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里岛的风
字体: 16 + -

第二十五章

第 25 章

戈曼并不怀疑拜布尔的富有,只是脚下的这条riva75限量收藏版的游艇还是让他感叹了一下这位黑道大佬的奢侈。优美流畅的线条,时尚奢华的外观,如同在海浪中畅游的海豚。虽然整条艇长六十米,并不能算是巨型游艇,但是它的内部装潢完全来自俄罗斯天才设计师菲利普.比哈耶,把意大利和俄罗斯风情完美地交织在一起。可供休息的观光台,用以日光浴和海钓的宽敞平台,还有碧波荡漾的户外游泳池,无一不彰显着主人的财富和品位。即使是小小的旋转楼梯,都镂刻着精美的雕花,铺着华贵的地毯。戈曼来到船舱,偌大的客厅只有一位上了年纪的女佣。

“寇德先生好!”老妇人对着拜布尔礼貌地鞠了躬,看着他身边陌生的戈曼,便笑了笑,再拜布尔点头示意后径自走开了。

戈曼看着空荡荡的游艇:“没有其他人了?”

“就只有三个人,放心,游艇在自动行驶模式中。”然后拉过戈曼的手腕,“我们去上面坐坐吧。”

下午的阳光,洒在海面上闪烁着宝石一般的光泽,遮阳伞挡去了灼热的温度,但是远处的美景清晰可见。西西里岛的海风夹杂着地中海的热情,海面很平静,倒是急速行驶的游艇让人有载浮载沉的感觉。拜布尔舒服地躺在一旁的沙发上,靠着两个锦缎面的靠垫,端着浅蓝色的鸡尾酒,轻啜了一口,他本来就是一个很会享受的人。

戈曼则一个人走到船头,猎猎的风迎面而来,衣衫也鼓鼓作响,虽然顶着热情的阳光,倒也感觉很舒适,眼睛微微眯起,觉得身体有一点醉醉的麻,像是要飘在空气中。惬意又温暖的风,纠缠着金色的头发,凌乱地飘舞,而心情,也轻盈地像远处翻飞鸣叫的海鸥,自由自在……

“如果你不想一会儿晒脱皮,最好乖乖过来抹防晒霜。”拜布尔手中的酒杯不知何时换成了一瓶乳液,左手拍拍乐身侧的躺椅,充满暗示性的动作。

虽然很不情愿,但是戈曼知道那种皮肤被灼伤的疼痛,这样的惨痛经历来自以前在南美当卧底的时候,他出生在东欧,寒冷的高纬度地区,斯拉夫人种让年少时白皙的肤色变成小麦色,但是晒久了还是会很痛。走到拜布尔身边,拿过乳液,细细抹在周身,无法让自己的动作逃避拜布尔鹰隼一般的眼睛——透着对猎物的贪婪和欲望,索性就大大方方任君欣赏。

看够了美景,拜布尔谐谑地吹了吹口哨,笑得如同偷腥的猫:“不用犹豫了,我肯定你自己没办法给背上抹防晒霜。”

戈曼只有认命地躺到躺椅上,随而一双有力的手掌覆上了肌理分明的背部。戈曼从来不知道自己背部的皮肤也会那么**,他清晰地感受到对方手掌心火热的温度,感觉到因为长期握枪形成的薄茧摩擦着皮肤,有一点点刺痛,就像刚才风吹过眼睛。但是双手却像有魔力一般,从中心到四周慢慢磨开,恰到好处的力度,让本来有点紧绷的肌肉都放松开来。

拜布尔笑了笑,手掌不怀好意地蜿蜒向下,刚才戈曼自己抹乳液的动作撩拨地他心情火热,比例匀称的身材,轻微转动的腰肢,一点一点细细抚过自己身体的手指……正想要从腰后探下去,手腕被戈曼毫不留情地抓住,然后灵活地转过身来,依然是警备的眼神,甚至带着一点攻击性。拜布尔微笑着俯下身,呼吸间逗留在戈曼的耳后:“我觉得你刚才很享受……”

“但接下来我不想让你享受。”戈曼冷哼了一声,推开拜布尔紧贴着自己的脑袋。尽管身材很好,但是他并不想被别人观赏,拿过一旁的衬衣穿在身上,扣子松松地扣了一颗,衣摆便在风中翻舞。

不可察觉地叹了一口气,看来今天想要兵不血刃吃掉戈曼警官,还是得费一些功夫,虽然每次下手都能得逞,但是每次都得花大力气制服这个家伙。拜布尔重新斜倚着沙发,扔给戈曼一听啤酒。

戈曼都已经做好准备“殊死搏斗”了,却没有料想拜布尔今天会这般轻易放过他,啤酒放到嘴边,意识到什么停止了动作,犀利的目光盯着拜布尔。“没有下药,信不信随你。”对方轻易地就猜透了自己的心思,戈曼脸色一红,仰起头,冰凉的**滑过喉咙,舒服的感觉传达到四肢百骸。

“俄罗斯人都很喜欢烈酒,你是个异类。”拜布尔嘴角是淡淡的微笑,看着戈曼仰起头,修长的颈部线条,金色的头发都滑向身后,露出俊逸的侧脸。他曾经流亡到东欧,在俄罗斯蛰伏了很长时间,他熟悉斯拉夫民族。

戈曼躺在躺椅上,曲起左手枕在脑后,上方的遮阳伞投下一片阴影,拜布尔的话让他想起自己在遥远的北方还有一个家,漂浮的人生还有一个安定之所,思绪随着海风渐渐飘荡到白雪覆盖的土地,连语气里面都多了一丝温柔:“我的家乡伊尔库茨克,在美丽的贝加尔湖之畔,辽阔的蒙古草原之北,遍布森林,矿藏丰富,也是东俄罗斯最大的科学中心之一,那里的人们总是保持着清醒的头脑,知道他们要做什么。”

拜布尔看着他目光茫然地看着海面和天色相接的地方,这样的戈曼很少见——他总是保持着警惕而冷峻的神情,把温柔藏在心底深处,此刻单纯而柔和,拜布尔很想更了解一点眼前的人:“但是据我所知,你的童年并不像你描述的风景那样美丽。”

戈曼斜觑了他一眼,然后转过头,闭上眼睛去感受带着咸味的海风,似乎陷入沉睡,缓缓才开口:“父母亲是在我十岁的时候去世的,那个时候奥莉娅还很小,只有三四岁,我们被送进当地的儿童福利院,生活一下子就变得孤独而艰难。我在孤儿院学会了打架,为的是不让其他大孩子抢走奥莉娅的食物。十七岁,我离开了孤儿院,考到了警察学校,这样不需要负担学费和生活费,还能有钱来供奥莉娅读更好的学校。也许是运气好吧,我升职升的很快,不久后就进入了国际刑警组织,奥莉娅也很出色,她是伊尔库茨克国立大学年纪最小的研究生。”淡淡的语气,如同诉说着别人的故事,可是里面的艰辛和泪水却并不如戈曼的语气那样平和而简单,他和妹妹的快乐在于他们总是保持着一颗乐观进取的心。

戈曼睁开眼睛侧过头,看见拜布尔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四目交汇,连自己都有点惊异居然有一天会和一个黑手党老大坐在游艇上,如此平静地诉说过往。拿过一旁的啤酒,一口饮尽,然后伴随着优美的抛物线,易拉罐准确地落在了远处的垃圾桶里面。斜着眼睛看着拜布尔:“你刚才听到的是国际刑警总部的最高机密之一,寇德先生不想那什么作为交换吗?”

“一个吻怎么样?”拜布尔摩挲着下巴,他很喜欢今天的戈曼,或许这样的他才是真实的,一旦熟悉了他所处的环境,就会慢慢彰显出他的霸气和自信。

戈曼重新躺好,把玩着一副墨镜,地中海灼烈的阳光让他有点昏昏欲睡:“那么我会在可能的时候回赠您一颗子弹。”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