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青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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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奢侈

    fri jun 05 08:16:10 cst 2015

    第十一章 奢侈

    司空墨坐在kfc里,很难受。他认为,他纯洁的心灵被欺骗了。花小妹不在kfc。说好的请吃饭呢?那模样,别提有多忧郁,蛋蛋的忧伤。

    花小妹的同事,向这位黝黑的,看上去肯定不是好人的家伙解释:昨天花小妹跟别人换班,替别人的。花小妹是晚班。

    司空墨的精气神一下子窜上了脑子。再也看不出有一丝一毫的颓废。他决定今天就守在这里。不管怎么说,从内心深处,他还是认为自己被花小妹放了鸽子。出于对花小妹放鸽子的前科,他就是要坐在这里等。不过现在刚早上八点。

    城南派出所。所长办公室里气氛很沉闷。

    向中华最近很头疼。禁赌的批文,是一把悬在头上的利剑。他本来不将此事放在心上。往年也年年禁赌,也发过批文。本以为今年与往常一样。这次上面明确强调了任务。这不抓两个不行啊,交不了差。可人人都有孝敬。这不好抓。这禁赌的事情还没有解决。东窗事发。他曾经千百次的寻求着答案,却没有想到,到最后,反倒是由一个外人告诉他。陈奀,一个一辈子唯唯诺诺的家伙,竟然敢威胁他。一个个反了天了,前有金义高,后又有陈奀。是看准了他向中华快退休了,不敢大刀阔斧,狠下心么!

    “你敢威胁我。”

    办公室里,除了向中华,还有一个人,便是陈奀。老母亲的病情已经非常严重。他急需一笔钱给老母亲治疗。医生说了,若是再不进行治疗。最多只能活一个月。他佝偻了大半辈子的背,略显生涩的挺了挺,对上了平时看都不敢多看一眼的向中华。

    “没出息的东西。别来胡搅蛮缠。我可以告你诽谤。再啰嗦,我直接以妨碍公务,把你关起来。”向中华一脸正气,说话不卑不吭。言语之中却掩饰不了一丝细微的激动:向家有后啦,向家终于有后啦。

    向中华的老婆不能生。他是个生性多疑的人。金屋藏娇的事情不是不愿做,是不放心。他见过太多高官被情妇举报拉下马。他年轻的时候倒也长的俊朗。媳妇不能生。他也抵住了很大的诱惑。也就是一个人,突破了他的防线。在这么多年以来,一直在暗里长期来往。没想到,却给他生了个儿子。而面前的陈奀,戴了这么多年的绿帽子,今天腰杆子硬了,敢威胁他。之前,陈奀明知道他去找薛翠娥,不仅不敢说,还暗地里在门外把风。这么没骨气的东西,吓吓就好了。还真没将他当人看。

    “告吧。我就是一乡下人。我不懂法律。我只晓得,薛翠娥是我老婆。法律上承认的。有意思的是,薛翠娥的儿子不是我的,是你向所长的私生子。我倒是要看看,谁告谁。看你的乌纱帽,能不能保住。别以为你向所长比天大,青天大老爷多着呢。我也不贪多。给我个十万,我就忍气吞声,将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要是不给,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去告玉状。”陈奀掷地有声,证据确凿,有着不容置疑的诚恳。

    向中华这下子就慌了。最多两年就退休了。可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他面无表情,好像陈奀真的是在诽谤他。可他心里不是个滋味。难道本命年,连个平时上不了台面的东西,都成了自己前进路上的障碍。都忒么以为自己老了,快退休了,无所作为了?他心里很不服气。其实以他多年来的官场经验,这时候本该服软。面对如此邋遢无能的男子,他没法服软。服软也得看看对象,陈奀这样的对手,还真跪不下来。慌张只是一瞬间,他脸上的正气,又忒么满乾坤了。

    “你要是来求我。或许,我本着为人民服务的态度,会考虑帮助你。你威胁我,难道你真以为我治不了你。”

    “我求你了。我老母亲快不行了。你就行行好吧。”陈奀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他心里很明白。真要把向中华逼急了,这钱万万是拿不到的。平时唯唯诺诺,略显呆萌蠢笨的他,其实精明着哩。这辈子什么手艺都懒得学,要不然也不会靠上薛翠娥,这么多年,甘心当个有名无实的丈夫。好在他心里还有老母亲,本性不坏,只是父亲死的早,从小没人教。年轻的时候没少惹事。有一次差点横死他乡,这才后怕,开始了碌碌无为,混吃等死的日子。两腿一跪,逐渐变的简单起来。不就是跪下去站起来,很容易学的。

    “我还以为你多有本事。哼!”向中华俯视抱着自己大腿的陈奀,眼中更是嫌弃。陈奀一个劲的磕头,抱住向中华的大腿不松手。

    “起来吧。我给你。不过,你要是再诽谤我,我绝对抓你。”

    “不会了,不会了。向所长是好人,大好人,刚才是我乱猜的。”陈奀一脸陈恳,急忙说道。

    “不准乱猜。知道乱猜你还说出来。知道知法犯法,罪加一等么,嗯!”

    “知道,知道。向所长是清官啊。大好人,是我说错了,不猜,打死我也不猜。”陈奀的脸上笑开了花,心道自己押对了筹码。21世纪,信息比人才靠得住。

    向中华从抽屉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随即又拿出一张a4纸,一只笔。在纸上写了一会。

    看到银行卡,陈奀的眼睛都直了。两手颤抖着,心脏扑通扑通有力的跳着。

    “这个卡里有十二万。可以刷卡。你直接拿到医院去刷卡就行。要是去银行直接提取十万元,是要预约的。卡不是你的,即使预约,也要我亲自去。我没那工夫陪你。”向中华将卡递了过去。陈奀迫不及待的就要接下。向中华又将卡收了回去。

    “慢着。在这里签个字。”向中华将写了字的a4纸,推到陈奀面前。

    陈奀眯着眼睛瞧了瞧a4纸,脸刷的一下就红了。眼睛里像是要喷出火。

    “赶紧签了拿卡走人。我没工夫跟你耗。没出息的东西。”向中华显得很是不耐烦。

    “呵呵。向所长,真是一手好字。我虽然不认识几个字。可我活了大半辈子,这几个字,我还是认得的。你确定这钱只是借给我,不是送给我。”陈奀满脸讥笑。

    “送?你当我是百万富翁?当然是借给你。要不是看在你跟我小姨子是夫妻,我会借给你。别给脸不要脸。快签。”

    “你的意思,是不签,就不给卡?”

    “是这个意思。签吧,没工夫跟你耗。”

    “你会后悔的。”陈奀说完就要往外走。

    “站住!”向中华被陈奀的话激的立马站了起来,吼叫着。陈奀打开门,脸上尽是怨恨,离开了。向中华瘫坐在座椅上,满是疲惫。

    “谅你有一百个胆,也不敢说出去。想要平白无故套我十万元,以为我是羊,任你宰杀?”

    “喂,是我。我帮你们顶住了很多压力,你们也去帮我办一件事情……”向中华拿起抽屉里的另一部,无身份登记的黑色手机,打了个电话。向中华狠厉的眼神,颇有杀伐果断的大将之风。有些气场,锻炼不出来,是做出来的。

    正午的阳光毒辣异常。

    陈奀心里愤愤不平。需要找点东西填补一下充满着怒气的肚子。好似食物下了肚,将浊气由饱嗝中排除体外。

    他喝了点酒。点了十几个菜。反正这点钱也不够医药费。权当是吃好喝好,啥都不想,一醉便是了。

    一个人喝闷酒,很容易醉。一杯接一杯,倒不是喝酒,像是喝水。不消一会一瓶750ml二锅头见底了。他含糊其辞的又叫了一瓶。

    手颤颤巍巍的倒着酒。陈奀不是酒鬼,酒量却不小。这些年喝的实在是太少了,难免有些不适应。想当年跟那帮小兄弟一起乱窜的时候,这点酒,还真不算啥。他心中也有些不服:以前很能喝,这个时候,连你忒么都来欺负我。

    喝了半瓶。他两眼有些睁不开了。嘴里不时的吐着气,筷子也变的沉重不堪。菜倒是吃了个大概。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结了账,拎着半瓶酒出了门。

    陈奀的酒品还是不错的。并没有在路上吐。他一边一小口一小口的硬喝着酒,一步三晃的总算到了群英浴场。一到他的小卧室,他立马吐了。满地都是。酒气冲天。

    薛翠娥看到陈奀晃晃悠悠的回来了,便来到了陈奀的小卧室。一看满地的呕吐物,她捏住了鼻子,干呕着。等稍微适应了,她立即以高八倍的声音,叫着。

    “孬种,本事不小么,学会酗酒了。给老娘收拾干净。我去街上逛逛。要是老娘回来发现地上,有哪怕是一丝丝你吐出来的东西,你就给我舔干净!畜生,没得出息!”薛翠娥说完就要走,右手却被陈奀拉住了。

    陈奀嘴里的酒气扑面而来。薛翠娥张口开骂的嘴巴,又赶紧闭上,左手捂住口鼻,干呕着。同时一脚踹倒了陈奀。

    “你个废物。翻天了你。”

    “真像。哈哈。真像。你跟你那老姘头的口气,倒是一样。看你打扮得这么妖气,是去见向中华吧。”陈奀眯着眼睛,苦笑着。

    “像!是,你说对了。像谁也不能像你这个废物。老娘就是去见他,怎么了。你tm也有资格叫他的名字?赶紧给老娘收拾干净,不然老娘……”

    “不然什么?杀了我?还是赶我走。你tm别忘了,就算是离婚,这浴室也有一半是我的。”

    “你想的美。滚,给老娘滚出去。”薛翠娥说着就指甲上脸,撕扯陈奀。

    “老子今天还就不听你的。这么多年,你还没尽过做老婆的义务。来吧,今天就让老子好好满足你这个不守妇道的东西。”陈奀的力气挺大。一下子就将薛翠娥拽倒在床上。

    薛翠娥吓坏了。她本能的反抗着,却被陈奀赏了几个响亮的耳光。几个耳光将她一下子打蒙了。衣服很快就被陈奀退去。

    “老陈,你不怕么?哈哈,你真的不怕么?”就在最后的关键时刻,薛翠娥清醒了,她意识到自己还有个靠山。就算陈奀不怕她,难道还不怕向中华么!

    “好啊。我今天要是得不到你,我就将尹国栋是他儿子的事情抖出去。我倒是要看看,一个跟小姨子瞎搞,还生出儿子的向所长,还能当几天所长,还能不能安安稳稳的退休。说啊,你现在就打电话说啊!”陈奀带着酒气,缓慢几个字几个字的说着,哪还有从前的半分懦弱。

    薛翠娥愣在了那里。半天不说话。陈奀也不再说话,专心致志的喘起粗气来。

    陈奀有一种千年难得的征服感。很快就结束了。

    他躺在一旁,略显鄙夷的看着忍着眼泪的薛翠娥。

    “别假惺惺的,你也知道哭?我的老母亲,好歹也是你的妈。给我十万元。妈没几天了,我想最后尽点孝。你也可以不给。我除了老母亲,什么都没有。我可保不齐这张嘴会到处乱说。”

    “拿去。”薛翠娥苍白着脸,不带丝毫怨气的从床边的挎包里,拿出钱包,从里头抽出一张卡。倒是跟向中华的一模一样。

    “还是情侣卡啊。谢谢老婆了。”拿了卡的陈奀,精神一震,瞬间酒醒。他麻利的从床上爬起。麻利的穿好衣服。看都没看薛翠娥一眼,出门了。赶着去医院交钱。没有一丝醉酒人的窘态,步伐轻盈,意识清醒。

    确定陈奀已经走了。薛翠娥打了个电话。

    当向中华接了电话后,电话那头哭个不停。在对方凄惨的哭诉里,向中华的脸色越来越阴沉,沉的发冷,让人胆寒。如果说先前是阵阵微弱的杀气,此时异常愤怒的向中华,倒像是个碰见杀父仇人的模样,不死不休。

    挂断了薛翠娥的电话。向中华放下了手中的金色手机,又拿起抽屉里的黑色手机。

    “对!是我!我要他一条……”

    十万元,看着也就那么点。与普通工人的工资相比,必定是多的。横财是祸。十万元,其实真的不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