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影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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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凤栖行记

    这天中午,慕寒终于是想了起来,自己在下了天凉山以后,被自家师弟迷昏了头,在青楼中许诺一位女子将她赎身回来。

    那一夜,洛阳黎川的街头,街道上被灯笼照的恍若白昼,街道的两旁已是挤满了小商小贩,卖糖葫芦的,卖剪纸的,吆喝声响成了一片......

    那夜色,的确是繁华极了。

    两个穿着白袍的道士有一着没一着谈着话,两人走路都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与周边却是格格不入了。

    “洛阳的夜色,可真是繁华。”“平时都住在天凉山上,见到哪儿的街景能不繁华?”“这倒也是。”

    突然一位白袍道士停了脚步,吸了吸鼻子:“师兄你可闻到一股香气?”

    另一个道士无奈的说到:“师弟,这不过是吃食的香气了。这大街上可处处都是。”

    “哎,两位道长,要不要尝尝本店的牛肉馅饼?独门特色,可是祖传的手艺做的!”路边的小贩见到两人停步,便吆喝道。

    “你这平常的牛肉馅饼,倒还有祖传的手艺?”赵凡调笑着说着,慕寒却说道:“给我来一个,尝尝。”说着便丢出了一块银钱。

    小贩看见银钱,赶忙收好,喜出望外的看着眼前的人,却看见一人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师弟啊,你这趟回家,身上到底带了多少银两,且先不说这个,你出来前也要了解了这世间的规矩嘛。一个饼给他一个铜钱就是赚的了,你倒是直接扔了一个银钱.......”

    “师弟我有的是钱!。”

    一句话封死了赵凡的所有唠叨,慕寒也是开心的接过牛肉馅饼,一边咬着,一边径直地向前走去,赵凡忙跟上,虽然有些憋气,却也怕是把这个未经世事的师弟给弄丢了。

    两人一路向前走着,刚到了青楼门口,一人却突然停了下来,抬头看了看招牌:“凤栖楼”,赵凡转念一想,便顿了身形,拉着慕寒问道:“师弟,平日里在天凉山清心寡欲,未曾见过女色,这次回家之前,不妨去这青楼逛逛?”

    慕寒低头想了想,便笑道:“师兄说的是,实不相瞒,这等烟花之地我早就想来逛逛了,只是碍于家教,从来不敢进门,这次便要沾沾师兄的光了!”

    两人晃悠着身体,慢慢的踱进了凤栖楼的门。

    慕寒和赵凡两人本来就面容清秀,生的都是极为俊朗,刚进门便吸引了一水面容姣好的女子的目光,急急忙忙地迎了上来,是花枝招展的招呼。

    赵凡倒是老练,熟练地和姑娘们闹了起来,慕寒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看着围在身旁的姑娘们有些不知所措。

    稍时,楼上走下来了一个极美的女子,慕寒定睛一看,那迎面走来的女子,生的一张好是俊俏的瓜子脸,淡白梨花面,英挺的剑眉下却是点缀着一双含春的凤眸,鼻梁挺翘唇若点樱,身着红衣,妖冶中藏着一丝英气,散落的青丝遮住了小半的脸,引人无限遐想,约莫十几岁年纪。

    女子注意到慕寒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便走上前来,用有些病态的声音说道:“今日妈妈不在,不知二位上师来此何事?”

    说完抬起头,向着二人浅浅一笑。

    赵凡狭促地笑了,说道:“到了烟花之地,还能有何事?”用胳膊肘推了一下慕寒,慕寒却一句话不说,转过头去看了看慕寒,却见到慕寒已经成了一尊雕塑。

    无奈地伸出手在慕寒的眼前晃了晃,慕寒这反应了过来,却还是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的女子,低声说道:“师兄,你从哪知道我好这一口的?”

    赵凡愣了神,下意识地反问道:“你好哪一口?”

    “英气的,太平的......”慕寒话还没说完,便被赵千秋伸手捂住了嘴。

    那女子却也不生气,只是笑眯眯地看着慕寒,说道:“无妨,道长们喜欢便好。”

    面前的慕寒就那么一直盯着她看,不消一会儿,女子终于是被看毛了,挥了挥袖子,红着耳尖走开了。

    赵千秋看见慕寒一脸失落的样子,无奈之下只好亲自去问道那女子:“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女子有些冷淡,一路走一路说道:“唐鸢”

    “汤圆?”赵千秋一时没反应的过来,唐鸢听了更气了,冷哼了一声便又径直上了楼。

    扭头看了看慕寒,却见慕寒一脸失望地样子,赵千秋便在旁悄声道:“师弟啊,这种事情得你自己来,师兄怎么做也不行的。”

    话音刚落,慕寒一把推开了坐下的椅子,顺着楼梯飞掠而上,唐鸢听到身后的动静,回头看时却是不小心晃了一下身体,眼看就要跌倒,慕寒伸手便揽住了唐鸢的腰身。

    慕寒直直地盯着唐鸢的眼睛,从小没什么逛窑子经验的初哥这时候感觉周边的空气都凝固了,仔细想了想,便横下心来,说道:“今晚陪小爷一夜,如何?”

    唐鸢也有些失神,不说话,只是把头别到了一旁,欲要挣脱慕寒的怀抱。

    突然,面前的男子伸手扳过了她的脸,唐鸢刚想挣扎,却与慕寒温柔地眼光碰触,只听慕寒细声地说道:“唐鸢姑娘,我名慕寒,今夜陪我可好?”

    慕寒的脸上是桃红的一片,一头乌黑长发,未绾未系披散在身后,光滑顺垂如同上好的丝缎。秀气似女子般的叶眉之下是一双勾魂摄魄的黑色的眼眸,眼角微微上挑,更增添撩人风情。

    唐鸢一下子失了神,微微点了点头,慕寒走上前去,轻轻地挽了她的手,唐鸢便引他走进了房去。

    赵凡见两人走远,微微挑眉,看着周身又围上来的一水美人儿,笑着问道:“刚刚那可是凤栖楼的花魁?”

    众女子点头。

    师弟调笑道:“我可听说,凤栖楼的花魁,是卖艺不卖身的。看来今夜,我师弟是要破了这个规矩了,生得好看真的可以为所欲为呀!”

    说完摇了摇头,在最近的桌子坐了,挽过一个姑娘的手,笑着摇头:“来,拿上好的酒来!今夜看来我也是走不了了。”

    ......

    很快楼下便酒过了三巡,赵凡已是微醺,他不在坐在席上,而是微微地倚在墙上,握着酒杯,看着窗外的明月,一人独自喝着,也不知在想着什么,突然,他转过头来,眯起一双妖媚的桃花眼:“花魁去陪我师兄了,那今夜,谁来陪我呢?”

    他突然坐了下来,安静地不说话。

    乍眼看去的瞬间,他端坐的沉静优雅,只是不断地敲打桌面的手指,暗示他心中犹如鼓点般的不平静。指节敲击在桌子上的声音与滴打在檐瓦上的雨声融在了一起,仿佛也化为那夜屋外熙攘吵杂的人群喧嚣。然而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变的不再重要,不再吵闹,天地之间只有他一人而已……

    试问女子里,谁不喜欢有故事的男子?

    众女子都挤着他坐了下来,她们突然安静了,只是默默的看着他,仿佛只要没人打破这寂静,她们就能一直看到天荒。

    半晌,赵凡才抬起头来,睁着朦胧的双眼看了看,突然随意拉过一名女子的袖口,轻声地说道:“今夜你陪我,好不好?”

    话语里满是恳求与真切。

    十八九岁的少女,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那里经得住这番邀请,含羞点了点头,与众姐妹们打了招呼,便牵着醺的赵凡上了楼。

    夜半,凤栖楼的女子们都已入房准备休息了,殊不知,唐鸢与慕寒尚未入眠。

    二楼,唐鸢的房间里,慕寒坐在房间侧边的床上,呆呆看着在房间中央翩然起舞的唐鸢。

    明亮的烛台照着穿着红衣起舞的唐鸢,她一丝不苟的踩着舞步,黑色的发丝随着身体扬了起来,原本的淡白的脸上爬上了一层醉人的红,她就这样在慕寒面前跳着,舒展着自己轻盈的身姿,察觉到慕寒的目光,唐鸢侧了侧脸,双眸微闭,只是浅浅一笑,却是无比动人的风采。

    慕寒的喉咙动了动,干涩的咽了一口口水,却还是不动,只是眼神越加热烈。

    唐鸢停下了舞步,轻盈的走到了慕寒的跟前,紧挨着慕寒缓缓坐下。

    慕寒赶忙往旁侧挪了挪身体,咽了咽口水,说道:“唐鸢姑娘,你我的距离,太近了。”

    唐鸢掩面轻笑:“慕公子,你这可算是在我的家中,在我家里,我想坐在这儿不行吗?”

    慕寒顿时红了脸,想说些什么,又苦于没什么入世的经历,说不出心里的想法,只得坐在一旁,红着脸不说话。

    唐鸢见到慕寒的这幅模样,依旧是掩面轻笑,却是笑出了声。

    平静了下来,唐鸢端详着慕寒,他双眼里的沉稳和从容都消失了,他甚至不敢和唐鸢对视。

    唐鸢本也是个古灵精怪的女子,她顺着床沿缓缓地超慕寒爬了过去,附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公子,今夜可是要在我这留宿?”

    唐鸢不知道慕寒想着什么,只是见到慕寒的耳朵,慢慢地红了,几个呼吸的时间过去,慕寒竟是连着耳尖都红透了。

    顿了一阵,慕寒突然转过头来,看着唐鸢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是啊,本公子今晚,就要睡这儿了!”

    说完直接就躺在了大床的中央。

    唐鸢也是一愣,看着躺在床中央的慕寒,红红的脸上带着微微的笑,就像天真无邪的孩子。

    银牙轻咬嘴唇,唐鸢躺倒在慕寒的身旁,大红色的衣裳将她衬的仿佛是一位新娘。

    唐鸢伸出小手,略显笨拙的解着慕寒身前的衣扣,慕寒微微地睁了睁眼,看着眼前的人,脸色更红了。

    唐鸢褪去了慕寒的道袍,瞄了眼慕寒的身子便想闭上眼,可一双凤目着实是不老实,一直半眯着偷偷地看着。

    小手慢慢地爬上慕寒赤裸的胸膛,却被慕寒直接捉住了,慕寒捉着她的手,一把将她拉入了怀里,看着怀中的人儿突然睁开的眼睛中闪过了一丝慌乱,慕寒笑了,摸了摸思鸢的头,又贴着她耳边低声地说:“接下来,可是该我了?”

    调笑的语气里是慕寒怎么也藏不住的慌乱。

    唐鸢伸手拉下了床帘,只是烛台照着床帘,人影一夜未休。

    .......

    翌日清晨,慕寒看着床上的一片血迹,竟是久久说不出话来。又看着身旁熟睡的唐鸢,脑海中已是混乱一片。

    慕寒起了身,下了床,就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许久,慕寒才坐回了床沿上,看着唐鸢的脸,却再移不开眼睛,淡白的小脸上点缀着精致的五官,在睡梦中仍是微皱着眉头,或许是昨晚的痛苦让它不能舒展开来。

    唐鸢的眼睛眨了几下,慕寒知道她醒了,便摸了摸她的头,问道:“可是醒了?”

    唐鸢点了点头,挪了挪位置,把头枕在了慕寒的腿上,又舒服地躺下了。

    慕寒看着唐鸢,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看到她皱了皱眉头的可爱样子。轻声地说:“嫁我,可好?”

    唐鸢一下子睁大了眼睛,正好和慕寒的眼睛对视着,只见那一双勾魂摄魄的黑眸里,已然写满了认真与决心。

    仿佛是不敢相信,思鸢轻声地说:“慕公子,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嫁我,可好?”

    唐鸢的脸瞬间红了,紧紧地抱着枕头,低声说道:“公子自重!我只是青楼中人,莫为我污了名声!“

    “小事,我不在意。”慕寒就打断了唐鸢的话语,看着唐鸢抱着枕头的模样,慕寒忍不住低下头,轻轻地对着唐鸢的额头吻了下去。

    唐鸢有些娇羞地推开了慕寒,把头撇向另一边,只是低眉浅笑。

    慕寒从唐鸢背后伸出手,挠了挠唐鸢的腋下,一阵笑声传开,唐鸢终于把头转了过来,慕寒停止了动作,盯着她的眼睛,不语。

    过了一会儿,慕寒突然笑了:“你的眼神比昨夜有味道了。”

    说完就松开了手,头也不回地下了楼。

    刚到楼下,却看见师弟已经坐在桌子旁喝着茶,慕寒还未来得及开口,师弟却是抢先说道:“师兄,昨晚可让你满意了?”

    慕寒笑了笑,坐了下来,贴着师弟的耳朵说道:“凡哥,我要为唐姑娘赎身。”

    师弟拿着杯的手微微一抖,问道:“师兄,你刚刚说什么?”

    慕寒站了起来,两手撑着桌子,一字一顿地说:“凡哥,我要为唐姑娘赎身。”

    赵凡笑道:“师弟可是认真的?”

    慕寒点点头。

    赵凡看了看慕寒,叹了口气,说道:“赎身是不难,只是回去以后,如何和家中交待?慕王爷的老古板整个天契都是有名的,这青楼中女子,他怕是不能接受了。”

    慕寒沉默了一会儿,一直用手指轻敲着桌子。

    最后慕寒下了决心,猛地一抬头,说道:“那就待我回幕府以后再从长计议。”

    慕寒想到这里,捂了捂脸,归根结底还是自己脑袋发热,不知道怎么和慕笙开口。

    眼下自己不过十八岁,虽说天契王朝民风开放,世族少爷小姐们都是十五六岁就完婚了,不过慕笙可是老顽固了,慕寒估摸着自己把唐姑娘回家来个金屋藏娇怕不是直接会被慕笙的大耳刮扑棱死。

    慕寒抓抓头发,好不容易从回忆中清醒了过来,想到了唐鸢便是忍不住叹了口气,思索了许久,偷偷地跑到杂院中,见到管家陆泽正指挥着下面的人干活,慕寒一把拉过陆泽,陆泽原是不耐烦地脸色,定睛一看是慕寒后,立马换上了一张笑脸,笑嘻嘻的问道:“小少爷,偷偷摸摸的来杂院里,这是干嘛呀?”

    “陆叔啊,我问问你,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的师弟对一个青楼女子着了迷,那该怎么办?”慕寒压低声音,附耳在陆泽旁问道。

    陆泽偷摸地瞥了慕寒一眼,顿时就乐了:“那能怎么样,把她赎身,带回家呗!”

    “别闹,说正经的呢!”慕寒黑了脸,用胳膊肘捅了一下陆泽的腰。

    陆泽立马龇牙咧嘴地说道:“哎呦,小少爷,那让你的师弟给她赎身,然后找个地方安置下来,等到束发以后再带回家也不迟啊!”

    慕寒点了点头,心中暗暗思量。

    陆泽看着慕寒低着头慢慢地踱出了院子,等了些时候,便也出了院子,却是直奔慕笙的书房去了。

    傍晚时分,有下人来通知慕寒去用晚膳,慕寒从自己的院子里走出来,正欲去正厅,却发现慕笙已经是在院门前等着了,慕寒愣了一下,然后先开口问道:“怎么,今天的事物不多,这么早就批完了?”

    慕笙笑着点点头,然后说道:“今天不怎么忙,特意来关心一下寒儿。”说话间,手轻轻地挽起了慕寒披散着的头发,又说:“头发已经这么长了,是该束发了。束发以后,也该想想娶亲的事了。”

    慕寒顿时红了脸,赶忙说道:“束发之礼将要临近,娶亲的事情有什么着急?”

    慕笙放下慕寒的头发,走在了慕寒的前头,然后开口:“那青楼女子,怎么样啊?”

    一声惊雷在慕寒心中炸开,慕寒有些哆嗦地说道:“什么青楼女子,爹,你糊涂了吧?”

    “寒儿,爹对青楼女子没有鄙夷,无非是讨生活的方式罢了,卖艺亦或是卖身,不过是混一口饭吃,你若是真的动心,不妨将她赎身回来。”慕笙不管慕寒的话语,接着说道。

    慕寒低头不语,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不过至于娶亲之事,你说的对,婚姻大事岂能儿戏,你将她赎身回来,不妨先养在府中,等你以后更大了些,确定了心意再说,你看可好?”慕笙的声音温和,顿了顿,又说道:“我和你母亲,是长辈们所指腹为婚,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我们之间,是相敬如宾,从来都没有吵过架。”

    “那不是很好么?”慕寒抬起了头,疑惑地问道。

    “是啊”慕笙把双手背到了身后,然后又说:“夫妻恩爱,相敬如宾,可是什么叫宾客?就是比熟人热络,比家人客气的人。而夫妻是用来陪伴和白头的,比亲人更亲近,比家人更贴近的人,手足相投,耳鬓厮磨的人。我和你母亲之间,是亲情更多。所以爹希望你在做选择的时候,更加慎重。”

    慕寒不语,点了点头,满怀心事地跟在慕笙的身后,看着自己脚下的石板路,觉得自己的头是如此的沉重。

    快要走到正厅的门前时,慕笙又转过头来,一脸凝重地对慕寒说道:“刚刚我和你说的,可千万别和你娘亲讲!”

    慕寒看着慕笙沉重的表情,不由得笑出了声,又赶忙点了点头。

    迈进正厅里,姬乐已经是坐着等候多时了,见到慕寒和慕笙姗姗来迟,埋怨地说道:“等了这么久,饭菜都快凉了!”

    …

    用完晚膳,姬乐和慕笙准备回房时,慕寒一把拉过了慕笙,伏在慕笙耳边说道:“钱呢?”

    “什么钱?”慕笙装傻道。

    “给姑娘赎身的钱啊,赶紧把银票掏出来!”

    “嗨呀!果然如此,气煞老夫了,慕寒你这个小兔崽子,尚未束发就敢跑去青楼,我打死你算了!”慕笙一听慕寒的话,怒目圆睁。

    慕寒看着发怒的慕笙,立马躲到了姬乐的背后嚷嚷道:“娘,你快帮我拦着爹,他要打死我啊!”

    “…”姬乐看着发怒的慕笙,只是咯咯地笑,轻巧地向旁边一闪。

    “小小年纪就去逛窑子,是要让你爹好好教训你!”姬乐用手指戳了戳慕寒的脸。

    …

    半个时辰后,慕寒趴在自己的大床上,双手紧握着床单呻吟着,一个侍女正在床边给慕寒轻轻地擦着药膏。

    “青槐啊,你说我是不是我爹亲生的,他这么就舍得怎么下手这么狠呢?”慕寒趴着喃喃地说道。

    青槐笑了笑,没敢发出声音,只是又把手中的药膏又在慕寒的身上滚了一遍。

    慕寒立马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

    青槐这才缓缓开口:“别人家的官宦子弟,尚未束发去青楼闲逛倒是常见,不过少爷需知,那可是别人家的子弟,慕老爷向来家风从严,少爷这一趟窑子逛的可真是不值。”

    慕寒哪看不出青槐是在偷偷落井下石,愤愤地说道:“你休要笑,等少爷我身子好了,立马就把你给办了!”

    “那青槐可是要等着少爷临幸呢!”青槐咯咯地笑着,只是又伸手对着慕寒的伤口一按。

    “啊!”

    据说那一夜,慕世子的院子里传出了许久的哼哼声,惹得慕家下人们一阵遐想,有胆大的贴着耳朵在房门前听了一阵,回来就说:“世子在叫,丫鬟在笑呢!”