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天堂先生由来
mon jul 06 19:35:05 cst 2015
贴着粉红色标签的舱门被推开了，洛淇的姐姐抱着肩膀出现在门口。
“洛林，你越来越没礼貌了！”洛淇的视线离开捧在手里的书，皱着眉头说道。
“我敲门了。”洛林说着走进来用后脚跟把舱门关上。
“可我没说请进，你就不能进来，这是我的私人领地，即使你是姐姐也无权进入。”洛淇说。
“我好像听见你说了，看来是我听错了，最近你好像很小心，说话也不像以前那么大声了，怎么，想做个淑女了？”洛林边说边四处打量着。
“没兴趣跟你讨论这个话题，我要睡觉了。”洛淇把书扔到折叠桌上站起来下了逐客令。
“不知为什么，我最近老是做恶梦，想过来跟你睡一晚，可以吗？”洛林说。
“不行，我的床放不下两个人，从小我就一个人睡，有人在旁边我睡不着。”洛淇拒绝道。
“你下面的床铺不是一直空着吗？”洛林看着被帘子遮挡住的下铺别用有心地问道。
“被东西堆满了，你要真的害怕我们去你的房间。”洛淇说道。
“还是第一次看你说谎的时候这么镇定，以为我真的不知道你把他弄上船了？”洛林一副不依不饶的架势。
“你最好把你的好奇心收起来，不要乱猜疑别人的事，在外面我可以听你的，在这里谁也管不着谁。”洛淇说。
“嘴这么硬，你和维修工老杰克那天出去冲浪，回来的时候带回来一个人，而且这几天营养员和药剂师不停的到你这里来，你没受伤也没生病，难道找他们过来聊天？干把你身边的帘子来开吗？”洛林说着想要走上前去。
“洛林，我们一向各管各的，你不要太过分，我可不怕你！”洛淇挡在身前一步不让。
“看来我猜的没错了，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大，如果让爸爸知道你把一个男人带到自己的房间，就算不对你怎么样，也会把他杀了，你知道他最讨厌的就是这个。”洛林说。
“那就别让他知道，我会找个合适的机会把他放走的。”洛淇说。
“你这是在请求我吗？”洛林笑问。
“你可以现在就去把爸爸找来，我也想告诉他你把唐尼带回房间的事，而且不止一次。”洛淇说。
“你！”洛林没想到做的这么周密还是被洛淇知道了，脸红着一时找不到话来反击。
“想比之下你的行为更严重，唐尼年纪轻轻就爬到了总指挥侍卫官的位置不容易，你也不想毁了他的前程吧，我看你们还有点要结婚的意思，为将来考虑一下吧，爸爸知道了，除了宰了他，没有第二种可能，他最信任的侍卫在和他的女儿偷情，想想也知道他会气成什么样。”洛淇看着目瞪口呆的洛林说道。
“好吧，我们互相保守秘密，让我看看他是谁。”洛林泄气地说。
洛淇拉开帘子，洛林一眼便认出他是沙沙岛碰过面的陆东雨，只不过那时他穿着笔挺的鲜红色西装，现在却几乎是全身**的，安静地昏睡着。
“果然是他！他怎么会受伤？你是怎么发现他的？”洛林心中充满了疑问。
“先被人打伤了，然后遇到了风暴，老杰克先发现他的，本以为死了，没想到还有些气息。”洛淇说。
“能遇到你也算是他的奇迹。”洛林说。
“一个不会游泳的人在太平洋的风暴中活了下来才是奇迹，要不是海啸过后一个水下的岛礁被抬升挂住了他，就算穿一百件救生衣也救不了他的命。当然，如果遇不到我，他还是会死，风暴已经把他卷出了航线，没有遇到其他船只的可能，而且岛礁很快再次沉入水下，他会成为海鸥的食物。”洛淇说。
“他的伤怎么样？算起来你已经把他带回来三天了。”洛林问。
“大腿受了枪伤，已经被海水泡烂了，高烧一直不退，发现他的时候已经到了生命的临界点，医生说只有等高烧退了才能动手术，要不然就没法保住这条腿了。”洛淇说。
“能保住一条命已经不错了。”洛林说着退出了房间。
洛淇叹息了一声重新拿起书。
深夜的时候老杰克敲门进来。
“二小姐，还没睡？”老杰克肩上背着一个布满油污的挎包走进来。
“他刚才一直在**，好像很痛苦，我怎么睡得着，大叔这么晚了来找我有什么事吗？是不是有人跟你打听我带人回来的事了？”洛淇烦恼地放下书，这本书是她最喜欢的作家新作，一直没舍得读，准备带到船上慢慢的享受，可是现在却只能读着上面的字，没有心思领会其中的意思。
“没有，除了二小姐您谁会搭理我这个糟老头子，我来是想跟您说件事，跟我住在一个房间的有一个非洲来的杂工，他知道很多稀奇古怪的草药配方，就像传说中的巫师之类的，闲下来的时候经常摆弄那些瓶瓶罐罐，总想着给人治病，但没人信任他，船上的医生和药剂师也警告过他很多次，禁止他给人乱用药。昨天晚上我跟他说了这位先生腿伤的情况，他说想亲自看看伤势，可能有合适的草药进行治疗。如果二小姐同意，我现在就可以把他找过来。”老杰克说。
“让他来吧，如果高烧再不退，医生就会截了他的腿。”洛淇说。
老杰克点了一下头转身出去，不一会儿带着一个矮小瘦弱的黑人进来，看到洛淇显得很局促，不知道该如何打招呼，看着一尘不染的房间一动不动。洛淇起身来开帘子让出空间。
“这是二小姐，阿图，去看看这位先生的伤你能不能治。”老杰克说道。
阿图走到陆东雨跟前蹲下身，在几个地方捏了捏，又拍打了几下，随后解开腿上的纱布，伤口腐烂的肉已经被剔除了，看上去更加可怕，阿图在伤口周围轻轻地按了按，观察着陆东雨的反应。
“伤口附近的神经已经开始坏死了，虽然可以用药物避免二次感染，但再过几天，这些肉也会烂掉。”阿图说。
“有办法吗？”洛淇问。
“可以试试。”阿图说，看洛淇点了点头，跑回自己的房间拿出几个生锈的罐头盒，把里面一些灰黑色的粉末用水调和在一起，涂抹在伤口上。“我爷爷曾经被人从腿上挖掉了一块肉，逃回来的时候也是像这样腐烂掉了，用的就是这种方法。”阿图把伤口重新包好对洛淇说。接着又从随身带来的小包裹里拿出一些干枯的植物根茎，找来一条毛巾，揉碎了包好，放在陆东雨的头上，又起身倒了杯水一点一点浸透了毛巾。“保证毛巾一直是湿的，如果他能吸收掉草药的效力，明天早上就可以退烧，要是还不见效，我再用别的办法。”阿图收拾好东西站起来说。
“麻烦了，这个你和杰克叔叔拿回去，如果真的有效，我再谢你。”洛淇说着从储物柜里拿出一个口袋递给阿图，里面装着几磅巧克力和糖，还有一瓶烈酒。
老杰克和阿图喜出望外，弯腰谢过洛淇后悄悄地退了出去。
天快亮的时候，陆东雨睁开了眼睛，眼前的空间是幽静昏暗的，床边的洛淇仍在看着书，台灯被压得低低的。他能听到洛淇轻轻翻动书页的声音，对面的墙壁上挂着洛淇那天给他画的油画，脖子上有一丝凉凉的感觉，他猜那应该是装有勇气的小瓶子。
“书里的故事有趣吗？”陆东雨张了几下嘴终于发出声音。
洛淇猛地抬起头，满脸惊疑地看着转醒的陆东雨，抛下手中的书，一把抓过台灯对准他，摸了摸他心脏，又把手指放在他的眼睛上面晃了晃，看到眼珠随着手指来回移动，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做回椅子上。
“你总算醒了。”洛淇身体靠向椅背盯着陆东雨，仿佛要重新认识他一样。
“失而复得是人生难得的喜悦，尤其是生命，谢谢你！”陆东雨看着有些憔悴的洛淇说道。
“你遇到了奇迹。”洛淇说。
“不，是遇到了你。”陆东雨看着洛淇不知道该怎样表达心里的感激，在巨浪把他和兰珊冲散的那一刻，他就断定自己再无生还的道理。
“你的腿被鲨鱼吃掉了。”洛淇定睛看了陆东雨一会儿，想不到他还会说这么动人的话。
“看来我的好运真的来了，以后不用走路了。”陆东雨微笑道，他想这可能是真的，因为下面一点感觉都没有。
“你好像一点都不怕？”洛淇问。
“勇气在我心中，这是你送给我的礼物，我怎能不收下，它没有碎吧？”陆东雨问，他虚弱得连头都抬不起来。
“完好无损，勇气怎么能轻易的被击碎。”洛淇拿起小瓶子给陆东雨看了一下。
“我们是在你爸爸的军舰上吧？是靠岸了还是在海上？”陆东雨四周看了看问道。
“在海上，还有几批货物要送。”洛淇找出一根吸管插在杯子里放到陆东雨嘴边。
“那场风暴过去多长时间了？”陆东雨喝了一口水，说话不那么费力了。
“有一个礼拜了。”洛淇说。
“不知道他们几个怎么样了？如果没人回去，家里一定天翻地覆了。舰队通常多长时间补给一次？我想等靠岸的时候尽快赶回去。”陆东雨说。
“你的腿都没了怎么赶回去？现在这个样子就算靠了岸你下得了船吗？还是先死了这条心吧，舰队正前往非洲的西海岸，先把伤治好，等返航的时候找机会送你回去。”洛淇说。
“一定给你添不少麻烦吧？”陆东雨问。
“你说呢？”洛淇反问道。
陆东雨没有说话，洛淇爬到了上铺很快睡着了。
阿图的草药发挥了神奇的功效，不但退了烧，腿上的伤口也开始出现愈合的迹象，两天之后已经有了痛痒的感觉，这让随船的军医吃惊不已。
做了手术之后阿图仍然按时过来按自己的方法给陆东雨施用草药，两周之后他已经可以扶着东西慢慢活动了。
“我数了一下，你身上大大小小一共有十二处伤疤，算是个男人了。”洛淇看着来回走动的陆东雨说道。
“能给我找件衣服吗？”陆东雨有些难为情，直到现在身上只穿着一条短裤。
“我这里要是能找出男人的衣服就真的出大事了。”洛淇笑道。
“可这样也太不雅观了。”陆东雨说。
“这么多天才想到这个问题？等下杰克叔叔来看他有没有衣服给你找一件，船上的每一个人都有刺青，听杰克叔叔阿图对这个很拿手，等下让他来给你纹身，盖住这些伤疤。”洛淇说。
“你也有？”陆东雨好奇地问。
“当然，在后背上，天使的翅膀。”洛淇说。
“我听说以前的水手在身上刺青是为了在身首异处时别人能根据所刺的图案辨认出他，现在看来还真有这个必要，如果真被鲨鱼咬掉了脑袋，就没人能认出我了。”陆东雨笑道。
“我这就叫阿图来。”洛淇说着出去找阿图。
老杰克带来了一套维修工的衣服，虽破旧但是洗得很干净，后面跟着阿图，手里拿着一个小布包，里面装着刺青的工具。
“这是最原始的刺青方法，会很痛。”老杰克在一边说道。
“现在对来我来说，痛是一种美好的感觉。”陆东雨微笑着说。
阿图腼腆地笑了笑，随后认真地查看了每一处伤疤，琢磨一会儿后便动手纹身，每纹好一处后把调制好的胶状粘稠物涂上去用干净的纱布盖好，整个过程持续了五个小时。这种刺痛刚开始还有些难忍，持续的时间长了也就麻木了，陆东雨竟然睡了过去。
盖好最后一块纱布，阿图擦了擦汗，把工具收进布包。
“涂上这种药膏，纹身会变成深蓝色，永远不会消褪。”阿图说。
“你在他身上刺的这些图案都有什么说法？我一直看不明白，既像动物又像植物，没想到这么复杂。”洛淇问。
“它们是非洲大陆上最原始的十二种图腾，既包括对大自然的崇拜，也包括对神化自身的向往，很久以前，每个部落对这些图腾纹身都有严格的限制，增加一种纹身之前要经过多种考验，只有通过的人才有资格。身上刺有这十二种图腾的人会得到所有部落的尊重，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得到最高的礼遇，因为他是最勇敢的人，人们尊称他天堂先生。”阿图说。
“我听说有些部落崇拜的图腾很邪恶，你不会把这样的图案也刺上去了吧。”洛淇问。
“邪恶可以对抗邪恶。”阿图说。
几天之后，阿图过来揭掉了陆东雨身上的纱布，用湿毛巾擦净了身体。洛淇惊讶得捂住了嘴，这些极度复杂图案简直是太精美了，可说是鬼斧神工，深蓝色的条纹仿佛给这些图案赋予了生命，虽然一时很难辨认出这些图案究竟是什么，但从她一个专业画家的角度来看，每一处都是堪称完美的杰作，无法相信这是出自一个满身油渍的杂工之手。
“这根本就是一件完美的抽象派作品！”洛淇凝望了许久之后惊叹道。
“这些都有含义吗？”陆东雨也在对着镜子仔细看着。
“每一个都是大自然中的神灵，正义的，邪恶的，都在先生身上。”阿图看着陆东雨满意的表情恭敬地说道。
“集神鬼于一身，你现在是天堂先生了。”洛淇很高兴，陆东雨现在给人的感觉像是揭去了面纱，浑身上下充满了神秘灵异的气息。
兴奋的洛淇马上找出画具要立刻把这种感觉画出来。
陆东雨向老杰克和阿图道了谢，拿起衣服要穿上。
“不许穿，就站在那里，保持这个姿势，等我画好了正面，再画背面。”洛淇用画笔指着陆东雨说道。
“先画人，以后再加背景，真没想到你的可塑性这么大，一下子就阿图带进了古老的传说，现在怎么看都有些怪异。”洛淇边画边说。
“这个画好了可以送给我吗？”陆东雨问。
“不给，这是我的作品，以后要放进我的画展里。”洛淇兴奋地说道。
画好之后，洛淇刚收起画具，举起手臂长长地伸了一下腰，心满意足地打量着自己的作品。陆东雨也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穿了了老杰克的衣服。
“洛淇。”陆东雨坐在床头开口道。
“嗯。”洛淇转过身。
“你会游泳吗？”陆东雨问。
“你问这个问题就该打，我是海的女儿。”洛淇笑道。
“我想学游泳。”陆东雨说。
“你不是怕水吗？”洛淇问。
“学会了就不怕了。”陆东雨说，既然活了下来，他不想以后在别人的保护中过日子。
“这个倒简单，但是现在不行，你一离开这个房间，爸爸就会知道，那就麻烦了。知道你这些天一直在我的房间里，我再怎么撒娇也保不住你。”洛淇说。
“迟早都会被发现的，不如我现在去找他坦白，就说我是刚被老杰克救上来的。”陆东雨说出自己的想法。
“那不等于去送死？”洛淇反对。
“在你的房间里时间越长，结果就越糟糕，到时候可能一点挽回的余地都没有，现在我刚刚能动，你爸爸即使知道了也不至于误会我们俩，你不这么认为吗？而且，即使我的伤完全好了，没有他的帮忙也不可能回去，你没法找到船也没有可以联络的人。再说，我实在等不及了，那边说不定已经出了大乱子，回去晚了可能无法挽回了。”陆东雨分析道。
“那我去试试。”洛淇想了一下起身出去。
洛米正在甲板上拿着一杆猎枪打海鸥，看到洛淇走过来放下枪。
“这几天一直没看到你露面，是不是看腻了海上的景色？”洛米问。
“从生下来就看你，到现在还没看腻，在海上才短短几天，怎么会腻。”洛淇说着走到船头。
“女人的赞美背后都藏着玄机，有什么事就说吧，今天我的心情好。”洛米也走到船头，看着他一生所爱的女儿和海洋。
“我做了一件会让你很生气的事。”洛淇看着海水平静地说道。
“哦？能让我多生气？比你第一次把我的飞机开走还严重吗？”洛米问。
“我救了一个人，一直没敢告诉你。”洛淇说。
“我还以为你要一直隐瞒下去，把你的爸爸当傻瓜。”洛米说。
“你知道了？是洛林告诉你的？”洛淇转身看着洛米惊诧道。
“海洋是我的海洋，舰队是我的舰队，士兵是我的士兵，船上多了一个人，我会不知道吗？把他带上来。”洛米冷声说道。
身边的卫兵马上走下甲板。
“你不能杀了他，我不能救了他的命，又要了他的命。”洛淇说。
陆东雨被带到洛米跟前。
“听说你受了伤？”洛米问。
“已经不碍事了。”陆东雨答道。
“如果不想让我杀了你，最好证明你真的受了伤，伤到躺在床上不能动，不然就算洛淇求情也没用。”洛米说着拿起猎枪压上子弹。
“可以找医生来证明。”洛米在一边说道。
“医生都被你买通了找他来有什么用，想让他多活一会儿就闭上嘴。”洛米说。
陆东雨看到洛米把枪指向自己的脑袋，脱下裤子，解开绷带，咬着牙把纱布一层一层的撕下来，最后一层是阿图敷的药泥，好像已经和伤口融为一体，陆东雨闭上眼睛，手指抠住一边，随着一声闷哼，一整块凝固的药泥带着新鲜的血肉被撕裂下来，鲜血迸溅，大腿霎时模糊一片，伤口边的肌肉不停地抽搐着。
洛淇发出了一声尖叫，看到陆东雨顿时痛得冷汗淋淋，紧咬着牙齿坚持着不让摇晃的身体摔倒。
“看来伤得是不轻，我暂时相信你没对我的女儿动手动脚，你不会游泳也是真的吗？”洛米冷眼看了一下陆东雨的伤口继续问道。
陆东雨痛得说不出话来，摇晃着身体向船舷走去。
“爸爸！他真的不会。”洛淇哭喊道。
“亲眼看到的还不一定是真的，何况只是听说。”洛米说，枪口指着陆东雨的后背。
“有些东西不必亲眼看到也可以相信，如果你面对的是真诚。”陆东雨对洛淇微笑了一下翻身跌入海中。
洛淇疯了般冲到船舷，看海面上没有陆东雨的身影就要跳下去，被洛米用横枪拦下。
“他刚才还说让我教他游泳。”洛淇抬头看着高大的父亲，泪眼朦胧。
洛米没有说话，抬起手腕看着时间，过了两分钟才开口：把他带上来。
话音刚落，身边的一排侍卫接连跳进海中，很快把不省人事的陆东雨捞了上来，匆匆地送往急救室。
“如果你想拥有一个真正的朋友，光靠救他的命是不够的，等他醒了用三号舰送他回去。”洛米说完转身离去。
洛淇破涕为笑，向急救室跑去。
贴着粉红色标签的舱门被推开了，洛淇的姐姐抱着肩膀出现在门口。
“洛林，你越来越没礼貌了！”洛淇的视线离开捧在手里的书，皱着眉头说道。
“我敲门了。”洛林说着走进来用后脚跟把舱门关上。
“可我没说请进，你就不能进来，这是我的私人领地，即使你是姐姐也无权进入。”洛淇说。
“我好像听见你说了，看来是我听错了，最近你好像很小心，说话也不像以前那么大声了，怎么，想做个淑女了？”洛林边说边四处打量着。
“没兴趣跟你讨论这个话题，我要睡觉了。”洛淇把书扔到折叠桌上站起来下了逐客令。
“不知为什么，我最近老是做恶梦，想过来跟你睡一晚，可以吗？”洛林说。
“不行，我的床放不下两个人，从小我就一个人睡，有人在旁边我睡不着。”洛淇拒绝道。
“你下面的床铺不是一直空着吗？”洛林看着被帘子遮挡住的下铺别用有心地问道。
“被东西堆满了，你要真的害怕我们去你的房间。”洛淇说道。
“还是第一次看你说谎的时候这么镇定，以为我真的不知道你把他弄上船了？”洛林一副不依不饶的架势。
“你最好把你的好奇心收起来，不要乱猜疑别人的事，在外面我可以听你的，在这里谁也管不着谁。”洛淇说。
“嘴这么硬，你和维修工老杰克那天出去冲浪，回来的时候带回来一个人，而且这几天营养员和药剂师不停的到你这里来，你没受伤也没生病，难道找他们过来聊天？干把你身边的帘子来开吗？”洛林说着想要走上前去。
“洛林，我们一向各管各的，你不要太过分，我可不怕你！”洛淇挡在身前一步不让。
“看来我猜的没错了，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大，如果让爸爸知道你把一个男人带到自己的房间，就算不对你怎么样，也会把他杀了，你知道他最讨厌的就是这个。”洛林说。
“那就别让他知道，我会找个合适的机会把他放走的。”洛淇说。
“你这是在请求我吗？”洛林笑问。
“你可以现在就去把爸爸找来，我也想告诉他你把唐尼带回房间的事，而且不止一次。”洛淇说。
“你！”洛林没想到做的这么周密还是被洛淇知道了，脸红着一时找不到话来反击。
“想比之下你的行为更严重，唐尼年纪轻轻就爬到了总指挥侍卫官的位置不容易，你也不想毁了他的前程吧，我看你们还有点要结婚的意思，为将来考虑一下吧，爸爸知道了，除了宰了他，没有第二种可能，他最信任的侍卫在和他的女儿偷情，想想也知道他会气成什么样。”洛淇看着目瞪口呆的洛林说道。
“好吧，我们互相保守秘密，让我看看他是谁。”洛林泄气地说。
洛淇拉开帘子，洛林一眼便认出他是沙沙岛碰过面的陆东雨，只不过那时他穿着笔挺的鲜红色西装，现在却几乎是全身**的，安静地昏睡着。
“果然是他！他怎么会受伤？你是怎么发现他的？”洛林心中充满了疑问。
“先被人打伤了，然后遇到了风暴，老杰克先发现他的，本以为死了，没想到还有些气息。”洛淇说。
“能遇到你也算是他的奇迹。”洛林说。
“一个不会游泳的人在太平洋的风暴中活了下来才是奇迹，要不是海啸过后一个水下的岛礁被抬升挂住了他，就算穿一百件救生衣也救不了他的命。当然，如果遇不到我，他还是会死，风暴已经把他卷出了航线，没有遇到其他船只的可能，而且岛礁很快再次沉入水下，他会成为海鸥的食物。”洛淇说。
“他的伤怎么样？算起来你已经把他带回来三天了。”洛林问。
“大腿受了枪伤，已经被海水泡烂了，高烧一直不退，发现他的时候已经到了生命的临界点，医生说只有等高烧退了才能动手术，要不然就没法保住这条腿了。”洛淇说。
“能保住一条命已经不错了。”洛林说着退出了房间。
洛淇叹息了一声重新拿起书。
深夜的时候老杰克敲门进来。
“二小姐，还没睡？”老杰克肩上背着一个布满油污的挎包走进来。
“他刚才一直在**，好像很痛苦，我怎么睡得着，大叔这么晚了来找我有什么事吗？是不是有人跟你打听我带人回来的事了？”洛淇烦恼地放下书，这本书是她最喜欢的作家新作，一直没舍得读，准备带到船上慢慢的享受，可是现在却只能读着上面的字，没有心思领会其中的意思。
“没有，除了二小姐您谁会搭理我这个糟老头子，我来是想跟您说件事，跟我住在一个房间的有一个非洲来的杂工，他知道很多稀奇古怪的草药配方，就像传说中的巫师之类的，闲下来的时候经常摆弄那些瓶瓶罐罐，总想着给人治病，但没人信任他，船上的医生和药剂师也警告过他很多次，禁止他给人乱用药。昨天晚上我跟他说了这位先生腿伤的情况，他说想亲自看看伤势，可能有合适的草药进行治疗。如果二小姐同意，我现在就可以把他找过来。”老杰克说。
“让他来吧，如果高烧再不退，医生就会截了他的腿。”洛淇说。
老杰克点了一下头转身出去，不一会儿带着一个矮小瘦弱的黑人进来，看到洛淇显得很局促，不知道该如何打招呼，看着一尘不染的房间一动不动。洛淇起身来开帘子让出空间。
“这是二小姐，阿图，去看看这位先生的伤你能不能治。”老杰克说道。
阿图走到陆东雨跟前蹲下身，在几个地方捏了捏，又拍打了几下，随后解开腿上的纱布，伤口腐烂的肉已经被剔除了，看上去更加可怕，阿图在伤口周围轻轻地按了按，观察着陆东雨的反应。
“伤口附近的神经已经开始坏死了，虽然可以用药物避免二次感染，但再过几天，这些肉也会烂掉。”阿图说。
“有办法吗？”洛淇问。
“可以试试。”阿图说，看洛淇点了点头，跑回自己的房间拿出几个生锈的罐头盒，把里面一些灰黑色的粉末用水调和在一起，涂抹在伤口上。“我爷爷曾经被人从腿上挖掉了一块肉，逃回来的时候也是像这样腐烂掉了，用的就是这种方法。”阿图把伤口重新包好对洛淇说。接着又从随身带来的小包裹里拿出一些干枯的植物根茎，找来一条毛巾，揉碎了包好，放在陆东雨的头上，又起身倒了杯水一点一点浸透了毛巾。“保证毛巾一直是湿的，如果他能吸收掉草药的效力，明天早上就可以退烧，要是还不见效，我再用别的办法。”阿图收拾好东西站起来说。
“麻烦了，这个你和杰克叔叔拿回去，如果真的有效，我再谢你。”洛淇说着从储物柜里拿出一个口袋递给阿图，里面装着几磅巧克力和糖，还有一瓶烈酒。
老杰克和阿图喜出望外，弯腰谢过洛淇后悄悄地退了出去。
天快亮的时候，陆东雨睁开了眼睛，眼前的空间是幽静昏暗的，床边的洛淇仍在看着书，台灯被压得低低的。他能听到洛淇轻轻翻动书页的声音，对面的墙壁上挂着洛淇那天给他画的油画，脖子上有一丝凉凉的感觉，他猜那应该是装有勇气的小瓶子。
“书里的故事有趣吗？”陆东雨张了几下嘴终于发出声音。
洛淇猛地抬起头，满脸惊疑地看着转醒的陆东雨，抛下手中的书，一把抓过台灯对准他，摸了摸他心脏，又把手指放在他的眼睛上面晃了晃，看到眼珠随着手指来回移动，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做回椅子上。
“你总算醒了。”洛淇身体靠向椅背盯着陆东雨，仿佛要重新认识他一样。
“失而复得是人生难得的喜悦，尤其是生命，谢谢你！”陆东雨看着有些憔悴的洛淇说道。
“你遇到了奇迹。”洛淇说。
“不，是遇到了你。”陆东雨看着洛淇不知道该怎样表达心里的感激，在巨浪把他和兰珊冲散的那一刻，他就断定自己再无生还的道理。
“你的腿被鲨鱼吃掉了。”洛淇定睛看了陆东雨一会儿，想不到他还会说这么动人的话。
“看来我的好运真的来了，以后不用走路了。”陆东雨微笑道，他想这可能是真的，因为下面一点感觉都没有。
“你好像一点都不怕？”洛淇问。
“勇气在我心中，这是你送给我的礼物，我怎能不收下，它没有碎吧？”陆东雨问，他虚弱得连头都抬不起来。
“完好无损，勇气怎么能轻易的被击碎。”洛淇拿起小瓶子给陆东雨看了一下。
“我们是在你爸爸的军舰上吧？是靠岸了还是在海上？”陆东雨四周看了看问道。
“在海上，还有几批货物要送。”洛淇找出一根吸管插在杯子里放到陆东雨嘴边。
“那场风暴过去多长时间了？”陆东雨喝了一口水，说话不那么费力了。
“有一个礼拜了。”洛淇说。
“不知道他们几个怎么样了？如果没人回去，家里一定天翻地覆了。舰队通常多长时间补给一次？我想等靠岸的时候尽快赶回去。”陆东雨说。
“你的腿都没了怎么赶回去？现在这个样子就算靠了岸你下得了船吗？还是先死了这条心吧，舰队正前往非洲的西海岸，先把伤治好，等返航的时候找机会送你回去。”洛淇说。
“一定给你添不少麻烦吧？”陆东雨问。
“你说呢？”洛淇反问道。
陆东雨没有说话，洛淇爬到了上铺很快睡着了。
阿图的草药发挥了神奇的功效，不但退了烧，腿上的伤口也开始出现愈合的迹象，两天之后已经有了痛痒的感觉，这让随船的军医吃惊不已。
做了手术之后阿图仍然按时过来按自己的方法给陆东雨施用草药，两周之后他已经可以扶着东西慢慢活动了。
“我数了一下，你身上大大小小一共有十二处伤疤，算是个男人了。”洛淇看着来回走动的陆东雨说道。
“能给我找件衣服吗？”陆东雨有些难为情，直到现在身上只穿着一条短裤。
“我这里要是能找出男人的衣服就真的出大事了。”洛淇笑道。
“可这样也太不雅观了。”陆东雨说。
“这么多天才想到这个问题？等下杰克叔叔来看他有没有衣服给你找一件，船上的每一个人都有刺青，听杰克叔叔阿图对这个很拿手，等下让他来给你纹身，盖住这些伤疤。”洛淇说。
“你也有？”陆东雨好奇地问。
“当然，在后背上，天使的翅膀。”洛淇说。
“我听说以前的水手在身上刺青是为了在身首异处时别人能根据所刺的图案辨认出他，现在看来还真有这个必要，如果真被鲨鱼咬掉了脑袋，就没人能认出我了。”陆东雨笑道。
“我这就叫阿图来。”洛淇说着出去找阿图。
老杰克带来了一套维修工的衣服，虽破旧但是洗得很干净，后面跟着阿图，手里拿着一个小布包，里面装着刺青的工具。
“这是最原始的刺青方法，会很痛。”老杰克在一边说道。
“现在对来我来说，痛是一种美好的感觉。”陆东雨微笑着说。
阿图腼腆地笑了笑，随后认真地查看了每一处伤疤，琢磨一会儿后便动手纹身，每纹好一处后把调制好的胶状粘稠物涂上去用干净的纱布盖好，整个过程持续了五个小时。这种刺痛刚开始还有些难忍，持续的时间长了也就麻木了，陆东雨竟然睡了过去。
盖好最后一块纱布，阿图擦了擦汗，把工具收进布包。
“涂上这种药膏，纹身会变成深蓝色，永远不会消褪。”阿图说。
“你在他身上刺的这些图案都有什么说法？我一直看不明白，既像动物又像植物，没想到这么复杂。”洛淇问。
“它们是非洲大陆上最原始的十二种图腾，既包括对大自然的崇拜，也包括对神化自身的向往，很久以前，每个部落对这些图腾纹身都有严格的限制，增加一种纹身之前要经过多种考验，只有通过的人才有资格。身上刺有这十二种图腾的人会得到所有部落的尊重，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得到最高的礼遇，因为他是最勇敢的人，人们尊称他天堂先生。”阿图说。
“我听说有些部落崇拜的图腾很邪恶，你不会把这样的图案也刺上去了吧。”洛淇问。
“邪恶可以对抗邪恶。”阿图说。
几天之后，阿图过来揭掉了陆东雨身上的纱布，用湿毛巾擦净了身体。洛淇惊讶得捂住了嘴，这些极度复杂图案简直是太精美了，可说是鬼斧神工，深蓝色的条纹仿佛给这些图案赋予了生命，虽然一时很难辨认出这些图案究竟是什么，但从她一个专业画家的角度来看，每一处都是堪称完美的杰作，无法相信这是出自一个满身油渍的杂工之手。
“这根本就是一件完美的抽象派作品！”洛淇凝望了许久之后惊叹道。
“这些都有含义吗？”陆东雨也在对着镜子仔细看着。
“每一个都是大自然中的神灵，正义的，邪恶的，都在先生身上。”阿图看着陆东雨满意的表情恭敬地说道。
“集神鬼于一身，你现在是天堂先生了。”洛淇很高兴，陆东雨现在给人的感觉像是揭去了面纱，浑身上下充满了神秘灵异的气息。
兴奋的洛淇马上找出画具要立刻把这种感觉画出来。
陆东雨向老杰克和阿图道了谢，拿起衣服要穿上。
“不许穿，就站在那里，保持这个姿势，等我画好了正面，再画背面。”洛淇用画笔指着陆东雨说道。
“先画人，以后再加背景，真没想到你的可塑性这么大，一下子就阿图带进了古老的传说，现在怎么看都有些怪异。”洛淇边画边说。
“这个画好了可以送给我吗？”陆东雨问。
“不给，这是我的作品，以后要放进我的画展里。”洛淇兴奋地说道。
画好之后，洛淇刚收起画具，举起手臂长长地伸了一下腰，心满意足地打量着自己的作品。陆东雨也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穿了了老杰克的衣服。
“洛淇。”陆东雨坐在床头开口道。
“嗯。”洛淇转过身。
“你会游泳吗？”陆东雨问。
“你问这个问题就该打，我是海的女儿。”洛淇笑道。
“我想学游泳。”陆东雨说。
“你不是怕水吗？”洛淇问。
“学会了就不怕了。”陆东雨说，既然活了下来，他不想以后在别人的保护中过日子。
“这个倒简单，但是现在不行，你一离开这个房间，爸爸就会知道，那就麻烦了。知道你这些天一直在我的房间里，我再怎么撒娇也保不住你。”洛淇说。
“迟早都会被发现的，不如我现在去找他坦白，就说我是刚被老杰克救上来的。”陆东雨说出自己的想法。
“那不等于去送死？”洛淇反对。
“在你的房间里时间越长，结果就越糟糕，到时候可能一点挽回的余地都没有，现在我刚刚能动，你爸爸即使知道了也不至于误会我们俩，你不这么认为吗？而且，即使我的伤完全好了，没有他的帮忙也不可能回去，你没法找到船也没有可以联络的人。再说，我实在等不及了，那边说不定已经出了大乱子，回去晚了可能无法挽回了。”陆东雨分析道。
“那我去试试。”洛淇想了一下起身出去。
洛米正在甲板上拿着一杆猎枪打海鸥，看到洛淇走过来放下枪。
“这几天一直没看到你露面，是不是看腻了海上的景色？”洛米问。
“从生下来就看你，到现在还没看腻，在海上才短短几天，怎么会腻。”洛淇说着走到船头。
“女人的赞美背后都藏着玄机，有什么事就说吧，今天我的心情好。”洛米也走到船头，看着他一生所爱的女儿和海洋。
“我做了一件会让你很生气的事。”洛淇看着海水平静地说道。
“哦？能让我多生气？比你第一次把我的飞机开走还严重吗？”洛米问。
“我救了一个人，一直没敢告诉你。”洛淇说。
“我还以为你要一直隐瞒下去，把你的爸爸当傻瓜。”洛米说。
“你知道了？是洛林告诉你的？”洛淇转身看着洛米惊诧道。
“海洋是我的海洋，舰队是我的舰队，士兵是我的士兵，船上多了一个人，我会不知道吗？把他带上来。”洛米冷声说道。
身边的卫兵马上走下甲板。
“你不能杀了他，我不能救了他的命，又要了他的命。”洛淇说。
陆东雨被带到洛米跟前。
“听说你受了伤？”洛米问。
“已经不碍事了。”陆东雨答道。
“如果不想让我杀了你，最好证明你真的受了伤，伤到躺在床上不能动，不然就算洛淇求情也没用。”洛米说着拿起猎枪压上子弹。
“可以找医生来证明。”洛米在一边说道。
“医生都被你买通了找他来有什么用，想让他多活一会儿就闭上嘴。”洛米说。
陆东雨看到洛米把枪指向自己的脑袋，脱下裤子，解开绷带，咬着牙把纱布一层一层的撕下来，最后一层是阿图敷的药泥，好像已经和伤口融为一体，陆东雨闭上眼睛，手指抠住一边，随着一声闷哼，一整块凝固的药泥带着新鲜的血肉被撕裂下来，鲜血迸溅，大腿霎时模糊一片，伤口边的肌肉不停地抽搐着。
洛淇发出了一声尖叫，看到陆东雨顿时痛得冷汗淋淋，紧咬着牙齿坚持着不让摇晃的身体摔倒。
“看来伤得是不轻，我暂时相信你没对我的女儿动手动脚，你不会游泳也是真的吗？”洛米冷眼看了一下陆东雨的伤口继续问道。
陆东雨痛得说不出话来，摇晃着身体向船舷走去。
“爸爸！他真的不会。”洛淇哭喊道。
“亲眼看到的还不一定是真的，何况只是听说。”洛米说，枪口指着陆东雨的后背。
“有些东西不必亲眼看到也可以相信，如果你面对的是真诚。”陆东雨对洛淇微笑了一下翻身跌入海中。
洛淇疯了般冲到船舷，看海面上没有陆东雨的身影就要跳下去，被洛米用横枪拦下。
“他刚才还说让我教他游泳。”洛淇抬头看着高大的父亲，泪眼朦胧。
洛米没有说话，抬起手腕看着时间，过了两分钟才开口：把他带上来。
话音刚落，身边的一排侍卫接连跳进海中，很快把不省人事的陆东雨捞了上来，匆匆地送往急救室。
“如果你想拥有一个真正的朋友，光靠救他的命是不够的，等他醒了用三号舰送他回去。”洛米说完转身离去。
洛淇破涕为笑，向急救室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