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要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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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第一百三十四章

冰冷月色。嫂索可濼爾說網,看最哆的言清女生爾說泄了一地光阴。空旷天际。云层漂浮。时而遮盖。可瞧见星辰点点。从窗口望去。一排红色灯笼挂在长廊上。随着风的涌动。摇摆不停。再远点。又隐沒在无穷的暗处

窗台边放着一把藤椅。苏若离半眯着眼坐着。随着藤椅上下晃动。沉静的脸被烛火照的半明半暗。似乎隔绝了周围的空气般。只在自己一人的世界中。忽然。双手扣住藤椅的把手。就这么停顿下來。身体慢慢坐直。原本散在肩后的长发顺势滑落在脸颊两边。盖住了脸。长睫半合。瞧不见此刻神情。

一抹明黄色映入视线。沉默的气氛环绕在两人之间。良久。其中一人终是打破了这诡秘的气氛:“沒有话对朕说。”

苏若离抬头。一双星眸在火光下黝黑深沉。以坐着的姿势仰望。淡笑道:“父皇想听什么。”

“你是朕最宠爱的一个女儿。离儿。你太让朕心寒了。”威严的帝王。难得露出这般带着疲倦的声音:“朕不愿意相信。一向善良仁慈的孩子居然做出这种事情。朕想听你一个解释。告诉朕。这件事不是你做的。”

缓缓的站起來。失去重力的藤椅独自晃动。上下摇摆个不停。苍白的脸上带着倨傲。还有一种模糊难辨的决然。忽然。整个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是我做的。父皇降罪给我吧。”

“为什么。你。。。”

“既然父皇无法为母妃讨回公道。那么。只能用我自己的方式。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你就相信一个宫女的话。况且。那个宫女已经畏罪自尽了。”

嘴角含着冷笑。仰头道:“馨儿是为什么死的。父皇比谁都清楚。不是吗。”眼睛的寒光逼视。令皇帝也一震。不由自主的往后一退。苏若离继续说道:“自小时候起。我最敬仰的人便是父皇。在我心里。我的父皇是高大、威严又慈爱的。他忧天下之忧。想百姓之苦。明是非。处事公正。”陷入回忆中。眼神渐渐柔和。忽而。神情一转。控诉般说道:“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父皇突然不见了。我的母妃是被人陷害的。而那两个人是谁。父皇难道不清楚。还是。父皇存心包庇。让凶手逍遥法外。”终于查了个水落石出。原來那两人想借用宸妃的手害死兰妃。再让皇帝惩治宸妃。來个一举两得。

仰天长叹。沧桑的容颜浮上无奈:“有些事情。你不懂。”这天下的事如何这般简单。他自然知道敬妃与淑妃是主谋。可是。若轻易判罪。这两人背后的家族势力联合起來造反。势必会天下大乱。叹息道“皇帝也往往有无奈之举。”

“恐怕是父皇在温柔乡待得久了。欲令智昏了吧。”

手掌挥出。在接近脸庞时停顿住。那是一张毫无惧意的脸。平静的目光直视过來。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淡然。五指合掌握起。脸上布满怒意的皇帝呵斥道:“你怎么变的这样。”

撇过头。咬唇道:“父皇降罪吧。我无话可说。”

“你以为朕不会处置你吗。你就拿着朕的宠爱來无所欲为。”

“儿臣不敢。”

“不敢。你还有什么不敢做的。”颓然在旁边的椅子坐下。一向威严的肩都似胯了下來。这一场变故。就算皇帝如他也万万料不及。看着不远处跪着的女儿。悲戚道:“离儿。这一次。朕无法再放任你的任性了。”黑色的眸子蒙了一层水渍。慢慢的往外走。脚上像拖了千金般重。身为皇帝。也有莫可奈何的时候。

“儿臣。。。明白。”苏若离低声应道。死灰般的面色沉静如水。眼中又含了深深的歉意。一滴清泪。还不了生养之恩。只望來世再报。转头看向桌案放置的酒杯。从地上爬起來。慢慢踏步过去。伸手拿起。一仰头。饮尽。

这所有的爱恨情仇。便这般离去。再不会固执。再沒有痛楚。若离若离。情非得已;若寒若寒。焉能相守;天道道。然无情;人渺渺。何安生;一抹香魂。无所依。

热闹的街道上人來人往。香粉味夹着隔壁卖煎饼的炭灰味。还有路边乞丐的馊味。倒也形成一幅和谐画面。然而这般热闹的景象中。有一个白色身影分外扎眼。总觉得不搭调。就像是一堆玫瑰里混了一支百合。一群鸡鸭里來了一只山猫。很突兀。

一个壮汉的喊声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快去看啊。孟家那边有好戏。”

其中一个疑惑道:“孟家。不就是今天娶媳妇的那家吗。”

壮汉回道:“对啊。你说稀不稀奇。只听过抢新娘的。还第一次听见有人抢新郎。”

先前提问的那个笑道:“这有啥稀奇。如今的小姑娘可厉害着。”

那个壮汉又回道:“奇就奇在抢新郎的也是个男的。”

众人哗然。惊讶道:“这事情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还不快去。迟了就沒戏看了。”

忽然一阵风卷过般。所有人全拥着往那边跑去了。走在路中间的白衣女子往人群拥挤处看了一眼。马声嘶叫。一抹暗青色与红影交加一同往这边袭來。白衣女子反应倒也快。连忙往路边一闪。虽是避过了疯狂奔走的马匹。却也因这一阵狂放吹起面上白纱。却原來是早被毒酒赐死的苏若离。

原來那日刚饮下毒酒。便被闻声赶來的宸妃和曼妃救下。这皇宫里是沒法待了。更何况苏若离已厌倦了那般生活。第二日。消息放出來。公主突染病身亡。实则是。苏若离在暗地里已偷偷的出了宫。

看着眨眼间已奔至远处的白马。无波眼神起了一阵波澜。隐隐透露出一种羡慕。原來感情可以这样简单。因为相爱而在一起。就算受尽世人唾骂。心甘情愿。只因身边那个人。是自己付出生命想拥抱的。

转身要走。脚步顿时停留。十尺开外。一袭青衫。眉角额头沾染了细雨。长睫上头挂着小小的水珠。原來已开始下雨。她竟未感分毫。很短暂的停顿。然后。踏出一步。慢慢的。如优雅的散步。如此漫不经心般走到那男子的前面。再擦身而过。居然不再停下一刻。

一个错身时。听到熟悉的温润声音喊道:“离儿。”

身子一僵。仍是往前继续走着。直到手臂被猛然拽住。垂下头。细雨中有微风鼓动。轻柔的面纱飘动着。低声道:“公子认错人了。”

“离儿。我來找你了。”

抬头。陌生的目光令夏似风一时呆愣住。只听得同目光般清冷的嗓音重复道:“公子认错人了。”轻轻的一甩手。挣脱了出來。对面而立。明明靠的很近。可夏似风总觉得两人无形间被拉的很远。

放手让她离去。残留在手中的余温渐渐变淡。手掌渐渐合拢。这一次。该是换他來固执一回。

白马终于跑的倦了。停在一处茅草房边上。木栅栏围起來的房门松垮垮的合着。轻轻一推就打开了。黑衣男子先跳下。回头道:“去讨口水喝。再赶路吧。”红衣男子微笑颔首。一双黑眸柔情似水。院中一个男人正赤着上半身砍柴火。瞧见有人进來。停下了手中活计。取了边上衣服披上。黑眸弯起。笑道:“有什么事。”

黑衣男子抱拳。尴尬的说道:“我们想讨口水喝。”看來打小是沒有问人家讨东西的习惯。这句话说的分外生涩。

男人却不甚在意的笑道:“來。进门就是客。你们坐着。我给你们打水去。”

“谁來了。”清脆的女音自屋内传來。话说完。已经出现在大家视线中。清冷的面容似乎总是把人隔绝在几尺开外。但仔细看。又发现一双眼睛中透着一丝柔情。

男人笑笑。回头道:“两个过路的客人。我去给他们倒两碗水。你招待一下。”

女人看了看自家院中的两个男人。目光扫去。令原地站着的人都觉得有点不自在。仿若什么都被看透了。却见她半垂眼睑。淡道:“两位请坐。”

两人还未有动作。忽然一声惊呼自院旁的大树上传來。眼前一闪。再看时。原本进去的男人又出现在面前。手中还抱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虽然才逃脱坠下來的危险。此刻咧着嘴却笑得很甜。似乎早就知道有人会接住。

“然儿又调皮了。”男人嘿嘿一笑。把小娃儿放在地上。被唤然儿的丫头拉扯着她爹的衣角。不依道:“然儿要飞的高高的。爹爹带然儿从上面再飞一次。”

这般可爱的孩子。连两个无端闯入的人都被逗的扬起微笑。正当男人无奈点头时。一个清冷的声音道:“然儿。进房去抄三字经一百遍。”

原本吵嚷的小娃儿苦皱了一张小脸。转头哀求。尾音拖的长长的叫唤道:“娘。。。”

“两百遍。”

小小的身影转头往里面走去。男人不忍心的说道:“雪儿。这然儿还小。别这么认真。”

“养不教。父之过。”说着。径自往内走。去端半天沒端出來的茶水。

男人摸摸鼻子。苦笑的对着旁边的两个男子说道:“让你们见笑了。”

红衣男子叹道:“我觉得你们很幸福。”

黑衣男子伸手将他的手握在掌心。对视一笑。男人聪明的转头叫道:“雪儿。这种粗活还是我來做吧。”

不知何时。绵绵细雨落个不停。洒在茅草屋顶。洒在院中的石桌上。也洒在院中两个执手相对的人上。

细雨三四月。无意中踏入一片梨园。雨中的梨花娇嫩开放。花瓣纷纷扬扬的落下。但是。看着满枝头的花。总觉得再怎么样也落不完似的。这一场花雨。下的这般绚烂。连心口都被填满。

模模糊糊的音律透过斜风细雨传來。脚步不由自主的走过去。长亭外。梨花树下。白影独立。亭内一人独奏。垂头拨弦。恍然沉浸在两个世界。然而。两人忽然对视一笑。坦然又安宁的笑。如当日初见般。抬手拂去她肩头花瓣。柔声道:“这一曲。便是那日送你的。”什么也沒问。似乎昨日才分开。今日又见面了的家常闲话般。

苏若离笑答:“可惜只听了一半。”

“我再弹给你听。”

苏若离想道。和这个人相处最是舒适。就算万般情愁。也忽然就消了。再想起另一个男人。再见面。哪里真如表面般平静。以为不在乎。可以坦然相对的。怎么心就不像长在自己身上一般。随着跳远了。

音停。笑言:“人活的太累的原因就是想的太多。为何不跟着心走。”

茫然抬头:“跟着心走。。么。”

温颜点头。指尖挑过弦。垂头掩去眼中一闪而过的落寞。软声道:“就如这琴。若是无心之人。弹出來的曲也是沒有灵魂的。”

亭内亭外。不过几步台阶。然一层雨幕。隔开了两个空间。亭外的人抬头嫣然一笑。却是往梨花更深处走去。亭内的人抬头凝视。呆然片刻。复抬手起弦。仿佛一切未曾发生过。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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