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皮王妃酷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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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陷入迷雾

“你多大了?”车子一路疾驰,看着一直保持静默,低头正襟危坐的秀荷,我笑着拉开了话题。

“二十六。”她垂着头,不安地绞着手绢,迟疑了一会儿,才低声作答。

“你,为什么还没嫁人?”虽然明知道失礼,我终于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忍不住问出了藏在心里的疑惑。

她抬起一双如水的瞳眸静静地看着我,脸上青白交错,咬着唇不说话

“你别误会啊,我只是好奇,没有别的意思。”她没生气,我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慌忙摇着手跟她解释:“其实,我也是二十五岁才成亲呢。”

“我知道。”她飞快地瞟了我一眼,又迅速地垂下眼帘,低低地答。

“嘎?”她知道?知道我没恶意,还是知道我二十五结婚?

“王妃在冰雪城几乎是人尽皆知。”秀荷温婉地笑了笑,轻轻地加了一句:“我很早就听说王妃是个腹有玑珠,胸藏锦锈,巾帼不让须眉的奇女子。”

“嘿嘿。”被她一夸,我脸皮再厚,也不禁红了双颊:“我只是喜欢热闹罢了,哪有你说的那么好?”

“其实,大家还少说了一样。”大概与我相处久了,她的态度渐渐变得大方起来,竟开起我的玩笑来:“原来王妃还是个秀雅飘逸的大美人。”

“哎呀,眼前放着你这么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我哪敢称美?”我急忙摇手,转而艳羡起她来:“我孩子都三岁了,转眼之间就是三十了,都人老珠黄了,有什么看头?哪比得上你们单身自由啊?”

“我倒想有个孩子呢,也少了许多寂寞。”她幽幽一叹,似是有感而发。

咦?她一个未婚的女子,竟然想生孩子?这种思想在现代都算是新新人类,在古代简直就是一朵奇芭了。

看着我惊疑的目光,她凄然一笑,垂下眼眸,淡淡地说:“不怕王妃笑话,秀荷出身青楼,早已不是什么清白之身了。”

她的神情,她的气韵,完全是一派大家闺秀的风范,与那种常年过着迎来送往,看人脸色的青楼卖笑女子简直是云泥之别。

从她的述说,从她的态度,再从她的年龄,我不难推出一个事实——她,是一个长期被人的。

“王妃可是在心里瞧不起我?”秀荷淡淡地笑了:“其实,我早已习愦了别人轻视的目光。”

“秀荷姑娘言重了,”我深吸了一口气,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感,冲她微微一笑:“我个人对于青楼并没有什么偏见,其实别人怎么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怎么想?更何况,以我之见,秀荷姑娘应该早已从青楼脱身了吧?”

我静静地看着她,默然不语,心中的疑云似巨浪一般翻滚

倒不是我对被的有什么岐视。问题是,我与她可说萍水相逢,她为什么要交浅言深,把这么私密的事情透露给我?我可不敢自大到以为我的亲和力已达到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地步。

“王妃果然聪黠,有一颗玲珑剔透七巧心。“秀荷见话已挑明,倒变得一派坦然了:“事实上,我十六岁初次见客就遇上了爷,蒙他垂怜,替我赎身,至今为止,已有十年了。”

我看着她澄澈明净的双眸,羞涩朦胧的笑靥,忽然明白了一个事实。

秀荷,深爱着那个她的男人,并且,她以他为傲。所以,她一有机会,便迫不及待地想要跟人倾诉。

她,是一个寂寞的女人。

其实,在古代出现还真是有点奇怪——既然肯花那么大手笔养她,为什么不干脆把她娶回家做小,偏偏要玩什么金屋藏娇的把戏?

她的男人惧内?这个想法刚一闪现,我差点笑喷——敢这么大张旗鼓地长期养着一个女人,何惧之有?

那么剩下的也不过是些两人身份相差悬殊,家中老人反对,不得以而为之的老套剧情了。

“所以,你想生一个孩子,来攻破老人家的心防?”我瞧着她,淡淡地微笑。

我心中倒有些佩服她的勇气。

为了一段也许永远没有结果的爱情坚持十年,恐怕不是任何女人都做得到的吧?更何况,自古男儿多簿幸,那个男人既然十年都没有想出办法说服他的父母,如果不是能力太弱,只怕就是对她兴趣日减了吧?

“十年了,爷早有妻有子了。”秀荷笑得飘忽,眼角隐隐有泪痕闪现:“他,早已把我忘了。”

“秀荷……”,我有些赫然——虽然心中早已猜到,可她这么明白地说了出来,我还是有些措手不及。

“你不必同情我,这是我的命

。”她抬手,优雅地抹去眼泪。

“那种负心薄幸的男人,忘了也罢!”我低叹着劝慰着她。

“住口!“她突然疾言利色,目中迸出寒光:“不许说爷的坏话,爷文韬武略,足智多谋,对朋友肝胆相照,为家人鞠躬尽粹,是天底下最有情有义的男人!”

她一直温温柔柔,突然发起脾气,把我吓了一跳,我惊愕地望着她,一时倒说不出话来。

原来情人眼里出西施这句话,还真不是乱盖的!爱情就是这么首目!明明那男人摆明了不喜欢她,玩弄她,她还这么死心塌地,我真是服了她了!

她说得他一朵花似的,真有那么好,为什么还背着老婆养情人?在我看来,那个男人他对妻子不忠,对情人不义,对父母不孝,是天底下最无情无义的人才对!

不过,话说回来,他们之间的事情,我完全不了解,的确也没有发言权——说不定,那个男人对她是真心的,只是另有苦衷?

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想起默言跟萧若水之间那似是而非的感情,不也是前后纠缠了十几年?要不是我突然冒出来,谁知道最后会变成什么样?

说不定,默言早已登基,若水贵为皇后,他们之间生儿育女,甜甜蜜蜜地生活在一起?一想到默言这会子也许早就坐拥三千后宫,我心里好一阵别扭。

“对不起,我不该随意批评你的心上人。”我想了想,爽快地跟她道歉。

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他们之间纠缠了十年的感情,岂是我这个外人一句话就能断言的?我的确是轻率了,难怪她生气。

“是我不对,不该乱发脾气。我知道,王妃只是想安慰我,是秀荷莽撞了。”她红了脸,垂着头怯怯地跟我道歉。

“哈,我们也别争着道歉了。”我忽然觉得事情好诡异,忍不住哈哈大笑——我干嘛为了不相干的男人,跟一个陌生女人生气?奇怪!

“王妃个性爽朗,像个男人一样潇洒,秀荷真的好羡慕

。”她怔怔地瞅着我,目光复杂难懂,似羡慕,似妒忌,又似不甘,好象还有些不屑……

我摇了,摇掉这荒谬的想法一一她跟我不熟,干么不甘?干么妒忌?

“秀荷,你的衣服好漂亮,为什么全是荷花?”我细细地打量了她一眼,转了话题:“上次看到你的衣服,好象也是绣着荷花的,对吗?”

“是啊,秀荷这名字是爷取的,他最爱荷花,喜它的高洁,出污泥而不染。”秀荷声音轻雅如风,神色温柔如水,沉浸在美好的回忆之中。春天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使她整个人泛着淡淡的光晕,看上去真的有如画中人。

荷?默言好像也喜欢荷花。府里的池子里到处栽着,去年夏天,他还特意带着开心,开朗和我,一家人去天雪湖泛舟,赏荷花,听夜雨呢!

我心中怪怪的,突然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奇怪!她说她的恋爱史,我干嘛吃干醋?神经病!

“所以,从此后,我所有的衣服都绣着荷花,再也不用其他的花色了。”她望着我,羞涩一笑。笑容里带着些自豪,也带着些骄傲,还有点,炫耀。

就只因为他喜欢,所以一辈子只穿一种图案?这是不是有些太过偏执了?难道爱情的表这方式就只有这一种?被这种人爱上是不是也是一种沉重的负担。

“是吗?”我笑得有些勉强,不想再在荷花上纠缠下去,笑着岔开话题:“你用的什么香料?香气好特别。”

“王妃喜欢吗?”她眼睛一亮,欢喜地望着我,从身上掏出一只白玉,瓷瓶来,揭开盖,凑到我跟前:“若是不嫌弃的话,这个送你吧。”

呃,我只是随口夸她一下,她就当真了?

我尴尬地笑了笑,只得接过瓶子,瞧了瞧,它色泽均匀,颜色浅碧,膏质细腻,清香扑鼻,确是脂中上品。

“谢谢了,它有名字吗?在哪里买的?”

“它本来叫碧错,后来我改成泪痕了。”秀荷静静地看着我,声音轻浅,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幽怨:“是我在晨曦未出时,采集荷叶上的露水,添加了荷花精研而成的

。你瞧,早上荷叶上啮动的露珠,难道不似离人的眼泪吗?”

泪痕?我把玩着手中的香脂,心中沉郁一一明明是**的玩意,为何偏偏要取一个如此哀凄的名字?她,是在借此表达心中的怨愤与不甘吗?

“还是叫碧错吧,泪痕太忧郁了。”我笑了笑,随手把它揣进了怀里。

“咭”,她忽然抿唇一笑,若有深意地看着我:“王妃说的话,竟跟爷是一模一样呢”

“这个‘碧错’不会也是你那个爷取的吧?”我微微蹙眉,心中怪异的感觉越发浓厚一一如果这样,这几乎是他们订情的东西,干么送给我?莫明其妙嘛!

“是啊,王妃真聪明。”她掩着唇,含羞地垂下了眼帘。

嗟!一个大男人,成天研究些花花草草的,他烦不烦哪?跟他比起来,还是舞刀弄剑,不苟言笑的默言深得我心。

跟她话不投机,我兴致缺缺,于是车内陷入了沉默。

“王妃,到了。”阿福忽然停下车子,跳下来,弯腰打起了车帘。

秀荷躬着身子,袅袅婷婷地下了车,在一道青砖红瓦的高墙下站定身形,回过头来朝我微笑:“王妃,可否不嫌简陋,容秀荷奉茶招待?”

“不了,今天太晚了,改天吧”我朝她挥了挥手,放下帘子吩咐阿辐:“走吧,王爷该等急了。”

“驾!”阿福清叱一声,车子徐徐启动。拐个弯,已看到一扇米漆的大门,“君府”两个字突然毫无征地撞入眼帘。

我心中突地一跳——是巧合吗?

看着暮色中越来越远的那幢宅院,我感觉走入了迷雾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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