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青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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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看斜阳

    fri jun 05 08:38:10 cst 2015

    第三卷 烟花散 第十六章 看斜阳

    “难道你不想见我。”向中华不温不热的说着。

    看着眼前大腹便便的向中华。辣手,不,袁小军的眼神空洞,想起了往事。

    他是个孤儿。被没法生养的养父母收养。一切过的很融洽。十五岁那年,正是一场精心设计的赌局,害的他家破人亡。城里的房子抵了债。养父也跳楼身亡。卖房子的钱,根本不够还,一个月,所借之钱,便会翻一番。养父根本没有能力还清。最后被逼无奈,跳楼身亡。从此,便与养母相依为命。

    每一年都有同样的惨剧在上演。他想报考警校。可天不遂人愿,任凭心里如何愤恨,也无法提升学习成绩。最后,初中便辍学在家。从那时候开始,他便开始厮混。慢慢的变成自己最讨厌的人。慢慢的,他不再叫做袁小军,大多数人,忘了他的名字,辣手的名号传开。

    然而,就在一年前。向中华与他促膝长谈。若有一天,他向中华需要袁小军时,袁小军可否为他做一些事情,报酬绝对不比杨权鑫给的少。

    袁小军本是不愿,甚至想将此事告知徐哥。向中华说:你也不用急着答应。当哪一天,他们弃车保帅的时候,你可以来找我。

    袁小军问向中华,你就这么肯定。向中华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袁小军也没有真正将此事放在心上。最终还是自己单干。可向中华是怎么知道自己来了这里。

    “你并没有按照计划行事。”向中华进了门,便开口说道。

    “结局都一样。你痛恨他们陷害你儿子,而现在,他们都不在了。”

    “可我并没有从中得到好处。你要是按照我的计划一步步的来,我就能亲手杀死他了。”

    看着向中华眼中的愤恨,狠厉,袁小军不出声。

    “一个从小养父被杀羊子的圈套害的跳楼而死的孤儿,居然成了杀羊子的好手。你说这个世界上,人心,是不是很可笑。”

    “你最好给我闭嘴。”

    “哟。在我面前,你装什么纯洁青年,装什么正派人士。”

    袁小军不语,眼里透露着凶光。

    “怎么,想将我一起做了?你就不想知道,我是怎么来到这儿的?”

    袁小军依旧不说话,安静的坐在一旁,手指扒拉着沙发边缘。

    “马冬梅,还不滚出来见我。”向中华大喝一声。

    袁小军一惊,却没有阻止。他好似明白了一些什么。

    马冬梅,曾经的“徐嫂”,出来了,脸上没有倦意,却少有的缄默。

    “看来你明白了。我不会固执天真的认为你,你辣手,会按照我的指示去做事情。好在我天生警觉,两手准备。三年前,你们来到这里,与我初照面,做交易之时,我就安排了眼线在你们身边。皇甫阳那个老傻子,还以为我会完全信任他?笑话。他有什么资格让我信任?啊!”

    “徐天天这个废物,不但身体有缺陷,脑子更有缺陷,那么明显英雄救美的拙劣伎俩,怎么可能让一个如此尤物上当?只是我需要这件事情的发生,我需要有个自己人在你们身边,所以,他徐天天,才有幸,得到美丽的马冬梅女士。”说着,向中华轻蔑用左手在马冬梅的臀部揉捏着。看着这一切的袁小军,眼睛中能喷出火来。

    “跟我做交易。他们配吗?跟你们共事,必须留一手。要不然,还不被你们吃的骨头都不剩。连我的侄子,都敢算计。你们是找死!”

    “宝贝。关于徐天天英雄救美的事,是我布局的。这些年来,我并没有亏待你的孩子。跟其他人一样上着学,衣食不愁,养父养母,待他都不错。你愿意做这些事情,我很欣慰。可你是不是沾染灰尘太久,脑子生锈了。居然要跟这个名叫辣手的疯子走?作为一个孩子的母亲,你是不是做的太草率了。你这样,对得起……”

    “别说了。我答应你做的事情已经做了。你也该履行你的诺言。”马冬梅打断了向中华的话。

    “哈哈哈!辣手,哦,不对,袁小军。你知道她帮我做了什么事情吗?就是帮我策反你。原本你可以过的逍遥自在。她帮我将你拉下水。原本你可以跟你的徐哥,一起闯天下,或者平分天下。是她,听了我的话,在徐哥面前说你经常偷瞄她,然后才有了计划。计划从一开始,便已经成定局。他们的计划,是你顶罪。我的计划很简单,就是他们全都得死。倒是你,确实有本事。马冬梅这骚货,居然真的喜欢你!哈哈,**也有真情。”

    “住口。”袁小军坐不住了。

    “住什么住口。怎么,想杀我?为了这么个不值钱的东西?你让她想想自己的儿子。你也最好看看我手中是什么东西。我打死你,正好是破案,大功一件。”

    向中华说完这些,悠然自得的继续用左手揉捏着马冬梅的臀部,脸上的表情甚是精彩。马冬梅忍着眼中的泪,不言不语。袁小军也不说话。时间似乎静止了。

    “看来跟着徐天天过惯了餐餐鲍鱼的日子,不想我这个老情人了。也好。我也不是一个不讲理的人。今晚,你来我这里。我只要你一晚。但是你袁小军,想要走,没那么容易。至少要为我办点事,才能走。”

    “我为什么要替你办事,凭什么?”

    “就凭她在乎她的孩子,而且要不是她坚持,你已经是个死人了。就当是替她还债吧。我走了,冬梅女士,我晚上在华都宾馆等你。301房间。”向中华在马冬梅的唇上一吻,转身离去。房里又陷入沉寂。

    “你为什么不问我?”马冬梅开口打破了沉寂。

    “你为什么会跟这种败类有关系。”袁小军说完,也不说话,像是等着马冬梅解释。

    马冬梅不说话,冲上去,吻着袁小军。袁小军开始有些闪躲,心中着实窝火。可这女人,就是让人无法拒绝。

    一番你侬我侬后。马冬梅说了一句话:当初我瞎了眼。

    无非是向中华当年雄姿英发,惩治了害得她家破人亡的元凶。说起来,她的身世竟然与袁小军如此相似。向中华间接的替她报了仇,于是她想去瞻仰这样一位大恩人。向中华眼睛里刚出现她的影子,就被她迷住了。殷勤的帮这帮那。一来二去,两人便苟且,马冬梅越陷越深。大恩无以为报,唯有听从调遣。

    “我去还他,以后我跟他就两清了。”马冬梅忧伤的说道。

    袁小军不说话。直到下午四点,他偷偷将安眠药碾碎,洒在菜里。马冬梅吃了菜,便睡着了。将马冬梅扶到床上。他从衣柜里,拿了一把精致的军刺,一双白手套揣在兜里,去找向中华。

    城市某处。

    “可以了,让他去吧。”张援朝对着电话说着。

    高脚杯,红酒。嘴就着酒被,却好似呛着了,喝进嘴里的红酒,又回落到杯里,似乎经过嘴巴的温暖,变的更为鲜艳。

    “若你就此西去,也怪不得别人。谁让你自大到自报家门。”

    华都宾馆301房内。向中华很是开心。陷害儿子的人都死了。他洗着澡,贪婪的想着马冬梅。有多久没有碰过这么有味道的女人了。

    他拼命的搓洗着身上的污垢。越搓越兴奋。忽然,没热水变的有些凉。一下子又完全没有了热气。他被浇了个透心凉。

    他很想打电话投诉一番。可一想到自己的身份。遂作罢。

    这冷水一浇,头脑也清醒了。心里却不再只想着隐晦龌龊之事。开始有些后怕。当时当着袁小军的面报出宾馆位置,只是出于让马冬梅对其懦弱的鄙夷,从而达到重新回到自己怀抱的目的。可现在一想啊,不妥。袁小军是什么人,在这样的亡命之徒面前摆姿态,是要吃亏的。

    “还好我随身带着你。”向中华擦洗干净。坐在床边,摸了摸警用手枪。

    张援朝似乎被呛的不清,咳了好久。这时接到了来自郎虎的电话。

    “饿狼已经出动。可我们似乎可以召回饿狼。我看到豺狼也开始行动。”郎虎平静的说着。

    “咳咳,没事,结果一样就行。何况,饿狼不能留。静观其变。”说完,张援朝也不管郎虎有没有听到,便挂断了电话。

    “自作孽,不可活啊。这是天要灭你。哈哈。”张援朝自言自语,眼中的狠厉与欢快,绽放着。在电脑屏幕的反射下,尤其诡异。

    301房间的门响了。向中华透过猫眼一看,是服务生。

    他叹了一口气,慢慢的开了门。暗道自己,还是太生疑,太小心了。

    “你怎么看着有点眼熟。”打开门,向中华就觉得不对劲,立即边说边关门,可这服务员好大的力气。

    “啊丫啊丫……”服务员不顾一切的扑倒向中华。嘴巴却说不出一句话,原来是个哑巴。向中华看到服务员的脸时,顿时惊吓不已:陈奀!

    厮打中,向中华终于摸到了枪。

    袁小军来到301房门前。便看到房门是虚掩着的。里面传来扭打的声音。继而听到一声枪响,屋里安静了。他带上白手套,小心翼翼的推开门。

    楼下前台的收银员,直觉好似哪里放了炮仗。这些有钱人啊,就是喜欢违反规定,不让放,偏要放,这是这个月的第几次了,吓老娘一跳。可也不对啊,怎么会只响了一下。遂用对讲机给在休息间等待清理房间的大妈发去了询问。

    301房里,熟悉的两个人躺在床上扭曲在一起。床单已被染红。袁小军一眼就认出了陈奀。向中华的脸惨不忍睹,像是被野兽撕咬了一般,裤裆处,更是血肉模糊,向外喷着血。向中华手中抓着一香肠般的东西,又悲伤又痛彻心扉。看陈奀的死状,流血不多,像是由下巴处被抢抵住,开了一枪。双眼瞪着天花板,心有不甘。床上,大都是向中华的血。

    “老家伙,命倒是挺硬。”说完,袁小军拔刀便刺。

    “不,不要……”刚还在痛苦里意识模糊的向中华,没来得及说完,就被军刺,刺穿了喉咙,同时又响起了第二声枪响。袁小军脱了手套从容退了出去。

    “杀人啦。来人啦。救命啊。”保洁大妈站在301房外的,看到袁小军走到电梯门口,进了电梯。随着袁小军的脚步,血滴滴成了省略号,延生到电梯口。她感觉事有蹊跷,惊慌的慢慢的走进了301房。当看到满目鲜血染红的床单,两具已经没有生气的尸体时,她叫出声来,歇斯底里,恐惧骇然。

    袁小军本想杀了门口的大妈、一想起养母也是这等年纪,也就没有下手。他急匆匆的坐电梯,出了宾馆。脱下外套,按捏着右胸口。忍受着痛楚,回到了藏身之处。

    他已经中枪、向中华打中了他。外套鲜红。他之所以硬撑到这里,就是想与马冬梅告个别。兴许是安眠药放的多了些。马冬梅依旧没醒。他亲吻了她的嘴唇,深情的望了几眼。

    这一切都发生的如此之快。坐在阳台边缘,他看着夕阳。笑了笑。尔后,就这么的看着,睡着了。如同初生的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