们二人结完了帐，悠哉悠哉的走到街面上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是知府衙门的方向升起了滚滚浓烟。万羽楼张大了嘴巴，看看王进，又瞧瞧浓烟升起的方向，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
最后还是王进先开了口。
“大人，咱们是不是应该去看看！毕竟都是同僚，万一到时候衙门口真的全烧没了，许大人也不好说咱们锦衣卫袖手旁观不是。”
本来王进不说话，万羽楼已经打算抬腿往过走了，但是王进这么一说，好像他万羽楼会害怕许明堂一样。
“不是说这几天的雨水太足，把卫里的花圃都给冲散了吗？先找几个工匠把花圃修一修才是主要的，再说了那赵云飞不是和许明堂交好啊，他自会带人去帮忙，用不着咱俩！”
王进咧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终究万羽楼是自己上司，他就算明知道这是借口，王进也不能点破啊！他可不想穿小鞋。
“想什么呢？走啊！”
“是，大人！”
就在万羽楼和王进顺着街道往东走的时候，身后面急匆匆的走过来一个人。这人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穿着一身灰白色的旧衣服，虽然身上脏得都快招苍蝇了，但是看行走的步伐和姿态一点儿也不像个乞丐流民一类的人，直觉告诉万羽楼，这人有问题。转头看王进，发现王进也一脸正经的看着自己，二人一使眼色，互相点了点头，迈开步子紧追了上去。
“牢头儿大人！我真的是被冤枉的，你行行好把我放了吧，我家里上有老，下有小，都等着我回去养活他们呢！”
“牢头儿大人！我也是被冤枉的，我那天就是路过张员外家，就冲出来几个家丁把我按在地上说我偷了他们家的财物，我比窦娥还冤枉啊，您行行好，把我也一同放了吧！”
“牢头儿大人！我也是......”
“牢头儿大人！我也是......”
虽然新上任的牢头儿王明早就习惯了牢里的犯人对自己毕恭毕敬，但是同时面对这么多人跪在自己面前鸡奔碎米一样磕头，王明还是心底有些打怵，就算别人他都不在乎，可是他的前任上司此时也在里面呢，王明有一种说不出来别样的感觉。好像有些不忍，又有些得意，也有些幸灾乐祸，更有一种咸鱼翻身的感觉。看见王明隐约有着想要往后退的迹象，跪在地上的犯人们知道这新上任的牢头儿好说话，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往前爬，只一会儿王明几个人就被围了起来。
本来加上王明他们看守男监的人不过就四个人，而犯人们加起来没有四十，也有三十大多，况且后来还把女监幸存的犯人都加到男监里面来了。虽说这群人平时不见天日，又吃不饱睡不好，但是数量可以引起质的变化啊！大多数犯人都想让王明主动打开大门放自己逃生，也有一小部分人趴在地上摩拳擦掌伺机而动。陆晓川和谢家姐妹已经计划好了，等着几个守卫再被往后逼退几步靠近大门的时候，他们三个就冲上去挟持那个牢头儿，让他打开门把犯人们都放出去，然后趁乱他们三个人再想办法出城。
陆晓川伏在地上，眼睛没有只盯着牢头儿王明，眼睛的余光时不时也在注意着另外三个人的动向。领陆晓川感到奇怪的是，另外三个人的注意力好像没有在面前的犯人身上，反而眼神时不时都在往王明的方向看，而且这三个人眼神的交流频繁的可怕。一股不详的预感，从陆晓川的内心直逼脑海。
就在此时，人群里突然冲出来一名壮汉，壮汉赤着上膊，胳膊上青筋暴起，一个猛虎扑食就把猝不及防的王明压在了身下。其他三个人见到王明被扑倒在地，瞬间眼睛一亮，仓啷一声抽出腰间已经握着很久的钢刀，对着到在地上的两个人就往下刺。看那三个人恶狠狠的样子，恐怕不止想把那大汉刺死，像是连大汉身下的王明也不准备放过。王明虽然被压在大汉身下视线不佳，但是近在咫尺的钢刀他还是看的清的！王明知道自己再和壮汉这么纠缠下去，肯定会被自己这三名‘救主’心切的手下来个穿糖葫芦，一咬牙，深吸一口气，使出吃奶的力气，硬生生把自己身上的壮汉给推开了。
王明是顺势往旁边一滚躲过了一劫，可那大汉却没这么幸运了，瞬间三把钢刀刺穿了他的身体，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咽气了。那三人一击未果很明显脸上有些惊讶，但是看见王明还在地上气喘吁吁的躺着，互相对视了一眼，既然窗户纸已经捅破了，就不怕再把窗户敲碎了。当下举着刀，嘴里嗷嗷的冲着王明就砍。一边半弓着身子看热闹的陆晓川三个人都蒙了！怎么就打起来了？他们四个不是一伙儿的吗？发生了什么？
本以为王明这次肯定是难逃毒手，但是他又给在场的所有人上了一课。面对着三把落下来的钢刀，王明丝毫没有慌乱，而是像一个陀螺一样往旁边连滚了好几圈，原本侧躺在地上的王明竟然靠着翻滚，硬生生站了起来。站起来的王明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噔噔噔倒退数步，仓啷一声抽出腰间的钢刀，倒提着钢刀，竟然站在那里桀桀的冷笑起来。
“我早就发现你们三个不对劲儿，拿下来脸上的人皮吧！如果我猜的没错，衙门里的火就是你们其中一人放的！三个人...三个人...你们是东海黑虎礁臭名昭著的流寇三头犬！”
“哈哈哈！没想到一个小牢头儿知道的还挺多，但是今天你得死在这儿。因为我需要这里的人逃出去在城里制造混乱，趁乱打开城门，把我们外面已经饥渴难耐的兄弟们放进城来，享受你们的女人！听说，你的小娇妻也嫩得很！”
离着王明最近的差人嘶啦一声，从他的脸上竟然扯下来一张人皮面具，面具一落，里面一张狰狞又带着诡笑的脸让陆晓川看的浑身都不舒服。
“姐姐，他长得好变态啊！”
谢雨烟的声音虽然很小，但是十几米外的那人却仍旧听见了，突然的眼神对视，让谢雨烟情不自禁的叫喊了出来。
“啊！”
“小美人！你是我的了！”
“去你奶奶的！”
陆晓川和谢家两姐妹已经准备好动手了，没想到王明已经暴怒的提着刀冲了上去。反手提刀，在半空中一个半转身对着那人的脖子就砍了下去，那人很明显没想到王明在一对三的情况下还会主动出击，仓皇间只能提刀抵挡。可是王明手里的刀借人势，势助刀威。当的一声，只这一下竟然硬生生把那人撞得倒飞出去，扑通一声砸在两个犯人身上，疼得他在那浑身都在颤抖。另外两个人见到势头不好，立刻提刀上前，王明一边叫地上的犯人闪到一边，一边死死盯着眼前这两个人。
“哎呦！没想到我二哥没让鹰啄了眼睛，反倒让一只小麻雀给叨了口！有意思，有意思！”
“鬼鬼祟祟，都不敢以真面目见人，连鬼都不如！”
王明嘴上不饶人，脚下却是一点点的往大门处挪动，他那点儿心思，那两个人怎么会不知道。
“哎？想报信！没门儿！”
一个人唰的一下一个箭步就窜到了王明和大门之间，王明暗道一声不好，以一敌二前后被夹击可是大忌！但是他觉得不好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就觉得背后冷风骤起，刚想反手横刀挡在背后等到时候，正前方的那人提刀已经对着自己刺了过来。就在王明准备闭着眼睛等死的时候，觉得腰间一紧，随后火烤一半炙热的痛感瞬间冲遍全身，还没等他痛的叫出声来，身子就侧着飞了出去。
“嘿嘿！对不住，遇见高手，我就手痒痒，一时没控制住！你们继续，继续！”
陆晓川嘴里虽是满是歉意，可是手里却摆起了要进攻的架势。
“别傻愣着，找准机会跑！”
谢雨褀还没反应过来，陆晓川已经一个踏步抢攻了上去，而此时先前倒地不起的那人已经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此时正拖着身子，用刀作拐杖，一点一点往王明那里蹭着。看着暂时去战斗能力的牢头儿和游走在那两个流寇中间的陆晓川，谢雨褀咬了咬牙，交待了一声谢雨烟不要动，娇喝一声，飞身对着那拖着身子往前蹭的流寇上去就是结结实实的一脚。这一脚可是踢得谢雨褀这个爽，看着飞出去的流寇，谢雨褀差点儿原地庆祝，毕竟她好久没有踢出过这么舒爽的一脚了。
就在几个人混战的时候，监牢外面的大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用钥匙打开了！王明听见锁链哗啦的声音一激灵，本能的往腰间一摸，空空的腰间让他从脚底凉到头顶心。王明头都没回，就知道，完了！
万羽楼正在吃着碗里的面，就看见街上的百姓指着西北方向议论纷纷，有几个人甚至还结着伴快步的往那边走。这个小饭馆背对着衙门口，他和王进在屋子里自然是什么也看不见，等到他们二人结完了帐，悠哉悠哉的走到街面上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是知府衙门的方向升起了滚滚浓烟。万羽楼张大了嘴巴，看看王进，又瞧瞧浓烟升起的方向，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
最后还是王进先开了口。
“大人，咱们是不是应该去看看！毕竟都是同僚，万一到时候衙门口真的全烧没了，许大人也不好说咱们锦衣卫袖手旁观不是。”
本来王进不说话，万羽楼已经打算抬腿往过走了，但是王进这么一说，好像他万羽楼会害怕许明堂一样。
“不是说这几天的雨水太足，把卫里的花圃都给冲散了吗？先找几个工匠把花圃修一修才是主要的，再说了那赵云飞不是和许明堂交好啊，他自会带人去帮忙，用不着咱俩！”
王进咧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终究万羽楼是自己上司，他就算明知道这是借口，王进也不能点破啊！他可不想穿小鞋。
“想什么呢？走啊！”
“是，大人！”
就在万羽楼和王进顺着街道往东走的时候，身后面急匆匆的走过来一个人。这人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穿着一身灰白色的旧衣服，虽然身上脏得都快招苍蝇了，但是看行走的步伐和姿态一点儿也不像个乞丐流民一类的人，直觉告诉万羽楼，这人有问题。转头看王进，发现王进也一脸正经的看着自己，二人一使眼色，互相点了点头，迈开步子紧追了上去。
“牢头儿大人！我真的是被冤枉的，你行行好把我放了吧，我家里上有老，下有小，都等着我回去养活他们呢！”
“牢头儿大人！我也是被冤枉的，我那天就是路过张员外家，就冲出来几个家丁把我按在地上说我偷了他们家的财物，我比窦娥还冤枉啊，您行行好，把我也一同放了吧！”
“牢头儿大人！我也是......”
“牢头儿大人！我也是......”
虽然新上任的牢头儿王明早就习惯了牢里的犯人对自己毕恭毕敬，但是同时面对这么多人跪在自己面前鸡奔碎米一样磕头，王明还是心底有些打怵，就算别人他都不在乎，可是他的前任上司此时也在里面呢，王明有一种说不出来别样的感觉。好像有些不忍，又有些得意，也有些幸灾乐祸，更有一种咸鱼翻身的感觉。看见王明隐约有着想要往后退的迹象，跪在地上的犯人们知道这新上任的牢头儿好说话，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往前爬，只一会儿王明几个人就被围了起来。
本来加上王明他们看守男监的人不过就四个人，而犯人们加起来没有四十，也有三十大多，况且后来还把女监幸存的犯人都加到男监里面来了。虽说这群人平时不见天日，又吃不饱睡不好，但是数量可以引起质的变化啊！大多数犯人都想让王明主动打开大门放自己逃生，也有一小部分人趴在地上摩拳擦掌伺机而动。陆晓川和谢家姐妹已经计划好了，等着几个守卫再被往后逼退几步靠近大门的时候，他们三个就冲上去挟持那个牢头儿，让他打开门把犯人们都放出去，然后趁乱他们三个人再想办法出城。
陆晓川伏在地上，眼睛没有只盯着牢头儿王明，眼睛的余光时不时也在注意着另外三个人的动向。领陆晓川感到奇怪的是，另外三个人的注意力好像没有在面前的犯人身上，反而眼神时不时都在往王明的方向看，而且这三个人眼神的交流频繁的可怕。一股不详的预感，从陆晓川的内心直逼脑海。
就在此时，人群里突然冲出来一名壮汉，壮汉赤着上膊，胳膊上青筋暴起，一个猛虎扑食就把猝不及防的王明压在了身下。其他三个人见到王明被扑倒在地，瞬间眼睛一亮，仓啷一声抽出腰间已经握着很久的钢刀，对着到在地上的两个人就往下刺。看那三个人恶狠狠的样子，恐怕不止想把那大汉刺死，像是连大汉身下的王明也不准备放过。王明虽然被压在大汉身下视线不佳，但是近在咫尺的钢刀他还是看的清的！王明知道自己再和壮汉这么纠缠下去，肯定会被自己这三名‘救主’心切的手下来个穿糖葫芦，一咬牙，深吸一口气，使出吃奶的力气，硬生生把自己身上的壮汉给推开了。
王明是顺势往旁边一滚躲过了一劫，可那大汉却没这么幸运了，瞬间三把钢刀刺穿了他的身体，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咽气了。那三人一击未果很明显脸上有些惊讶，但是看见王明还在地上气喘吁吁的躺着，互相对视了一眼，既然窗户纸已经捅破了，就不怕再把窗户敲碎了。当下举着刀，嘴里嗷嗷的冲着王明就砍。一边半弓着身子看热闹的陆晓川三个人都蒙了！怎么就打起来了？他们四个不是一伙儿的吗？发生了什么？
本以为王明这次肯定是难逃毒手，但是他又给在场的所有人上了一课。面对着三把落下来的钢刀，王明丝毫没有慌乱，而是像一个陀螺一样往旁边连滚了好几圈，原本侧躺在地上的王明竟然靠着翻滚，硬生生站了起来。站起来的王明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噔噔噔倒退数步，仓啷一声抽出腰间的钢刀，倒提着钢刀，竟然站在那里桀桀的冷笑起来。
“我早就发现你们三个不对劲儿，拿下来脸上的人皮吧！如果我猜的没错，衙门里的火就是你们其中一人放的！三个人...三个人...你们是东海黑虎礁臭名昭著的流寇三头犬！”
“哈哈哈！没想到一个小牢头儿知道的还挺多，但是今天你得死在这儿。因为我需要这里的人逃出去在城里制造混乱，趁乱打开城门，把我们外面已经饥渴难耐的兄弟们放进城来，享受你们的女人！听说，你的小娇妻也嫩得很！”
离着王明最近的差人嘶啦一声，从他的脸上竟然扯下来一张人皮面具，面具一落，里面一张狰狞又带着诡笑的脸让陆晓川看的浑身都不舒服。
“姐姐，他长得好变态啊！”
谢雨烟的声音虽然很小，但是十几米外的那人却仍旧听见了，突然的眼神对视，让谢雨烟情不自禁的叫喊了出来。
“啊！”
“小美人！你是我的了！”
“去你奶奶的！”
陆晓川和谢家两姐妹已经准备好动手了，没想到王明已经暴怒的提着刀冲了上去。反手提刀，在半空中一个半转身对着那人的脖子就砍了下去，那人很明显没想到王明在一对三的情况下还会主动出击，仓皇间只能提刀抵挡。可是王明手里的刀借人势，势助刀威。当的一声，只这一下竟然硬生生把那人撞得倒飞出去，扑通一声砸在两个犯人身上，疼得他在那浑身都在颤抖。另外两个人见到势头不好，立刻提刀上前，王明一边叫地上的犯人闪到一边，一边死死盯着眼前这两个人。
“哎呦！没想到我二哥没让鹰啄了眼睛，反倒让一只小麻雀给叨了口！有意思，有意思！”
“鬼鬼祟祟，都不敢以真面目见人，连鬼都不如！”
王明嘴上不饶人，脚下却是一点点的往大门处挪动，他那点儿心思，那两个人怎么会不知道。
“哎？想报信！没门儿！”
一个人唰的一下一个箭步就窜到了王明和大门之间，王明暗道一声不好，以一敌二前后被夹击可是大忌！但是他觉得不好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就觉得背后冷风骤起，刚想反手横刀挡在背后等到时候，正前方的那人提刀已经对着自己刺了过来。就在王明准备闭着眼睛等死的时候，觉得腰间一紧，随后火烤一半炙热的痛感瞬间冲遍全身，还没等他痛的叫出声来，身子就侧着飞了出去。
“嘿嘿！对不住，遇见高手，我就手痒痒，一时没控制住！你们继续，继续！”
陆晓川嘴里虽是满是歉意，可是手里却摆起了要进攻的架势。
“别傻愣着，找准机会跑！”
谢雨褀还没反应过来，陆晓川已经一个踏步抢攻了上去，而此时先前倒地不起的那人已经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此时正拖着身子，用刀作拐杖，一点一点往王明那里蹭着。看着暂时去战斗能力的牢头儿和游走在那两个流寇中间的陆晓川，谢雨褀咬了咬牙，交待了一声谢雨烟不要动，娇喝一声，飞身对着那拖着身子往前蹭的流寇上去就是结结实实的一脚。这一脚可是踢得谢雨褀这个爽，看着飞出去的流寇，谢雨褀差点儿原地庆祝，毕竟她好久没有踢出过这么舒爽的一脚了。
就在几个人混战的时候，监牢外面的大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用钥匙打开了！王明听见锁链哗啦的声音一激灵，本能的往腰间一摸，空空的腰间让他从脚底凉到头顶心。王明头都没回，就知道，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