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先生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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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陆道晴的朋友

    fri jun 19 17:18:59 cst 2015

    冯心果和秦小楼停下车走进医院,里面已经静悄悄的了,虽然灯光依旧亮着,但看不到像白天那样匆忙焦急的脚步,病人暂时忘却身上的伤病走进难得的梦乡,身边的陪护终于找到了舒展一脸倦容的机会,随便找一个姿势打起瞌睡来。

    看到里面有灯光,秦小楼轻轻推开门,里面一点声音也没有,陆东雨还在灯光下看着那把匕首,看到他们进来才放下。

    “这么安静,还以为你睡了呢。”秦小楼说道。

    “这里只有我一个人,还能发出什么声音呢,不是说过不要过来吗?怎么又来了。”陆东雨说。

    “过来给你送蛋糕,顺便找了个美女来喂你吃。”冯心果说着把蛋糕放在陆东雨桌边。

    “他是怕别人说他把大哥扔在医院里,自己去逍遥快活,不得不来。”秦小楼笑说。

    “你们回去吧,不要在这里待太久,既然把人家请来就要好好招待,你这主角不见了怎么行呢。”陆东雨说,不想因为自己影响到别人,他们之前是那样的快活,现在却不得不顾及到自己。

    “心果回去吧,我和你的那些朋友都打过招呼了,也都疯闹够了,跳了一会儿舞腿都有些酸了,我就不回去了,在这里陪一会儿大哥,这几天晚上都是你们在看着。”秦小楼说着取出蛋糕在床边坐下。

    “你们两个都回去,想来明天再来,天亮之前谁也不许再来了,现在伤已经没事了,睡觉不需要人看护。”陆东雨说着伸出手拿起蛋糕自己吃了一口。

    “生日快乐!”陆东雨舔了一下嘴角的奶油,笑着对冯心果说道。

    “看你笑的那么甜,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过生日呢。”冯心果从来没有看到过陆东雨笑得这样甜美,好像一个刚认识糖果的小孩。

    “因为我在分享你的快乐。”陆东雨抬头说。

    “我自己还不够用呢。”冯心果不知道怎么接话。

    陆东雨的眼睛和秦小楼对视了一下。秦小楼转身对冯心果说:“心果,你过来,大哥有事跟你说。”

    冯心果坐到秦小楼身边。“什么事?”

    “我也打算送给你的小混蛋一个礼物。”陆东雨像是在思考似的说道。

    “它能要什么礼物……”冯心果想不出。

    冯心果还没有说完陆东雨手里的蛋糕已经抹到了他脸上,“它的礼物是一客高级奶油。”

    “你竟然暗算我!”冯心果闪身站起来大叫道,没想到陆东雨的速度也这么快。又对着在一边笑的秦小楼说道:“秦小楼,我们来的路上是怎么说的?你怎么进了门就反水?不是说好了你往他的脸上抹奶油,我往他的身上拍蛋糕吗?现在怎么又成了他的帮凶?哎!没一个女人能靠得住!”冯心果有些气愤地说道。

    “我看你迟迟不动手,以为你的计划有变。”秦小楼解释道。

    “都计划好了怎么会变?带了这么多蛋糕,我刚才说给他找了一个美女喂他蛋糕,就是在暗示你,你在装傻是吧?早知道不带你过来了。”冯心果愤愤不平地说。

    “我自己找不到路吗?”秦小楼不在意地说着把另一块其他口味的蛋糕放在陆东雨手里。

    “我不吃了,刚才用力有点过猛,胳膊上的一个伤口有点痛,明天再吃。”陆东雨放下蛋糕说。

    “明天就不新鲜了,让我来。”秦小楼说着端起蛋糕要喂陆东雨。

    “不用了,你们回去吧。”陆东雨说着看了冯心果一眼。

    “小楼说的对,明天不新鲜了,你把这块吃完我们就走。”冯心果赶紧说道,看着秦小楼一手拿着盘子一手拿着叉子正准备喂陆东雨,他快速走到跟前,抓起一块蛋糕,秦小楼还没来得及去想陆东雨为什么突然张大了眼睛,蛋糕就拍到了脸上。

    “冯心果,你疯啦!不是说好了抹大哥的吗?”秦小楼已经准备实施冯心果的计划,没想到蛋糕到了自己的脸上。

    “对不起,我和大哥已经达成了共识,而且你刚才的表现已经让我没法再相信女人。”冯心果得意地说道。

    “和你这样的笨蛋合作是我最大的失误,你难道就不懂一点计策吗?先让他得手才能让他放松警惕,要不然你直接拿蛋糕靠近他,你认为能得手吗?现在弄了我一身蛋糕,让我等下怎么回去?”秦小楼看到胸前和礼服都沾上了奶油,脸上的效果就更不用说了。

    “谁让你不按计划行事了,我被能他离间是你一手造成的,他说我脸上的奶油是送给小混蛋的礼物,那你脸上的奶油就让你的男人去舔吧。”冯心果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说道。

    “用手指抹点就好了,你怎么把整块蛋糕都拍了上去?快点带她回去处理一下,你做的这么过分,她没真的恼你,已经给你很大面子了。”陆东雨急忙说道,他发现秦小楼双手捂着脸好像要哭。

    “两边的事都是你挑起来的,现在做好人的又是你,让我怎么才能放过你。”冯心果恶狠狠的从桌上拿起两块蛋糕。

    “小楼已经生气了,你还不快点带她回去!找点东西让她开心一下!”陆东雨紧张地说道。他知道如果他真的想实施他的计划,是不需要秦小楼帮忙的。

    “心果,你不会是来真的吧?我跟你们不一样,我还带着伤呢,弄得到处是蛋糕奶油,不好清理。”陆东雨找到一个借口,但冯心果没有理睬。

    “如果真的要抹,就用手指在脸上抹点好了,我不喜欢吃太多甜食,而油腻腻的感觉也让我不舒服。”陆东雨看冯心果走到了床前不得已又退了一步。

    “小楼,我不知道你怎么想,反正我感觉这个人今天特别奸诈,弄得我们两个人反目成仇,还给我泼冷水。无论如何今天也不能放过他了。”冯心果看着坐在床边的秦小楼说道。

    “我也正有此意!”秦小楼说着突然站起来双手抓住陆东雨的衣服猛力一撕,扣子崩开。

    冯心果就势把两块蛋糕都抹了陆东雨身上。

    陆东雨低头看看身上又看看被撕裂的衣服愣愣地说道:“就算是想抹,也不用这么暴力吧?我还是一个病人……”话还没有手完脸上又被冯心果拍了一块。

    看到陆东雨的样子两人忍不住大笑起来。

    “我们这算是在虐待病人吗?”秦小楼看着被撕开的衣服,没想到自己的力气这么大。

    “医生来了我们就一口咬定是他自己吃东西不小心弄的。”冯心果看着陆东雨的囧样乐不可支地说道。

    “这下可怎么收场?”陆东雨看着自己的狼狈相也禁不住笑了起来。

    “这就是最好的收场,我们三个人都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冯心果说。

    “找块湿毛巾给我,你带小楼回去换衣服吧,再闹下去时间就真的晚了,别惹得客人不满意。”陆东雨看了看墙上的时钟说道。

    “只要本大爷开心就行,他们满不满意关我蛋事。”冯心果不以为然地说道,把小混蛋放到肩膀上,小混蛋一边小心地保持着平衡,一边伸出小舌头舔冯心果脸上的奶油。

    “放心吧大哥,我们来的时候就没打算再回去,张总管已经在那边安排好了,我们是热闹够了才过来的,你看我连衣服都带来了。”秦小楼说着指了指放在一边的包。

    三个人把身上的东西处理掉后,秦小楼从包里取出日常的衣服。

    “心果,你出去抽根烟,我换下衣服。”秦小楼说着把两个病床之间的帘子拉上。

    “心果,你来帮我一下,我想去厕所。”陆东雨紧跟着说道。

    “你就老老实实的在床上躺着吧,就算你想给她幸福,等你爬上床天都亮了。明明没那个贼心,还非得每次都说出来,真是搞不懂你。”冯心果说着走到外面去了。

    秦小楼走过去把门锁上,走到帘子后面的床上换衣服。

    “你明知道睁开眼睛也看不到什么,为什么还要闭着眼睛呢?”秦小楼换好了衣服走到床边好奇地问道。

    “因为我得为你对我的信任负责。”陆东雨说。

    “真的吗?小时候谈恋爱好像听过类似的话。”秦小楼笑问。

    “瞎掰呢,我是听到你在换衣服有些紧张。”陆东雨红着脸说。

    “进来吧,知道你在偷听。”秦小楼对着门说道。

    冯心果笑嘻嘻地走进来。

    “刚刚听出那么一点意思就被你发现了。”冯心果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你什么时候开始玩起这一套了?”秦小楼问。

    “别误会,我对你不感冒,但我得替大哥站好岗,你们这些沙场老将经验丰富,手段非凡,他这个人给个套就往里钻,怎么能是你们的对手。”冯心果说。

    “你在说什么?”秦小楼横眉立目对着冯心果。

    “我是说你明知道他会紧张,还故意在他旁边换衣服,无非就是让他想象一下你不穿衣服的样子,在直接这一点上你可不如孟瑶。”冯心果说。

    “你怎么把别人都想的跟你一样龌龊,这里还有其他地方可以换衣服吗?以后别再开这样的玩笑了,我以后还怎么在大哥身边做事?你给大哥削个苹果,我去把他的衣服洗一下。”秦小楼拿起衣服和脸盆,路过冯心果身边的时候在他耳边咬牙切齿地说道:“我警告你,这是最后一次,如果你以后再造成这样的尴尬,别怪我不客气。还有,别拿我跟孟瑶比。”说完在冯心果的脚上狠狠地跺了一下出去了。

    “切,小气,谁让房间里就三个人,我只能拿你们两个开玩笑。”冯心果毫不在乎地说道,拿起红泥,飞快地削着苹果。

    “这把匕首你了解多少?”陆东雨问。

    “只有真正的主人才知道它们身上隐藏的秘密,转手之后,这个秘密就得重新发现,如果发现不了就只能把它当成一把更锋利的匕首。”冯心果说道,那把小秋伤他反反复复不知看了多少遍也没有特别的发现。

    “你能确定每个成名的利器身上都有一些特别的地方吗?”陆东雨问。

    “传说是这样的,也说不定是故弄玄虚,有些人就是愿意给成名的事物编故事,不管是刀还是人。”冯心果削好了一个放在一边又拿起一个。

    “我在这个红泥身上有些发现,不知道算不算是它的特别之处。”陆东雨说。

    “你是说被它伤了之后伤口难愈合吗?这个不算,几乎所有的好刀都是这样的,它们在铸造的时候添加了一种特殊的材料,产生伤口之后会加快血液的流速。”冯心果轻笑着说。

    “我发现的不是这个。”陆东雨说着从冯心果手中拿过红泥。“你在白天或者放在其他的光源下,它的表面光滑如镜,什么都看不到,但是,当你把它的位置放在和你眼睛平行的高度,让光从侧面照射过来的时候,你就会看到它的表面并不是平滑的。”陆东雨说着打开桌边的台灯,关掉房间里其他的灯,把红泥放到和冯心果眼睛平行的高度,慢慢移动台灯的位置。

    冯心果随着光源角度的不断校正,脸上吃惊的表情越来越夸张,他看到了红泥刀身上密布着数不清的线,像一个庞大的网络,随着角度的移动渐渐清晰,又随着角度的移动渐渐消失。

    “太神奇了,不知道这些看不清的细线到底有什么作用,你是怎么发现的?”冯心果问。

    “我一直在想它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名气,所以就不停地看,发现这个纯属偶然,不过我还有一个重大发现,是我亲自实验得到的。”陆东雨说。

    “什么发现?”冯心果好奇地问。

    “这些线的作用。”陆东雨说。

    “啊?你找到了红泥的秘密?”冯心果不能相信。

    “是不是它的秘密我不知道,但确实让人感觉挺神奇的。”陆东雨说着打开灯。

    “要怎样才能看到?不是要找个人来让你砍吧?”冯心果问。

    “不需要,你只要看清楚就行了。”陆东雨说着拿起红泥,刀尖朝下,轻轻放在自己抬到冯心果面前的一根手指上。力道控制的很好,刀尖只在手指上刺破了针眼大小的洞。冯心果的表情已经不那么镇定了,他看到陆东雨手指上的血没有流出来,而是以很快的速度涌上刀身,迅速密布了那些细线网络,在快到刀柄的地方奇迹般的凝结成一个个血花滴落下来。

    “只有在伤口很小的时候,你才能看清这些细线,保持这么慢的流速。如果伤口过大,你看到的就是血流喷溅了。”陆东雨抬起匕首,拿起纸巾按住手指。

    “这么说红泥有吸血的功能?”冯心果惊叹道。

    “看来是这样的,在码头的时候那个人刺中你的肩膀,为了自保迅速拔出了匕首,才没有明显的发现,而我在被刺中的时候,他用的力道太大,刀身都刺进了身体里,当时你按着伤口又有刀柄的阻挡,所以血流才没那么夸张。醒过来的时候我就怀疑,只是被匕首刺中了,怎么会昏迷好几天,原因可能就是血流的太多了。”陆东雨说。

    “真是太奇妙了!”冯心果赞叹地说道。

    “找个地方藏起来吧,它太邪恶了。”陆东雨说。

    “手里有这样的东西才能让别人害怕,这就是威力。”冯心果笑着说。

    看到秦小楼走进来,冯心果把匕首收起来,从桌子下面的抽屉里拿出水果刀继续削苹果。

    “大哥,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当时处理晴哥借款的时候,就是那次酒会,有一个人没来,因为当时认为他和晴哥可能交情不深,就没有安排你单独见他。既然现在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不如见见他,没准会有意外收获。”秦小楼说。

    “是女人的直觉吗?”陆东雨问。

    “是实在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了。”秦小楼苦笑道。

    “那个人是谁?”陆东雨问。

    “他叫谢休远,我没见过他,也不了解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当时之所以把他列上名单,是因为晴哥每年都会给他寄东西。”秦小楼说。

    “现在能找到他吗?”陆东雨问。

    “我还保留着邮寄的地址。”秦小楼说。

    “那我们明天就去。”陆东雨说道。

    “你这个样子怎么去啊,再着急也得等伤好出院,而且在去之前我们也得摸摸他的底细。”秦小楼说。

    “可以做轮椅,医生说过可以到外面走走。你去安排吧,明早就动身。”陆东雨好像又找到了希望一样急切。

    第二天陆东雨、冯心果和秦小楼三人按照地址来到一个离市区不远的小镇上,在一间简陋的专门为老人服务的理发店门口停下。

    “是这里吗?”冯心果看着门口竖着一块木牌子,用红油漆写着“理发店”三个字。

    “是这个地址没错。”秦小楼看着手里的纸条确认道。

    冯心果打开后车门拿出轮椅,把陆东雨放在上面后,推着走进门。

    “请问谢休远先生在这里吗?”秦小楼看到房间里安放着两把老式理发椅,一个五六十岁的老人坐在一个矮凳上喝茶。

    “我就是。”老人费力地站起来说道。

    “谢老先生,我叫陆东雨,是陆道晴的哥哥,前段时间邀请我弟弟的一些朋友见个面,发现您没来,本想早些时候就来拜访您,但中间出了一些意外,所以今天才来。”陆东雨坐在轮椅上自我介绍道。

    冯心果和秦小楼对视了一眼,都没想到陆道晴会有一个这样的朋友。

    “据我所知,他好像只有我一个朋友,不知道你说的那些人是他什么时候的朋友。”谢休远看着陆东雨问道。

    “呃……都是一些生意上的朋友。”陆东雨支吾地解释道,心里随之又出现了一丝光亮,从老人的口气看,他可能知道一些情况。

    “丫头,到里面搬两把椅子出来坐,自己倒茶,既然是道晴的大哥,我就不跟你们客气了,我今天有点累。”谢休远说着又重新坐下。

    秦小楼拿出两把椅子和冯心果在陆东雨身边坐下。

    “我想知道您哪天为什么没去,是不是有其他原因?”陆东雨谨慎地问道。

    “我这把身子骨你也看到了,就算陆道晴亲自来请我也未必会去。”谢休远说道。

    “好茶!”秦小楼发出一声赞叹,没想到老人随意用搪瓷缸泡的居然是一等一的好茶,就是在大城市里也不容易买到。

    “是吗?”冯心果听说也咕咚咕咚喝了几口。

    “道晴失踪了,您知道吗?”陆东雨问。

    “哦?”谢休远的表情有些意外,但不是很吃惊。

    “我来找您,就是想了解一些他的情况。”陆东雨说。

    “你想了解什么?”谢休远问。

    “我虽然是他哥哥,但对他在这里的情况一点都不了解,如果不是他失踪了,我还一直以为你在当理发师。我想知道他为什么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也许失踪的原因就在里面。”陆东雨说道。

    “这么说他一直瞒着你?这个孩子心里在想些什么有时候我也猜不透。”谢休远说。

    “是的,所有的事都是我到了香城才知道的。”陆东雨有预感他这次找对了人,他把道晴称为孩子,说明他一定是有些了解的。

    “你想让我从哪里说起?”谢休远问。

    “越早越好,我之前打听的人认识他的时候就已经是现在这个样子了,没人知道他的过去,甚至不知道他是理发师。”陆东雨说。

    “如果你只是想问这个,那我能给你所有的答案,追究起来,让他发生变化的最大外在因素可能就是我。”谢休远说。

    三人老人这么说都大吃一惊。

    “他刚来香城的时候确实做过一段时间理发师。”谢休远说。

    “有很多人查过他,没人看到他做过理发师。”秦小楼插嘴道。

    “他在我这里上班,那些人怎么可能查到?”谢休远问。

    “啊?他学了五年理发,到你这里来上班?”陆东雨疑问道。

    “怎么?是我这里的工资少,还是不能施展他的手艺?”谢休远问。

    “他跟我说在一家很大的店里上班。”陆东雨回想。

    “我遇见他的时候他还是不知轻重的毛头小子,跟本地的一群小流氓起了争执,打得头破血流,跑到了我的店门口,给他包扎了头上的伤之后,他却说什么也不走,非得要免费给我干一个月活作为感谢。他太固执了,只要有了自己的想法,别人说什么都没用,我拿起脸盆,他就倒水,我拿起剃刀,他就打泡沫,我搬椅子,他就扫地,刚一坐下,他就倒茶,把他推出门,他就站在门口招呼客人。实在没办法,只好由着他了。”谢休远回想着说。

    冯心果心里琢磨着老人的话,他从来没见过陆道晴对什么人献过殷勤。

    “那他会理发吗?”陆东雨怀疑弟弟是不是真的学过理发。

    “我想这也是他不肯离开的原因之一,他学了几年理发,竟然看不清我是如何用剪刀的。”谢休远说。

    “后来呢?”陆东雨继续问。

    “后来我发现他不是做理发师的材料,小小年纪就满腔的愤世嫉俗又好打抱不平,哪里有不公平的事他都想伸手,长的又太单薄,每次受伤的都是他,我每天除了给人理发刮脸就是给他处理伤口。他的固执已经超出了年轻人的界限,屡屡受伤,却从不想着停手,那些日子里,他跟人打架从来没赢过,总是挂着彩回来,一句话也不说,就像他毫不在乎胜负的意义,一次失败或是一直失败根本影响不了他,也看不出他有什么情绪。他的意志坚定的有些可怕,没有经过特殊的训练,在任何情况下都能控制自己,这样的人我还从来没见过。他看我给他缝伤口的眼神就像伤口在我身上而受伤的不是他一样镇定。这样的人当理发师太可惜了,而且他拿着剃刀在客人的脑袋上比划的时候也让我有些担心,虽然能控制自己的心,但还不能熟练控制手里的刀,眼睛和手之间毕竟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后来我收到了日本一位剑术大师的邀请,所以我就带着他去了日本。”谢休远说。

    “你不是理发师吗?日本的剑术大师邀请你干什么?”冯心果问。

    “除了理发,我还会点别的。作为事先谈好的条件,我获胜了之后,陆道晴留着日本跟着他学习剑术。”谢休远说。

    “你把日本的剑术大师打赢了?理发师不是你的真实身份?”陆东雨吃了一惊。

    “理发师就是我的真实身份,也是我的爱好,另外我也会点刀法和拳脚。”谢休远说。

    “如果你输了呢?”陆东雨问。

    “我会把本领交给他带来的人。”谢休远说。

    “我听说道晴在香城是以打拳出名的,但按你的说法他学的是剑术。”陆东雨问。

    “谁肯轻易就把自己最强的一面暴露出来?至于他的拳打的怎么样我就不清楚了,我把他留在日本回国后,就很少跟他见面,偶尔写几封信说说彼此的情况。”谢休远问。

    “他应该经常来看看你才对。”陆东雨替弟弟难为情。

    “我们的感情就算不见面也能保持下去,不需要浪费彼此的时间跑来跑去,也不用做给别人看。”谢休远说。

    “我看你的身上好像有些伤病。”陆东雨问。

    “当年交手的时候被他刺中了十三处穴道,回来之后吃了很多药都不能缓解疼痛,天气变化的时候更厉害,时间久了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了,年纪大了没办法,很多东西都恢复不了了。”谢休远说。

    “那个剑术大师呢,你既然打赢了他,他的伤应该比你重吧?”陆东雨问。

    “他本来是二刀流,但现在只能用一只手拿刀了。”谢休远说。

    “看来你并没占到多少便宜。”冯心果在一边说道。

    “我还打碎了他八块骨头。”谢休远说。

    “原来如此。”冯心果点头,这样才能看出差距。

    “如果不是出现了意外,就我们两个的实力来说刚好能打个平手,谁也没想到会弄成两败俱伤。在交手之后一直不分上下,谁都无法完全压制对方,也找不到彼此的破绽,后来他突然把双手的刀交换了一下,在一次对碰中砍断了我的刀,利用这个机会连刺我的穴道,我把断刀插进了他的手腕,忍着剧痛出了几拳。”谢休远回想着当时的情景。

    “切磋也这么拼命?”冯心果不解。

    “玩笑有时候不也当真吗?”谢休远反问。

    “道晴跟着他学了多长时间?”陆东雨想了想问。

    “两年左右,当然也不只是学习剑术,还要做点别的,因为表面上我是送他去学做珠宝生意的。”谢休远说。

    “啊!”三人同时发出一声惊呼。

    “邀请你的剑术大师叫什么名字?”陆东雨急着问道。

    “柳长亭。”谢休远说。

    “原来晴哥的功夫是在柳千花家里学的。这个柳长亭不是柳千花的父亲就是爷爷。”结果出乎秦小楼的意料。

    “他们家不是经营珠宝生意呢,怎么又出来个剑术大师呢?”陆东雨疑问。

    “生意和爱好是两回事,柳长亭是少有的高手,但是很少有人知道,因为他的家族有规定,只允许收藏刀剑,但是不能学习,他是偷偷练的,他的爷爷是一位有名的铸剑师。”谢休远说。

    “当时他是用什么刀把你的刀砍断的?”冯心果问。

    “你听说过老唐吗?”谢休远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