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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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是否,死能同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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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季晴想不通后.就沒有再想.而是折竹为柴.无论在现代.还是到了坠落了的安家.或是富可敌国的段家.安季晴都沒有做过粗重工.所以当她抱了一捆干竹时.纤细的双手都刺满了碎竹.黑夜如约而至.

安季晴顾不了自己那么多.抱着竹枝.学着电视剧里面的人.磨石生火.可能是技术不过.又可能是力道不过.两颗小石在安季晴手上.只能擦出小火星.根本就生不成火.

段风涯悠悠的睁开双眼.摸了一下还有点隐痛的后脑勺.邪恶的闪过一个念头:那么用力.沒痛死.让你打死了.

然.他看到安季晴如此笨拙的生火后.又觉得好笑.走过去蹲在她旁边.看了好一会才说.“谁教你这样娇柔的生火的.”

“我学……”安季晴突然跳起來.咽了口口水.“你什么时候醒的.又不说话.吓死人了.”

“沒发现你胆是那么小的.”段风涯捡起两颗小石.轻而易举的.就把竹点起了.**.烧得噼啪作响.

安季晴也累的靠在旁边的竹上.侧目而视.她也不知道.自己看着的.是段风涯.还是烈火.一团熊熊的火.在左右摇曳.燃烧着它的最旺的生命力.而透过大火.是段风涯轮廊分明的脸.就算此时此刻.他的专注.只为火把.

安季晴勾起嘴角.浅浅的笑.迷离不实.安季雨用最后一舞.奠念了平乐.还说.平乐既不离.她定也不弃.生相惜.死相随.她做到了.她成了滇城百姓.茶余饭后的讨论的烈女.那么.如果自己和段风涯真的出不了万年林.也算做到了.生虽未同衾.死也同穴了.在外人口中.自己是否也可以做一回烈女.为爱坚贞的烈女.

安季晴把头伏在屈起的膝盖上.笑意更浓.

段风涯站起來.拍了一下身上的尘迹.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一点都不像被困.他在安季晴对面.靠竹而坐.“在想什么.看你笑得贼贼的.”

“我在想.是不是.我们真的出不去这里了.”

“你后悔了.”

“沒有.”安季晴摇摇头.嘴角挂着一个浅浅的弧度.不算美艳绝伦.但在这样寂静胜夜的情况下.这一恬静的笑.有如一注清泉.清澈恰好.“这样挺好的.风涯.那就算生你未和我同衾.死也注定同穴了.你注定躲不过我了.”

“我怎么觉得这句话听上去.好像有一股酸味的.”

安季晴敛眸.不答话.反指着段风涯腰间.半壁玉佩.青紫色的玉.暗暗里泛着一点逼人的凌厉.却又似沉重.“风涯.我好像从一见到你.就看到系着那玉佩了.从不离身.很名贵吗.”

段风涯取下玉佩.端倪了好久.又好像.他的目光游离.根本就沒放在玉佩上.脸色带有几分凝重.转而取而代之的.却是玩世不恭.“你不知道这玉佩.”

安季晴想也沒想.理所当然的说.“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会知道.你也知道的.我身上最贵重的东西.也就是你给我的那支孔雀金步摇.”

段风涯惊异的对上安季晴明净的眸子.把玉佩扔给安季晴.“我们指腹为婚的信物.你居然一无所知.那当初我叫你还金凤额.你也是在敷衍我了.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

“有可能.”安季晴低语.用只有自己才听得到的声音说.借着火光.她开始细细的打量着这半壁玉佩.沉紫色的中间.有一小块紫红.上面刻着“夏”字.她突然想起.在出嫁之前.霓裳给她的那半块红得通透的玉.也刻着半个字.原來是关于身份的.想必.那玉的主人.也是名门之后吧.

“看你陌生的表情.就知道你沒见过了.连自己指腹为婚的信物都不知道.我想也只有你才敢说要嫁给我了.”段风涯站起來.一手从安季晴手中夺过玉佩.

安季晴一下子.吃痛的缩了缩手.

段风涯惊异.“你的手怎么了.”

“沒事.沒事.”安季晴连说两个沒事.看着段风涯还不休不的样子.又补充说.“一点小事.捡柴时.就不小心.碰了一下下.”

“什么叫一下下.把手给我.”段风涯在安季晴面前蹲下.用一种近似命令的口吻说.语气却又让人听上去.有点怜惜.

见着安季晴细滑的手掌.扎满竹刺.段风涯不禁深锁眉头.侧目看了一眼安季晴.“这么一点小事都做不好.真不知道.如果我不在.你要怎么照顾自己.”说完.作势要帮安季情拔刺.

安季晴突然觉得鼻子酸酸的.眼里一阵麻痒.她抽回手.鼓着腮子说:“就算你在.也从來沒有照顾过我.”

段风涯并不是不知道安季晴为何生闷气.可是.他给不了她任何承诺.况且.她是安季晴.对她.他做不到纵容家里那几个女人一样.娇纵无度.所以.他只能沉默.然后.还是拉过安季晴的手.一根一根碎竹的拔出來.

静夜无息.除了安季晴和段风涯微弱的呼吸声.时不时.就是竹子被烧时.发出同样微弱的声音.像在做无声的叹息.

一轮分外明亮的月亮.高高的挂在空中.隐在月亮里边的.若隐若现的有一影子.兴许.是传说中的玉兔呢.段风涯轻轻叹着口气.闭上眼睛.和安季晴背对背的靠在同一根竹子上.无声无息.

段风涯想.他就算做梦.也不会想到.他有一天也会和安季晴这样.沒有争吵.沒有话语.和平相处.以前他以为.是因为安季雨那句恳求.后來.他忘了.为什么沒有对安季晴恶语相向了.

“安季晴.你睡着了吗.”段风涯轻声说.声音像一阵风.吹过安季晴的耳边.微痒.

“沒有.睡不着.”

“还记得吗.我们成亲那天.月亮也是这么明.这么圆.”

“当然记得.可是.听闻那天下了滇城有史以來最大的一场雪.可能.连老天爷也觉得.我执意要嫁给你.本身已经是个不可挽回的错了吧.”安季晴也闭上眼睛.长长的眉毛在风中.轻轻抖擞.她的话语.在寂而清冷的夜里.透着荒凉.渗着无奈.又杂着灰白.

到底是错嫁.还是逃不了的指腹为婚.或是.安季晴说的.执意要嫁.这个问題.其实在后來.段风涯有细细的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